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聲響徹整個院落,把院子旁邊樹上的鳥羣嚇得噗啦去,斯登堡的腿被爆炸掀起來的攝影機的碎片蹦得鮮血直流,至於他的那個攝影師則當場被炸得血肉模糊眼見活不成了。
院子裡濺得到處都是血,一塊攝影機的鏡頭碎片擦着我的臉過去,在我的臉上劃開了一個血口子,胖子被爆炸聲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沒坐到地上去,這僅僅幾秒鐘的時間,我們幾個人全部呆掉了。
原本在裡面佈置內景的格里菲斯、加里.格蘭特、亨弗萊.鮑嘉和茱麗全都跑了出來,當看見院子裡的慘狀時,一聲聲尖銳的叫聲讓我的耳膜的震得發疼。
“老闆!這,這怎麼回事?!”格里菲斯看着那個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攝影師,看着我一臉都是血,看着斯登堡和胖子的慘樣,拉着我的胳膊渾身直抖。
我已經呆住了,轉臉看了格里菲斯一下,沒有回答他。
“斯登堡,這到底怎麼回事呀?!”格里菲斯就去拉斯登堡,斯登堡抱着自己的腿疼得直咧嘴。
“別叫了!趕緊打電話給警察局,另外,叫救護車!”我轉臉對身後一幫尖叫的人吼道。
加里.格蘭特拔腿就往樓上跑,亨弗萊.鮑嘉則帶着幾個人走到斯登堡跟前把他擡起轉移到旁邊的一塊石板上。
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已經讓劇組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了。
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不能亂。
“大衛,告訴在場的人,不要動我們帶來的任何一件東西,攝影機、道具、服裝等等,所有的東西,通通不許動!”我衝着格里菲斯吼道。
格里菲斯馬上指揮這幾個人把房間的入口封鎖住了。
“胖子。你袋幾個人保護好現場知道警察到來,茱麗,你趕緊回公司去,告訴甘斯,叫他把公司裡所有的可以設備給我檢查一邊,包括所有地房間!”
“老闆,這好好的攝影機怎麼會發生爆炸了呢?”加里.格蘭特氣喘吁吁地和亨弗萊.鮑嘉從樓上跑了下來。
“笨蛋!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是有人在攝影機裡藏了炸彈!”我咬了咬牙,用手帕按住了自己的臉。
“有人藏了炸彈!?”格里菲斯頓時明白了過來:“是了,平時根本沒有聽說過攝影機會爆炸,這一定是有人故意乾的!斯登堡,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格里菲斯看着旁邊齜牙咧嘴的斯登堡,大聲問了起來。
斯登堡疼得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能得罪什麼人,再說,即使是得罪什麼人了。那也用不着這樣做吧?!”
“那爲什麼會有人放炸彈呢?!”格里菲斯怎麼想也想不通。
“別想了,這炸彈是衝着我來的。”我冷聲說道。
“老闆!”格里菲斯一下子呆在當場。
胖子這個時候經我這麼一說。徹底明白了,對着格里菲斯說道:“是地。這炸彈是對着老大來的。原本這個攝影機是我專用的,後來斯登堡的攝影師說他的機器出現問題,老卡膠片,我就把我的攝影機和他的交換了一下,哪知道他剛打開攝影機就爆炸了!”
聽着胖子的話,格里菲斯、加里.格蘭特等人全都臉色鐵青。
我冷冷一笑:“這個新召來的攝影師,算是做了我的替死鬼。而安放這個炸彈地人,絕對對於我們劇組很熟悉。而且說不定還已經潛伏到我們公司內部來了,這樣的禍害不除。我們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那老闆,我們該怎麼辦?!”格里菲斯叫道。
我聳聳肩膀:“還能怎麼辦,等待警察吧!”
