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的人,影迷佔了絕大多數,幾乎全都認識我,所指着我讓我上臺的時候,院子裡暴發出來的掌聲比任何一個時刻都熱烈,很多人站起身來吹氣了口哨。
我微笑着走上臺,敲了敲話筒:“女士們先生們,其實我今天來,不是以什麼導演的身份來的,更不是格蘭特市長說的好萊塢第一導演,這個稱呼,我是不敢接受的。一兩年前,我和在座的諸位沒有什麼分別,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學生,只有在週末有空的時候買一張電影票去看場電影,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成爲一個導演。女士們先生們,如果不是這位撒里斯爵士的電影資助基金,我想我是沒有多少機會拍出《色戒》來的,今日的夢工廠,更是不可能存在,所以今天我來到這裡,是懷着一顆感恩的心,以一個普通的電影愛好者的身份來參加這個揭牌儀式。在我當學生的時候,我最有感觸的,就是好萊塢這麼大的一個地方,竟然沒有一家電影資料館,很多影迷雖然對電影有顆熱愛的心,但是想找找資料或者是更深刻地瞭解一下好萊塢的歷史都不可能。不過今天,這個光榮的使命被撒里斯爵士完成了,他爲好萊塢電影爲廣大影迷做出了巨大貢獻。我想這樣的一個博物館,不單單是向觀衆展覽一些實物,它可以收藏膠片定期向影迷免費放映,可以成爲電影資料館。更可以成爲影迷俱樂部,總之。這是廣大影迷的樂園,也是未來地電影工作者的根據地。我希望撒里斯爵士能把這個博物館越辦越好。謝謝。”
我說完走下講臺,臺下地撒里斯開心地抓住了我的手:“安德烈,你說的太好了,尤其提出的幾個建議,是我和亞當都沒有想到的。電影資料館,影迷俱樂部,好,這些提議相當的好!我覺得再拿出一筆錢來做這些事情,爭取把好萊塢電影博物館辦成一個影迷中心。”
撒里斯身旁地亞當.伯恩斯坦看着我也是一臉的敬佩。
然後我們四個人一起爲好萊塢電影博物館揭牌,酒會開始的時候,撒里斯把我和格蘭特請到了小樓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這個房間是一見不大的辦公室,但是佈置得十分有情調。
“這是亞當的辦公室,他現在是好萊塢電影博物館的館長,主要的事情都是他在做。我只是一個出錢的人。”一進門,撒里斯就指了指辦公室向我和格蘭特介紹了一一下。然後親自給我們倒了杯咖啡。
“安德烈,聽說你們公司聖誕節準備上映三部電影,你的那部《好萊塢故事》什麼時候上映呀?你不知道,自從那部《勇敢地心》公映以來,我都看了十幾二十遍了,拍得太好了。它是我最喜歡的一部電影。這部《好萊塢故事》從你們開拍地那天起我就時刻關注着。”撒里斯看着我,一臉的急迫和期待。
“謝謝爵士的喜愛,《好萊塢故事》剛剛殺青,還沒有剪輯呢,還得一段時間才能上映,估計得讓你等一段時間了。”我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爵士,《好萊塢故事》雖然還沒有剪輯,不過他們的另外一部電影已經剪輯完成今天送去審查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想過幾天就能看到了。”格蘭特喝了一口咖啡道。
撒里斯眉頭揚了一下:“那好!到時我一定去看!”
衆人閒聊了一會,撒里斯突然語氣一轉。低聲問道:“安德烈,上次在你攝影機裡放炸彈的兇手查到了沒有?”
撒里斯這話,讓我和格蘭特都愣了起來。
爆炸案現在表面上是不了了之,因爲洛杉磯警察局沒有找到任何地證據,也沒有抓到兇手。事隔這麼久,在大家的印象中也就慢慢淡了下去,撒里斯這麼突然問出來,我當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爵士,這件事情是件無頭案,洛杉磯警察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進展,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死案了。”格蘭特咂吧了一下嘴,嘆了一口氣。
撒里斯眉頭緊鎖,喃喃道:“那就奇怪了。”
看着撒里斯的表情,我心裡突然一緊,因爲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疑慮和詭秘,難倒這個老頭知道一些消息內幕?
