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交談，坦誠身世之秘
“道友何出此言？”
謝歡笑着說道：“我若是走了，道友身上的禁制怎麼辦？”
“法契基本可以確定在地魄身上，我對道友已經再無任何作用，還請道友開恩。”
青明哀求着說道。
“放心吧，我離島之時，一定會給道友解開禁制的，先就在府上住三天再說。”
“三天……”
青明一下面如死灰。
“對，不知島主召你們開會都說了什麼？打算如何抓捕我？”
“人王殿真是你洗劫的？”
“洗劫二字，太粗鄙，我只是繼承了部分人王道統而已，咋了，青明道友這是什麼眼神？”
“島主將我們青家罵慘了，責令所有人，無論如何，三日內都必須將你找出來。”
青明沉默了一下後，緩緩說道。
“還有呢？”
“事實上，島主應該也沒抱什麼希望，事情分三路走，一路是全力抓你，二路是讓商家繼續去和屍皇談判，三路是做好備戰。”
“你們有幾分勝算？”
“估算不出來，但勝算應該很低，除非地魄站在我們這邊，那就有八成把握，只是即便贏，怕也十分慘烈。”
青明搖搖頭，他突然眼中微亮的望着謝歡，問道：“你覺得開打的可能性有多大？”
“取決於詩芒和張無痕的決心了，我對他們都不瞭解。”
謝歡淡淡一笑。
“你不知道，自從無極之境的事後，元泱海的局勢開始變得異常緊張，大量的異族異動，人族以聖島爲首，各大勢力頻繁接觸，我們也收到了聖島來函，要求在必要的時候出島相助，正是這個節骨眼上，詩芒搞這麼一出，若是真的大戰，對整個人族都是難以估量的損失，而詩芒可是當年的四絕之一，我認爲他這點大局還是要顧的。”
青明分析着說道：“也正是如此，島主才走出了第二路，派商家去談判，畢竟商家是人王之後，多少好談些。”
頓了頓，他又面色古怪的望着謝歡說道：“商家談判的代表，正是商文。”
“哦？”
謝歡心中微動，似乎在想什麼。
大廳內變得安靜下來，兩人都默不作聲。
“哦，對了，那什麼阿卡斯碎塊是什麼？”
謝歡突然問道。
“是一種奇異的物質，相傳是宇宙萬物的基礎，擁有創造與毀滅的力量，十分珍貴，但實際上並沒有太大作用，無法熔鍊在法寶中，裡面的力量既無法提取，也無法參透，更多的是一種稀缺象徵。”
青明說完，謝歡就馬上意識到，這東西居然是五鑰之一，萬物組成的基石，那麼詩芒的目的很明顯，是太虛古禁。
真是意外之喜。
這石塊既然落在了自己手中，就不可能再吐出去了。
他揮退青明，然後離開府邸，消失在暮色中。
……
不久後，商文便帶着兩位隨從，飛向永生島。
進入靈煙後，頓時白茫茫一片，辨不清方向，直接迷路了，他焦急的大喊，也沒有迴應，兜兜轉轉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影。
他意識到詩芒根本就不想和他們談判。
這時，他突然大聲說道：“屍皇大人，我這裡有謝歡的消息。”
連着喊了幾遍，迷霧中這纔出現一道身影，面色冷峻，盯着他說道：“是真有還是信口開河？若是後者，後果自負。”
“是真有。”
商文唯唯諾諾的說道，臉頰上汗水都滲出來了。
“那你隨我來吧，伱們兩個留在這。”
那人指着商文的隨從，不許他們跟，這才轉身在前面帶路。
商文簡單交代了下兩人，讓他們安心，以詩芒的身份地位，不至於加害他們，這纔跟着那人走出靈煙，來到永生島上，幾經輾轉後，被帶到詩芒面前。
“見過屍皇大人，在下奉……”
商文急忙恭恭敬敬的說道。
“無需廢話，說謝歡的消息吧。”
詩芒打斷着說道。
“呃……是，我這次來，是島主……”
“你聽不懂？”
詩芒目光輕輕一閃，凝視過去。
商文頓時如墜冰窟，全身毫毛倒豎，急忙說道：“懂，懂，在下懂，謝歡，謝歡他就在島上，他，他還在在下的身上下了禁制，並且讓在下見到詩芒大人的時候，把這個禁制開啓。”