“好,那我回公司叫點人來。”格里菲斯轉身就向大門口走去,卻被我叫住了。
“大衛,你回去幫我做一件事,就是插一下公司員工地名單,對新加入的一批人好好暗中盤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來,記住,這件事情一定要在隱秘中進行。”我小聲對格里菲斯說道。
格里菲斯點了點頭,然後一路小跑地離開了院子。
這聲爆炸聲,不僅僅讓院子裡劇組地人驚住了,也吸引來了大批的哈維街父老鄉親,我讓加里.格蘭特帶着一夥人維持秩序,才勉強把這些義憤填膺的哈維人給安撫下來。
十幾分鍾之後,雅塞爾、肖塔爾、甘斯等人心急火燎地出現在了院子裡,他們的後面是哭得梨花帶雨的嘉寶。
“老大,你沒事情吧?!”甘斯一見到我一臉都是血,嚇得臉都白了,在確定我沒事之後,所有人才放下新來。
“你真沒事情?”嘉寶看着我,哭得都快岔氣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蹭破了點皮。”我對嘉寶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聽說劇組發生了爆炸當場炸死了一人,我都快嚇暈了!你是要嚇死我呀!”嘉寶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裡,揮舞着她的小拳頭使勁地對我打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也不顧什麼難爲情不難爲情了,埋在我地懷裡嚎啕大哭。
我剛想安慰嘉寶,就聽見大門口傳來一聲尖叫:“滾開!都給我滾開!誰讓是敢攔着我,我就把他的骨頭拆下來!安德烈!安德烈!你可不能死呀!你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
這聲音尖銳得如同一把鑿子,而且帶着哭腔,我不用看就知道來地是誰。
海蒂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穿着一身導演服,脖子上還掛着秒錶,一看就知道是從片場趕過來的,一片跑一邊抹眼淚,原本俊美白嫩的臉上被她抹得是黑一道白一道。
“安德烈!”看見我在院子當中,海蒂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把眼淚和鼻涕全部蹭到了我的衣服上。
“安德烈,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海蒂根本就對同在我懷裡的嘉寶熟視無睹。
“沒事,沒事。”看着懷裡的兩個人,我只能是一臉的苦笑。
也是在這個時候,嘉寶和海蒂才注意到對方,一下子都鬧了個大紅臉。
“我,我去給你打點水來。”嘉寶低頭走開了。
海蒂愣愣地看着嘉寶,然後看着我,低聲道:“怎麼回事?”
“這個,嘉寶她,這個……”我頓時說不出話來。
“哎呀!誰問你嘉寶了!?你們倆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問的是炸彈的事情!”海蒂一看我
急得嚷了起來。
我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太險了!警察呢,警察怎麼這麼長時間不到!都是一幫飯桶!”海蒂氣得直跺腳。
“估計馬上就到。”我看了一下手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老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山立格在我旁邊,嚇得也是不同,渾身直哆嗦。
“老闆,我看現在應該把劇組和公司不相干的人帶回公司,不能讓這麼多人擠在這裡呀。”雅塞爾指了指擁擠的院子。
“你說得對,雅塞爾,你趕緊把不相干的人呢領回去。”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遇到如此的事情還能頭腦冷靜的人,不多,雅塞爾算得上是一個。
“好的。”雅塞爾答應一聲,清理人去了。
又過來二十多分鐘,十幾輛警車停在了街邊,一隊隊的警察從車裡跳出來,維持秩序的維持秩序,勘察現場的勘察現場,領頭的庫克更是直接朝我走了過來。
“安德烈,你沒事就好。把事情給我說說。”庫克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水。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庫克點了點頭:“這是一起謀劃已久的謀殺,你沒出事可真是萬幸!放心吧,你們先回去,這裡交給我了,等我調查完了會去找你的。”
我覺得庫克說得很有道理。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我也放心不下公司,所以把留下雅塞爾,帶着其他地人離開了院子。
一出門,外面的閃光燈噼裡啪啦閃亮一片,記者們一擁而上。
“柯里昂先生,能向我們介紹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剛纔在拍攝的時候,發生了爆炸。我們的攝影機裡被一些卑鄙的傢伙放了炸彈,他們想炸死我,但是卻沒有想都炸到了我們公司的攝影師,他當場被炸死,很多人受傷。”
“能解釋一些爲什麼會有人放置炸彈的嗎?”
