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柳大人的天賦極高，學幾天就都會了。”
謝歡笑着說道。
柳生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愧色，認真的說道：“多虧小兄弟你的詳細講解，否則靠我自己摸索，怕是百年都未必能掌握，相比天雷子，我還是差的太多。”
他唏噓不已。
以爲謝歡講的那些東西，都是天雷子傳授的，殊不知都是謝歡自己反推出來的。
“我這還有一枚神雷宗的令牌，當贈給小友，在內海或許能發揮一點作用。”
柳生在儲物袋上一摸，一片雷電激射出來，裡面弧光跳躍，有一面金色令牌翻滾，落入柳生手中，上面描繪着各色雷紋，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謝歡仔細望去，竟是仙術的幾招法訣，不過並不完整，沒什麼作用。
見謝歡不以爲然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天雷宗可有關於神雷宗的信息？”
謝歡搖了搖頭：“沒有。”
“難怪。”
柳生笑道：“神雷宗內知道天雷宗一事的弟子不多，知道的那些對天雷宗也沒興趣，所以千年來幾乎沒有任何聯繫。
“神雷宗在內海也算是享譽一方的霸主、巨擘，屬於一流勢力，跟凌霄島不相上下，這塊宗門親傳弟子的令牌，可以讓你省掉許多麻煩。”
謝歡接過令牌，說道：“多謝大人。”
看了一眼就收入戒子，臉上也沒太大表情。
他早有預期，能夠傳承仙術的宗門，再怎樣也不會太差。
柳生內心微微一怔，以爲他還是不太清楚這令牌的珍貴，當即一笑，也不多解釋，抱拳說道：“我去閉關梳理下剛纔的領悟。”
謝歡看着柳生離開，同樣是輕輕一笑。
並非不知道這令牌的價值，而是自己要做的事，這令牌起不到什麼作用，但用來打發一些無聊的麻煩還是可以的。
他同樣沉靜下來，梳理剛纔對仙術的探討和理解，待差不多了，又繼續修煉《無相天心訣》。
熾忍不住說道：“我看那冰心你尚未完全掌握，離結丹還遠，爲何不先煉化冰心？”
“每一層大境界都是天塹，跨入後將是天淵之別，若是卡在小境界上，我當先煉冰心，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結丹更重要的。”
謝歡搖了搖頭，解釋道。
熾若有所思，不再吭聲。
航船又在虛空中走了數日，還是沒有半點頭緒，阿列克的方位找不到任何問題，但就是不對，三位瞬族人急的不可開交，乘客中也開始出現焦躁的情緒。
那位築基修士一直矗立在船頭，望向前方，像是入定在那。
突然，航船又開始震盪起來。
船身的金輝照耀下，黑暗中涌來大量奇怪的能量團，不時撞在陣法結界上，爆碎成齏粉。
船上的成員都開始聽見一些低沉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像是神秘之語，在訴說着什麼。
撞在陣法結界上的能量團，也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形狀，像各種生物，還有些像人形。
“柳生！”
阿列克大聲叫道。
數道光芒閃爍，幾乎是瞬移出現在甲板上，包括謝歡、柳生、花鈴、王石修等人。
船艙內的乘客也一窩蜂的涌出來，看着眼前的景象。
“是怨念。”
柳生看了一眼，淡淡說道：“死在這虛空通道內的生靈，產生的各種奇異能量，大家都不用慌。”
阿列克不滿的說道：“我會不知道怨念嗎？伱看這些怨念的形態，和我們以往遇到的不太一樣。”
謝歡也留意到了，這些怨念的樣子，像是異族和一些怪物。
柳生沉默了下，說道：“虛空通道存在的歲月極爲悠久，會有異族怨念也很正常，但這確實說明一個問題，我們偏離航道很遠了。”
通常的航線上，早已輕車熟路，會遇上什麼心裡有底。
他們撿屍人會繞着航線轉，去的地方比正常航船要遠，都極少遇上這類怨念。
這時，一個漆黑的東西漂浮過來，是一具早已風化的屍體，頭上長着兩個角，眼睛空洞，還有狹長的尾巴。
“砰！”
這東西撞在守護大陣上，直接粉碎。
“這是什麼種族？”
阿列克驚叫道。
沒有人回答，似乎誰都沒見過這個種族。
謝歡閱覽過大量元泱海的資料，包括各族的資料，有一些種族的特徵能對上部分，但沒有能完全對上的。
“要不要調頭？”
阿列克的聲音有些慌。
