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愁澗。
雪依舊像往常一樣,抱着小白狐默默地端坐在木屋邊的瀑布旁,呆呆地望着瀑布下那一潭清水。腦海裡不斷回想着在靈狐仙境裡所生的點點滴滴,那時候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根本不必擔心有外人來騷擾,但是自從魔門不知道從哪個途徑知道自己手上有鎮靈石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如今自己可謂是家破族亡,到現在只剩下自己和唯一的孩子苟存世間,傳世之寶鎮靈石也被人奪走了。魔門和道門根本就不能容納自己,只能生活在這個地方。
雖然這裡沒有自己原先住的靈狐仙境好,但是卻也是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想到這裡雪不由地想起原先這個地方的主人。
“愛?什麼才叫做*愛?人世間……真的有那種致死不逾的愛情麼?”雪喃喃唸叨着。懷中的小白狐擡起小腦袋,一上充滿靈氣的雙眼看着雪,似乎也在疑惑雪話中的意思。
“你靈智未開,怎麼能懂得人間情愛?”雪溺愛地摸了摸小白狐的腦袋,“可是……修行千年的我,是否也明白了呢?”
耳邊徘徊着瀑布落水的嘩嘩聲,不大的水潭上,掀起一陣陣漣漪。正當雪呆滯地望着水潭時,心中一動,猛地擡起頭望向天空,但是擡起頭時,入眼的卻滿是厚重的濃霧,趨之不散。這也是鷹愁澗能夠起到隱蔽的條件,不過此時對於雪來說卻滿是凝重之色。
只見濃霧裡漸漸隱現一個身影,一個巨大的身影。待雪蓄勢以待之時,卻見那巨大的身影竟是小飛,不錯!就是小飛,這世間除了小飛以外,其他的異物絕對不會有如此之大的翅膀和身軀。
正待雪疑惑之時,小飛已經臨近地面不足百米,可以清楚地見到小飛寬大的背脊上,兩個熟悉的身影正穩穩地坐在上面,其中一個正是水姬,但是另外一個卻是……
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又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一驚詫直倒小飛巨大的餓身軀落地之後的動靜才反映過來,雪慌忙走上前去,水姬也迎了上來親密地說道:“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謝莫言你不是已經……”衆然這世間再有什麼離奇之事,但是雪卻是見識過千年間的事故,什麼事情她沒見識過,雖然死而復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卻也很快就回過神來,只是那雙眼睛還是直直地看着謝莫言。
“我復活了!”看着雪露出疑惑驚詫的樣子,謝莫言不由地感到有些好笑。
“復活?可是你呆在密宗聖地裡,應該不會死的!”雪有驚又疑地看着謝莫言,似要將他看穿一般,不過眼前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那個半死不活的謝莫言,可是……沒理由他會突然復活過來,而且自己所知的術法和靈藥似乎根本沒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其實事情其中曲折很多,不僅僅是莫言,就連我也是死而復生!”水姬說道。這一說不由地讓雪更加驚疑了,看來自己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裡,一定生了許多事情。
見雪這般神色,水姬和謝莫言相視一眼,便將事情經過悉數道出,當雪聽到慧心大師竟然對謝莫言和水姬以及白老下毒手之時,就算再怎麼鎮定的她,臉上還是浮現出一絲掩飾不了的驚訝。
“其實這一切都是慧心在背後指使!當初我重傷在際,是他親口說的。釋放血魔,然後他登上密宗宗主之位,殺死巫長老,之後奪取你的鎮靈石,還有謝莫言也一直在他的掌控中!我實在看不出這樣一個慈眉善目的人竟然會有如此邪惡的心念!”水姬說道。“還好慧心他根本不知道我和莫言竟然能夠奇蹟般復活,這或許是密宗聖湖的神秘功效吧,慧心衆然機關算盡,這一點他肯定無法算計道!”
由於離開聖湖之前風信陽千叮萬囑,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和琉璃的存在,所以水姬談到復活這一點上時,只好略微帶過。
“如果這一切都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這個慧心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雪凝重地問道。
“我們打聽到慧心三日後召集道門各大派人馬前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恐怕到時候各大派都會雲集密宗,我懷疑慧心會對他們不利,而且這也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正可以乘機揭穿他的陰謀!”謝莫言說道。
“好!那我也去!”雪說道。
“不!你還是呆在這裡吧,外界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太插手,而且到時候慧心會以你的身份反咬你一口也不一定,還是呆在這裡安全些!”謝莫言說道。
“不行,慧心心機如此之深,單單就你們二人前去實在太危險!更何況他搶奪我族鎮族之寶,我不可以就這麼放過他!”雪堅定道。
“你們靈狐一族在這件事上,已經受創太深,我們不希望你再受傷害。雖然你失去了你們一族的至寶,但是你和你的孩子依舊活着,你要保護它的安全!不可以讓靈狐一族最後的血脈也斷了!那樣的話,可真的是無臉面對你的那些先祖了!”水姬繼續勸解道。
“可是……”雪似乎還想辯解什麼,但是卻被謝莫言打斷道:“不用可是了!我和水姬已經做下決定了,你還在留在這裡吧,就算不讓我們擔心,你也要爲它着想,如果你出什麼事的話,它該怎麼辦?”謝莫言看着雪懷中懵懵懂懂的小白狐,後者也正探着可愛的小腦袋疑惑地看着謝莫言,又看了看懷中的雪。充滿靈氣的雙眼滿是疑惑,未開靈智的它哪裡瞭解衆人所說的話,但是雪那雙憂鬱的雙眼卻是讓它捕捉到了。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好似在請求什麼,又好象是在安慰。
“沒事的!”雪淡淡地說道。
長白山百印門,昨晚寂靈閣所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卓不凡也下令不得宣揚,但是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今天一早整個百印門的弟子幾乎都知道昨晚有個神秘人闖上山來。不過此事以訛傳訛到最後弟子中所流傳的已經有好幾個版本。
有些弟子說那個神秘人和卓不凡以及數十個弟子交戰,到最後全然身退。還有的說那個神秘人是魔門神秘高手,有些則更爲直接,就說是血魔親自潛入山來。
這一說不由地讓大家更加警惕起來,畢竟魔門三番兩次侵犯道門領地,先是暗殺白老,接着來到寂靈閣撒野,還和卓不凡大打出手,雖然不知後過,但是對方那來去無蹤的本事還是讓衆人感到心悸。
至於卓不凡一干人等,雖然清楚門中弟子之間的流言蜚語,但也沒怎麼去阻止,百印門千年基業,這麼點挫折如果都承受不了的話,那根本沒有存在道門的理由。現在卓不凡等人擔心的是兩日後要派誰去密宗赴約。
這一日,祝賀龍和慕容香幾人不約而同地來到卓不凡的廂房,衆人面面相窺,大家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詫異和驚訝,不過又馬上恢復原先的樣子。祝賀龍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道:“進來!”