“這個你應該問警察去。”
“夢工廠的這部新電影你們還打算繼續拍攝下去嗎?”
“我們會繼續拍攝下去,直到它被搬上銀幕!”
“柯里昂先生。你想就這件事情對廣大觀衆說些什麼嗎?”
“這次爆炸是有人蓄意想炸死我,但是我會努力把這部新電影拍攝完成,以此來回報支持我地影迷的厚愛。”
……
好不容易從那幫記者中擠出來,我看見霍爾金娜站在車邊,兩隻眼睛又紅又腫。
今天的拍攝,因爲這邊離公司很近,所以我並沒有開車來,她也是留在了公司裡。
“柯里昂先生,請問你會採取法律形式來解決這件事情還是以牙還牙?”一個也不知道是什麼報紙的記者攔住我的去路。
霍爾金娜看到這幅情景,銀牙一咬。拎着那傢伙的領子一下子就把他扔了出去。
“上車!”走到我地跟前,霍爾金娜看了我一眼。呲哄了一下鼻子,給我打開了車門。
等我到了公司。公司裡已經是雞飛狗跳混亂一片。
公司員工在格里菲斯的帶領下,對整個公司進行了地毯式的檢查,看公司裡還有沒有炸彈,看到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淚。
到了辦公室裡,裡面已經擠滿了人,叫罵聲、爭論聲一聲高似一聲,一進門更是烏煙瘴氣。
“都給老闆讓讓!把煙都掐了!”霍爾金娜像一隻發威的豹子。怒氣衝衝地看着房間裡的所有人,她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可是第一次見到。
果然,裡面的這幫傢伙忙着把手裡的煙摁到了菸灰缸裡,有人趕緊打開了窗戶通風。
我在椅子上坐下來,往房間裡大量了一下,你還別說,人到得還真齊。
迪斯尼、山立格、肖塔爾、弗拉哈迪、傑克、黃宗沾、都納爾、斯蒂勒、茂瑙等等,除了原在舊金山的巴拉和霍桑,剩下地人都到了。
“老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誰會放炸彈炸死你呀?!雖然我們和不少人結過仇有過疙瘩,但是這招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吧!?”斯蒂勒氣得面紅耳赤。
“不管是誰,要是我知道了,我非得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傑克更是雙目噴火,拳頭攥得咯咯響。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那個狗娘養地英國佬?!這種事情也只有他能幹得出來!你們都忘了,原來他還派人綁架嘉寶暗殺老闆,這回在攝影機裡放炸彈,像是他的一貫手法!”詹姆斯地話,讓辦公室很多人都點頭同意。
“對,肯定是卓別林乾的!老闆,我這就找他算賬去!”傑克擡腳就要走,卻被我給喝了回來。
“給我站住,你還不嫌亂呀!?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還說不定是誰做的呢,再說,即便是卓別林做的,咱們沒有證據,你就拿他怎麼着?!辦事情一點頭腦都沒有!”我翻了傑克一眼,傑克一屁股做到,沙發上。
“老闆說得對,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卓別林雖然有做的可能,但是我們不能肯定一定是他,自從有聲電影發明以來,卓別林就已經很久沒和我們作對了,而且這段時間他也老實了不少,再說,他不是還忙着拍他們公司的那部什麼《黑海盜》的嗎,所以可能性不大。”格里菲斯點燃了雪茄。
“可是誰都知道這傢伙想在聖誕檔期靠着他的那部電影東山再起,而老闆地《好萊塢故事》絕對是他的大敵,如果老闆出事情了,他不就沒有什麼好擔心地了嗎?”都納爾看着我,咂吧了一下嘴道。
“你說得這個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卓別林自己的名聲現在已經是狼藉不堪了,如果他再幹出這樣的事情,那他就要徹底告別電影界了,不管他的那部《黑海盜》怎麼樣。卓別林我可太瞭解了,他把名譽可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所以他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險去幹這件事情的。”格里菲斯還是瞭解卓別林的性格的,這和我想得差不多。
卓別林現在已經是日暮途窮了,這麼做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那就是阿道夫.楚克了!”迪斯尼摸着小鬍子,喃喃地說道。
