桑多修女,我並沒有說不經過法典執行局特別小組的自將這部電影公映。”我笑道。
桑多修女跟問道:“那你爲什麼說不會把膠片交給特別小組?”
我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夢工廠的這部電影,不會交給任何人刪減。我們不放映了,把膠片收回庫房!”
“不會吧!”放映室裡的人聽到我這句話,全都站了起來。
“安德烈,那你們的100投資不就徹底完了嗎?!”格蘭特根本不相信我會選擇這樣極端的做法。
不光是他,格里菲斯等人看着我,目光都完全呆滯掉了。
100的資金,兩個月的辛勤拍攝,怎麼可能要把膠片收回庫房?!
“柯里昂先生,你的這部電影已經讓民衆等了兩個月了。這樣做的話,豈不是讓那些民衆傷心?!”很多在場的執行局的成員十分惋惜地說道。
我聳了聳肩:“我們沒有辦法,這是讓你們執行局逼的,我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抗議。女士們,先生們,謝謝你們能來夢工廠一趟,就當過來喝喝茶參觀參觀吧,權當夢工廠沒有生產過這部電影。謝謝。”
說完話,我扭頭走出了放映室,格里菲斯等人也緊緊跟着我魚貫而出,留下一幫執行局的人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間裡。
“老闆,你是不是瘋了?!即便是刪減之後再公映我們也可以賺錢呀。你這麼一搞,我們豈不是一分錢都撈不到了?!”都納爾一出來就急不可耐地拉住了我。
我笑笑:“我們當然不能讓那100打水漂,不過更不可能讓他們動這部電影一個鏡頭。”
“可是老闆,這兩種說法都不可能呀,第二輪投票的結果都出來了呀。”茂瑙愁道。
“老大,我覺得你有什麼陰謀!你就別給我們這些人打哈哈了,快點說吧!”甘斯很熟悉我的脾氣,他知道我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何況這次可是成本100的電影。
我三步五步上了樓,進了辦公室坐在位子上給約翰話。
“福特,我這邊已經和桑多修女談崩了,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約翰沸。
“柯里昂先生,你就放心吧,這邊我早就弄好了,明天,明天你希望的事情就會發生了!”福特聲音中帶着久受壓迫之後解放般的快意。
“好,那就拜託你了。”
掛上電話,我看到格里菲斯等人嘴巴張得有盆大,站在我的辦公桌跟前。
“老闆,你,你原來早有計劃了?!”格里菲斯看了看我旁邊的那臺電話機。
我嘿嘿一笑:“你老闆我什麼時候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出過手!?”
“哈哈哈哈!老闆,剛纔可嚇死我了!什麼計劃,快說給我們聽聽!”都納爾擠到我的旁邊,低聲說道。
我故作神秘狀:“明天,明天你們什麼事情都清楚了。”
“甘斯,那件事情你等會再跑一趟,確定一下。”我對甘斯道。
甘斯自從我打完那個電話臉上就掛着一絲陰笑,聽了我這話,點頭道:“老大,我這就去核實!”
格里菲斯等人雖然不明白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是見我鎮定自若,也便不再發問,各自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吩咐完之後,我泡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了起來。剛喝了幾口,吉米從外面噔噔噔地跑了進來。
“老闆,海斯和格蘭特帶着幾個人上樓了!”
