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聖島的人!”
波航眼中流露出異色,鎮定的回道。
“身爲海都傳送總使,擁有王血的化神境強者,怎麼可能背叛海都?我們對此事很感興趣。”
龍秀接着說道。
“這是個人隱秘。”
波航臉色驟變,大怒的回道。
“此非常時期,要消除一切不可靠因素,管不得個人隱秘了,希望波航大人配合。”
謝歡說道。
龍秀的裂龍刃界緩緩降下一點,那透體的割裂感傳遍波航每一個毛孔,只要他下殺手,波航死的不會有絲毫聲息。
波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咬牙道:“我只是和聖島合作,並非聖島的下屬,你們無權壓制我。”
“這我們可不管,你是聖島的夥伴還是下屬,亦或者你是島主島主無名的親爹,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只要現在的絕對掌控和安全。”
謝歡和龍秀都是嘿笑不已。
波航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兩人似乎也不是聖島的人,他們有着和聖島不一樣的立場,這樣的人,聖島爲什麼將自己交付出去?
他知道自己不配合的話,是無法善終了。
沉默片刻後,波航緩緩說道:“我的妻子,都在聖島手中,而我也藉此獲得大量聖島的資源和扶持,修爲和地位都一日千里,節節攀升,還出賣了大量海族情報,已經無法回頭了。”
“這麼老土的嗎?我還以爲會有點什麼新鮮事。”
龍秀備感無趣的說道,慢慢將裂龍刃界取下。
“殺了他!”
謝歡突然凝聲說道,眼中滿是寒意和殺氣,那洞見之間的光輝如湛藍涌動。
龍秀臉色微變,裂龍刃界再次一凜,割裂之氣再次籠罩波航的每一個毛孔和血液,甚至微微溢出。
波航低頭,看着自己全身的皮膚,包括臉部甚至眼睛等等,都滲出血來。
就連呼吸一下,都覺得鼻孔和肺部在撕裂出血。
“怎麼,他說謊了?”
龍秀驚問道,臉色一沉,寒聲道:“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撒謊!”
那裂龍刃界只要微微一晃,波航就會在粉末的層面上被分解。
“連我們龍秀道友都能騙過,嘖嘖,真是了不起,怕是這套說辭反覆在心中烙印,久而久之,自己也信了吧,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一起騙,這樣纔不會被看穿。”
謝歡拍了下波航那蒼白的臉,右眼蒼藍銀輝閃動,輕笑着說道:“可惜,我有一雙真實之眼,任何謊言都不可能瞞過我,無論你對自己催眠和烙印多少次假信息,也不可能將假的變成真的,你的身體和靈魂上,一定會有破綻,哪怕再如何微小,都會留下破綻,而這一切,都逃不脫我的洞見之眼。”
事實上,他的洞見之眼並未發現什麼異常,而是熾的未然心見和《仙人返本還原篇》有所感應,似乎波航在說謊,但也無法確定。
“我沒有撒謊。”
波航沉聲說道,嘴角和下巴,甚至整個臉部,都因爲說話帶動肌肉,而開始飈出血來。
“我相信你沒撒謊,你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謝歡點了點頭,認可的說道。
“嗯?”
波航和龍秀都懵了下。
“但,這些並不是你投靠聖島的理由!”
謝歡一字字說道,臉上露出冷笑之色:“我相信你的妻兒都被聖島挾持,我也相信你出賣了大量情報給聖島,換來資源和扶持,但這些都不是你投靠聖島的理由,只是給真實的理由,找一個外衣。”
“原來如此。”
龍秀恍然道:“小子,你隱藏的真深啊,若是再不說實話,你的理由就隨着你的生命,一起煙消雲散吧,我們也不想知道了。”
波航終於臉色大變,極度難看,絕望般的盯着謝歡,雙目噴火,恨不能衝上去將謝歡撕碎。
“好好考慮下,我們不急,但你還是最好快點。”
謝歡溫和的說道。
“我終於知道盤祖爲何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殺你了!”
