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璀璨大字於體內浮現而出，閃爍着莫名的神光，浩瀚而深遠。
“輪……回……”
姜小凡無比的心悸。
六道神華遊走在他體內，竟然於其血肉中烙印下了這樣兩個古字，着實讓他震驚不已。這兩個字雖然很簡單，但是它們所代表的意義卻是實在太重大了。
輪迴……
對於這兩個字，不僅是修士爲之敬畏，縱然是普通的凡人也知曉它的神秘和浩瀚，那是一種世間生靈無法企及，無法觸摸的存在。
“這……”
望着體內閃爍着的兩個古字，姜小凡突然有一種“當機”的感覺。
對於輪迴，人們最常聯想到的還有另外兩個字……生死，合在一起，即生死輪迴。佛經中有這樣一句古話：“死亡，只是此期生命形式的消失，諸靈離開塵世，但是卻離不開輪迴……”
萬靈依託輪迴而存在，輪迴支撐着整片大天地。
“嗡！”
六道神華震動，絲絲縷縷的神輝不斷擴散。
直到這一刻，姜小凡終於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似乎多了某些東西。他將心神沉浸在體內，認真探尋，終於感覺到了六種不同的波動，它們分散而居，但卻又彷彿是一個本體，如同是六則本源大道寄生在他的體內。
“道嗎？好像少了些什麼……”
姜小凡皺眉。
這種波動浩瀚深遠，但是，它們卻僅僅只是一個空殼而已。簡而言之，他體內多出了六座道池，但是這六座道池卻是空的，缺少了最主要的道源。
“六種道，它們……”
姜小凡繼續感悟。
然而……
“咚！”
天地震動，雷鳴滾滾，懾人的波動浩蕩九天十地。
姜小凡的元神體沉浸於體內，這一刻直接被震的狠狠一顫。月瞳始祖就在身邊，但是這一刻，他依舊升起了一股恐懼的感覺，彷彿被一雙無形的眸子盯住了。
“唰！”
元神重新歸於神識海，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
望着蒼穹，他驀地從地上站起，臉色當即大變。
天穹上的劫雲更加厚重了，紅色閃電粗的驚人，於雲端交織。這一刻，姜小凡感覺到了更加恐怖的威勢，比他所承受的那十數道劫光加起來還要可怕數百倍，這讓他脊背都忍不住有些發寒。
“怎麼會，前輩，這到底是……”
他望向月瞳始祖。
之前他雖然處在悟道中，但是卻也於體外放出了絲絲神念，分明感覺四十九道天雷已經盡數過去。但是現在，望着蒼穹上的滾滾劫雲，這哪裡像是有結束的徵兆？分明像是纔剛剛開始啊！
“不應該，不應該啊。”
月瞳始祖搖頭。
顯然，對於這等情況，他也不明所以。
這個活化石雖然沒有凝聚出肉身，但是卻和真正有血有肉的人類沒有什麼區別。此刻，他眼中閃爍點點精芒，皺着眉頭望向姜小凡，道：“你在悟道，悟出了什麼？”
“悟出了什麼……”
姜小凡回憶。
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他猛的一驚，想到了六道神華在他體內凝聚出的兩個古字。那兩個字實在太過非凡了，比星空都要沉重。
“轟！”
驚天的雷鳴浩蕩，第一時間崩碎了高天。
此時此刻，一股真正的滅世氣機降臨，整片世界都震動了起來。虛空在扭曲，大地在破裂，一塊塊碎石不斷從地表脫離，以違背重心向下的自然原理朝着蒼穹之上升騰而去，而後在虛空中紛紛崩碎。
“這變態的祖宗，上輩子不會把老天爺的底褲給偷了吧，這麼遭天恨。”
遠處，秦羅到底冷氣。
這哪裡是在渡劫？分明是在過閻王門嘛！
“轟隆隆！”
雷鳴震動，突然間，一片璀璨的雷海從天而降。
這片雷海太過非凡了，其中竟然有一座座雷電構築而成的殿宇，非常的神秘。這一次，這片雷海所籠罩的範圍非常廣闊，速度也更加驚人，眨眼就出現在了姜小凡頭頂，直接崩碎了他腳下的土地。
姜小凡心悸，渾身寒毛都倒立了起來。
“哼！”
突然，旁邊響起一道冷哼。
月瞳始祖動手，右手輕輕一劃，無窮道光直接迎上，將墜落下來的雷海覆蓋在了其中，眨眼間粉碎了個徹底。
“多謝前輩。”
姜小凡鬆了一口氣。
剛纔那種威勢實在太可怕了，他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不要大意。”
月瞳始祖道。
這個老古董眼中閃爍幽光，望着蒼穹，自語道：“難道是我錯了，不是四九雷罰，而是最可怕的八一雷罰……”
他望向姜小凡，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要知道，修道史上已知的聖天存在，其中只有道尊和妖皇經歷過八一雷劫，那兩人無一不是震古爍今的無敵存在，一個人足以壓塌萬古。這種天劫雖然可怕，但是也從側面映射出了渡劫者的可怕。
