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裡,青雲山下,一名身穿白衣羅裙的女子,此時正屹立在山腳下,目光復雜的仰頭望着那高聳入雲的山峰。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再回到這裡時,自己用的卻是這樣的一副身體。
她沒有飛身到山巔頂峰的意思,反而行往了一處幽谷的所在。
那裡住着的不是早已放棄此地的人族,更不是佔據着這裡的妖族,而是一羣頭生四目,力大無窮的異族人。
曾經妖族的大長老還在時,隸屬於他的手下,不過現在,因爲大長老不在,就算是妖族的高層,也無法驅使它們,反而下令族人,輕易不得接近那處幽谷的所在,這羣四目人,可是除了大長老,誰也不認的主。
白狐女修悄無聲息的接近着,將一身的氣息已然收斂到了極致,生怕被那些四目人感知到,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就是她了。
幽谷的四周,百花綻放,一年四季同樣的適宜溫度,造就出了這裡奇花異草無數的景緻。
聞着空氣裡的淡淡幽香,身形隱匿潛行的快速瞬移,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了一頭頭身體如同小山大小的四目人。
這一族類和人族極其的相像,喜歡羣居而活,可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上古無比聰明的四目人,變成了現在這般的癡傻愚鈍。
興許是因爲天宮裡發生了某些未知的變故,不禁讓他們的體型異常高大,智力方面也出了莫大的問題。
待到了特定的區域,十分適合白狐女修,藏匿,她觀瞧了一會兒遠處的四目人,似乎正在享用妖族供給的食物。
這些大傢伙的飯量驚人,茹毛飲血,和人族迥然不同,而她來的這個時候,正好合適,幾乎所有的四目人都在進食,正是她辦好那件事情的絕佳時機。
卻又有些於心不忍,少了他們的助力,十萬大山一方,必然戰力折損極大,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一具行走着的活屍走肉,那些曾經的抱負和希望,早已和她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對於李小意的命令,她連違抗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依命行事。
心底裡異常的苦楚,可身體上的行動,已然在做,掐訣唸咒,似乎是出自本能,就在她方纔的念頭一起之際,這一切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一股黑氣開始從她的身體裡泛起,在上空凝聚,奇怪的是,只有白狐女修能夠看見,那些四目人的眼中,這裡卻是空空如也的什麼也未發生。
而當最後一縷黑氣從她那看似羸弱的軀體裡飄出的剎那,一個巨大的虛影,就在上空中匯聚而成。
直到這時,那些四目人居然還是一無所覺,依舊美滋滋的享用着妖族的供奉。
“你乾的不錯!”
突然而然裡,一個無比熟悉,但又讓白狐女修心下一沉的那個聲音,就此在耳邊響了起來。
隨後,未等她有所迴應,上空之中的黑氣,猛然間一陣陣的翻騰,再生變化的時候,竟然就此化爲了絲絲縷縷,猶如無數黑蛇的涌動一樣,朝着谷中還在進食的四目人潮涌了過去。
直到這時,修爲高絕的幾個四目人才剛剛有所反應,但是爲時已晚,就在他們心下存疑,拿捏不定的時候,那些他們所看不見的黑氣,已經分別裹纏到了他們的身體上。
下一刻,就在白狐女修的注視之下,原本還亦如山嶽的四目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的乾癟了下去。
它們驚恐莫名,彼此對望,雙目圓睜,卻還有些茫茫然的不知所措,但是來自肉身上的痛苦,卻是無比真實的存在着。
修爲稍差一些的,已經如同風中殘葉一樣,偌大的一具軀殼,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裡,只剩下了一張血跡未乾的人皮,飄零到了地上。
如此的一幕一經出現,這些四目人頓時抱頭鼠竄,就地打滾的哀嚎,嘶鳴,並不斷地用手抓向自己的身體,彷彿是想要將什麼揪出來一樣。
白狐女修依舊處於隱匿的狀態,臉色平靜,眼神複雜的望着這一幕幕的發生,方纔還炊煙裊裊的幽谷裡,好像就在這一剎那裡,立馬變成了人間地獄一樣。
高空中則開始閃耀出一道道遁光出來,對於幽谷的異變,妖族的高層,一經發現,立馬便趕了過來。
但是讓他們無比驚異的是,並沒有發現強敵的蹤跡,那些四處摔打的四目巨人,依舊在淒厲的慘嚎着。
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幾十頭四目巨人,只剩下了一張不帶血肉的人皮。
妖族來人不敢耽擱,連忙紛紛降落至谷中的時候,其中一位,卻是擁有上古異獸,九目血蟾的血脈的五目異獸,發動神通異能的四下一瞧,當即厲喝了一聲:“還不給本座滾出來!”
說着,其額頭上的三目,猛然間射出了三道妖異無比的綠芒,其攻擊的地方,正是白狐女修的藏身之所在。
她無可奈何的嘆息了一聲,身形向上的飛射而出,當即便顯形於半空之上。
若說十萬大山裡,除了曾經的火龍妖皇還有大長老之外,能夠看破她幻術的妖族,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而這名叫五目金蟾的傢伙,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五目金蟾,在發現了白狐女修以後,還想乘勝追擊,藉着這個機會,發動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不給對方反抗的時機。
可定睛一看,出現在視野裡的,居然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統御十萬大山各個種族的白狐女修時,不禁愣在了原地。
其他妖族來人,幾乎和五目金蟾一樣,都是一副吃驚不已的表情。
然而隨着四目人那如同悶雷一樣嘶嚎在耳邊炸響的時候,五目金蟾這才反應了過來,眼睛一眯,臉無喜色,反而有些陰沉的喝道:“你到底對它們動了什麼手腳,你可還是老夫所認識的白狐老祖?”
其他的妖族來人,也反應了過來,目光同樣不善的盯向了佇立於半空上的白狐女修,而她卻僅僅露出了悽然的一笑道:“如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