“師叔!”祝賀龍等人走進廂房,小心地關上房門後站在卓不凡面前恭敬地說道。
“什麼事?”卓不凡問道,可以看出坐在太師椅上的卓不凡面容雖然肅穆,但是卻隱隱露出一絲疲態。
衆人相視一眼,似乎是約好似的,開口道:“師叔!兩日後,你就安心代表本門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吧!”
說完之後,衆人又是一楞,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卓不凡也略顯詫異地看着他們,璇璣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但是如果我離開的話,百印門沒有人來坐鎮,一旦魔門偷襲如何能夠支撐得下?至於赴密宗商議除魔之事就由小龍你去罷!”
其實大家都清楚留在百印門比去密宗更爲危險,但是又不能不去密宗,畢竟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就不能食言,否則百印門日後在道門,在整個正道之中很難立足。更何況去密宗同時也關係到除魔事宜,這不重不輕的任務讓卓不凡很難下決定。
“我?”祝賀龍詫異地指着自己。
“你現在已經是一派之主,但是你剛剛繼任,沒有什麼經驗,這次遠赴密宗正好可以讓你歷練一番!”卓不凡說道。
“可……可是隻有我一人去,恐怕不行!師叔,還是由你去吧!”祝賀龍忐忑地說道。
“你放心,這次會有秋師叔陪你去,相信不會有大礙!你要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凡事要有門主的威信,遇到緊要的事情要和秋師叔商議一番再做決定。”卓不凡說道。
“是,師叔!”祝賀龍見不能推卸,也找不到可以推卸的理由,遂也只好答應下來。
“恩,我已事先告知秋師弟一聲了,到時候你去他那裡,明日便啓程吧!”卓不凡說道。
“是,師叔!”祝賀龍應道。
“好了,你們現在還有什麼事麼?沒有事的話就先離開吧,我有些累,要休息一下!”卓不凡說道。
衆人見狀,也只好依言離開,表面上沒有什麼言語,但是衆人看着卓不凡的眼神卻滿是關懷之色。眼下百印門突遭如此創傷,如果不是卓不凡出來主持大局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支離破碎了吧。
任何一個門派都有弱點,只要擊中這個弱點,整個門派隨時都會土崩瓦解。
話說兩頭。
此時遠在蜀山的無崖子廂房內也生了這樣一幕,不過對象卻是公孫洪以及其餘幾名師弟。至於丁衛卻乖乖地泡好茶滴給在座的幾位師叔便乖乖地站在公孫洪旁邊。雖然眼下他是蜀山席大弟子,不過眼下商議之事卻也不是他能夠參合的。但是卻沒有人現丁衛那雙眼睛中所流露出的那絲詭異神采。
“師兄,我看此事不能如此定下。您是蜀山之主,如果離開的話,期間如若魔門來犯必定會讓衆弟子人心惶惶。還是由我來代替師兄去密宗吧!”說話的正是公孫洪。
“不行,還是由我去吧!”其餘幾位師弟立刻叫道,雖然有時候他們和公孫洪之間有些摩擦,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會以大局爲重。
“好了,你們不用爭了,此次遠赴密宗,事關重大,不可有絲毫差池!你們幾個就呆在山上,畢竟近日魔門蠢蠢欲動,有你們坐鎮我很放心。”無崖子說道。
“可是師兄……”公孫洪似乎還想讓無崖子改變主義,但是話未說完便被無崖子揮手打斷道:“我主意已決,你不必再爭了!”
“是……師兄!”公孫洪無奈地說道,其餘幾人也開始沉默下來。正當丁衛想着該如何找藉口跟着無崖子去密宗之時,卻見無崖子輕輕喝了口茶開口道:“衛兒!”
“弟子在!”丁衛回過神來,立刻裝做鎮定的樣子走到無崖子面前。
“明日你便隨我去密宗罷!”無崖子話音剛落,包括公孫洪在內的幾位師叔便紛紛驚訝地站了起來看着丁衛和無崖子。
“師兄!這……”公孫洪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迎接他的卻是無崖子那雙銳利的眼睛,無奈之下只能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
“弟子……弟子恐怕會給掌門師尊添麻煩!還請掌門師尊斟酌!”丁衛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但是心裡卻是半驚訝半高興。畢竟可以如願地跟隨無崖子去密宗,但是卻沒想到無崖子他會主動叫自己跟他一起去,原先想好的那番言辭也就只好作廢。
“你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天資聰慧,將來勢必能夠繼承公孫師弟的衣鉢,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你也應當去歷練歷練!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隨我一同去密宗赴約!”無崖子衝丁衛說道。
“是,弟子遵命!”丁衛恭敬地回道。隨即便隨着公孫洪等人離開房間。正待丁衛準備回房時,卻被公孫洪叫住道:“衛兒!”
