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靈神僧並沒有給道萍兒任何的迴應,他的眼中只有李小意,當今世上唯一的陸地神仙!
可以說他就是曾經道門裡的呂冷軒,卻不似前者的那般有所節制,最要命的,是如今的修真世界,已經變了天!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這兩句古人的詩句,充滿着捨我其誰的霸氣,用在眼下這個檔口,不能說是正合適,卻是世人眼中的崑崙,最佳的寫照。
李小意吟完這兩句詩不禁自嘲一笑,然後望向慧靈神僧道:“前輩與我相交多年,當知百花殺不爲吾所願,我要的是,無規無矩的百花齊放,那樣的世界纔會精彩紛呈。”
“既然如此,貧僧所言於道友而言,卻是恰當適宜的,要求那百花齊放,崑崙與道友,當是座上賓客,笑看世間百態的蓬勃生機,答應老僧,且無妨。”
李小意再次沉默了,慧靈神僧這是在用他的理想,堵住了他自己的嘴。
不過道萍兒曾說,他的這個所謂的願望,看着像道貌岸然的一本正經,其實是表裡不一,只能蒙一蒙那些門人弟子,讓他們以爲崑崙是絕對正當的,其實呢……
想要擁有超然的地位,那就必須要抹除敢於拔尖的宗門和個人,比如明玉海,崑崙要的是混亂,以此才能不斷地謀求最大利益。
而地位上的超然,所行事的風格,必然就是唯我獨尊的霸權。
形式上即便沒有一統的表象,但在內裡卻行使着統一的權利。
慧靈神僧之所以如此,便是堪破了這其中的道理,而他不想未來的修真世界變得如此,卻又對李小意和他背後的崑崙無可奈何,那麼唯有以慕容雲煙爲契機,用自己的命來爲未來的修者世界,哪怕是爭取一絲喘息的機會也好。
“如果本座不願呢!”沉默良久之後,李小意的聲音已經略顯冰冷。
慧靈神僧沒有立馬迴應,而是雙手合十的再念了一聲佛號。
道萍兒則露出了一絲冷笑道:“老和尚跟你說句不好聽的,這人你要是不救,我崑崙就是來個滅佛之行,徹底斷了你佛宗的香火,你信不信?”
“師妹!”這次的聲音顯然有些動怒,卻是出自久未發聲的道景真人之口。
只見其臉色殷紅,顯然是動了真怒,畢竟方纔道萍兒的話,哪裡像是一個正道真人該說的話!
更何況姑且不說慧靈神僧,金輪法寺當年的另外三大神僧,隨便提起一位,那都是受到無數修真者敬仰和無比尊敬的存在。
卻因爲異界入侵接連隕落,僅剩下的慧靈神僧,更是死守人間界,爲人族在這場大劫之下,留下了得以延續的火種。
這樣的人物,崑崙若是真動了手,不說外界如何,就他道景真人的這一關便過不去。
別看道萍兒如今手握重權,即便身兼宗門大長老和一峰首座之位,在面對道景真人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
畢竟後者無論是在地位還是修爲上都要高出她一個層次,最爲重要的是,李小意對他極爲的倚重,所以即便得到了呵斥,可那又是自己的師兄,當即哼了一聲,頭一扭,竟是做出了小女兒家的姿態,不再說話。
本來還有些生氣的道景真人,一見如此,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轉向慧靈神僧道:“神僧的要求頗爲苛刻,我崑崙到目前爲止也未做出對不起天下人的事情,東起明玉海,南抵十萬大山,再破異族侵襲,即便是天魔之亂,人間的那座城,崑崙宗又何嘗的放棄過?”
說到這裡,道景真人稍稍的頓了頓,這才繼續道:“在下不知何故,神僧竟然將我崑崙看成是洪水猛獸,說句不當講的話,即便我們現在有一統天下的實力,卻也沒那份心思,修道修長生之修者,到底不是世俗的凡人,求的是一個真字,真若無,則道法皆空,道若不真,何來長生?”
慧靈神僧的目光在李小意的身上一掃,後者神色自若,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於是他再次張口道:“貧僧並沒有想要崑崙封山禁門的心思,即便是有,也不切合實際,只是希望崑崙能給修真界一些時間,一個恢復的時間。”
“神僧是怕我崑崙滅了修真界未來的火種?”
終於,還是李小意說話了。
他看向慧靈神僧道:“道門其他五大宗門,現存的,他們從前固有的資源,我不會動,也不稀罕,因爲崑崙有明玉海便足夠了。”
說着,李小意慢步到裝有慕容雲煙的棺槨前,目視着那張絕美的容顏,繼續道:“西北的魔宗,恐怕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再來,十萬大山已經被打殘,我可以再說的明白點,不妨直接告訴神僧崑崙未來的方向,原本這些話,也不是該和你說的。”
聽到此處,慧靈神僧眼裡的七色霞光似乎更爲明亮了一些,又唸了一聲佛號道:“願聞其詳。”
李小意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眉宇之間忽然生出一股別樣的氣質,整個人更是有着一股從未在人前顯露出的霸氣。
“域外!”
這一次不僅僅是慧靈神僧,就連道景真人和道萍兒皆是一愣。
顯然他們也從未聽說過自己的掌教真人,居然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當年風頭正盛的洗劍閣,不就是栽倒這方面的嗎?還有魚龍一族,都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鑑。難道李小意真想發起位面戰爭?
“師兄師姐,切勿擔憂,對於戰爭,本座向來沒有任何的興趣,卻也是打夠了,只是想像明玉海那樣,開發出一些新的物資來源之所,咱們是要做生意的。”
聞聽這話,道景真人和道萍兒皆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再次望向了李小意。
後者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慕容雲煙的身上,亦如自言自語道:“這修真世界雖然廣大,但有限的資源早已開發多年,一宗想要長久,總要把目光放遠些,不能當井底之蛙的只侷限於眼前。”
微微一笑,李小意擡起了頭,目視着慧靈神僧道:“不知這話,神僧可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