說完攤開手掌，上面有個金色的符文，轉動之下，一股磅礴的魂力從裡面涌出，化作謝歡的身影，緩緩睜開雙眼，望着詩芒微微一笑，抱拳說道：“詩芒大人，別來無恙。”
商文則是定在那一般，表情變得呆滯，一動不動的伸着手，這魂力凝聚出的雖然是謝歡的身影，但卻是商文的魂力，商文此刻徹底成了一個動力提供機。
“有意思，堂堂西王島，號稱超一流勢力，居然被你玩的團團轉，不僅洗劫了聖廟，還控制住了外使，簡直丟人到了極點。”
詩芒雖然對西王島不屑，但語氣平淡的說道，臉上始終是那不溫不火的儒雅，繼續說道：“說吧，你來見我，又不敢真身前來，是爲何事？”
“屍皇說笑了，島上也只是一時疏忽而已，我來此的目的，只是想和大人敘敘舊，畢竟寂滅海一別後，甚至想念。”
謝歡含笑說道。
“我對你也挺想念的，我倒是好奇，你怎麼來的西王島？且不說這絕密空間極難進入，光是這座標就是隨機轉動的，極難尋覓。”
“在下不巧，從寂滅海出海後，就直接被捲入了黑淵。”
“原來如此。”
詩芒目光一閃，盯着他問道：“是阿南將你弄來的？”
“我也尋思着，是不是那惡棍搞的鬼，可惜我已經和阿南斷了聯繫。”
“寂滅海上，你居然召喚出了阿南的力量，可見與他關係非同一般，他讓你來西王島的目的是什麼？”
“此事也是我要見大人的目的之一，阿南當年和人王簽訂了精神法契，從而一直被困在內外海裂縫中，而我答應了幫他尋得這法契，否則將死無葬生之地，我今猜測那法契可能在地魄中，不知大人可有法子幫我？”
謝歡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他的確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只是要逃離西王島，只要等詩芒和張無痕打起來，他就有機會，但需要在地魄身上找東西，則是毫無辦法，絞盡腦汁，也只能找詩芒來幫忙。
“精神法契？”
詩芒眼中光芒一閃，露出難得的笑容：“難怪，難怪那怪物如此老實的沉睡在裂縫中，呵呵，我若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更不可能幫你，一旦法契消失，那東西恢復自由，怕是無人可制。”
“可我被阿南下了禁制，一旦完不成任務，我就死翹翹了。”
“那是你的事。”
“大人如此決絕？”“笑，我跟你並無關係、瓜葛、情誼吧？”
“我用阿卡斯碎塊換呢？”
“那東西只要還在這空間內，就已經是我的了。”
“大人可真現實。”
“不現實難道要我虛幻嗎？”
“大人要阿卡斯碎塊，應該是要去太虛古禁吧，如果我用去太虛古禁的經驗跟大人交換，不知可行？”
“什麼意思？”
詩芒瞳孔驟縮，直接變了臉色。
“我說，我用自己去太虛古禁的經驗跟你交換阿南的精神法契。”
“不可能！”
詩芒斷然說道，眼神變得極度鋒利，盯視着謝歡說道：“沒有人去過太虛古禁，還能再出來！”
“可我確確實實去過。”
謝歡嘆了口氣。
“你到底是誰？！”
詩芒的神情變得無比嚴肅，冷然道：“又怎麼證明你去過？”
“確實不好證明，你覺得太虛古禁的另一端會是什麼？”
謝歡想了下問道。
“從來沒有過去過，也從未見過如是記載，我又怎麼會知道。”
詩芒微微閉上雙眼，但謝歡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雙目暴睜，射出兩道精芒，幾乎道心失守。
“如果我說，我就是從另外一端過來的，你信不信？”
謝歡望着他說道。
“不……”
詩芒正要說不可能，突然就卡在喉嚨裡。
他看着謝歡那清澈的眼神，知道他沒有撒謊。
“另外一端……是什麼？”
詩芒怔怔說道，整個人都有些凌亂了。