“如果你們的方位一直是校準的，都會出錯，那調頭也無法回去，或許我們進入到一個純粹方向錯亂的空間裡？”
謝歡猜測着說道。
“不可能整個虛空通道出問題，如果是一方區域的話，我們走出這片區域，阿列克的天賦和輔器就應該是準的，就應該發現之前的方位錯誤，可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發現出錯。”柳生分析着說道：“要麼還沒走出這片區域，要麼不是空間區域的問題。”
他沉吟了下，又道：“我傾向於後者，因爲我們已經走了半個月，空間跨度太大了，很難想象這麼大範圍的空間出問題。”
“不是空間，那會是什麼？”
王石修驚道。
“可能是某種干擾物質。”
柳生皺着眉頭說道。
他也無法解釋爲何干擾物質會有如此大的空間跨度。
“如果是干擾物質，有兩種可能。”
謝歡突然說道：“一是我進來的時候，這種物質就依附在航船上，所以會永久性干擾，二和一差不多，就是沒依附，但也一直在可以干擾我們的範圍內，進行一種自動追蹤。”
柳生眼中一亮，喜道：“我怎麼沒想到，確實，這兩種的可能性極大。”
他望向謝歡，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小子總是能帶給自己一些意外的東西。
阿列克和王石修雖然覺得有些離譜，但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
船上衆人的目光開始望向四周，如果幹擾源一直在身邊，那會是什麼？
柳生說道：“阿孔，季庭，你們隨我出去查探。”
撿屍人最擅長的就是在虛空中撿屍、尋物。
三艘精巧的單人靈舟從航船上飛出去，阿列克擔憂的叫道：“一定要小心！”
很快三人就隱沒在衆人視線裡。
謝歡運轉蒼藍銀輝，捕捉三人的蹤跡久一些，但也很快看不見，他對阿列克說道：“繼續往前走。”
“什麼？”
阿列克一驚：“不等柳生前輩探查完？”
“繼續往前走，才能真正查出問題。”
謝歡說道。
阿列克想了下，便明白了，和另外兩位瞬族人繼續領航，王石修指揮着十位結丹修士，不斷用法訣驅動船身，放慢了航行速度。
謝歡向王石修問道：“靈石還能支撐多久？”
王石修說道：“還有四千萬左右的下品靈石，不遇到麻煩的話，還能挺兩個多月。”
謝歡身上還有一億多下品靈石，這又是半年時間。
再加上船上的這些乘客，能來坐船都是有錢人，怎麼也能再撈出一億以上，再支撐半年。
時間上是足夠了，關鍵還是找出干擾的核心。
船往前走了大半天，那些奇怪的怨念紛繁出現，還有各種航船甚至法寶的碎片，以及乾屍和一些奇怪的東西。
“百族隱退深海已經無數年了，這些東西都是什麼年代的啊？”
阿列克越看越心驚，說道：“不會是虛空通道出現時就有了的吧？”
謝歡突然詫異了下，彷彿捕捉到了什麼信息，狐疑的問道：“你說什麼？虛空通道出現時？這通道難道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後來出現的？”
“這你都不知道了？”
花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王石修等人也頗爲詫異。
謝歡閱覽了元泱海的大量資料，但的確沒見到過內外海通道的信息。
花鈴又說道：“你該不會不知道以前元泱海是一片整體，後來才被分裂成了兩部分吧？”
謝歡：“……詳細說說。”
花鈴：“……你還真不知道？在數百萬年前，人族還未崛起的時候，便沒有內外海之分，大約是什麼時候也無法考證了，突然整個海域就裂開，崩碎成兩部分，一部分進入到更高的能量層空間，成爲內海，另一部分下沉到更低的能量空間，成爲外海。”
“爲什麼崩碎？”
謝歡愣道。
他一直都以爲從來就有兩片海域。
花鈴搖了搖頭：“這種事我們哪知道，怕是隻有當年經歷的人才清楚，或許是什麼自然偉力吧，畢竟有生成，就有死亡，哪天兩片海域徹底崩壞，消亡，也不足爲奇。”
謝歡突然想到一點，問道：“會不會是當年濁世之戰造成的，打的天崩地裂，將海域裂開？”
“有人這麼猜測過，但證據不足，濁世之戰後的很長時間裡，似乎還是隻有一片海域。”
王石修補充着說道。
如此古怪？
謝歡陷入沉思，這麼看的話，內外海分離，應該就是人族崛起的前後，離百法門天荒殿出現的時間很近，難道跟人族有關？
這時，遠處一道綠芒飛速駛來，隱約可見正是柳生，但不見孔公澤和季庭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