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名具有一定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記者,需要哪些素質?
這其實是一個很複雜也很唯心的問題,每個人的答案都可能不太一樣,大多數人在面對這樣可以體現出自己與衆不同的品質的時候,往往會誇大困難。
夏爾覺得,如果想要成爲一個好的記者,首先要有足夠的耐心和忍耐力,要像一個狙擊手那樣,能夠沉得下去,要能夠耐得住寂寞。
他曾經爲拿到第一首最直擊的影像資料,自帶乾糧在一個潮溼的園藝叢內躲藏了四天時間,最終被他在半夜捕捉到了非常重要的幾張相片。
在這四天內最少的進食,最少的排泄,一動不動,但換來的成果非常顯著,一位社會名流從雲端狠狠的摔進了泥潭裡,成爲了狗屎。
他有足夠的耐心,就藏在倉庫頂樓的一個能夠看見整個倉庫的角落裡,等着……
大概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幾名倉庫區的裝卸貨工人將一些裝載着貨物的箱子從外面推了進來。
這些貨物架在一個可以移動的推車上,當他們把這些箱子送到了預定地點時,隨手按了一下底座延伸上來的扶手,只聽見嗤的一聲,推車周圍噴出一些蒸汽,底座下沉,貨物已經穩穩當當的停留在了原地。
三名工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這裡抽起了煙,夏爾記得進入倉庫區的時候有一則倉庫區的警示,在這裡禁止任何有明火的東西,包括了吸菸。
不過很顯然在沒有製造出巨大損失之前,人們似乎不會太在意這些事情。
“這個倉庫閒置了差不多四個月了,今天就要到期,怎麼突然來貨了?”,一名工人一邊吸着煙,一邊看着手中的貨單。
他們整天在這裡工作,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工作區,所以對自己“地盤”上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
一個倉庫每天的費用是十五塊錢,一個月就是四百五十塊錢,四個月,這不是一筆小錢。
可令人奇怪的是租用了這麼久的倉庫,今天晚上十二點協議就會到期,在這最後一天,才送了這幾個箱子過來,總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看看不?”,其中一名工人那手叩擊了幾下他們身邊的箱子,發出了砰砰聲。
夏爾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希望這幾名工人多事,一旦那些人打開了箱子,可能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
在倉庫區這種現象很正常,這也是工人們發家致富的一個途徑。
大多數時候一些看上去可能會比較珍貴的箱子在運輸的過程中總會遇到一些碰撞,裂開,實際上其中有一些是被人爲打開的。
一旦確定裡面的東西值大錢,爲什麼不拼一把?
三人都有些猶豫,類似走大運的消息他們其實聽說過不少,但是那些傳聞中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也讓一些傳聞始終是傳聞。
因爲沒有人能夠證明那些人還活的好好的,也許他們已經成爲了河底的殘骸。
“只是打開看看……”,他們還在說服自己,夏爾皺着眉頭輕咳了一聲。
這咳嗽聲並不響亮,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會被人們忽略掉,但就是這聲咳嗽,讓這三人緊張起來。
空空如也的倉庫裡什麼都沒有,難道是倉庫外?
三人臉色有些異樣,立刻推着推車離開了倉庫,並把門鎖上。
夏爾閉上了眼睛繼續安靜的等待,連呼吸都變得極爲舒緩。
晚上八點多,倉庫的門被打開了。
黑暗中夏爾躲藏的位置變得更加隱秘了,他躲在光源之後,那是一個視覺上的死角。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那位古董店的奧西多先生,給他的時間似乎不太對,太晚了。
倉庫的門在打開了一段時間之後,又緩緩的合攏。
從外面進來了五個人,兩男三女。
今天一整天的晴朗讓氣溫提升的也很快,這些人都穿着比較清涼的衣服,其中有一名看上去像是剛剛表演完歌劇都沒有來得及卸妝的女士,身上幾乎就等於沒有穿衣服。
如果那些根本無法遮掩她身體的像是裝飾品的玩意算是衣服的,那麼她的確傳了。
這些人一進入倉庫就開始檢查幾個貨箱,在確認貨箱沒有被打開過,他們從裡面鎖死了倉庫門。
這些人沒有任何的交流,他們非常熟練的開始佈置現場,夏爾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一些奇怪又特別的地方,這些人不像是下城區的人。
他們也許穿着一些看上去很符合下城區特色的服飾,那個沒怎麼穿衣服的女人不算,但他們不像是下城區的人。
如果非要爲這種感覺找一個依據,那就是他們的神態裡擁有生活在下城區的人們眼中沒有的東西——自信。
這種自信和某種針對周圍環境的傲慢他昨天的時候才見到過,在中城區見過,這些人是來自中城區的!
他要感謝報社發給他的這個經過修復的相機,快門按動之後沒有特別明顯的復位聲,這也保證了他拍攝的過程不被下面的人發現。
他們打開了所有的箱子,裡面有很多夏爾沒有見過,或者他根本不知道的東西,以及一個雕像。
雕像大概有一尺長,半尺寬,有黑白兩色組成。
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那尊雕像,像是一個長着一隻翅膀的白色的人站在一個黑色蛋殼中,這個人身上還有一塊黑色的斑塊。
夏爾一邊看着這些人在下面佈置魔法陣,一邊回憶着他昨天看過的那些書籍,在他看過的那些文字中,似乎並沒有提到黑魔法的獻祭需要用到任何雕像。
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再次問候奧西多先生的女兒、妻子和他的母親,夏爾開始全神貫注的投入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