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形,有一股力量穿透雷電,幾乎要將他全身絞的粉碎。
隨後就是巨大的被吞噬感,強行被從這個世界抽離出去。
他沒有絲毫抵抗,也抵抗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出現在一個新的世界中,身體抑制不住的下墜,“嘭”一聲摔在地上,炸出一個深坑。
身上的撕裂感這才漸漸散去。
謝歡仰躺在坑中,望着藍天白雲,感受着不一樣的空氣,心中鬆了口氣,知道躲過一劫。
這地方無論是天荒殿還是哪,都無所謂。
穿越都經歷了兩次,這墜入未知空間算啥。
他檢查了下身體情況,沒有任何異常,撼雷錘就落在旁邊不遠處,“噼裡啪啦”的散發出輕微雷電。
謝歡伸手一抓,錘子飛回手中。
突然他瞳孔驟縮,難以置信的盯着手中雷錘。
強大的能量感傳遞出來,神念和電流往裡面一掃,整個錘子空間中,居然是滿能量!
這……
怎麼可能?
謝歡一怔,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要灌滿這錘子,需要多大的能量他十分清楚。
當初在乙木青雷內修煉了那麼久,都灌不到五分之一。
這次只是在祭壇上吸幾個瞬間就滿了?
謝歡皺起眉來。
再將錘子檢查了幾遍,發現確實沒問題,這才收入戒子。
先不管了,能滿是好事。
他緩緩從坑內飛出,環視着四周。
這裡是一片荒山野嶺,沒有絲毫生氣,奇異的樹和草,稀疏的生長在大地上,到處是嶙峋的石頭和沙礫,遠處還有大量石塊,像是建築的殘骸。
最爲引目的是那些石塊羣中,有一根巨大的石柱,有數百丈高,聳立在天地間,極爲壯觀,給這荒涼的環境,增添了一些巍峨。
謝歡神識往四周掃了下,並沒有其它發現,於是緩慢向那石柱飛去。
他不敢飛高飛快了,說不定會引來莫名的危險。
半刻鐘後,終於將那片石塊羣看清楚,果然是大片建築的殘骸,幾乎不成形狀,完全成了廢墟。
還能清晰的看到一些殘磚上的浮雕,以及破碎的建築結構,與現在元泱海的風格截然不同。
這片廢墟佔地極大,那根聳立的巨石柱就在這片建築的中央,不知爲何沒有倒塌。
謝歡飛落在殘破的石道上,小心謹慎的向前走着,並且探查兩邊情況。
現在首要問題是,自己到底傳送到了哪?是不是天荒殿?
其次就是,其它人呢?
謝歡正走着,突然腳步一停,瞳孔微縮,身影輕輕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沒多久,古道的另外一邊竟出現兩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來。
謝歡躲在一處殘骸的後面,洞見之眼浮現而出,微微一愣,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築基中期,不認識,但那女的……居然是王麗,已經到了煉氣中期。
看來以轉月寶輪爲中心,不知多少距離爲直徑,涵蓋在裡面的人都被捲入進來了,而且是隨機落點。
這麼看的話,不僅是愈和煦那些人進來了,芙蓉和徐薇她們多半也在這裡面。
築基男子和王麗邊走邊在廢墟中翻着,希望能找到一點東西,但看樣子什麼都沒翻到。
“川哥,已經七天了,都沒見到一個人,會不會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王麗跟在那築基男子身後,滿臉擔憂的說道。
“這裡是須彌介子,可能有無窮大,我們都能進來,其他人肯定也可以,只是沒有落在一個位置罷了。”
那個築基男子目光閃動,也停下腳步,陷入沉思。
七天?
謝歡一愣,猛地皺眉。
他明明剛落地。
一種不好的感覺涌遍全身。
他想起海姍的話,那轉月寶輪內蘊含時空之力,空間好理解,難道這錯開的七天,就是時間之力在作用?
謝歡瞬間又想到撼雷錘,心中一震。
當初在祭壇上明明只吸納幾個剎那的雷能,就直接滿了,難道是在轉月寶輪的作用下,時間被放長了?
“我們會不會一輩子都出不去?”
王麗顫聲說道,要在這地方待到死,人會瘋。
“別烏鴉嘴。”
那築基男子輕喝一聲,眼中射出兩道戾氣。
王麗立即嚇得閉嘴,馬上換了一副嬌媚的笑容,水蛇般的貼上去,柔聲道:“川哥別心煩,是麗麗不好,川哥消消氣,不如……麗麗讓川哥放鬆放鬆。”
說完就柔軟的在男子面前跪下,開始幫男子解褲帶。
築基男子本也心煩意亂,此刻天高遼闊,萬里無人,在這樣一片廣袤古蹟的地方戰鬥,倒也別有滋味。
他嘴角揚起一絲獰笑,抓住王麗的頭髮,正要用她的嘴做個腎保養。
“咳咳。”
謝歡忍不住咳嗽兩聲,就從殘骸後走出來。
之前看過王麗的現場,不想再看一次。
“什麼人?!”
那築基男子嚇得一哆嗦,瞬間嚴重腎虧,急忙提起褲子,繫好褲帶。
王麗也是急忙站起,取出一柄中品法器劍,橫在身前。
“是你!”