“撒里斯爵士,你是不是有些消息?”我低聲問道。
撒里斯從沉思中醒悟過來,對我笑了笑:“安德烈,這要是別人,我是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的,但是今天遇上你,我覺得就有說的必要了。”
“撒里斯爵士,你知道兇手是誰?”格蘭特嚥了一口口水問道。
撒里斯擺了擺手:“其實我也不能說自己知道,我只是偶爾聽到了一些話而已。”
“撒里斯爵士,事關夢工廠的生死存亡,還希望你能告知。”我站起身來,裝出了一幅急迫的樣子。
雖然我早就知道對頭是誰了,但是如果能從撒里斯的話中得到一些額外地情報,那對我也有不小的幫助。
撒里斯對我擺擺手示意我坐下,然後沉聲道:“其實也有段時間了,上段時間我去參加一個慈善酒會,遇到了老朋友喬治.伊士曼,然後看見他在訓他地兒子撒丁,我感到奇怪就偷聽了一下,結果就聽到了喬治大罵撒丁不應該向你的攝影機裡放置炸彈。”
我裝出了一幅驚訝的樣子:“不會吧!竟然是撒丁.伊士曼!”
格蘭特也積極地配合我,在一邊大罵撒丁.伊士曼。
撒里斯打斷了我們倆,沉聲道:“這還只是我聽到了一部分消息,除此之外。我還聽到了另外一個重要的消息。”撒里斯說道這裡,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
憑藉直覺。我知道這老頭下面地話,一定很重要。
格蘭特也是一聲不吭聚精會神地盯着撒里斯的嘴巴。
“我聽撒丁說,洛克菲勒財團將會整合好萊塢地一些電影公司,然後投入巨資組建一個新的電影大公司作爲他們進軍好萊塢的墊腳石,聽說名字都確定了,叫雷電華電影公司。而柯達公司將和他們合作。我聽撒丁.伊
,這個公司的首要目標就是夢工廠,安德烈,你可要點。”撒里斯說完,對我攤了攤手。
這個消息,讓我愣了一下。說實話,我對洛克菲勒財團組建新的電影公司早就有思想準備,歷史上,1928,.~.菲勒財團就在互助公司的基礎上合併了像三角公司等一系列地公司。建立了日後好萊塢五大電影公司之一的雷電華公司,雷電華一經成立就馬上在好萊塢立穩的腳跟並且成爲電影大鱷之一。對好萊塢影響巨大。可是,我沒有料到這一切來得這麼早。
“撒里斯爵士,是你過度擔心了。好萊塢幾乎每年都有很多新公司建立,同樣,每年也都有很多公司破產,這是在正常的事情不過了。洛克菲勒組建大公司那就讓他們籌建去唄,這還對好萊塢有利呢,不過他們想對付安德烈的夢工廠,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別說他們,在好萊塢就是派拉蒙和米高梅也對夢工廠禮讓三分。”格蘭特聽到這個消息卻是不以爲然。
顯然,他低估了洛克菲勒財團組建的這個公司,在他的想象之中,這個公司恐怕和好萊塢每年都成立的新公司沒有什麼區別。
我想,如果我把歷史上雷電華公司的巨大規模告訴他地話。這傢伙絕對能從沙發上彈出去。
“撒里斯爵士,這個消息對我們太重要的了。謝謝你。”雖然早就知道洛克菲勒財團會組建新地電影公司,但是撒里斯的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還是很重要。
撒里斯哈哈大笑:“這有什麼好謝的,我這樣做也有自己的私心的,如果你們夢工廠倒閉了,我可就沒有好的電影可以看了。安德烈,雖然我很相信夢工廠地實力,相信你的能力,但是這件事情你不能不防,畢竟洛克菲勒財團的力量太強大了,再加上柯達公司的配合,太恐怖了。“
撒里斯拍了拍我肩膀,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
我神情坦然地笑了笑:“爵士放心,再大的困難,我們夢工廠也不會害怕的。”
撒里斯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樣就好,年輕人就應該有這份信心!”