“師傅,你找我有事?”丁衛轉過身道。
“沒什麼,就是……哎……我現近日來他的身體似乎有些問題,這你要多照顧好掌門!”公孫洪說道。
“師傅請放心,弟子一定竭盡全力照顧好掌門師尊!”丁衛說道。
“恩!好了,你去吧!”公孫洪說罷便嘆了口氣轉身離去。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瞬間,公孫洪卻沒現丁衛原本信誓旦旦的臉上,那雙清澈的雙眼忽然間閃過一絲兇光。
另外一邊,丁石這些時日不知道爲何總是感到有些不對勁,心惶惶的,好象要生什麼大事。而且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有意無意地注意丁衛師兄的言舉似乎被他現了。師妹這幾天好象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事一般,每每在自己跟着丁衛的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然後將自己支開。
雖然失去一身修爲,但是那種經歷過數十年苦修得來的第六感依舊還是存在的,隱約中,師妹和丁衛師兄之間似乎有什麼事情隱瞞着自己,但是自己又不好開口問,真是讓丁石感到手足無措。
這一日,正當丁石閒廷信步之間,恰好現丁衛一臉微笑地走進自己的視線內,看他一臉高興的樣子,丁石不由地一陣疑惑,便上前叫道:“師兄!”
“哦,是師弟啊!你怎麼會在這裡?”丁衛一見丁石不由地停住腳步道。
“沒什麼事出來逛逛,剛纔見師兄面容微笑,不知有什麼高興的事?”丁石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剛纔掌門師尊要我明日隨他一同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心中有些受寵若驚罷了!”丁衛說道“師弟,近日魔門蠢蠢欲動,我和掌門師尊不在山上的時候,你要多加小心!”
“多謝師兄提示,我一定會小心的!”丁石說道。
“恩,那我先去準備準備了!”丁衛說罷便離開了。丁石望着丁衛的背影,這幾天存在心中的那個疙瘩似乎越來越讓他心慌,難道師兄和掌門師尊去密宗會出事?又或者蜀山近日會遭大變?
正思忖間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丁石轉身一看,卻見公孫燕步履輕盈地走過來,一臉微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地一陣漣漪。
自從公孫燕和丁衛成親之後,不僅少了一分少女的調皮,還多了一分成熟的氣質,高高盤起的絲更讓她出水芙蓉般的容貌更加顯得嫵媚,丁石若不是將自己的愛慕之心深深埋葬,可能已經迷失在她那一顰一笑之間了。不過每次看到公孫燕,丁石那顆心依舊還是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當然這一切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而已。
“師妹!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丁石問道。這些日子公孫燕都像鬼魂一樣出現在自己身邊,而且每次都是這麼巧都是在自己和丁衛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出現。當然在表面上丁衛自然會裝傻充楞,不過在心中卻是疑惑不已。
“沒什麼,剛剛看師兄一人在此呆,所以來看看!師兄有心事?”公孫燕問道。
“呃……沒……沒有!只是覺得近日來魔門和我正派之間暗戰連連,心中有些擔憂罷了。只可惜現在我幫不上什麼忙,真是慚愧!”丁石說道。
“師兄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衛哥又怎會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若是論功勞,你應當當其中,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就連衛哥也是!”公孫燕說道。
丁石聽在心裡,不由地一陣欣慰,但是璇璣又想道:就算功勞最大,又能如何?恐怕師妹心中的那個人依舊還是丁衛罷了……想到這裡,丁石不免又一陣黯然失落。
“師兄……師兄?”公孫燕輕生交換道,右手在失神的丁石面前慌了一下,瞬間將丁石喚回現時中來,那張略顯憨厚儒雅的臉尷尬地看了一眼公孫燕道:“師妹……”
“師兄,近日天氣趨冷,你要多加點衣服!門中之事有爹和掌門師尊他們在,你就別想太多了,對身子不好!”公孫燕關心道。
“多謝師妹關心,我會記住的,那我先回去了!”丁石說罷便轉身離去。
看着丁石漸漸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公孫燕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爲丁石犧牲自我的那種勇氣還是因爲公孫燕幫助丁衛隱瞞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整理了一下情緒,公孫燕走進房間,卻見丁衛正在收拾衣服,不由地問道:“衛哥,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剛纔掌門師尊要我明日隨他一同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我正準備行李呢!”丁衛轉身衝公孫燕微笑道。
“什麼!那你們幾時回來?”公孫燕不捨地說道。
“你放心,我會很快就回來,不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和掌門師尊離開之後,魔門很有可能會來偷襲,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丁衛雙手輕輕抓着公孫燕那纖細柔軟的胳膊,深情地看着她。
“可是我……”公孫燕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丁衛柔聲打斷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等事情一結束,我就立刻回來!”
丁衛那俊逸的臉龐加上這深情款款的言辭,不由地讓公孫燕將後半句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裡,輕輕靠在丁衛強而有力的胸膛上,喃喃說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否則……”
“不會的,有掌門師尊在,我會有什麼事,更何況我的修爲也不淺啊!而且這次一同去密宗的還有道門各大派的人,再加上密宗,就算魔門想偷襲來番也不會佔到什麼便宜。我擔心的是你!”丁衛說道。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公孫燕說道。“來,還是我來幫你收拾行李吧!”說罷便脫開丁衛的懷抱,熟練地爲丁衛整理衣物行囊。
站在一邊的丁衛看着幫自己收拾行李的公孫燕,心中感慨萬千。突然間他竟有種不想去密宗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瞬間便被內心深處的某個聲音打碎。
“我要權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萬萬人之上!我丁衛永遠都不會被人支配,我丁衛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只有得到了權利,我才能給她幸福!是的,只有權利才能讓我的女人永遠幸福!”那聲音猶如狂風暴雨般在丁衛腦海深處迴響着。後者如遭重擊,雙手捂着頭面色慘白,渾身上下一陣不自主的顫動。
