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想起來了，昔年混沌族入侵另一片星空，有一尊混沌帝皇隕落，死在了道尊手中，這是他從第十洲洲主的神識海洋中所得，因爲死去的那尊混沌帝皇就是那人的父親。此刻，結合漆黑身影的話，他頓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你居然還沒死？！”
他臉色大變。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可怕的壓迫感，不滅體彷彿要被壓碎了般。
漆黑身影大笑，猙獰而瘋狂：“死？本尊千古不滅，萬古長存，豈會死！”
它森然的望着姜小凡，殺機盈野：“原本想奪你肉身，不想你居然是那個道尊的傳人，竟然殺了本尊的孩兒，該死的東西，你們這一脈的人全都該死，本尊要將你挫骨揚灰，打入絕望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姜小凡修有道經，這自然瞞不過帝級強者，與所有混沌族修士一樣，這尊昔年的混沌帝皇直接將姜小凡當作了道尊的傳人。
“死！”
一道冷喝之後，一道刺目的幽光徑直朝着姜小凡轟去。
這股氣息太過恐怖，以至於整個天河都翻騰起來。
“轟！”
這個地方原本因爲銀銅和神圖的原因所撐起的無水地帶更加寬敞了，瞬間增加了數十倍，駭人聽聞。
“喀！”
空間崩碎的聲音傳出，哧哧作響。
幽光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了，連混沌地帶都被打了出來。
“該死！”
姜小凡臉色一變。
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比當初在萬人坑下面對神霄天主時還要可怕。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神念快速翻騰，催動神圖迎向前方。
他的神色非常凝重，神圖祭出後，快速修復體魄。
他知道以他如今的境界，縱然是祭出神圖也不可能擋住眼前這尊混沌帝皇，就算對方不在巔峰狀態，但是也是絕對可怕，他只是想讓神圖替自己爭取一點時間，要提前結束以混沌光煉體。
“轟！”
神圖朦朧，散發出最爲強盛的七彩神輝。
“我來。”
突然，兩個字眼在他耳邊響起。
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道魁梧的身影，滿頭白髮，給人一種極爲滄桑的感覺。毀滅性幽光從前方衝來，竟然無聲無息的在這道身影前方湮滅了。
“誰！”
漆黑身影發出一道戾喝。
也是這個時候，姜小凡眼中閃出了無比驚訝的光，突然出現的這道身影他自然不陌生，居然是蒼牙。
“你……”
他眼中閃爍着驚訝，欲言又止。
前方，蒼牙背對着姜小凡，什麼也沒有說。一道幽光從他體內衝出，徑直將姜小凡籠罩，化作了一道灰濛濛的結界，將他牢牢守護在其中。
“這是……”
姜小凡眼神更加閃爍。
體外的結界中蘊含着一種最爲特別的力量，這種力量，他曾經近距離接觸過，以肉身接觸過，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力量。
“沒聽見本尊的話嗎！什麼人！”
對面，昔年的混沌帝皇沉聲喝道。
在其旁邊，那道詭異骨靈更是發出吱吱的怪叫，兩團血火劇烈閃爍。
蒼牙滿頭白髮，給人一種極其滄桑的感覺，它立在姜小凡身前，雙眼無神，顯得很消沉。然而儘管如此，它立在姜小凡身前，卻猶如是一面不朽的豐碑。
它盯着對面的漆黑身影，無神的雙眼漸漸變得凌厲而冰冷起來。
“混沌族的皇。”
它難得的吐出了五個字眼。
很冷！
這一次，它主動出手了，依如在第一洲內的時候，強橫霸道，土黃色大手探出，粉碎大片虛空。
“不錯！”
對面，漆黑身影冷道。
它眼中閃爍着極爲可怕的兇光，血芒刺目。這一刻，它渾身流動出了耀眼的烏光，體外的黑芒竟然凝聚出了一片大世界，朝着土黃色大手涌去。
“嗡！”
烏光沖霄，碾碎天地。
這是法則的力量！
漆黑身影只有一雙血眸暴露在外，他的肉身消失了，如今只是一縷元靈。但是縱然如此，它依舊是強大的，依舊是聖天級可怕存在，因爲它的法則沒有消失。
蒼牙面無表情，壓下的大手趨勢不減。
終於，土黃色大手和漆黑身影的法則力碰撞了在一起。
“喀！”
一道脆響傳出，黑芒凝聚出的大世界直接粉碎，四分五裂。
如此一幕，頓時令這裡所有人變色。
“帝級體魄？！”漆黑身影后退了一步，它盯着蒼牙拍下的大手，轉眼間眼神再變，終於是生出了情緒波動：“法則力？你……”