幾個人正在說話,忽然旁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亞當.伯恩斯坦接過去,說了幾句,然後看了看我:“柯里昂先生,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我頓時有些糊塗了起來,我就是出席個揭牌儀式,之前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把電話打到這裡找我呢。
雖然滿心狐疑,我還是走過去接過了話筒。
剛把聽筒放在耳邊,就聽見斯蒂勒地尖叫聲:“老闆,不好了,你趕緊到市政府來吧,出大事了!”
斯登堡的聲音,急迫得近乎尖利,震得我耳膜發麻。
“出了什麼事情了?你不是送審樣片了嘛,能出什麼問題?!”我納悶道。
話好沒說完,就聽見那邊嘈雜了一下,化成了甘斯地聲音。
“老大,你趕緊過來吧,我們倆在這邊頂不住了!”
然後電話掛斷了。
我放下電話,一臉茫然。
這兩個傢伙一早興沖沖地抱着樣片送審,怎麼一轉臉就像被人追殺一般嗷嗷直叫起來了?!難倒出什麼事情了?不會是送審的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一想到審查,我的腦袋裡立刻浮現出了尤特烏斯.克雷的一張陰險的臉。
不好!我在心裡暗暗叫了一聲。
“安德烈,出了什麼事情?”格蘭特見我呆呆地站在桌子旁邊,關切道。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門口的衣架上拿起了我的外套轉身對撒里斯說道:“撒里斯爵士,夢工廠有些事情我要去處理。我先告辭了。”說完我對格蘭特使了個眼色。
“那趕快去!”撒里斯也不敢怠慢,把我送出了門口。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市政府了,那邊也有很多工作要做。”格蘭特明白我的意思,也跟了出來。
卡文.撒里斯和亞當.伯恩斯坦把我一直送到了大門外才回去。
“霍爾金娜,快,全速開向市政府,”一進車子。我就對霍爾金娜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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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金娜見我一臉焦急,趕緊發動了車子,車子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安德烈,到底是什麼事情呀?!”格蘭特憋不住了,扯住我地胳膊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甘斯和斯蒂勒沒有說清楚,不過聽他們倆的口氣,應該是遇到了大麻煩,要不然那兩個傢伙是不會這麼着急地。我估計,可能和《帝國旅館》的送審有關係。”
格蘭特聽了我的話。算是明白了一點:“你的意思是說,尤特烏斯克雷在《帝國旅館》的審查上做了手腳?”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反問道:“人家現在可是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你說呢?”
格蘭特就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路上,車廂裡誰也不說話一片寂靜,直到車子在市政府門前停下。
車子一停下,我和格蘭特就串了出去。霍爾金娜怕我有什麼事情。也緊緊地跟住了我。
三個人進入了市政府大廳,上了二樓,離得老遠我就看到了甘斯站在審查室地門口急得走過來走過去。
“甘斯,到底怎麼回事?”我對甘斯招了招手。
甘斯一見我,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一溜煙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老大你可來了,你要是再晚來點,那可就出人命了!”
看着臉紅脖子粗的甘斯,我覺得事情可能不像我想得那麼簡單。趕緊問道:“到底有什麼事情,說!”