“也有可能!上回這傢伙被我們敲詐了1300電影院,這仇他肯定會記得一清二楚,這段時間桑多修女的案子也風平浪靜了,所以他大可以出手對付老闆,而且,老闆萬一有個意外,那夢工廠就垮了,這對於派拉蒙公司來說就絕對壓力大減。
他乾的好事!”斯蒂勒表示贊同。
“我不這麼認爲!”甘斯搖搖頭:“你們想想呀,阿道夫.楚克雖然被我們敲了一筆,但是他本人對於老大沒有落井下石把他弄到監獄裡還是很感激的,而且老大還把有聲電影設備賣給他們,允許他們拍攝有聲電影,僅憑這一點上,楚克就不會對老大下手。沒有這個可能。”
甘斯的話一說完,辦公室裡又是一片爭論。
“你們別吵了!我看你們也別光往什麼公司恩怨上扯,安德烈,會不會是亨利.阿爾伯特那傢伙!?”海蒂說起這個名字就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對呀,海蒂嫂子說得對!亨利.阿爾伯特可比卓別林和阿道夫.楚克更要恨老大,要不然上次也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要和老大決鬥!”甘斯這傢伙就是個牆頭草,立馬附和起海蒂來。
“我看也有可能。”連一想老謀深算的格里菲斯也贊同。
“老闆,我也覺得可能。”公司內在考慮事情上僅次於雅塞爾的肖塔爾也點了點頭。
其他的人在他們的帶領下,都認定了是亨利.阿爾伯特乾的。
“老闆,我覺得不是那個亨利.阿爾伯特乾的。”一直沒有說話的霍爾金娜低聲說道。
“噢,霍爾金娜你說說爲什麼不是他乾地?”我可是從來沒看見霍爾金娜在衆人面前發表過自己的意見。以前她可是一直當自己是我的司機兼保鏢,從來不幹在大家面前就公司內部的事情發表意見。
辦公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霍爾金娜的身上。
霍爾金娜緊張得吸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是瞎猜的,說得不一定對。”
“沒事,你想到什麼就說。”我鼓勵道。
霍爾金娜看了看辦公室裡的人,又看了看我,說出了一段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地話來。
“老闆,我覺得不可能是亨利.阿爾伯特乾的,只是一種直覺。女人的視覺。”霍爾金娜低頭說道。
“嗨!我還覺得肯定是亨利.阿爾伯特乾的呢,而且是我的一個男人的直覺!這算是理由嗎?!”甘斯聽到霍爾金娜這話,立馬嘴歪眼斜起來。
“你不說話能死呀!?霍爾金娜,你好好說說。”海蒂狠狠瞪了甘斯一眼,拉住霍爾金娜地那一雙碎磚裂石的手巴巴地看着霍爾金娜,那種眼神。要是不明真相的人來了,肯定說這兩個女的是搞同性戀的。
霍爾金娜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說道:“那天在帝國酒店,亨利.阿爾伯特和老闆決鬥,不僅僅是因爲老闆之前因爲海蒂小姐和他有過沖突,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霍爾金娜說到這裡,偷偷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裡噗通噗通亂跳。
“霍爾金娜,你就別磨嘰了。有話就說,有我在這裡。誰也不能把你怎麼着!”海蒂看着我,怒氣衝衝地說道。
她好像已經猜到了霍爾金娜要說什麼了。
“亨利.阿爾伯特和老闆決鬥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娜塔麗婭.杜邦.庫布斯特。”霍爾金娜說出這句話之後。吐了吐舌頭。
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秘起來,一幫傢伙意味深長的看着我,一幅要坐山觀虎鬥地樣子。
海蒂的眼神像是那把刀子在我身上游走,看得我脊背直冒冷汗。
“霍爾金娜,你說這個和是不是亨利.阿爾伯特乾地沒有什麼關係呀?”胖子趕緊給我救場。
“是呀,是呀,這沒有關心嗎?”甘斯也趕緊搭把手。
霍爾金娜輕聲說道:“有關係呀,那個亨利.阿爾伯特很想得到娜塔麗婭。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娜塔麗婭喜歡老闆,如果他殺了老闆被娜塔麗婭知道的話。他還有希望得到娜塔麗婭嗎?!”