“衛哥……衛哥,你怎麼了?”公孫燕見丁衛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慌忙丟下手上的衣物緊緊抓着丁衛的胳膊,但是剛觸碰到丁衛卻見那埋在雙手中的頭猛地擡了起來,那雙嗜血的雙眼猶如野獸一般擇人而噬。
“啊!”饒是公孫燕經歷過些須風雨,但是見到此狀還是感到一陣心悸。雙手不自覺地鬆了開來,身子到退幾步,琅蹌坐倒在地上。神色又是驚恐又是無措。一時間竟是楞在那裡。
良久,半跪在地上的丁衛終於平復先前的異像,雙瞳也恢復了原先的黑色,只是臉色依舊顯得慘白,原本整齊的鬢此時也已經散亂開來,看上去落魄不已。
“燕兒……燕兒?”先前雖然差點被心魔所控,但是丁衛竭力抵抗之下,終於將心魔壓制下去,雖然不是很清楚剛纔所生的一切,但是看到公孫燕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清楚了大半事情,心中不免一陣緊張。
“衛哥……你……”公孫燕猛地回過神來,但是見到丁衛卻出奇地沒有絲毫恐懼,反而緊張地看着丁衛,生怕丁衛出什麼意外。
“我沒事……沒事了,對不起燕兒……我……”丁衛自責地說道。
“不用說了,我明白!現在我就去找爹和掌門師尊,讓他們救你!”公孫燕說罷便欲離開,卻被丁衛阻止道:“不要,燕兒!這只是意外,這段時日來我已經將心魔逐漸控制住了,你不用擔心,也不要告訴掌門師尊和師傅他們,更不要告訴其他人!眼下大家已經因爲魔門的事情而恐慌了,我不能再讓大家再爲我緊張!”丁衛說道。
“可是我擔心你會有事,不行……還是告訴掌門師尊和爹,他們修爲深厚,一定可以讓你沒事的!”公孫燕說道便要掙脫開來,但是無奈丁衛抓得太緊她根本無法脫身。
“燕兒……燕兒你聽我說,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丁衛緊緊抓着公孫燕的胳膊說道。
“衛哥……你……你真的會沒事麼?”公孫燕神色複雜地看着丁衛,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千萬別告訴掌門師尊和師傅他們,好麼?”丁衛說道。
“衛哥……我……我真的好擔心……”公孫燕緊緊抱着丁衛,低聲啜泣着。
“不會有事的……”丁衛抱着公孫燕,心中情緒複雜。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孫燕和丁衛就這樣保持着擁抱的資質站立着,空氣中一陣平靜,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涌上二人心頭。正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兩個人的心似乎更加接近對方,那種微妙的情愫慢慢洋溢在二人四周,不斷昇華。
良久。
“呃……”丁衛突然間面容一皺,右手不自覺地捂住胸口,原本洋溢在幸福之中的公孫燕見狀慌忙將丁衛扶住道:“衛哥,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又作了?我去找爹他們來!”
“不要……”丁衛一把抓住本欲離開的公孫燕,後者看着丁衛如此痛苦的樣子,不免一陣擔憂道:“衛哥……”
“你放心,我要好好調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去外面幫我護法,千萬別讓人進來!”丁衛說道。或許是因爲胸口疼痛的原因,丁衛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彷彿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用了他全部力量一般。
“還是我來幫你吧!”公孫燕不放心地說道。
“不用了,你修爲不夠高,很容易被我的心魔侵襲,你還是去外面幫我護法吧!千萬別讓人打攪我!”說話間,丁衛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
“好,衛哥那你小心點!”公孫燕說罷便將丁衛扶上牀,隨即便離開房間。
第一百零三章夜難眠離開房間後,公孫燕一臉緊張地來回徘徊在門口,卻沒現丁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後者見公孫燕一臉緊張的樣子不免有些疑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一下公孫燕的肩膀,公孫燕彷彿如遭雷擊,驚恐地轉過身,見是丁石後,心中不免緩了一口氣。
“師妹!你怎麼了?”丁石疑惑地看着公孫燕。
“沒……沒什麼,師兄你怎麼在這裡?”公孫燕竭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和擔心,但是在丁石的注意下,卻也隱瞞不了什麼。
“我覺得有些悶,所以出來走走,倒是你,神色緊張,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丁石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天氣有些熱罷了,師兄你多慮了!”公孫燕被丁石這一說,心不由地更加緊張起來。
“那衛師兄呢?他怎麼不在這裡?”丁石狐疑地看了一眼公孫燕,繼續問道。
“他……他……他剛剛被師傅叫去了!師兄咱們也有好久沒談心了,今天我陪你談心好不好!”公孫燕竭力想着如何將丁石支開,只可惜這對於丁石這個有心人來說卻沒什麼作用。
“師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到底出什麼事了?”丁石面容變得嚴肅起來,這下公孫燕原本緊張的心不免提到嗓子眼上來,含糊地說道:“我……我沒有什麼事情瞞着師兄啊!師兄你多慮了!”
“可是我看你神色緊張,在此步履徘徊,言語結巴忐忑,不是有心事是什麼?到底生什麼事了?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上你什麼!”丁石說道。
“我……你幫不上什麼忙的!師兄,答應我,就當你什麼都不知道,沒看到,過一會兒一切都會沒事的!”公孫燕央求道。
“不行,我不能看你一直這麼擔心下去!告訴我是什麼事?告訴我?”丁石不依不饒地說道。看着公孫燕忐忑不安,和先前說的那番話,丁石更加確信一定是生什麼事情了,要不然燕兒根本不會這麼緊張,還叫自己當做什麼都沒生過,這事情一定很緊要。
說話間丁石也注意到公孫燕身後禁閉的房門,不免心生預兆,擡腿便要走去,卻被公孫燕一把攔住道:“師兄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就算燕兒求你……”說話間,公孫燕緊緊抓着丁石的雙手,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擔心!我從來都沒見你這麼緊張過,我……”看到公孫燕落淚的樣子,丁石一陣愧疚。
正當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見狀不由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公孫燕立刻鬆開手,轉身一看,卻見話的是公孫洪,心不由地更加緊張了,慌忙拭去淚水牽強地笑道:“爹!你怎麼來了!”
“師傅!”丁石也整理了一下情緒,恭敬地說道。
“你們在幹什麼?”公孫洪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是那淚痕和神色中的緊張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
“沒……沒什麼事,我剛纔和師兄鬧着玩呢,是不是啊師兄!”公孫燕牽強笑道,隨即用眼角看了看丁石,後者心領神會,原本想說的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裡,輕笑一聲說道:“是啊,師傅,沒什麼事,剛纔師妹和我開玩笑,師妹喜極而泣!沒什麼事!”