甘斯使勁嚥了一下口水。平息了一下喘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給我說了一遍。
原來,他和甘斯兩個人帶着《帝國旅館》的樣片過來送審,本來是挺高興的,到了市政府之後,兩個人就着到了海斯,海斯一聽是《帝國旅館》的樣片審查,不敢怠慢,趕緊讓人召集法典執行局的成員。
甘斯就和斯蒂勒抱着樣片跟隨海斯
查室,那個時候,尤特烏斯.克雷還沒有到,所以大家他,在此期間,斯蒂勒先把《帝國旅館》的相關拍攝情況跟法典執行局的成員們彙報了一下,因爲這些人大部分都和我的關係很好,所以中途沒有出現多少事端,但是尤特烏斯.克雷一到,事情就出現了一百八十度地轉彎。首先是尤特烏斯.克雷一臉陰沉地打斷了斯蒂勒的彙報,說電影審查是審查電影不是宣傳會就把斯蒂勒趕了下去,斯蒂勒和甘斯雖然一肚子氣,但是牢記了我讓他們儘量不要和尤特烏斯.克雷起衝突地話沒有發火。
電影開始放映,之後很多次正在放映着尤特烏斯.克雷就叫停,並叫旁邊的記錄員對他叫停的鏡頭記錄下來,這樣的鏡頭竟然多達幾十個,時間長短不一,有的幾秒鐘有的甚至幾分鐘。電影放映結束之後,法典執行局裡面立刻出現了兩撥不同地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意見,大部分的將近三分之二的人認爲斯蒂勒的這部《帝國旅店》是部優秀的電影,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則認爲這部電影雖然還說得過去,但是裡面的很多鏡頭是必須要刪減掉的,因爲這些鏡頭是“邪惡”地,是不健康的,這些人當中領頭地,就是尤特烏斯.克雷。
這位大主教把他做過記錄的電影鏡頭逐一批駁,說這些鏡頭有些冒犯了上帝和基督教,有些則過於低俗,有些則會極大地危害社會,所以《帝國旅店》如果想公映,就必須把這幾十個鏡頭全部刪減掉,並且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接着整個法典執行局就大亂了起來,那三分之一認爲《帝國旅館》有些鏡頭不健康的人是極力擁護尤特烏斯.克雷的,他們認爲主教大人地說法十分有道理。而那三分之二先前對《帝國旅館》很欣賞的人中,也有一小部分認爲這部電影雖然很優秀。但是有些鏡頭還是應該刪減地,當然,不能像尤特烏斯.克雷說的那樣都刪減掉,而將近一半的人在唐納拉普達的帶領之下對尤特烏斯.克雷展開了強烈的抨擊,他們大罵尤特烏斯.克雷是第二個桑多修女,罵這位主教大人用宗教束縛好萊塢電影發展。並要求把尤特烏斯.克雷踢出法典執行局,一幫人吵吵鬧鬧,最後差點大打出手。
“老闆,斯蒂勒說了,那幾十個鏡頭很多都是《帝國旅館》必須的,如果剪掉了,這部電影一下子就塌了。怎麼辦?”甘斯滿頭大汗。
我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從審查室裡傳出來了一聲暴喝:“尤特烏斯克雷,你這個老玻璃,你信不信我把你地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這一聲暴喝。不禁讓門外的甘斯和格蘭特臉色鐵青,也讓我哭笑不得。
“這是斯蒂勒吧?”格蘭特吐了吐舌頭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是他還能是誰?在夢工廠你就找一圈人也找不到第二個嗓子這麼尖的了。”
“老闆。咱們快進步吧,要不然可就真的出人命了!”甘斯轉身就衝進了放映室裡。
《帝國旅館》是斯蒂勒第一部執導的電影,這部電影對於他的重要意義,那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如果有人告訴他要刪掉這部電影中的幾十個鏡頭而且是非刪不可,他不急纔怪。我瞭解斯蒂勒的性格。這小子雖然平時不聲不響看起來沒有什麼脾氣,但是那是沒有惹到他,碰到這樣的事情,別說是擰人家腦袋,就是把人家五馬分屍,他也能幹得出來。
對於任何一個導演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執導地第一部電影更重要的了,換成是我,當初拍攝《色戒》地時候,如果有人告訴我這部電影不準上映或者是對我辛辛苦苦拍出來的電影一頓亂刪。我也絕對會和他拼命的。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玩命的時候。擰人家腦袋的事情,對於託尼.阿卡多合適。但是對尤特烏斯.克雷不合適,畢竟這傢伙現在是受人尊敬和無比愛戴的西部教區大主教,這麼衆目睽睽之下把人家地腦袋給擰了下來,到頭來不僅電影公映不成,估計斯蒂勒這輩子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而夢工廠,也絕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名聲掃地。
所以我和格蘭特也不敢怠慢,大步走了進去。
剛進了門口,裡面一股火辣的空氣撲面而來。
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太亂了!這哪裡還是法典執行局的審查室,簡直就是菜市場,要不然就是半夜打架鬥毆的貧民區。裡面近一百號人一片混亂,彼此爭論的唾沫橫飛的,雙方擦拳磨掌準備比劃的,已經糾纏在一起正在互搓的,筆比比皆是,而在最前方的講臺上,斯蒂勒已經把他地槍亮了出來,這傢伙雙眼血紅地把尤特烏斯.克雷逼在角落裡,一邊對尤特烏斯.克雷破口大罵,一邊拿着槍比劃來比劃去,尤特烏斯.克雷貼着牆角雖然臉色土灰,但是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比我想象中地屁滾尿流好多了。
至於海斯,這老頭已經被眼前的局勢給弄懵了,正站在講臺旁邊目瞪口呆抽巴呢。
“都給我住手!”我的一聲高吼,審查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無比安靜。
所有人都保持着剛纔的瞬間姿勢,齊齊地望向了我。
“柯里昂先生來了!”