我趕緊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對着鏡子裝出一幅憤怒的模樣,在房間裡踱起步來。
“安德烈,我帶着大家過來看你了。”格蘭特一進門,就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了一下,這些人中有海斯,還有一些支持我的人。除此之外,唐納
“謝謝謝謝,我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了。來來來,大家坐下喝茶。”我衝吉米使了個眼色,吉米趕緊給大家搬來了椅子。
“安德烈呀,我知道你有情緒,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但是這是法典執行局的最終決議,誰也無能爲力呀。你這樣做,其實損失最大的還是你自己呀。”格蘭特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
這傢伙還真會演戲,我敢打保票他肯定知道我這樣做有陰謀,但是他就是裝作不知道,表演得很是苦口婆心。
“是呀,不僅僅是你的損失,是夢工廠的損失,對於好萊塢電影也是一個巨大的不可估量的損失呀!安德烈,我覺得你必須認真考慮一下!只要你接受特別小組的刪減,我保證一定會酌情處理!”和格蘭特不一樣,海斯現在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說的酌情處理,就是會努力利用他的權力對我網開一面。
看着海斯誠摯的眼神,我心裡
意不去。
“海斯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還是不能收回剛剛的決定,寧願放棄這部電影也不會把他交給特別小組審查,是我代表整個好萊塢電影人向法典執行局中的一部分人提出的抗議,當然這些人中間不包括你,不包括格蘭特還有很多對電影熱愛的人。對於你們,我除了尊重還是尊重。其實,這個決定在我剪輯電影的時候就形成了,所以無論你怎麼說,我還是不會更改的。”
海斯見我態度如此強硬,咂吧了一下嘴,也便不再說了。
“柯里昂先生,我個人很喜歡你的電影,無論是從我個人出發,還是從美國觀衆的角度出發,我都很希望你收回剛纔的決定。這部電影不錯,有它的一些價值,你只要根據特別小組的意見稍作修改就可以公映了,這沒有什麼困難的,好萊塢那麼多電影公司,每年生產那麼多電影,哪一部不是乖乖地聽從特別小組的意見?在特別小組跟前,即使是米高梅、派拉蒙不也是低頭的低頭彎腰的彎腰?而且,我們這屆執行局的任期是四年,彼此都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你不會希望這樣的事情總是發生吧。”一直不說話的唐納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被桑多修女派來打探消息的。
他說的這些話,有很深的潛臺詞。他很委婉地告訴我,在特別小組跟前,就是好萊塢的電影大鱷也都服軟,況且夢工廠還只算得上一個四流公司,如果我不低頭服輸的話,以後四年中,我的每部電影都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此一來,夢工廠根本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拉普達的話,讓海斯和格蘭特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話說得太刺耳了,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要挾。
也許換一個人,比如馬爾斯科洛、萊默爾,比如華納兄弟,再或者卓別林,在這種情況下可能都會服軟認輸,可那個人不是我,安德烈里昂的字典裡,絕對找不到認輸這兩個字!
“拉普達先生,謝謝你對這部電影的喜愛。好萊塢衆多的電影公司都會在特別小組面前低下頭來,這句話沒錯,但是這種低頭不是因爲某種強權,而是出於對法典執行局對海斯先生、格蘭特先生等人工作的尊重。如果某些人把這個機構弄成騎在電影人頭上作威作福的獨裁內閣,那我們夢工廠願意做第一個起來發出怒吼的人!而且我相信,這樣的機構,不會有四年的任期!”
我的話聲音不大,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在場的人渾身一抖。
海斯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中露出一絲驚喜,看來他好像知道了我早就準備好了應付的辦法。
拉普達被我的這句話激怒了,他站起來,對我哼了一聲,然後噔噔噔地走下了樓。
“安德烈,你這回可把他們惹火了。這樣做,對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呀。”海斯提醒我道。
“海斯先生,我知道自己會引來報復,但是我始終認爲法典執行局的內部已經出現了一個毒瘤,這個毒瘤如果不清除的話,會讓這個本來受到萬人敬仰的機構變質的!”我看着海斯堅定地說道。
海斯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沉聲說道:“安德烈,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找我。”
我點了點頭,送他們下樓。
我收回電影膠片的決定,公司裡的所有員工很快就都知道了。吃晚飯的時候,食堂裡的氣憤很是壓抑,大家都不怎麼說話,眼神裡都透露出了焦急和擔心。
我和都納爾一幫人進去有說有笑,格里菲斯還抖出了他不少拿手的葷段子,把甘斯幾個人笑得噴飯不已。
看到我們這些人如此輕鬆,公司裡的人心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他們逐漸明白,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背後肯定會有更具震撼力的事情發生。
他們的猜測,在第二天一大早成爲了現實。
這天早晨,洛杉磯的所有媒體都在顯要的位置和時間段發表了重要的消息:在法典執行局的審查之下,《勇敢的心》被要求刪減,而夢工廠拒絕把膠片交給特別小組,宣佈收購這部電影,不再公映!