波航咬牙切齒地說道。
“珍惜點時間,別扯些沒用的。”
謝歡不以爲意的說道。
波航的神情劇烈掙扎,身體抑制不住的瑟瑟發抖,在裂龍刃界的割裂之氣下,身體因爲抖動而開始瓦解破碎,很快就變成一個血人。
龍秀將割裂之氣收斂一下,免得他直接完蛋。
“好,我說!”
似乎下了巨大的決心,波航陰沉着臉,寒聲說道:“我的妻兒被聖島扣留,我背叛海族與聖島互通往來,這一切都是族內的需求。”
“哪個族?!”
謝歡目光閃爍的問道。
“我古溟王族。”
波航沉默了下,說道。
“也就是說,你其實還是古溟王族的人?”
“嗯。”
“有意思,聖島一直被矇在鼓裡?”
“不知道,或許……聖島並沒有信任過我,只是將計就計,收集有關自己的情報,看破不說破。其實在今天之前,我都沒懷疑過聖島對我的信任,直到你們兩個的出現……”
波航滿臉的怨憤。
謝歡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聖島絕對信任他,就不可能將他這條線扔給自己這種非聖島親信的修士。
看來那老頭也有用自己試探波航的意思。
媽的,如此危險和重要的事,居然也不給自己交底,看來以後跟聖島打交道,還是得多悠着點。
“整個古溟王族,只有族長知道我暗通聖島,但對我的事從來不過問,只是讓我維持着和聖島的這條線,任何事情都自己做主,可以說我的的確確出賣了海族很多東西。”
波航沉默了下一陣後,問道:“我自認爲我謹慎到了極點,也做了一個暗樁該做的所有事情,你們是如何發現我有問題的?”
“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想着試探你一下,沒想到真的有問題。”
謝歡嘆氣着說道。
波航:“……”
龍秀:“……”
“你和你們族長之間,肯定有直連通道吧,別說沒有,你已經什麼都暴露了,這已經是頂天的大事,還是聯繫下你們族長吧,還有,你妻兒或許沒那麼重要,但你也不想真讓他們死吧?”
謝歡誠懇的說道。
“你就不怕我族長知道後,第一時間要你的命?”
波航氣的渾身發抖。
“謝謝你在生死關頭,還關心我的命。”
“好,你別後悔!”
波航威脅着說道。
他也知道這威脅指數幾乎爲零,但已經氣的完全失態了。
說完就雙手飛速結印,口中念着咒語,不多時,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波航睜大雙眼,瞳孔完全消失,變得灰茫茫的一片,他口中念道:“族長大人。”
突然一道聲音從他體內傳出:“我都已經知道了。”
波航的身體微微一抖,顫聲道:“族長……”
“無需解釋,謝歡你要聯繫我,所謂何事?”
那聲音平靜地說道。
“呵呵,幸會。”
謝歡雙手抱胸,說道:“我目前的處境想必您也清楚,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呵呵,你還真不嫌自己的身份。”
那聲音輕笑道:“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幫你?”
“不篤定,但我覺得概率很大,你一直維持着和聖島的聯繫,必然有所圖謀,我相信如果我死在這,這條聯繫肯定就斷了。”
謝歡自信的說道。
“如果我是盤祖,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你。”
“幸好你不是。”
“聰明人說話,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盤祖要煉化三族之血,還原海神真血,我古溟一族和靈波一族都很反對此事,但不敢過於反抗,我們需要藉助外面的力量,來摧毀這件事,而這正好符合聖島的利益。”
“海神真血?”
謝歡臉色微變,立即聯想到許多,問道:“你是希望聖島的人過來?”
“對。”
那聲音說道:“我會讓波航聯繫聖島,讓他們直接降臨在海都內。”
謝歡聽得頭皮發麻,居然和他先前想的一樣,直搗黃龍,晚上趕回去吃飯,但他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你確定無名島主會來?”