“是安德烈.柯里昂先生!這下好了!”
“他這麼到這裡來了!?又不是他的電影接受審查!”
“狗孃養的,柯里昂先生是夢工廠的老闆,怎麼不能來?!”
……
人羣裡立刻爆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音,而對着尤特烏斯.克雷拿着槍比劃的斯蒂勒看見我,大喜,噔噔噔地跑了過來。
“老闆,這個狗孃養的太不是東西了,我要斃了他,我要……”
“啪!”他還沒說完,就重重地捱了我一個耳光。
“老闆你……”斯蒂勒被我扇得一下子愣掉了,不明白我爲什麼會扇他。手捂着臉傻愣愣地看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把槍給我收起來!竟然對主教亮槍。一點禮貌都沒有!再說,主教現在是法典執行局的
,人家給你提個意見那是對你地栽培,你怎麼不知好我對斯蒂勒咆哮起來。
先不管尤特烏斯.克雷是對是錯,無故對主教亮槍比劃,這可是一項不輕的罪名。別說是主教,就是一般人你掏出槍把人家逼到牆角去說要把人家腦袋當球踢,人家要是告到警察局也夠你受地,最輕也得判你坐幾年牢,所以無論如何,顯得把斯蒂勒拔槍這件事情給搪塞過去,他要是爲了這個進監獄蹲幾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斯蒂勒被我扇了一巴掌,也清醒了過來,一聲不吭地低下了腦袋。
審查室裡的人全都被我這一巴掌給震住了。不少人眼都直了。
“還是柯里昂先生厲害,你看。斯蒂勒比他大那麼多挨扇那麼重一巴掌動都不敢動。”
“是呀,沒想到夢工廠的家教這麼嚴!”
“那當然,怎麼着也是好萊塢最有希望的電影公司!”
“你說那一巴掌能不能把人的耳朵給打聾了?”
“我怎麼知道,你可以去試試呀!”
……
尤特烏斯.克雷顯然沒有料到我不但沒有對他發飆反而狠狠地教訓了自己的手下,所以先前地狼狽模樣蕩然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那種高傲。
“主教大人,斯蒂勒一時犯渾,還請你多多原諒,我代他向你道歉。”我笑着對尤特烏斯.克雷鞠了一個躬。
尤特烏斯.克雷冷笑一聲:“柯里昂大人,你這招舍小保大還用得真是時候,放心吧,我不會去警察局告斯蒂勒先生的,我也不是那麼氣量小的人,但是夢工廠的確是該要好好管理管理了,有句話說的好。叫有什麼樣的輪子就有跑得什麼樣的車,夢工廠裡的人動不動就大喊大叫動不動就對人拔槍。這習慣也是跟別人學地,作爲夢工廠的老闆,柯里昂先生你自己也得端正自己地品性了。”
站在我身旁的甘斯一聽尤特烏斯.克雷這話就火了,擡腳就要衝上去,卻被我一個瞪眼壓了下去,他後面的霍爾金娜更是銀牙緊咬拳頭攥得咯咯直響。
在好賴摸爬滾打了這麼長時間,比尤特烏斯.克雷還難纏的人我都見過,對付起他來我自然心裡有數。
這傢伙就想把我激怒讓我獻醜,到時候再一宣揚,那我就麻煩了,他這點小伎倆,根本瞞不過我。
我微微一下,裝出一幅恭順的樣子,道:“主教大人說得對,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尤特烏斯.克雷見我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給他面子,十分得意,晃晃悠悠地走到講臺跟前,冷笑了一下道:“話又說回來,好萊塢這麼多電影公司敢在法典執行局這裡大喊大叫拔槍的人,除了你們夢工廠就沒有第二家了,我道是很疑惑,這法典執行局不是你們夢工廠自己地吧?!”