高!實在是高!不愧是女人地直覺!
先前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是亨利.阿爾伯特那傢伙做的,但是我就是說不出來理由,經霍爾金娜這麼一分心,我是醍醐灌頂。
正當我連連點頭的時候,突然覺得頭皮發麻,撇眼過去,只見海蒂的臉已經鐵青一片,這傢伙看着我,像是憤怒的餓狗看到了美味的骨頭,我感肯定,要是辦公室裡沒人,這傢伙早就撲上來了。
霍爾金娜的分析,也是讓辦公室裡其他的人覺得有很道理,原本認定是亨利.阿爾伯特乾地那些人,也都打了退堂鼓。
“老大,我暈了,我已經徹底暈了,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太有可能,到底誰會幹這種事情呢?!難不成那炸彈自己長了腿跑到攝影機裡去了!?”甘斯抱着腦袋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痛苦狀。
他地這句話,卻無意間讓我眼睛一亮。
“我們都傻了呀,想了半天都去胡亂猜測那些主謀人了,怎麼就沒有想到把炸彈撞到攝影機裡的那個人呢!”我使勁地拍着桌子道。
“是了是了!咱們公司的攝影機都是放在專門的器材房裡的,而且裝炸彈的人既然能把炸彈裝到老闆的那臺攝影機裡就說明他對我們公司很熟,而且對這部新電影的劇組很熟,很有可能就是劇組裡的人!”肖塔爾拍掌道。
“甘斯,公司的器材都是你負責的,你有沒有什麼發現?”我轉臉問甘斯道。
甘斯搖了搖頭:“老大,我這段時間都快忙瘋了,哪還有那麼多精力管這個,這些器材都是道具組的人管理,很難說清楚是誰進過庫房呀。”
“唉,要是吉斯還活着就好了!”我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辦公室外面的房間。
吉斯活着的時候,除了照顧我,就是在公司裡遛達,東瞧瞧西看看,把一些器材整理整理,發現沒有上鎖的庫房就鎖上,那個時候他就我們公司的看家的人,有他在,絕對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問題。
衆人見我提起吉斯,神情都微微一沉。
“大衛,我叫你對公司裡的員工特別是那些新招來的員工調查一翻,你調查了沒有?”我問格里菲斯道。
格里菲斯一指窗外:“我叫霍華德、瓦倫特、蒂姆他們分成了三隊正在仔細覈查呢,估計等會就會水落石出。”
我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辦公室裡的人也各自想着心事一聲不吭。
除了牆上掛鐘的聲音,以及院子裡醫生給斯登堡取碎片時斯登堡的鬼哭狼嚎聲之外,就沒有其他別的聲音了。
“老闆,老闆,有情況,有情況!”樓梯
的一聲大叫,讓辦公室裡的人都站了起來。
“老闆,有情況!”瓦倫特拿着一份名單氣喘吁吁地衝進了辦公室。
“什麼情況!?”我走到他跟前問道。
瓦倫特把手裡的名單交給我,指了指上面。
低頭看去,名單上有一個人的名字被畫上了紅圈。
“切尼.本?這是誰呀?”我看着瓦倫特,有點不明白。
瓦倫特說道:“這個切尼.本是咱們這部電影開拍的時候劇務組招的一個人,平時就負責整理、搬運、安置道具,現在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甘斯一把抓住了瓦倫特。
瓦倫特聳了聳肩膀:“就是我們剛纔在覈對公司新招成員的時候,發現這個人不見了。”
“是不是人家出去辦事情沒有回來呀?”斯蒂勒笑着問道。
“是呀,說不定人家有什麼事情忙去呢。”海蒂也覺得這麼大的公司少了一個人很正常。
瓦倫特聽着他們倆的話,大急。
