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櫃中除了一些金磚和鈔票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和公司本身有關係的產權證明,股權證明和一些賬目之類的文件,這些東西它們本身或許具有巨大的價值,畢竟這關係到了一家公司的一部分產權問題,但如果沒有馬頡利親筆簽字,沒有授權人簽字和授權書的情況下,他們和廢紙差不多。
僅僅只是能夠向人證明一些問題,它們流落到別人的手中並不會給公司帶來任何利益上的損害,加上馬頡利或者公司的人會經常用到它們,所以這些東西不可能放在馬頡利的家裡,只會放在公司裡。
倒是那些金磚和鈔票,是真的值錢,這些東西都被夏爾留在了家裡,然後他把這這些產權的證明,股權證明之類的東西帶去了伯爵府。
頂着伯爵府的名頭接管了馬頡利的公司,哪怕伯爵府對此已經完全的掌握,心知肚明,但夏爾依舊要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在他手裡,這些東西大概就是廢紙的價格,可是在伯爵府的手裡,它就很值錢了,順便也要解釋一下自己的計劃,因爲接下來必然會波及到上城區,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總要先問清楚。
李斯特伯爵對夏爾的到來並不意外,夏爾說他自己是一個聰明人,那麼他就應該表現出聰明人應該表現出來的樣子,他把那些產權股權證書交給了安格雷斯之後,從各種意義來說,馬頡利公司從這一刻開始,已經屬於伯爵府了。
“馬頡利公司我會安排人去負責運作,但目前對外宣稱還是掛在你的名下,在事情結束之前,公司的收益我會讓人打進你的賬戶裡,有什麼問題嗎?”,李斯特伯爵翻了翻手中的文件,沒有和想夏爾客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處置方式。
這些文件在夏爾手裡是廢紙,但是在“裁判”李斯特伯爵的手裡,它們隨時隨地都可以被合法的過戶,這就是一個城市的城主,或者說領主的可怕之處。
他們平時不會干涉城市的運作,每一個部門,每一個部分,都有專門的人去負責,這些圍繞在伯爵府周圍的統治集團和上流社會中的名流富豪,企業主們,控制着這座城市的運轉。
他們無論想要做什麼,都要按照伯爵府的規矩來,伯爵府說這個可以做,他們就可以做,伯爵府說這個不行,他們就不能做,甚至在這座城市中還有專門用於解決這些分歧和矛盾的法庭以及負責具體情況的法官。
伯爵府就像是一個更高層次的東西,高到很多人在很多時候,甚至會覺得這是一個法治社會,這真是一個笑話……。
當伯爵府決定親自插手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失效了,只以伯爵府的意志爲主導,他們說什麼是對的,什麼就是合法的,合理的,合情的。
手續問題?
手續是什麼,爲什麼大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那種東西?
對於李斯特伯爵的處置方式,夏爾並沒有任何的意見,這也是一種間接的對話。不管是夏爾,還是李斯特伯爵其實都很清楚,馬頡利公司在某些問題上不如蒸汽日報社,比如說消息的傳播。
但它有時候有擁有蒸汽日報社沒有的影響力,比如說當十四家超級市場同時關閉,一瞬間造成的影響力足以讓這座城市的管理者焦頭爛額,各種流言四起,甚至會出現暴亂等問題。
所以在夏爾擁有了作爲喉舌的報社之後,這種關係到民衆生活的玩意,最好不要放在他手裡,這段時間的收益,就是用來補償他的——拿走了馬頡利公司,以及他揹負的一些罵名。
上午做的事情,下午纔剛剛開始,就已經有關於夏爾的流言蜚語了,其中主要集中在他這樣倖進的,如同弄臣一樣的小人物的貪婪上,蒸汽日報社和馬頡利公司都倒在了他的貪婪中,是他揹着伯爵府和伯爵大人作出的這些事,當伯爵府和伯爵大人知道真相後,一定會幹掉他。
同樣的流言,來自不同的人的嘴巴,效果也不一樣。如果是普通的人在說,那麼他們真的只是在傳播流言,他們什麼都做不到;如果是富豪在說,他們其實是在“友善”的提醒夏爾,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爲將來壓死你的重擔;如果是夏爾在說,那麼他是在告訴伯爵府,我做了這麼多,都不是爲了我自己。
如果伯爵府的人在說……,夏爾會考慮讓阿爾佛雷德送他出城,他最近探索外界的慾望特別的強烈!