“真的沒什麼事?”公孫洪狐疑地看着二人,一雙銳目在二人之間徘徊着。
“真的沒事,爹你怎麼在這裡,找我麼?”公孫燕說道,隨即找了個話題引開公孫洪的注意力。
“明日衛兒要隨掌門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我特地來跟他說些事情!他人呢?”公孫洪問道。
這話一出口,公孫燕和丁衛二人不由地面色一變,前者是擔心公孫洪會闖進屋裡去,這樣一來衛哥千方百計想隱瞞的事情就無法再隱瞞住。而後者卻是更加相信公孫燕隱瞞自己什麼事情,先前她還跟自己說丁衛被師傅叫去了,現在公孫洪這麼一說,顯然謊言已經不告自破。
“你們……”公孫洪見二人臉色不一,不免疑惑道。
“哦,爹!你最近忙着處理門中事物,都沒有陪我談心,現在咱們去聊聊吧!女兒有很多話要跟爹說呢!”公孫燕一臉笑意地衝公孫洪說道,隨即湊上前雙手挽着公孫洪便要走。但是還未走兩步公孫洪便站住腳步道:“等等!我找衛兒有事,敘舊就過些時日吧。你還沒告訴我衛兒去哪裡了呢!”
“爹……衛哥他今天不舒服,所以正在調養呢,要不等他覺得好些了我再叫他親自去找您!”公孫燕說道。
“衛兒不舒服?他剛纔還好好的,我去看看!”公孫洪說罷便要進屋去,卻被公孫洪一把攔住道:“爹!衛哥他確實感到不舒服,他叫我在外面不要讓人打攪他,他一會兒就會好的!”說完公孫燕還急忙衝丁石使了個眼色,後者雖然知道公孫燕在騙他師傅,但是無奈之下也只好走上前替公孫燕完慌道:“是這樣的師傅,剛纔我看衛師兄臉色不好,本想去照看他,但是他次剷除血影門餘孽之時受了點傷,但是經過前段時日調養已經沒有大礙,不過今日剛巧有些不適,所以才進去調養,相信很快就會沒事了!”
丁石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前後都照應到了,幾乎沒有什麼破綻,就連公孫洪臉上那狐疑的神色,也隨着這番話逐漸消散,不過轉而卻是一陣擔憂。
“原來衛兒受了傷,難怪這段時日他經常說要閉關修煉,想必是在偷偷療傷!”公孫洪釋然道。
“是啊,爹!衛師兄不希望因爲他的傷讓爹擔心,所以一直叫我隱瞞着,不讓我告訴您!希望爹別責怪他!”公孫燕隨即附和道。心中也爲丁石這番謊言而暗暗吐出一口拙氣,說話間已經偷偷朝丁石投去一個感激的神色,後者心領神會。能夠得到師妹的感激,丁石心中自然高興,只是隨之卻想到師妹最終還是因爲衛師兄,心下不免感到一陣黯然。
“這事衛兒竟然瞞着我這麼久……不行!我還是得進去看看,你們別攔我!”最後那幾個字說出來,彷彿一陣悶雷在丁石和公孫燕耳際炸響,二人同時悶哼一聲,身子輕輕一顫,不自覺地竟是楞在原地,待他們回過神來之時卻見公孫洪已經將禁閉的房門推了開來。
這一切不過生在一瞬之間,但是在公孫洪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公孫燕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上來,緊張地跑進屋內,丁石見狀也跑進屋去。
就在這時,卻見三人見丁衛正整理着窗上的衣物行囊,在公孫洪三人進門之時,本能地轉過身來,一臉的驚異。
“師傅?你們怎麼來了?”丁衛一臉驚訝,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裝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那神色卻怎麼也讓人無法懷疑。
“衛兒……你沒事吧,我聽燕兒他們說你受傷了!傷在哪裡?現在好點了沒有?”公孫洪走上前關心道。
“受傷?”丁衛一臉詫異,隨即將疑問的目光看向公孫燕,後者不由地走上前說道:“爹!衛哥上次爲了剷除血影門受了點傷,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哼!他可是你的夫君,現在他受傷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公孫洪責怪道。
“爹……我……”公孫燕沒想到公孫洪會這麼嚴厲,不由地心生委屈。幸好丁衛心領神會,上前幫忙道:“師傅,您千萬別責怪燕兒,是弟子叫她不要泄露出去的,弟子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真的沒有大礙了?你可別騙師傅,還有這丫頭,可別這麼寵她了!”公孫洪說道,言下之意,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公孫洪對於丁衛可是看得比他女兒還要重上幾分。
“爹……”公孫燕對公孫洪如此偏愛丁衛,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無奈。甜蜜的是自己心愛的人能夠在自己父親心中有如此地位而感到高興,無奈的是公孫洪竟然把自己如此數落一通,不過現在的公孫燕已經成熟不少,遂也沒感到什麼委屈。
至於丁石,似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作爲一個局外人傻傻地站在旁邊,看着場中三人親密地互相寒暄着。心中不由地一陣空蕩,一股淡淡的憂傷充斥在內心深處。
“你真的沒事?剛纔在掌門的廂房裡我還看你好好的,你沒有瞞着我什麼吧!”公孫洪狐疑地看了一眼丁衛和公孫燕。
“沒有,弟子怎麼敢欺瞞師傅!”丁衛緊張道。
“那我看看,此事不能輕視,明日你就要隨掌門去密宗了,凡事都要小心!”公孫洪說完便伸手向丁衛手腕探去,後者心中一驚,本能地想縮回去,但是卻擔心這樣一來讓公孫洪懷疑,緊張之下,只能無奈地看着公孫洪抓住自己的手腕,一股精純的浩然正氣順着經脈在體內循環了幾個週期。
雖然不過短短几個呼吸而已,但是對於公孫燕和丁衛來說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特別是丁衛,只有他自己清楚這短短的幾分鐘自己的心跳到底跳得有多厲害,恐怕在他面對血魔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緊張。
公孫洪收回手後,丁衛見他面色奇怪,心不由地更加緊張起來,雙手甚至已經偷偷聚集靈力,腦海裡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告戒丁衛,又像是在控制着他說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就殺了了,殺了這裡所有人!”