“不可能,聽和這個切尼.本住在一起的人說,這小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有露面過,而且聽他說,切尼.本自從進入咱們夢工廠之後就東打聽西打聽的。老闆,我覺得這個人太有問題了,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放置炸彈地人!”瓦倫特對着我幾乎吼了起來。
“你趕緊到那個傢伙住的房間裡看看能不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瓦倫特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事情有些疑點。
瓦倫特有點得意地說道:“我已經叫蒂姆去查了。”
“別說,你小子心眼還不少。”我捶了捶瓦倫特笑道。
時候不打,蒂姆和霍華德兩個人也衝拉進來,兩個人一個手裡拎着個小盒子。
“老闆,有重大發現!”蒂姆和霍華德把手裡盒子放在我的桌子上,打開了盒蓋。
格里菲斯等人全都聚攏了過來,我也伸頭望了過去,見那盒子裡面。一個放着鋸子、螺絲刀、澆水、線頭等各種工具,另外的一個盒子裡則是一卷花裡胡哨的細線。
“老闆,肯定是這個小子乾的!這線子我原來在店裡買槍的時候見過,叫什麼靈敏引爆線,是爲一種特別之製作的炸彈定做地,只需要輕輕一拉就能引爆炸彈!肯定是這小子乾的!”傑克抓起那捲引爆線。對我大聲說道。
“這就對了,肯定是那個切尼.本,老大,抓住他就能順藤摸瓜把指使他的那個幕後主使給挖出來了!走,瓦倫特,蒂姆,你們跟着我去找這傢伙去!”甘斯氣得眼青,帶着瓦倫特等人就要出去。
“回來!”我坐在椅子上,喝道。
“老大,找到這小子我們可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對我們下手了呀!”甘斯不明白我爲什麼我會把他們叫回來。
“甘斯。你是不是傻呀!你沒聽剛纔瓦倫特說嗎,那個切尼.本從昨天晚上就沒有人看到過他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可能不在好萊塢了。就是在好萊塢,這麼大地方,你哪裡去找呀?!”胖子看着甘斯,氣呼呼地說道。
甘斯一拍腦門坐了下來,耷拉着腦袋看着我:“老大,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嘆了一口氣:“胖子說得對呀,這麼一個人躲在好萊塢裡,根本不可能找到。難呀,太難了。”
“誰說在好萊塢找一個人難啦?!”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光線一暗,一個人影就閃了進來。
來人搖搖晃晃吊兒郎當地走到我的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桌子上,然後伸出他地手捏住我的臉,看着我臉上的傷口,嘖了嘖嘴:“瞧瞧這傷口,還沒有草葉寬,外面吵吵着說你受傷了,可嚴重了,我還以爲怎麼着了呢,嚇得我開車就過來了,一路撞翻了五個小攤,我可告訴你,等會你可得派人給那五個小攤賠錢去。”
能這麼和我說話的,除了我二哥鮑吉,在好萊塢就沒有別人了。
“三兒,你要找什麼人呀,儘管跟你二哥說,我敢說在好萊塢,你就是找個貓呀鳥呀,我也能給你挖出來,何況是人。”二哥轉臉看了看滿屋子的人,笑了笑:“還挺熱鬧,又多了幾張新面孔,看來我們的柯里昂大導演的業務又有所進展呀,海蒂弟妹,你嚇壞了吧,我告訴你,這小子的命比撒旦還大,死不了,小時候在馬路上玩汽車從他身上開過去都屁事沒有。”
海蒂被二哥說得撲哧笑了起來,一旁的霍爾金娜也忍俊不禁。
在夢工廠,我是老闆,哪有手下敢這麼說我,況且還揭我的老底!?