好在李斯特伯爵並不是一個刻薄的人,從他過往任用親信的習慣就看得出,對於關係比較親密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好的上司。
當你和一個昏君沒有任何關係的時候,你會覺得老天爺真的瞎了眼,讓這樣一個昏君擁有了裁決世間萬物的權力。但是當你和昏君是好朋友的時候,你可能就會發現,昏君應該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他每一個決定都如此的英明睿智。
解決了這件事後,接下來就是關於上城區的問題了,戰爭在即,李斯特伯爵想要着手肅清一些潛在的敵人,這也是夏爾最主要的工作。
隨着記憶不斷的“恢復”,他對這座城市的瞭解也越來越深。
在這個城市中有這麼一句話——“有資格住在上城區的人,從這座城市建立之初,就住在了裡面。沒有資格住在上城區的人,無論他們多麼努力,離上城區多麼的接近,都不可能進去。”
上城區,或者說現有的統治集團中只有少數人是李斯特伯爵的“自己人”,其他的基本上都伴隨着福勒斯特家族兩百來年的歷史,一直延續到今天的老臣子。這些人從福勒斯特家族第一代族長時期就在爲福勒斯特家族服務,想要拿掉他們,不是那麼的容易。
加上夏爾其實並不瞭解的內幕——各個時代的福勒斯特家族族長正在不斷的甦醒,連孫子都不如的李斯特伯爵多少還要尊重一下他們的意見,不能表現出“我就是看他們不爽”的態度,需要夏爾來潤滑一下。
等事情發生了,這些老祖宗們有些不快的時候,李斯特伯爵象徵的罰沒夏爾四周的工資,這件事也就結束了。至於死掉或者被驅逐的人……,是伯爵的面子重要,還是這些爲家族服務,但是不思進取有貪婪的人的面子重要?
“我對上城區這邊的情況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決定以聖徒會作爲契機,抓住其中的一些參與者和野心家,破開這裡的局面。”,他說着頓了頓,“有什麼我需要特別關注,或者能夠給我一些幫助的人嗎?”
這句話的本意是讓李斯特伯爵給出一個名單,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好從容的放過這些自己人,這種說法絕對沒有問題,李斯特伯爵也能夠理解,但他所說的,和夏爾所想的,卻完全不同。
“我沒有什麼需要提點你的,按照你的想法做,我只看結果……”,他一如之前那冷的平靜,臉上的表情和眨眼的速度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聽說你在和蘿塔莉修行……”
李斯特伯爵說着說着,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本羊皮卷,朝着夏爾丟了過去,“這是一種發力的技巧,一種戰技,也許對你有些用處。”
夏爾一邊接着羊皮卷,一邊有些好奇的問道,“伯爵大人,您和蘿塔莉小姐是朋友嗎?”
回答他的不是李斯特伯爵,而是站在門邊的安格雷斯,“那正是我的孫女!”,他的話裡帶着一絲驕傲,畢竟他的孫女可是一名超限者,雖然現在這個年頭超限者的地位下降的厲害,但那依舊是一個了不起的超凡職業者。
夏爾奉承了幾句,從安格雷斯沒有出手要宰了他的情況來看,蘿塔莉並沒有把那個“不正經的按摩”告訴安格雷斯,這讓夏爾鬆了一口氣。
從伯爵府出來之後的夏爾已經感覺到李斯特伯爵的態度和決心,難道這次戰爭的局勢並不樂觀嗎,以至於在戰爭沒有開始前,就要徹底的肅清內部,以避免在戰爭中發生的意外?
這讓夏爾原本對未來樂觀的態度,也變得有些謹慎起來了。在皇室提前大概兩三個月知道佩因親王要造反篡位,有了如此之長的時間去準備應對的情況下,局面依舊不樂觀,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當然,這些和他的關係都不太大,他只是一個小人物。
興匆匆的拿着羊皮捲回到家裡,一邊等待斯克利的電話,一邊開始研究這份羊皮卷。用夏爾自己的話來說,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技能”,總有些令人難以抑制的興奮。
“那是什麼,有點臭!”,站在門口迎接夏爾的夏莉退了兩步,有些嫌棄的看着夏爾手中的卷軸。
羊皮卷爲了防腐的同時,還要保持它的柔韌與一定程度的溼潤,所以需要使用一些特別的配方來保證它技不會腐爛,也不會敗壞,其中有些藥劑,會有一些明顯的異味,就像是人們處理一些屍體,讓它們千百年不腐那樣。
夏爾揚了揚手裡的卷軸,笑呵呵的回答了一個讓兩個女孩都一頭霧水的答案,“轉職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