就當氣氛沉悶之時,一直沉吟的公孫洪終於開口說道:“衛兒,你的內息似乎有些奇怪,有些漂浮不定,又有些躁動,想必這是受了內傷所至!不過又有點不一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師傅,弟子現在感覺很好,沒怎麼樣!至於內息,可能是因爲這身修爲是由師弟輸給弟子的緣故吧!所以有些不穩定,待時日一久,自然就沒事了!”丁衛說道。
“恩!或許是這樣,那你好好休息!燕兒,你要好好照顧衛兒!”公孫洪說道。
“知道了爹!”公孫燕應道。
“恩,那我先走了!”公孫洪說罷便轉身離去。
“師傅走好!”丁衛和丁石異口同聲地說道。見公孫洪離開房間後,丁衛和公孫燕紛紛吐了口拙氣。
“師兄,剛纔真是多謝你幫忙了!”公孫燕走上前,滿是感激地衝丁石說道。
“沒什麼,原來衛師兄是有傷在身,難怪這些時日我感到衛師兄舉止有些奇怪!”丁石說道。先前公孫燕和丁衛的言辭讓丁石明白了丁衛這些日子舉止反常的緣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卻始終沒有退卻,反而更加深了。
“如今魔門在暗,已偷襲我正道多名高手。如今我不過是受了點傷,只是不希望因爲我讓大家擔心罷了!”丁衛說道。
“既然如此,那丁石就先告退了,師兄要好好養傷!”丁石說道。
“師弟走好!”丁衛見狀也不挽留。見丁石離開房間之偶,公孫燕小心地觀察了一下走道上,左右無人,隨即小心地合上房門。
“師兄!剛纔真的是好險,爹爹和石師兄他們差點就現了!”公孫燕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好險,如果不是師妹你在外面替我拖延時間,恐怕師傅他們已經現了!”丁衛此時想起心中也是有些後怕。不過卻也暗暗感激格羅給自己的那個神秘心法,竟然能夠隱藏住體內的魔氣,以此接二連三地間接救了自己,可見格羅的高瞻遠矚,想必他早已考慮到這一點上了。
“好在爹他根本沒有懷疑,否則剛纔單單靠你和我的話,肯定要穿幫了,這還要靠石師兄呢,否則現在爹知道你的傷勢一定會勞師動衆,你也看到剛纔我說你受傷時,爹那種緊張的眼神!”公孫燕說道。
“如果沒有你的話,如果沒有師弟幫忙的話,恐怕師傅也不會這麼看重我!”丁衛說道。
“你知道就好!”公孫燕在丁衛的懷裡擠了擠,臉上滿是幸福。隨即擡起頭略顯緊張地問道:“對了,現在你的傷好了沒有?”
“恩!調養了一下,已經好了很多,你放心吧!”丁衛安撫道。公孫燕滿意地點了點頭,抱着丁衛的手又緊了幾分。
然而,她卻沒現,本來滿是笑意的丁衛,此時卻是一臉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凝重。
夜色朦朧,伸手不見無指的房間只有一盞昏暗的燭光揮灑着有限的光芒。半躺在牀上的丁衛默默地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公孫燕,回想着這幾天所生的一切。
明天就要去密宗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夢寐以求的目的就要達成,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前不久自己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但是現在卻是蜀山席大弟子,而且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得到自己曾經根本沒有想過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似乎來得太容易了,以格羅和他背後的神秘勢力一定不會這麼便宜自己,但是自己現在根本沒有選擇,如果真的按照他們所安排的去履行,想必日後就算成了蜀山派萬人之上的人物,到最後還是要被他們暗中掌控。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去左右其他,有的只能是默默按照他們所安排的去做,否則不單單是自己,而且就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會有危險。
但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越是接近這麼一天,心越是堵得慌,彷彿冥冥中有什麼一直在注意自己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格羅真的不會旅行他的諾言?不,不會的,他們需要我,他們不會這麼做的,這樣做對他們沒好處!
可是……可是自己明天帶掌門他們去密宗之後,自己對他們的利用價值似乎已經沒有了,只要明天順利帶上掌門到達密宗,那麼……
想到這裡,丁衛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從頭到尾自己都在被別人掌控着,根本就是個棋子,現在這顆棋子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那掌控棋子的人一定會拋棄自己。甚至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自己的權利夢想不過是個泡影罷了。
不!我丁衛苟存世間數十載,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任人魚肉,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達到目的,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的步伐,任何想要妨礙自己達到目的的人,只有死!!!