“二哥!你不是說你能找人嗎,那你幫我把這個叫切尼.本地人家給我找到!”我趕緊轉移話題。
二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點頭道:“好呀,你叫人把這個傢伙地資料交給我,照片啦什麼的,五天,不,三天之內,我就給你一個滿意地答覆。”
二哥得意地笑了笑,然後趴在桌子上對我說道:“三兒,我後頭可是還有一個人過來呢,都哭得兩個眼睛成桃子了。馬上就要到。”
“你說的是萊尼?”我以極低的聲音問道。
二哥在我的臉上摸了一把,點了點頭小聲說了句是,然後大聲說道:“你看看你這臉皮,怎麼這麼薄呢,一個碎片就能在你臉上劃個口子,要是化成我,別說劃個口子了,那個碎片一定會被我給反彈回去,然後撞在牆上粉身碎骨。”
“你也不嫌話大閃了舌頭,二哥,我告訴你,我的這事情,你可別告訴老爹和老媽,他們要是知道了又要跑到公司來,我可就什麼都幹不成了。”我嘟囔着嘴說道。
二哥嘿嘿一笑:“你的這點破事,老爹和老媽才懶得知道呢,他們老兩口去佛羅里達州旅遊去了,說是紀念他們結婚30週年。”
“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我愣住了。
二哥端起我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大喊苦,一邊吐嘴裡的茶葉,一邊說道:“人家一對恩愛夫妻,怎麼會把這樣私密事情告訴咱們兄弟。”
辦公室裡地人都笑。
“二哥,你急呼呼的跑過來,就是爲了看我?”我看着二哥,笑嘻嘻地問道。
二哥聽了我這話,兜轉身子走過來盯着我地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那你以爲我聽到自己的弟弟被炸彈給問候了跑過來是爲了什麼?”
言語之中,還帶着一絲火藥味。
我就有點膽虛起來
到大,要說我怕的人,二哥算是惟一的一個。
“我又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和諾斯羅普把軍火公司忙得怎麼樣了?”我笑道。
一提到軍火公司,二哥頓時喜笑顏開,表情彷彿過聖誕一般。
“好啊!發展得那個叫紅火!我告訴你三兒,現在洛杉磯百分之六十的軍火都是從咱們公司裡輸出的,你不知道,杜邦財團的那四家軍火公司流水線那叫一個棒,我和諾斯羅普把公司的人員一拉過去,運來原來就直接生產,那速度,生產軍火的那質量,在洛杉磯絕對沒有人和我們比,現在我們簡直就是日進斗金,忙着數錢都數得暈頭轉向了。”
二哥說着說着,突然神情一邊,嘿嘿笑了起來。
他這要露出這樣的笑容,那肯定就說明沒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二哥小聲說道:“三兒,實話告訴你吧,就連炸你的那個靈敏炸彈,都是我們公司生產的。”
他這一句話,反倒讓我逮到了理:“二哥,你們行,我可是差點間接地死在你的手裡呀!”
二哥擺了擺手:“別胡說,我能害你嗎!?三兒,你當初做的和杜邦財團合作的決定,太對了,我和諾斯羅普算了一下,用不了兩年,這洛杉礬的軍火市場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到時候你二哥我在洛杉磯跺一跺腳。那不來個地震來得來個火山噴發,而且到那個時候,你只要看誰不順眼,你就告訴我,我立馬派人把他逮過來,也塞給他一個裝着炸彈地攝影機,不炸死他也嚇死他!”
“得了,你就別在這裡嘰歪了。趕緊幫我找人去!”我被他吵得臉都綠了。
“好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一會肯定有警察要過來,我也就不在這裡呆了,你叫你的手下把那個傢伙的資料給我。”二哥看着我。做了個瀟灑的紳士姿勢。
“瓦倫特,把那個切尼.本的資料給我二哥。”我對瓦倫特說道。
瓦倫特拿出一份材料遞給了二哥,二哥看了一眼,指着上面的照片喃喃說道:“這傢伙模樣還不錯,但是比起我就慘不忍睹了,可惜可惜,敢對我們家三兒下手,讓我逮到,非把他的心肝摘出來不可!”
