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老和尚慈眉善目，渾身上下感覺不到絲毫的神力波動，姜小凡望着他，眼珠子瞪得滾圓，深吸了一大口氣才道：“真的是釋迦牟尼？！”
老和尚淡笑，微微欠身，算是默認了。
“這……”
姜小凡張口結舌，真的是被震住了。
釋迦牟尼，這位傳說中的大人物，縱然是他故土的那些普通凡人也是耳熟能詳，現在，他居然在這裡見到了這樣一個人，如何能不震撼？
直到過去數十個呼吸後，他終於回過神來。
“大師爲何會在這裡？”
他疑惑問道。
見到釋迦牟尼這位傳說中的聖僧，他確實很震驚，但是稍稍驚訝過後，他很快也就平靜了下來。說到底，他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人物了，如今的他是堪比半步聖天級的強大存在，爲一方天帝。
他不明白，這裡是魔域，釋迦牟尼爲何爲在魔域內。
“鎮魔。”
釋迦牟尼淡笑道。
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他身上僅僅只是一縷粗陋的布衫，比普通的農人都好不到哪裡去。他望着姜小凡，臉上帶着平易近人的笑，很是親切，很是祥和。
“鎮魔？”
姜小凡不解。
釋迦牟尼點頭，又等：“也等人。”
“我嗎？”
姜小凡問道。
他雖是凡夫俗子，但是也不白癡，一些很明顯的事，他自然能看出來。
“正是。”
釋迦牟尼道。
姜小凡皺眉，道：“爲什麼？”
昔年第一次到紫微，跌落神崖山澗，燃燈古佛盤坐於下方，稱是在等他，如今，這個佛門的主人也稱是在這裡等他，這讓他很不解。最主要的是，眼前這位居然在魔域這等奇怪的地方等他。
“你應該見過燃燈大師了吧。”
釋迦牟尼道。
“大師？”
姜小凡張了張嘴。
這稱呼聽起來，怎麼有些奇怪，畢竟，眼前這位可是佛門的主人啊。
“曾受過大師指點。”
釋迦牟尼淡笑。
“這……”
姜小凡詫異。
還是凡人的時候，他倒是看過一些有關佛宗的東西，一些札記內確實記載着燃燈古佛曾指點過釋迦牟尼這等事，當時他都不相信這些人物存在過，又哪裡會相信佛門之主竟受過它人指點？此刻聽釋迦牟尼親口提起，他着實有些震驚。
他點了點頭，也想起了那位傳他佛經的老僧，略微有些感慨，而後又皺起了眉頭，望着釋迦牟尼道：“當初親眼見到聖僧圓寂，但是，他真的坐化了嗎？”
他不相信燃燈古佛坐化了，想詢問眼前這個佛門之主。
“未來自可知。”
釋迦牟尼道。
姜小凡有些無言，這些佛門中人說個話總是搞的那麼高深莫測，不對，根本就不是高深莫測的問題，是壓根就沒有回答他的話題。
他望着釋迦牟尼，問道：“聖僧在這裡等晚輩，所爲何事？”
“請施主代爲斬魔。”
釋迦牟尼道。
“啊？”
姜小凡頓時楞了。
他皺了皺眉頭，道：“聖僧在這裡鎮魔，卻讓在下斬魔，這……”
眼前這個人是誰？傳說中的釋迦牟尼啊，絕對是帝皇級強者，這樣的大人物也僅僅只是在這裡鎮壓魔，但是卻要他來斬魔，這也太奇怪了吧。
“哼！”
突然，一道冷笑聲響起。
廟宇中不知不覺間又多出了一個老和尚，體表繚繞着無窮魔光，一雙眸子中閃爍着濃郁的血光，盯着釋迦牟尼冷道：“老禿驢，本是同根生，何苦如此。”
“放你出去，天下間必定生靈塗炭。”
釋迦牟尼道。
姜小凡此刻已經是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突然出現的老和尚，而後又望向釋迦牟尼。他有些難以置信，這兩人，居然……居然一模一樣，簡直是同一個人，只是，他們所透發出的氣息卻是截然不同。
釋迦牟尼很祥和，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很淡薄。反觀另一人，那滔天的魔氣真的讓姜小凡倒吸冷氣，他見到過魔帝，魔族的主人，但是，此刻突然出現的這個與釋迦牟尼相貌相同的老和尚，其體外的魔芒竟比魔帝還強橫！
“這……”
他實在是被震住了。
那等魔威讓他心中驚駭，他從未感受到過這般可怖的波動。
“嘖嘖，以凡靈之身達到這一步，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連那個道尊都未曾達到如此層次。不過老光頭，你這還真是放出了了不得的東西啊。”
突然，又一道懶洋洋的響起。
這聲音太熟悉了，姜小凡偏頭望去，果然，一個白衣身影出現，正是孫其居。
“你怎麼來了？”
姜小凡驚訝。
孫其居背靠着廟宇的一道破牆，打着哈欠笑道：“來看熱鬧。”
“你？看熱鬧？”
姜小凡詫異。
能夠讓這個傢伙出來看熱鬧，他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對面，釋迦牟尼有些驚訝，而那與之一模一樣的充滿了魔光的老和尚則是眯起了眼睛，眸子中魔光閃爍，隱隱閃爍着忌憚之色，更多的則是興奮之光。