想到這裡,丁衛那雙黝黑的瞳孔猛地一縮,一道血色精光一閃而過,就連丁衛都沒覺在這一瞬間,自己四周的空氣瞬間降低,彷彿墮入冰窖之中。
待懷中的公孫燕醒來之時,丁衛才從先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那雙眼睛也恢復原先的神色,看着公孫燕少了分殺意,多了分柔情。
“好冷!”公孫燕渾身一陣輕顫,柔聲說道,擡頭見丁衛正靠在牀邊默默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問道“你還沒睡?”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丁衛輕輕摸着公孫燕柔順的頭問道。
“沒有,你在想什麼?怎麼還不睡?”公孫燕搖了搖頭問道。
“沒什麼,只是睡不着!”丁衛回道。
“是不是還在想白天的事?”公孫燕問道。
“不是,只是在想以前我墮落的時候實在是不應該,讓你這麼傷心,讓師傅和大家這麼失望。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竟然會生這麼多事情,真是世事難料。”丁衛感嘆道。
“你也知道啊,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還是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呢!”公孫燕點了一下丁衛的額頭說道。
“呵呵!所以我纔會想,老天爺實在是很公平,有失必有得!這或許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吧!”丁衛說道。
“冥冥中早已註定……”公孫燕喃喃唸叨着丁衛說的這句話,老天爺冥冥中註定自己心愛的人絕對不會是平庸的人。想到這裡,公孫燕心中滿是甜蜜,不知不覺間竟是睡了過去。
既然老天爺這麼安排,那麼如果自己不是個轆轆無爲的人,就一定是個人上之人!丁衛默默想着,寬大的手不由地捏緊拳頭,彷彿要將空氣捏碎。
也就在同一時間,在某處幽深的山谷中,正演繹着另外一幕情形。雪抱着小白狐默默地站在木屋外,怔怔看着站在瀑布邊的水姬。月光本來不能穿透鷹愁澗頂空的那層濃厚的霧氣,就連白日陽光也只能透進少許,但是卻每每夜晚,月光卻能夠照射到山谷底下。
月光下,水姬一襲淡藍束裝,似乎是在想着什麼,淡薄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映出那潔白無暇的臉,再加上旁邊那瀑布之景,隱隱透露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吸引力,就連雪着天生的媚態也毫不相讓。不過不同的是水姬所隱露出來的是更加貼近成熟和自內心的氣質吸引人,而雪則是天生的媚態以及那絕色容貌。
只是眼下美中不足的是,水姬眉宇之間微微蹙着,似乎是在爲了什麼而煩惱擔憂。
“在想什麼?”雪輕步走上前,柔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無聲感嘆罷了!沒想到自己還有回到這裡的一天,更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回到這裡!”水姬回道。
“這個地方……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麼?”雪問道。
“談不上不開心,但是也沒有開心的回憶。記得當初……”水姬緩緩道出當年的事情來,也說出這個地方的由來。這一說讓雪不由地對水姬和謝莫言二人的關係更加了解,當水姬說到慕老爲了擔心因爲水姬而影響到謝莫言,更擔心因爲謝莫言體內的魔氣一旦控制不住傷害到他而將這個地方送給水姬之時,不由地暗暗嘆息。
水姬這一走就是好幾年,期間生了許多變故,本來以爲隱退在這個地方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可以找到這裡了,但是老天爺卻是那麼愛捉弄人,不僅讓謝莫言找到這裡來,還讓血影門的人也找上門來。這兩個人之間並非緣分那麼簡單,更多的是那種深深的情愫,只有這種情愫纔可以讓二人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忘卻對方,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
只可惜,雪依舊不是十分明白人世間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多少還請清楚一些,只是自己無法親身感受到罷了,所以對她來說愛情還是一種接近虛無,但不是不存在的東西。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你這次回來似乎和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有些不一樣!”雪說道。
“哦?是什麼不一樣?”水姬問道。
“氣質,一種脫俗的氣質,以前的你一眼看去就是個普通的凡人,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今天當我看到你的時候卻現,你身上有股……有股不屬於人間的氣質,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真是慚愧!”雪說道。
“你不必這麼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或許……是因爲老天爺的安排吧!”水姬擡頭望去,如眼處,盡是漆黑朦朧。
“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仙神的存在?”水姬突然問道。當這話一出口時,她便後悔了,但是想收口時卻是來不及了。
“自然相信,我們妖族苦修數千年,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跳出五行之外,位列仙班麼?你雖然是修道之士,但是應該也相信有仙神存在的啊,你怎麼問起這個?”雪疑惑地說道。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如果仙神真的存在的話,那這世間有這麼多的醜惡邪魔,爲什麼他們不出來還天下一個太平呢?”水姬說道。
“你太天真了!就拿修道之士來比較,你可見過那些道門之人也整日在凡塵俗世干涉他們的一舉一動呢?”雪反問道,水姬頓時啞口無言,雪見狀不由地又笑道“這個世界上自有一種力量在冥冥中主宰着一切,凡趁俗世有他們行爲的一種方式,我們不便干涉,只能做個旁觀者。就好比道門和魔門之間的爭鬥,就算是關係到天下蒼生安危,但也只是一種規律罷了,是避免不了的,只能順勢而爲。仙神也有他們的行事準則,不過那裡卻是我們一直所追求的歸宿!”
“一直追求的歸宿……難道做神仙真的很好麼?”水姬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一種生命的昇華,只有修爲達到飛昇的境界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另外一種體現和意義!其實……如果真的要正面回答你的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雪說到最後竟也是微低着頭,似乎也在想着水姬這番問題的答案。
做神仙,真的比做人好麼?可是爲什麼有這麼多人追求着仙道,但是卻有仙神卻甘願爲了情這一字,墮入凡塵。是不是互相追求的目標都是錯誤的,還是修道和修仙的本意已經被人扭曲了。
次日。
當一屢陽光透過窗戶投進謝莫言的臉上之時,他已經從深深的冥想狀態中回到現時中來。一夜的冥想狀態讓他比任何時候更加有精神,而且還現復活之後帶來的驚喜並不是先前所現的那麼簡單。
先自己的經脈和內臟都有了不小的變化,五臟六腑都有曾七彩異光隱隱護在外圍,經脈比自己失去直覺之前要擴充許多,而且體內的龐大魔氣也消失不見了。其實謝莫言不知道的是,其實那魔氣只是以人的心魔爲根基展,而他死了之後魔氣自然消散,再加上屍由於浸泡在充斥濃郁靈氣的聖湖之中,將殘餘的魔氣排除體外,使得他的屍比先前他沒死的狀態更加良好,只是失去了魂魄也不過是堆爛肉罷了。
不過幸運的是謝莫言有了風信陽和琉璃的幫助,魂魄歸位使得原來的軀體更加完美無暇,而且更勝從前。不僅五臟六腑都更加富有活力,而且連修爲也增進不少。
以前謝莫言所修煉的《靈動決》也從地靈漸漸上升到天靈一階的境界,可謂是因禍得福。可惜的是軒轅劍靈竟然被慧心這個無恥之徒奪走了,如果現在有寶寶在的話,謝莫言可以有信心抵擋血魔,就算他擁有無上魔兵蚩尤刃,也足以抵擋住他。
想到這裡,謝莫言不由地暗歎一口氣,不知道寶寶現在怎麼樣了。其實對於寶寶,謝莫言對他就像一個好夥伴一樣,每次自己在危機關頭都是他幫助自己渡過難關,如果不是他的話,可以說自己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雖然寶寶平時喜歡和自己擡槓,而且還裝做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訓自己,不過他說的的確是有道理,謝莫言從他那裡也有不少收穫,只可惜現在卻被奸人所奪。以慧心的如此陰險的另一面可以感受到寶寶此時絕對不怎麼好受。
正當謝莫言思忖間,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水姬打了盆洗臉水走進屋內,見謝莫言醒了,不僅微笑道:“你醒了,快來洗洗臉!”