我一聽他這話就慌了:“二哥,我可是要活的。你給我弄死了,我就不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幕後主使了。“
二哥不屑地擺了擺手:“我知道了!就開個玩笑嘛!女人都喜歡這個樣子。我習慣了。放心吧,我會把他活蹦亂跳地交到你地手裡的。走了!”
二哥拿着那份切尼.本的材料,頭也不迴向門外走去,走到海蒂的跟前時停了下來,指着我對海蒂說道:“海蒂,安德烈我可交給你了,你也別整天對他動手動腳的,這傢伙的性格我最瞭解地,喜歡溫柔的。你這樣會把他打跑的。”
海蒂被他說得臉紅,低聲說是。
“對了。等會還有一個人到。”二哥對海蒂笑了笑,用破鑼一樣的聲音哼着小曲下樓去了,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二哥走了還沒有五分鐘,門口就傳來了哭哭啼啼的生意,然後萊尼就風風火火地進來了,一見到我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累:“安德烈,沒事吧?你可嚇死我了!”
連臺詞都和其他人一樣。
我看看海蒂,看看嘉寶,看看霍爾金娜,再看看跟前梨花帶雨的海蒂,點了點頭:得,哪天教她們打麻將,正好一桌。
“萊尼,你這衣服怎麼了?”我指着萊尼的衣服問道。
萊尼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上面一片一片的泥巴,連頭髮上都有。
萊尼看了看我,撅起了嘴巴,哽咽說道:“甘斯打電話告訴我你拍戲時攝影機發生爆炸,我從樓上跑下來,到花園地時候滑倒在水窪裡了,就,就這樣了。”
萊尼可憐巴巴地看着我,淚水又掉了下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不是有人說了嘛,他這命比撒旦都大,小時候在馬路上玩汽車從他身上開過去都沒事,我們就不要爲他擔心了。走走走,到後面的衛生間裡我幫你把身上地泥巴弄一下,你看你這樣子哪裡還是什麼‘米高梅玫瑰’,簡直就是野草嘛。”海蒂一見萊尼在我跟前撒嬌,醋意大發,找個藉口就把萊尼給拽走了。
甘斯和胖子對我吐了吐舌頭。
她們倆這麼一走,我算是鬆了一口氣,便和格里菲斯等人商量今後怎麼辦,大家一個個爭相說出自己的想法,辦公室裡地氣氛很是熱烈。
正說着呢,吉米從外面噔噔噔地跑了進來:“老闆,那個庫克來了。”
我衝大家使了個眼色,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安德烈呀,我們把現場調查完了。”庫克一進來就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霍爾金娜給他倒了杯咖啡。
“那辛苦你們了,有什麼結果沒有?”我對庫克問道。
庫克把他的警帽放在了桌子上,點了點頭:“我們調查了一下,發現攝影機裡果然放置的是炸彈。”
“噗!”肖塔爾一口茶水全部噴到了對面的斯蒂勒臉上。
我也是差點笑出來:這叫什麼調查呀!
庫克的臉皮倒是厚得可以,一點都沒有變色,繼續心平氣和地對我說道:“安德烈,這種炸彈是一種高度靈敏的炸彈,這個放置炸彈的人用靈敏引爆線纏在攝影機裡,等你們開動攝影機的時候,就會通過引爆線引爆炸彈。”
“厲害,太厲害了!不愧是庫克副督察!連這麼精心地佈局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那個放置炸彈地傢伙算是載了。”我強忍住笑意衝庫克豎起了大拇指。
“一般一般,這是我當了二十年警察的經驗。呵呵。”庫克一幅謙虛的樣子讓格里菲斯等人想笑不幹敢笑,都快憋死了。
“庫克副督察,還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了。”庫克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
“噗!”噴茶的這回換成了斯蒂勒,肖塔爾被他噴得一臉茶葉末子。
“安德烈,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兇手緝拿歸案的。”庫克拿起他的警帽起身告辭。
我親自把他送到門外。
看着他的背影,甘斯滿臉疑惑地問我道:“老大,爲什麼你不把那個切尼.本的事情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