“轟！”
強橫的妖光衝起，直接貫穿整個天河，驚天動地，瞬間打斷漆黑身影的話。
四周的空間完全被凝固了，一股極爲可怕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下，充滿了死亡的感覺，彷彿是在絕望的深淵中掙扎。
“轟！”
天河被整個撐開了，駭浪衝起數萬丈高，驚得最上方的牛角猿臉色驚變。
然而當它看清楚天河底部的場景後，臉上的驚色又濃烈了幾分。它看到了姜小凡，也看到了對面的漆黑身影，雖然它不知道漆黑身影是什麼人，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對方體外的聖級波動，令它元神都在顫抖。
不過，這也成爲了另一種襯托。
因爲，它看到了蒼牙的大手崩碎一切，直直落向了那道令它惶恐的黑色身影。
“這？！”
它瞳孔緊縮，此刻直直盯住了蒼牙的大手。
之前，蒼牙簡單交代了它幾句，而後就消失在了天河上空，它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出現在了天河底部，而且這一刻，它分明感覺到了那隻大手上的可怕力量。
“噗！”
漆黑身影后退，但是卻退的有些遲了，或則說是退的有些慢了，硬生生承受了蒼牙拍出的一掌，直接炸開。
後方，姜小凡眼神劇烈閃爍，心中更是震驚。
“啊！”
戾吼聲傳出，這片無水地帶，無數黑色的光霧浮現，眨眼間再次凝聚成了一道漆黑色身影，血色的眸子中閃爍着冰冷，猙獰和忌憚。
“無缺帝皇！”
它咬牙吐出四個字，體外的幽光劇烈閃爍。
四個字一出，整個天河都震動了起來。
“果然。”
後方，姜小凡眼中精芒閃爍。
早在遇到混沌浪潮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蒼牙身上的那股特殊的法則力量，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但是卻不敢肯定。而此刻，由混沌族昔年的帝皇親口吐出這四個字，他再也沒有了疑惑，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
蒼牙，半帝？
不，如今的它已經不是半帝了，而是一尊真正的帝皇！
“帝……帝皇……”
天河上空，牛角猿心悸。
它閃身出現在了姜小凡身邊，臉上滿是震驚：“小子，這……”
這一刻，它甚至都忽視了姜小凡渾身的血跡。
“看着就好。”
姜小凡沉聲道。
混沌光在他體內肆意，流竄在血肉和骨骼中，繼續淬鍊不滅戰體。
“該死！”
對面，漆黑身影咬牙，直接後退，化作一道幽光遁走。
當年死在道尊手下，一滴血跡墜落在天河中，而後在天河中重生，凝聚回了散落在天地間的魂光。它重生於天河，但是也受困於天河，無法離開天河一定範圍內，否則凝聚而出的魂光直接就會散開。
說到底，它汲取的魂光終究還不完整，只有汲取到了完整的魂光才能離開這裡。也正是因此，它如今的實力雖然算是聖天，但是卻不完全，就如同當初剛剛踏上回歸之路的月瞳始祖一般，遇上真正的帝皇級強者根本就不是對手。
“嗡！”
蒼牙沒有一個字，大手再次探出，演化一方大天地。
漆黑身影剛剛遁走就被覆蓋在了這方天地之中，猶如是陷入了一方藻澤地帶般，難以掙脫而出。充滿死亡之光的法則力涌動，它的魂體頓時顫抖了起來。
“啊！”
下一刻，它發出慘叫。
蒼牙探出的大手化作一方天地，聖天級法則終於是不再有絲毫隱匿，完全顯化了出來。面對混沌族的帝皇，它沒有半點留情，出手就是絕殺手段。
可以看見，混沌帝皇的魂影在粉碎，在一點點的消失。
“啊！”
漆黑身影大吼，震動四方。
然而儘管如此，它的身影依舊在慢慢的粉碎。
“本尊萬古不朽，給我破開！”
它戾聲大吼。
可以看到，它的身影在一點一點的粉碎，在蒼牙探出的大手中化作灰燼。
“嗡！”
蒼牙的大手中，幽光閃爍，泯滅一切。
大後方，姜小凡心驚，直直的望着這一幕。容不得他不驚訝，要知道，那漆黑色身影可是混沌族的一尊帝皇啊，雖然如今已經不在巔峰時期，但是終究還是聖天級強者，但是此刻，在蒼牙的大手中，對方竟然在慢慢消逝。
“啊！”
漆黑身影怒吼，慘叫。
終於，魂光越來越黯淡……
“萬古不朽！萬古不滅……啊，本尊不甘心啊，道尊，該死！該死啊……”
混沌族的這尊帝皇戾吼。
然而，這也是它最後傳出了聲音了，下一刻，蒼牙探出的大手終於是無情收攏，直接將掌中的混沌帝皇的魂光壓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