“哦,好!”謝莫言應了一聲,下牀接過水姬擰乾的毛巾,看着水姬的樣子,謝莫言心中不由地暗暗想道:她如果是自己的妻子,那他絕對是個好妻子!
然而腦海裡卻突然浮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古月昕!!!謝莫言的遐想瞬間破碎,彷彿被一盆涼水從頭衝到腳。
自從她死了之後,自己似乎都沒去看她了,那片桃花林,應該還在吧!其實謝莫言也有曾想過要去看看,但是卻一直放不下自己當年所做的錯事,感覺自己沒臉見她,所以一直都不敢去。同時,這一點也是謝莫言一直以來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傷疤,他不想因爲其他原因揭開這道傷疤,但是世事不由人,最不想記起的事情,終於還是想起了。
“莫言……莫言?”水姬的聲音猛地將陷入呆狀的謝莫言喚回現實中來。
“什麼?”謝莫言懵懂地應了一聲。
“怎麼了?你剛纔的樣子好奇怪,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水姬有些擔心地問道。畢竟謝莫言死前曾被魔氣附體,不知道復活之後,體內那股魔氣是否已經消散,還是繼續蟄伏在體內。如果是前者那也就罷了,但是萬一是後面這種情況的話,那就難辦了,且不說會影響阻止慧心的陰謀,最重要的是謝莫言的性命堪憂。
“沒……沒什麼!”謝莫言用毛巾擦着臉,似乎想掩飾住先前的尷尬。但是水姬卻還是現了一絲端倪,不由地坐在牀邊接過謝莫言的毛巾道:“如果累的話,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去密宗也不遲!”
“不用了,我感到很好,你不用擔心!”謝莫言說道。
“真的沒事?”水姬還是感到有些不放心,復活之後她沒有見到過謝莫言這麼愁眉苦臉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才讓他情緒有如此大的變化。
“真的沒事,現在是最緊要的關頭,我們不能因爲外界因素影響整盤計劃!這關係到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人!”謝莫言說道,隨即擡起頭給水姬一個放心的微笑繼續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狐疑地看了一眼謝莫言,水姬也不再想太多,畢竟再親密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畢竟問太多了,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水姬是個非常明白事理同時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當下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如果謝莫言想說的話,時機到了他自然會說出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尖嘯聲,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見一隻小白狐正擡着它的小腦袋,奇怪地看着小飛巨大的身子,清澈的雙眼不但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更多的卻是好奇。
雪白的小腳朝前走了幾步,小飛雙翅微動,巨大的鷹伏看着腳下的那個小東西,似乎也在奇怪它怎麼會不怕自己,反而還試圖接近自己。
當小白狐走到小飛巨大的鷹爪下時,終於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的巨爪,幾乎可以湊足三四個自己一樣的身軀了,如此可以表現小飛的巨大。
慢慢地伸出短小的前腿,輕輕觸碰了一下小飛巨大的鷹爪,那猶如鐮刀般的爪子看起來甚是駭人,但是小白狐卻不然,反而感到很感興趣地湊上前去,小爪子輕輕觸碰着小飛巨大的鷹爪,看樣子似乎是在討好,又像是一個孩子找到了一個足以吸引它的玩具一樣,只可惜這個玩具太過巨大,她弱小的身軀根本無法動其分毫,不過儘管如此,它還是玩得盡興,到最後直接將四肢緊緊抓着小飛巨大的鷹爪上,看樣子似乎是要順着這鷹爪爬到小飛的身上去。
小飛身爲異獸,哪裡會容小白狐這般折騰,渾厚的羽毛輕輕一抖,小白狐的身子頓時掉下地來,小腦袋搖晃了幾下,擡頭看着小飛,顯然很是疑惑和懊惱。但是他清楚小白狐的身份,遂也沒怎麼去欺負它,只是任由它在自己身上胡鬧。久而久之,卻也沒有先前那種不耐煩的感覺,反而每次看到小白狐從自己身上掉下去的時候,那種滑稽的樣子感到十分有趣。
“其實它們比人要過得開心!”謝莫言看着小飛和小白狐淡淡地說道。
“人也可以過得很開心啊!”水姬說道。
“人有思想,想得太多,就會有煩惱,但是不想卻又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謝莫言說道。
“人有思想,但是又怎會知道它們也會有思想!”雪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站在旁邊了。
“人和動物一樣,都是有思想的,只是互相都現不了罷了!但是它們思想單純,所以過得比人要開心得多!”雪淡淡地說道。
謝莫言和水姬似乎也感受到雪話中隱含的那一絲淡淡的感嘆,心中默默思索着此話的含義。是啊!人的思想太複雜了,如果能夠想得簡單點,那生活便不是這樣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這麼多憂愁。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謝莫言開口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氣氛說道。
“你們……不如也帶我去吧!”雪幾近懇求地說道。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你帶回鎮靈石!你在這裡好好照顧你的孩子,千萬別讓道門和魔門的人找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謝莫言說道。
雪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水姬打斷道:“爲了你的孩子,爲了你的族人,我們一定會幫你帶回鎮靈石的!”
“謝謝你們!”雪點了點頭。
小飛巨大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巨大的雙翅猛地展開,腳邊的小白狐被小飛這一舉動嚇了一跳,身子猛地退後幾步,或許是因爲現在才現小飛的翅膀有如此之寬大而感到驚訝吧。謝莫言和水姬穩穩地坐在小飛的背脊上,後者猛地一蹬,雙翅一拍,一聲尖嘯下巨大的身子直衝天際,瞬間消失在濃重的霧氣,消失在雪的視線之中。
“嗚嗚……”小白狐仰着小腦袋,嘴裡出一陣陣低低的叫聲,一雙充滿靈氣的雙眼似乎也隱含着一絲不捨。
“你也不捨得他們麼?”雪輕輕抱起小白狐。
“嗚嗚……”小白狐用它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雪的身子,彷彿被雪說中了心事,後者看了一眼懷中的小白狐,又擡頭望想謝莫言二人消失的那個方向,怔怔看着,美麗的容顏上,那雙充斥靈慧的雙眼不斷閃爍着,令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