“別看我，我可不跟你打。”
孫其居道。
“天地果然廣袤……”釋迦牟尼望着孫其居，雙手合十點了點頭，而後重新望向姜小凡，鄭重行禮，竟像是在請罪般，道：“老衲有愧，罪過，罪過。”
姜小凡被嚇了一跳，趕緊避開釋迦牟尼這一禮。
“聖僧，這到底是？”
他望向那充滿魔光的老和尚。
這個老和尚除卻散發出的氣息和釋迦牟尼不一樣外，其它的都是一模一樣，要說兩者間沒有任何關係，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老衲的魔身。”
釋迦牟尼道。
姜小凡心中一驚：“魔身？怎麼會？”
佛門之主，居然會有魔身，這怎麼可能！
“爲何不會？”
旁邊，靠着牆壁的孫其居道。
姜小凡斜了他一眼：“說，不想說就滾蛋。”
他承認這個傢伙很強大很妖孽，連混沌王都要忌憚，但是，這傢伙的性格着實讓他不爽。聽這傢伙的口氣，明明就是知道的，可是看他的神情，又是一副“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說”的樣子。
“……”
孫其居無言，像是哽住了般。
“大天地間，任何生靈都會有魔性的一面，誰都不會例外……”他翻了翻白眼，最終還是開口，掃了一眼釋迦牟尼，道：“簡單的說，這老光頭爲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強行褪去了己身的魔性一面，然後很不巧的是，他這等級數的人物，退下的魔性哪裡有那麼好處理？”
“然後呢？”
姜小凡微微一驚，他隱約間猜到了什麼。
孫其居望向那充滿魔芒的老和尚，道：“然後……結局不就擺在這嗎？”
姜小凡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他望着充滿魔光的老和尚，這算是魔性的釋迦牟尼嗎？
“這個可是大禍害啊。”
孫其居望着魔性釋迦牟尼，微微眯着眼睛。
“罪過，罪過。”
釋迦牟尼雙手合十，低着頭，滿臉慚愧。
“哼！”
魔性釋迦牟尼冷哼，整個廟宇都在震動。
它警惕的望向靠着廟牆的孫其居，瞥了姜小凡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釋迦牟尼身上，喝道：“你這老禿驢，天下蒼生與你有屁的關係，何不與本座聯手，你我聯手，這片大天地誰能阻擋？整片天地都是我們的！”
說着，它狂笑了起來，無比刺耳。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釋迦牟尼搖頭，沒有理魔和尚，雙手合十，望向姜小凡，垂着頭道：“請施主代爲斬魔，老衲感激不盡。”
聞言，姜小凡縱然心境已經很沉穩，但卻還是被嚇了一跳。
雖然之前就聽釋迦牟尼說在這裡等他，請他斬魔，但是現在，要他斬的魔居然是這樣一尊絕世魔！開玩笑啊，這魔和尚比魔帝還強橫，讓他去斬這樣一尊大魔，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那什麼，聖僧，您搞錯了什麼吧？”
他乾咳道。
對面，魔和尚掃了姜小凡一眼，也是冷笑連連，望着釋迦牟尼道：“你這老禿驢，爲了所謂的狗屁天下蒼生而將本座牽制在這裡近百萬年，最後就是在等這個小爬蟲來助你除魔？就憑一個小小的羅天螞蟻？”
說着，它狂笑了起來。
釋迦牟尼神色鄭重，如同未曾聽到魔和尚的話，依舊是望着姜小凡，道：“再有數月時間，老衲就壓制不了它了，一旦讓它出去，天地間必定生靈塗炭……”
“這是老衲種下的罪孽，理應由老衲處理，只是，老衲奈何不了它，僅僅只能勉強將之牽制在這裡。”這位得道聖僧的臉上帶着愧疚，道：“還請施主看在蒼生的份上，出面一戰。”
“不好！”
姜小凡的心境已經很高深了，但是此刻還是狠狠的搖頭。
天下蒼生和他有半毛錢關係啊，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自然是沒話說，但是現在，這實力相差也太大了，讓他去和這樣一尊絕世魔對戰，那簡直就是找死！他可以爲了故人朋友親人去死，但是爲了蒼生去死，他可沒那麼偉大。
突然，他望向孫其居，道：“你去殺它！”
“不幹！這玩意兒太麻煩了，我沒把握。”
孫其居搖頭。
“滾！”
姜小凡破口大罵。
釋迦牟尼無法出手還情有可原，畢竟是自己的魔性一面，兩者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孫其居這王八蛋明明強得一塌糊塗，居然也不出手，他最是清楚，這貨就是怕麻煩，他想咬死他。
“聖僧，我就是來取道源的，我打不過它。”
他哭喪着臉道。
釋迦牟尼一愣，而後望向魔和尚，道：“道源就在它體內。”
“媽的，爲了天下蒼生，削了它！”
姜小凡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