王麗一下就認出謝歡,眼睛猛地睜大,又驚又喜。
“你認識他?”
那築基男子見王麗幾乎要奔向謝歡,立即一把將她拉住,厲喝道。
“他是……落霞島修士。”
王麗被男子兇狠的目光一盯,囁嚅的說道。
眼前這名川哥,叫沈俊川,是寂靜島的人,她進入此地的第三天遇上的,都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對方拿下,還好自己的體術和口技了得,伺候的對方舒舒服服,這才保住性命,跟在身邊,隨叫隨用。
“閣下是天雷宗修士?”
沈俊川盯着謝歡看了幾眼,猛地想起在落霞島上,當時有一人被雷電纏身,攝入到空中祭壇,好像就是眼前這人。
他立即警覺起來。
一手放在腰間的儲物袋上,另一隻手上戒子幽光閃動,隨時準備釋放法器。
他雖然警覺,但並未緊張,對方身上的氣息只有築基初期,明顯不是自己對手。
“算是吧。”
謝歡點了點頭。
他也說不清,本來不是的,被強行按了個落霞島副島主職務,應該算是了。
“就你一個人?”
沈俊川又警覺的四下張望。
“應該是。”
“那就好辦了。”
沈俊川獰笑一聲,一拍儲物袋,就飛出一條黑色長鞭,旋繞在周身,如蛇一般,鞭的頭上是一個猛獸的頭顱,張開嘴來,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想活還是想死?”
“想活怎樣,想死又怎樣?”
謝歡忍不住想笑,雙手負於身後。
“想活就立下天道血誓,效忠於我,想死那現在就可以。”
沈俊川手腕一抖,長鞭瞬間飛舞過來,繞謝歡三圈,那猛獸的頭顱盯着謝歡,一條舌頭不斷吞吐。
謝歡懶得說什麼,直接五指向那獸首一抓。
劍意席捲過去,“嘩啦”一聲,整個長鞭的前端盡數粉碎。
沈俊川大驚,急忙一拍儲物袋,射出大片白色的棱形暗器,如雪花狀,並且一入虛空,就暗淡下來,有潛行的效果。
“川哥!川哥快住手,他是我朋友,不是敵人。”
王麗在一旁焦急的叫道。
謝歡面無表情,直接負手而立,飛身而上,劍氣旋繞在周身。
那些暗器在身體三丈外,就盡數被擊飛,同時伸手一點,一點雷霆就激射而去。
沈俊川駭然之下,急忙閃開。
“嘭!”
那道雷擊在大地上,化作一柄滿是雷紋的劍,上面劍光一閃,再次劈出幾道雷霆。
同時謝歡又一揮手,另外三柄劍頃刻而出,瞬間飛到沈俊川周圍。
“道友快住手,有話好商量,這裡荒無人煙,危險重重,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沈俊川感受到死亡的危險,驚恐之下急忙大叫,同時又祭出一面盾牌,並且頭頂上浮現出一件戰甲,猛地穿在身上。
但四柄劍分別散開,在虛空中一斬。
劍氣以奇怪的形態絞殺下去。
“嘭!”
那盾牌瞬間破碎。
沈俊川的腦袋和雙臂直接飛了出去,變成一個穿着鎧甲的人棍,摔在地上,血流滿地。
謝歡一招手,劍盡數飛回。
他將沈俊川的遺產取了,再一把火將殘屍燒爲灰燼。
這才轉身望向王麗:“伱沒事吧?”
王麗早已驚得張大嘴巴,滿臉呆滯,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謝歡,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燒痕,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她知道謝歡很強,那晚自己被抓後,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荒郊野外,急忙逃回家中,第二天就聽到人販產業鏈被挖,甚至有築基強者被殺。
當時她惶恐不已,知道自己的兩位名媛好姐妹已經慘遭毒手,怕自己還會出事,急忙搬到一位靠譜的備胎家中,躲着住了幾個月不敢出門。
直至後來風平浪靜,纔敢繼續出來活動。
至此之後,再沒見過謝歡和另外那兩名女子。
但她對謝歡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先前在落霞島上,謝歡被攝入祭壇,大量的修士都看見了,但她膽小躲藏起來,並且目力有限,也看不真切。
此番相見,還是那晚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所以沈俊川出手的時候,她急忙開口求情,她知道沈俊川是築基中期,這樣的修爲放在落霞島上,幾乎是天一般的存在,謝歡再如何強,也不可能打的過。
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沈俊川就變成了人棍,然後燒成灰,徹底飄散在天地間。
王麗恍惚的回不過神,感受到謝歡那含笑的目光,這才心頭一怔,“砰砰砰”的跳,急忙露出職業的嫵媚笑容:“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冒然出現,沒打攪你們辦事吧。”
“……怎麼會,前輩說的什麼話,此番又多虧前輩出手相救,否則小女子就要被那壞人,被那壞人……侮辱了……嗚嗚嗚……”
王麗直接哭起來,拿出手帕抹眼淚。
“膝蓋上都是灰,拍一拍吧。”
謝歡提醒道。
王麗低頭一看,臉上飄過一抹紅暈,急忙將裙襬上的灰塵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