“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月瞳始祖動容。
他是聖天級的存在，心境修爲非常高深，但是這一刻卻依舊心驚。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引來了八一雷罰，將來豈不是能夠達到道尊和妖皇那等高度？最爲主要的是，他現在才羅天境界啊！
羅天境就能引來八一雷罰，這到底得是多麼可怕！
“遭天妒還是引天恨，或則，他的存在令大道都覺得恐懼……”
他望向遠處的老騙子。
老騙子搖頭，眼中一樣閃爍着濃郁的神光，傳音道：“管他是遭天妒還是引天恨，我老人家就知道一點，未來的一段時間，這小子會讓九重天徹底頭疼。”
“哼，九重天！”
月瞳始祖冷笑。
與金烏族一樣，當初九天重也想要招攬月瞳一族，對此，月瞳始祖直接拒絕了。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族引誘他的後代給他下毒，而後將他引到了六座絕世大殺陣中，遭遇數尊天主圍殺至死。
而後，這一族給予燕幽秘法，以月瞳族後代子孫的生命爲代價，讓他吞噬自己的神魂，使其有朝一日能夠成爲月瞳族的又一尊聖天存在，而後替九重天效力。
這等大恨，這個活化石可能沉默嗎？
“早晚滅了他們全部！”
這個活化石冷道，眼中滿是殺意。
“咚！”
蒼穹震動，雷鳴滾滾。
很快，又一片雷霆墜落了下來，威勢更強，毀滅性氣機更濃。
“嗤！”
輕響傳出，雷霆裂開，化作飛灰。
月瞳始祖畢竟是聖天級數的無上存在，這等天劫之力雖然可怕，但是卻也難不到他。他立身在姜小凡身邊，聖威一波一波的擴散，撐起了一道巨大的光幕。
天雷不斷落下，眨眼間又是四十六道天雷過去。
這片天地徹底破碎了，疆土殘破不堪，土地焦灼不已，紅色的岩漿滾滾流動，咕隆咕隆的冒着岩漿氣泡。數十道天雷先後落下，威勢越來越強，連月瞳始祖也都皺起了眉頭，眼神一片凝重。
“這……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遠處，十七歲的燕無馨張大了嘴巴。
她的修爲也不算很弱，自然知道天劫是一種何等的力量，這是隻有聖天級存在才能引動的天難。可是現在，姜小凡才跨入羅天境而已，竟然也引來了這等天劫，這簡直就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奇蹟。
這個地方，蒼木恆，辰逸風，燕無月，秦羅，一行人眼中皆閃爍着異光。
“咚！”
突然，又一道天雷響起，浩大無匹。
虛空上的濃雲消失了，但是毀滅性的氣機卻更加的可怕，這一刻，整個蒼穹完全被閃電覆蓋，化成了一片雷劫的海洋。隱約間，其中有一道道的特殊符文升騰而起，漸漸凝聚成了一道道朦朧的人形模樣。
“這是？！”
下方，月瞳始祖和老騙子齊齊一震。
他們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這些朦朧人形中……有與他們相同的道。
“遭了！”
兩個聖天級存在同時變色。
蒼穹之上浮現出了數道朦朧人形，在它們之中，其中有兩道在震動，散發出了極爲危險的可怕氣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這整片世界都變得寂靜無聲，一股無言的恐懼出現在了除卻老騙子和月瞳始祖之外的所有人心間。
“風緊扯呼！小子，可別被劈死了。”
老騙子道。
此時此刻，這老頭如同兔子一般撒丫子狂奔，唰的一下就消失了蹤跡。
“年輕人，老夫不能幫你了，不過，老夫相信你能渡過去。”
月瞳始祖道。
他以魂體撕開虛空，與老騙子一起消失。
蒼穹之上浮現出了數道模糊人影，它們是曾經跨入聖天領域的強大存在烙印在天地間的道之印記，其中有兩道就屬於老騙子和月瞳始祖。此刻，兩道印記感覺到了本尊的存在，頓時與它們共鳴，散發出了毀天滅地的可怕氣機。
這等共鳴一出，縱然是半魂狀態的月瞳始祖也不敢留在這裡了。
他們曾經渡過了己身的天劫，早就被大道給惦記上了，如果再次被天劫沾染上，那將會是一場天大的災難，己身難以存活不說，嚴重的話，甚至有可能連累一片星域徹底走向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