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爾耐心的等待夏莉換試那些內衣的時候,外面多輛警車呼嘯而過,還有一輛看上去像是救護車的特種車輛,密集的警報聲激起了他本能的好奇,畢竟他是一名出色的記者,有着屬於記者的敏感。
這一定不是與之前刺殺女皇有關係的案子,如果是,那麼出動的就應該是軍人和伯爵府麾下的超凡力量,而不是一些類似普通人的普通警察,儘管他們在普通人的眼睛裡並不普通。
看着遠處的警燈消失在極遠的盡頭,夏爾收回了目光,卻看見了夏莉從更衣間的幕簾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還伸出了一條胳膊,對他招了招手。
他有些奇怪的走了過去,女孩有些含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過了一會,臉色才紅透了的說道,“哥哥,我……解不開了……”
這樣的衣服對於從來沒有穿過它的人來說的確是一種非常的體驗,但同時也存在一些致命的麻煩,要知道即便有些男孩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它們和它們,而且還是在眼睜睜看着的情況下,都沒有辦法順利的解開它們,更別說看不見它們的女孩自己了。
女孩輕咬着嘴脣,“能幫我解開它嗎?”
此時,遠去的警車停在了一座公寓的樓下,公寓的大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看熱鬧的居民,看熱鬧是一種不分貴賤高地的,適合全家一起參與的大型社會性喜聞樂見的活動,並且也因此衍生出一句話,叫做“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極具智慧!
從最後一輛警車中走下來的警長面色陰沉的可怕,他把警徽從皮帶上轉移到上衣胸前的口袋上,撥開了人羣走了進去。現場的警員們紛紛施以注目禮。
此時正在門口記錄什麼的助理警長連忙拿着他的筆記本走了過來,臉色也同樣的難看,“兇手已經控制住了,但她的精神可能出現了問題,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應該轉交審判所……”
這起案件太駭人聽聞了,甚至警察們都不敢對外公佈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把剛剛搬來不到半個月的一對夫婦的房間,封鎖了起來。
如果他們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恐怕……會變得恐懼起來,甚至會逃離這裡。
警長沒有立刻決定,而是表示要上去看一看,助理警長只能硬着頭皮跟着他,上了電梯後,在門牌號爲1301的房間外停了下來。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裡面的事情……有些……咳。”,助力警長拿出了一條手絹遮住了口鼻,並且在說話的過程中出現了乾嘔的表現,這讓警長也變得重視了起來。
他沒有太在意,他這一生見過太多的案件,如果只是血腥,不可能會嚇到他。
在他深呼吸了兩口氣,稍稍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對着門邊的警員吩咐道,“開門吧……”
門,被緩緩的打開了,玄關處的裝修還透着一股新鮮的氣息,這間房子裝修沒有多久,地上和鞋架裡擺放整齊的鞋子,帽子和一些小零碎都擺放的很整齊,這意味着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很規整的人。
警長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裝修上,明亮簡約的風格以及恰到好處的照明,說明居住者的品味以及他們的年紀。
他邁步走進去,然後就愣住了,眼前的畫面所帶來的衝擊讓他在三秒鐘之後衝進了洗手間裡——中城區的公寓房都是預製結構,換句話來說室內的設計基本上就那麼幾種,除非住戶願意花費更多的錢定製屬於自己的房型。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住戶有這麼多錢,也許他們會去購買獨棟的房子,至少那樣居住的更舒適一些。
在房間裡,剛剛結婚沒有多久的女主人坐在客廳中的嬰兒椅上,身體以一種絕對不可能的角度和姿勢,被椅子所束縛着,只是看一眼都覺得她現在一定很痛苦。
畢竟,以成年人的身體坐在擁擠袖珍的影子上,絕對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
此時的她,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痛苦神色,一手拿着勺子,另外一手拿着一個餐盤,滿面猩紅認真的品嚐着她面前“鍋”裡的美食。
而她的丈夫,已經癱軟在地上,徹底的失去了生命,臉上難以置信和痛苦的表情永遠的定格在了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更令人感覺到不安的是,他的一顆眼球消失了,只留下一個血洞。
而此時他的腦袋,恰好的被嬰兒椅可以擡起放下,用於固定配套餐具的扣鎖固定在餐桌的正前方,當然,他的腦袋也碎了。
女主人的雙眼彷彿已經失去了神志,完全沒有焦點,就像是盲人一樣,但她絕對不是盲人。臉上乾涸的血跡不斷被她進食時帶來的新鮮血跡所覆蓋,已經形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紅色的面具。
在洗手間裡待了好一會的警長臉色黑的就像是鐵塊,他一邊用手帕擦着嘴,一邊走出了這個房間,讓手下的人去通知審判所的人來處理這件案子,他們可以說已經沒辦法了。
“這是今年的第五起案子……”,助力警長翻着他是手中的本子,“基本上每隔二十多天就會發生一起,而且我們在他們的臥室裡,發現了和之前四起案件現場都存在的款式一樣的落地鏡。”
雖然說這一件案子,或者說整個系列的案子很快就要轉手,可警長並不介意自己知道的更多一些,“是同一件,還是同一款?”
助力警長搖了搖頭,“我們還沒有更多的證據,發現這個特徵的是證據科的同事,他們總會把案發現場的一切拍照存檔。”
警長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這是一連串可怕的案件,但現在和以前發生的又有一些不同,因爲前四期都是自殺案,而這一起存在行兇者和受害者,它們的特徵相同,所以警長第一時間就把它作爲了連續案件來對待。
“這該死的世道……”,他點了一根菸,壓制住胸口翻騰的噁心,對着黑夜咒罵了一句,天空閃爍的星辰就像是聽見了他的咒罵,閃爍着迴應他。
此時的夏爾已經付完了賬單,一共爲夏莉買了四套內衣。
兩隻灰白相間的燕隼扇動着翅膀朝着遠處飛去,非常的具有目的性,而且似乎它們還在遵守某種隊形,這讓夏爾認爲他們可能並不是燕隼,因爲燕隼不會飛的這麼筆直,還保持着穩定的陣型。
“你在看什麼,哥哥?”,夏莉的臉還是有些發燙,她循着夏爾的目光看去,看見了兩個小黑點,“鳥嗎?下城區裡可看不見這些東西……”
夏爾的目光從遠處收回,笑了笑,“也許以後我們就能夠經常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