“不確定,但把握比先前要大,因爲你在這。”
“我?哈,您也太高看我了。”
“無名如果不來,你就真死定了。”
“您要殺我泄憤?”
“呵,謝歡,說話別這麼搞,你可是我手中最重要的籌碼之一啊,雖然珊瑚王座都知道有人族入侵,但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是你,現在正是盤祖煉化真血的關鍵時刻,我一直找不到好的由頭搞事情,而你是天然的事件引子,一旦盤祖知道入侵海都的是你,多半會氣的直接停止煉製,親自來殺你。”
“……您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我看得起你,是盤祖看得起你,也是你太小瞧自己的影響力了,還有就是,正好看看聖島島主是否看得起你。”
“您的意思是,要把我在海都的事,告訴盤?”
“正是。”
“你媽的@#¥%!”
謝歡當即破口大罵:“我一定會把你勾結聖島的事,告訴珊瑚王座。”
“呵呵,凡事要講證據,我還說你勾引聖島島主的妹妹呢。”
“你媽的,你可是王血一族的族長,要臉嗎?”
“大家都是化神修士,要臉這不幼稚了嗎?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有所準備,別聖島的人還沒到,就被盤給滅了,對了,綠苒那丫頭可以幫你,此外,海都再無人可以幫你。”
“綠苒?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那丫頭就是你們要找的暗骸核心,幾千年前,她由暗骸的念頭所生,盤踞在海都上,吸納九天明珠的能量,以此滋養自己,就連珊瑚王座都未曾發現此事,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海都已經沒救了,而我們調查了極長時間,才鎖定是她,這件事開始只有靈波一族的族長海嵐知曉,他裝作不知,到後來才慢慢被珊瑚王座的前十席位知道,所以海都崩塌,族羣遷徙,其實早就在計劃中。”
“那你們還不將她灰飛煙滅?”
謝歡奇怪的問道,突然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海嵐想借神隱的力量對付盤?”
“不錯,那個老狐狸,留下這一手暗棋,正是時機翻開,海姍已經抵達海都,多半已經跟他達成協議,神心也來了,就差地魄了,若是神隱迴歸,即便是盤祖,也未必是對手。”
wωw● Tтká n● ¢ O “您老也不差啊,手裡還有聖島這一手暗棋,比之海嵐,有過之無不及。”
“呵呵,過獎了,實乃無奈之舉。”
“您就不怕聖島的人一來,直接把你們全滅了,從此天下大同。”
“您這就太小看海族了,我們聯手的目的是對付盤,聖島也不想看到海神真血現世吧?可一旦聖島的目的變了,我相信不管他們來多少人,都無法活着回去,包括無名本人。”
那聲音中透着一股絕對的自信。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盤煉化真血的事,波航已經透露給無名知曉了,他選擇你前來,已經是在爲這件事做準備。”
“你在挑撥我和島主之間的關係。”
“呵呵,因爲盤祖的緣故,珊瑚王座對你的情報掌握,怕是比聖島還多,你跟聖島島主之間,本來也沒什麼關係,何須挑撥。”
謝歡何等聰明,事實上交談的過程中,他已經想到這一層了。
媽的,果然還是被無名算計了。
我說聖島人才濟濟,怎麼就抓我來海都,被人賣了。
“接下來,就是最刺激的時候了,會有人將你在海都的消息傳給盤祖,就看盤祖會有什麼反應,想想都覺得刺激呢。”
那聲音變得有些亢奮,說道:“祝你好運,謝歡!”
最後兩個字說的極重,一股音波之力隨之傳開,“譁”的震碎空間,傳盪出去。
三人的身形一下顯露在外面。
正在爆炸之地探查的數百名海族戰士,全部被驚動,神識齊刷刷的射來,將三人鎖定。
謝歡:“……”
波航的模樣已經恢復正常,剛纔的一切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承擔了傳話的中間媒體,沒有失去意識。
“說了別後悔吧。”
波航的臉色雖然不太好,但還是露出一絲報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