“自然不是。”我笑了笑。
尤特烏斯.克雷裝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對我說道:“那就好,柯里昂先生,請你記住了,法典執行局不是你們夢工廠的一個分部,不要動不動就大喊大叫,否則,你們是要受罪的。”
他後面的幾個手下聽了這句話,立刻得意地齊聲笑了起來。
審查室裡的人,很多都愣了,完全被尤特烏斯.克雷強硬的口氣給震住了,要知道,在好萊塢可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即使時當初的桑多修女,也沒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硬氣過。
“主教大人,你這話說得就有點過分了。柯里昂先生是法典執行局的發起人之一,好萊塢電影人地道德規範《柯里昂道德規範》就是根據他的名字命名地,在好萊塢,柯里昂先生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是極受人尊敬的,你這樣說,恐怕不合適吧。而且主教大人,你現在可不僅僅是主教,你還是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說出來的話可是對社會有很大的影響的,所以任何話在說出來之前都得想清楚一點。”格蘭特見尤特烏斯.克雷如此語氣,實在是氣得憋不住了。
沒想到尤特烏斯.克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格蘭特市長。你說得對,身爲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我是得考慮一下我說話之後對社會地影響力,正因爲如此,我做的所有事情第一個想到了就是民衆,就是美國社會,倒是市長先生你地表現,知道的人會說你爲好萊塢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柯里昂先生的手下呢。”
“你!”格蘭特被尤特烏斯.克雷氣得一臉綠,當場快背過氣去。
果然是梵蒂岡教廷來的人,在辯論和口舌之上,有着爐火純青的功力。我差點忘了,教廷地人一個個都是學過希臘詭辯派哲學家的詭辯術的,這可是他們的專長。
看到我們這麼劍拔弩張,站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海斯有點慌了。我們三個人,一個是西部教區的大主教、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在信徒中有着無比的影響力,一個是好萊塢市長。哈維獎評審委員會主席,深受好萊塢電影人的信任和尊敬。一個是好萊塢最紅的一個導演,頭上戴着無數榮譽桂冠,受到好萊塢電影人和社會民衆地極端愛戴,咳嗽一聲好萊塢就要抖三抖,這三個人之間發生了矛盾,不管那一方輸贏。對於法典執行局都是會有震動的。
海斯向來都是一個保守地人,把穩定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所以這個時候他不能不說話了。
“主教大人,大家都是爲了好萊塢電影好,就不要這麼吵着了,再說,在這麼人面前鬧,對你們的形象都不好,我看大家還是心平氣和地走下來仔細商量商量吧。”海斯對尤特烏斯.克雷好言相勸,然後對我和格蘭特使了個眼色。
尤特烏斯.克雷雖然對我和格蘭特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海斯是法典執行局的主席,是他的頂頭上司。所以他的面子尤特烏斯.克雷還是要給的,所以便對海斯點了點頭。
這樣以來,大家在前排落座,彼此都不太服氣。
“主教大人,聽說你要求我們地電影要刪掉幾十個鏡頭,不知道
鏡頭呀?”一坐下來,我就把話題轉到了電影上面,旅館》能不能順利首映纔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和它相比就顯然不是同一個檔次的了。
尤特烏斯.克雷呵呵一笑,對那個書記員揮了揮手,然後書記員跑到了放映室裡開始一點點把那幾十個鏡頭放給我看。
放映室裡很安靜,大部分人沒有多少心思看電影,而是對後面將要發生的事情充滿了猜測和好奇,他們知道,在尤特烏斯.克雷和我都會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妥協,所以肯定會發生衝撞,這樣的好戲,他們很多人可是願意看到的。
用了三十分鐘的時間,這幾十個鏡頭我匆匆地看了一遍,然後我總結了一下,這些鏡頭可以分爲三大類。