“另外一端同樣是修真界，不同於元泱海的修真界，以陸地爲主，有大大小小的國度和勢力，我叫謝歡，在那邊也算是頗有名聲，爲了應對化神大劫，強闖太虛古禁，死在裡面了，但不知爲何，卻重生在了這頭。”
謝歡將自己的身世說出，感嘆道：“聽上去有些玄乎，但事實就是如此，我一直在尋找跨越古禁回去的辦法。”
“難怪……難怪你出現的如此突然……”
詩芒強行平復自己得心緒。
“不僅我去過太虛古禁，還有一個人也去過。”
“誰？”
“就是那天寂滅海上，要抓我的那個劍者，那是我的真身，死在太虛古禁裡，現在卻出現在了元泱海，那身體裡的人，也去過，我很想知道他是誰。”
謝歡說道，詩芒半晌沒吭聲，顯然在消化這些信息。
一陣後才說道：“你那真身成了現在最大的秘密之一，聖島和諸多勢力都在調查他的身份。”
“哈哈，還請詩芒大人保密，我不想被所有人當做怪物盯着。”
“你已經是了。”
“至少我這個怪物還是蒙着一層紗，令人看不真切，而不是光禿禿的被扒了皮擺在世人眼中。”
“今日所言，我會替你保密。”
詩芒瞥向他，目光已經有了變化，第一次真正的將謝歡視作與自己平等的存在，“那太虛古禁的信息，你必須給我，不管阿南的法契是否在地魄身上，你都要給。”
“這……”
“如果找不到法契，我可以陪你去和阿南交涉，除掉你身上的禁制，但不確保成功。”
“好，詩芒大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謝歡笑了笑，事情雖然有些偏離，但還是得到了完美解決。
而且他告訴詩芒自己的底細以及太虛古禁的事，一是形勢所迫，二也是詩芒有資格知道，自己以此向他示好，將來在對抗真身和回青雲大陸的事上，還可以向詩芒借力。
他十分清楚詩芒此刻的力量，怕是聖域都未必是他對手。
“還有你在聖廟中洗劫的東西，包括阿卡斯碎塊，以及神鋒劍，都要給我。”
詩芒補充着說道。
“大人這就不厚道了吧。”
謝歡顯然不可能會同意，“難道太虛古禁的資料價值，還抵不了阿南的精神法契？”
“事物不能單獨拿出來的看，必須放在所處的環境中，你的價值雖大，但你並沒有和我談判的實力，你也在西王島上，嚴格說來已經是我的人了。”
詩芒微笑着說道。
“阿卡斯碎塊和神鋒劍我留着，剩下的給你。”
“神鋒既然認你爲主，那也罷了，你留着吧，阿卡斯碎塊沒得商量。”
詩芒堅決地說道。
“行，那就依大人的，我吃點虧無所謂，將來在這片大海上，還望大人多多關照。”
謝歡抱拳作揖，又問道：“西王島的事，大人真的打算開戰嗎？據說現在元泱海形勢變幻莫測，異族頻出，極有可能出現種族大戰。”
“你放心吧，張無痕是不會打的。”
詩芒輕笑着說道：“若是人王殿的東西還在他手中，或許還會猶豫下，現在人王殿的東西被你洗劫，等於他已經失去了，而地魄從來都不是他的，他現在只需要再失去內院其它殿的東西就好了，而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價值並不大，只是臉面上不好看罷了，但臉面……是非常微不足道的東西。”
“明白，大人神機妙算，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就此告辭，等待大人收服地魄的好消息。”
謝歡做了個再見的手勢，便要走。
“你的真身何時過來？”
詩芒問道。
“已經跟大人談妥，隨時可以。”
謝歡微微一笑。
“好，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可能並不知道。”
詩芒望着窗外，淡淡說道。
“？”
“你那個紅顏知己，叫雲璃的聖島弟子，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