《洛杉磯時報》詳細地報導了審查的全過程,誰贊同誰反對,桑多修女持什麼意見,我是如何應答的,都一一進行了報道。那簡直就是一份極其詳細的會議記錄,本來審查過程是應該在保密的狀態下進行的,這樣的第一手資料引起了民衆的極大好奇(至於爲什麼洛杉磯時報會有如此的資料,那就要問甘斯了)。
桑多修女的意見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絕大多數人都稱這個老修女簡直是無理取鬧,有些人甚至要求政府把這位修女關到中世紀的監獄裡去。
《好萊塢時報》用了五個整版報道了好萊塢電影人對於這次事件的態度:導演協會、編劇協會、演員協會、製片人協會、攝影協會等各大協會以及各個公
總紛紛在上面簽名表示對法典執行局這樣的決定表示人注目的是,在這份報紙的後面,有一份200人聯合簽名的宣言,該宣言稱本屆法典執行局成立以來,各種措施已經嚴重損害了好萊塢電影的發展,而且目前已經到了令所有電影人忍無可忍的地步了,因此好萊塢電影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對法典執行局進行彈劾,淨化這個組織保持其純潔性。
好萊塢電影人,不管是以前抱有何種政見有過何種摩擦的,在這件事情上,變得空前團結起來。上從馬爾斯科洛夫這樣的老闆,下到小有名氣的導演演員同仇敵愾,掀起了一浪高似一浪的抗議浪潮。
《基督教真理報》一改其穩重含蓄的風格,比採爾親自撰寫了評論,認爲以桑多修女爲代表的一部分人正在葬送好萊塢電影的前途,她們最後會讓好萊塢退回到中世紀的黑暗和冷漠中去,這樣對電影一竅不通而且思想又大大滯後於時代的人,是絕對不能擔當如此的重任的。
《郵報》則乾脆充當起了觀衆的傳聲筒。這一期報紙上,全部刊登觀衆的來信和意見,整整二十幾個版面幾乎全部是觀衆的抗議聲和支持夢工廠的聲音,其中自然不乏謾罵之音。
洛杉磯的幾個廣播臺則全天候對這次事件進行報導,他們甚至同時找我做了專訪。我在訪問之中用無比沉痛的語調向聽衆訴說這部電影的遭遇,然後對桑多修女的那些意見一一反駁,最後更是聲淚俱下地爲電影不能上映向民衆道歉。而幾個小時之後,桑多修女也被幾家廣播臺請去做了專訪,她在專訪中用她特有的冰冷的語調對我的電影進行了指責和攻擊,甚至說我的這部電影從頭到尾都是垃圾(她之所以會說出如此激烈的話,估計是聽了我的專訪之後氣的,不過這正中我的下懷)。和我的專訪不同,廣播臺設立的現場聽衆來線,讓桑多修女和聽衆直接溝通,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些打來電話的聽衆幾乎全是對桑多修女的指責和謾罵,其中還有人讓桑多滾回自己的修道院去,氣得桑多還沒做完專訪就拂袖而去。
不過當天最吸引人的媒體,不是這些大媒體,而是一直被人忽視的小報——《市民報》。在這份報紙上,刊登了一張巨大的照片,這張照片是一封極其肉麻的情書。剛拿到報紙的時候,你也許會認爲這是哪個有錢沒地方花的公子闊少爲了追求哪個漂亮姑娘使用的花招,但是上面的名字和落款以及用粗體特大號字寫的標題,讓所有看這張報紙的人都呆住了。
那求愛信的擡頭人名,是安德烈女。
《市民報》有板有眼地指出這封信是從夢工廠運出來的垃圾桶裡獲得,他們告訴讀者報社記者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暗訪之後,終於弄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桑多修女暗戀夢工廠的老闆安德烈且宣稱爲了他她可以離開修道院(其中的過程被這家報紙描述得極爲詳細),但是柯里昂先生友好並且鄭重地拒絕了她的要求,因此桑多修女由愛生恨,對夢工廠的電影進行了瘋狂的報復。
這個報道,讓當天的《市民報》一下子脫銷。報社甚至四次開印號外才勉強滿足了讀者的需求。
我真是佩服這位寫報道的人,雖然甘斯和雅塞爾在我的指導之下把這個“內幕”提供給他們,但是竟然被他們寫得如此詳細真實,上面連我和桑多修女見面的時間、地點、會面的情況甚至我和桑多修女各自點的菜都列了出來,真實得讓我自己在看了報道之後都認爲是絕對假不了!
這件事情,讓桑多修女一下子成爲了名頭蓋過好萊塢最紅的明星的人。一時間她成爲了街頭巷尾談論的中心,很多民衆對修女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氣憤異常,而且他們覺得即便是求愛受挫,也不能把怨氣撒到電影上。
於是,這一切的一切,使得民衆的怨氣像火山一樣噴發了起來。洛杉礬市政府的熱線都被人打爆了,街上到處都是怒氣衝衝的民衆,很多社會組織打着條幅遊行,表示如果不能在電影院裡看到這部電影,他們將會在市政府門前靜坐。
當天中午,在約翰人近300拿着簽好名字的抗議書走入洛杉礬市政府,正式向聯邦政府提出抗議:如果不更選這屆法典執行局,不清除其中的毒瘤,好萊塢將全面罷工!
洛杉磯市政府被“突如其來”的憤怒的幾乎失控的局勢震住了。市長埃裡克.抗議書,表示會向州政府轉交,一定會慎重對待這個意見。
局勢,變得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