一類鏡頭,是設計到恐怖場面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血腥,而是純粹心理上地恐怖,畢竟這部電影中有鬼混出現,並且配上了背景音樂。
第二類鏡頭,是牽扯到宗教方面的。《帝國旅館》地主要內容就是不同時期發生在旅館裡的事情,其中就有很多人對於宗教對於上帝的思考,不過這些思考都是站在抨擊宗教的立場上,肯定人本身的價值。
最後一類鏡頭,是牽扯到情性鏡頭的,《帝國旅館》裡雖然沒有大量的牀戲,但是一些男歡女愛的鏡頭還是有的,這些鏡頭佔了被禁鏡頭的一半。
看完了幾十個鏡頭之後,尤特烏斯.克雷走上了講臺,然後沉聲說道:“各位執行局的同仁,這些鏡頭我想大家也看到了,非常的不健康。這世界在主的榮光的照耀之下,有太多個光明的地方,但是斯蒂勒導演竟然費盡心思在黑暗上做文章,你看看這些恐怖鏡頭,除了讓人尖叫之外,除了讓我們可憐的小孩子整天做噩夢之外,還有什麼用處?!還有那些瘋子一般的人,他們詛咒教會,詛咒我們基督教,這樣的人是不可饒恕的,這樣的鏡頭怎麼可能會搬上熒幕,如果讓民衆看到了,會產生多麼惡劣的影響!?最後,我要說的是這些鏡頭中,色情鏡頭佔了幾乎一半,看看鏡頭中的這些軀體吧,像蛆蟲一般扭動,上帝呀,這樣的鏡頭如果不刪掉讓他們和公衆見面,那和犯罪有什麼分別!?所以,我提議,這部電影中的這幾十個鏡頭必須全部刪掉,否則法典執行局是絕對不會允許這部電影首映的!”
尤特烏斯.克雷說得慷慨激昂,連語調都有着特殊的節奏,下面支持他的那一批人連連叫好。
“滾你孃的蛋!你個老玻璃!我告訴你,想刪掉我的這些鏡頭,門都沒有!”斯蒂勒坐不住了,再次發飆,被霍爾金娜牢牢摁在了椅子上。
尤特烏斯.克雷一說完,整個審查室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他們想看看我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走上了講臺。
我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尤特烏斯.克雷,房間裡的法典執行局的成員,雖然有相當一部分是擁護我的,但是還有一部分就是牆頭草,如果我在氣勢上被尤特烏斯.克雷打壓下去,那他們肯定會倒向尤特烏斯.克雷,如此以來,我辛辛苦苦經營的大好局面就灰飛煙滅了,到時候,夢工廠可就有苦日子過了。
“女士們先生們,主教大人對於民衆的關愛對於社會的重視,那是衆所周知的,因爲這個原因,現在整個西部的人都很尊敬他,當然,我和夢工廠的每一個人也都很尊敬他。”
我對尤特烏斯.克雷笑了笑。
房間裡有些嘈雜起來,絕大多數人十分認同我的這種禮貌舉止,可以說,在贏得人心上,我佔了上風。
給尤特烏斯.克雷戴了高帽子之後,我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但是,我尊敬主教大人,並不意味着他說的話我就一定贊同,恰恰相反,我認爲他今天說的話,極爲荒謬,荒謬得讓我都幾乎哭笑不得!”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我自打進這個房間起,就一直微笑着,所以陡然臉色陰沉面目猙獰,法典執行局的所有成員一片靜寂,連大氣都不敢出。
“尤特烏斯.克雷主教的話,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站在這裡的一個人曾經說過的話。也許是因爲宗教背景吧,他們說出來的話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那個宗教人士是誰,不用我說了吧。”我冷冷地掃了一眼房間裡,目光犀利。
然後我發現,在支持尤特烏斯.克雷的那一部分人當中,不少人開始掏出口袋裡的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熱的。
這個人他們自然都知道是桑多修女,而桑多修女的下場,他們也是急得的。
過了這麼久,桑多修女他們幾乎都已經忘了,但是經過我這麼一提醒,他們算是記起來了。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起來了桑多修女是爲什麼死的,她是和我作對被最終從法典執行局裡踢出去最終喪命的。緊緊一瞬間,這些心猿意馬的人,突然意識到站在講臺上的那個剛纔還一臉微笑的年輕人,其實在某些方面就是一個魔鬼。
而那些支持我的法典執行局的成員們,則驕傲地昂起了頭。
士氣,上來了。
這個房間裡的人,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一個道理,這個道理就是:犯夢工廠者,雖強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