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風格和二樓的風格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你不太喜歡那些藝術流派,所以我聽從了一位老師的建議,把一樓和二樓的風格分隔開……”,兩人一邊挑選着傢俱,夏莉一邊說起一些夏爾沒太注意的事情。
“你覺得這張牀怎麼樣?”,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非常傳統式的木質牀,在牀的四角有支柱立起,上面套着一層有蕾絲邊和楓葉邊的牀幔梳攏在牀頭。潔白略帶一絲粉色的被子又不會讓它顯得過於的嚴肅,總體來說給人一種非常高貴的感覺,當然它的價格也非常的感人,好東西永遠都不會太廉價,這也是一種身份和檔次的表現形式。
夏爾走到牀邊摸了摸牀頭上的軟包,導購女孩立刻爲兩人介紹起來這張牀的設計風格和它的舒適性,竭盡全力的讓兩人忽略掉它昂貴的價格,然後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讚美了兄妹兩人的審美觀和選擇。
夏爾點了點頭,“看着不錯……”,他擡頭看向始終保持着笑容的導購女孩,“上面的都是贈送的嗎?”,這個時候不能問要不要單獨購買,如果問了說不定贈送的東西就變成了需要另外購買的東西,在導購女孩點頭確認之後,兩人又開始逛了起來。
他們買了三個房間裡需要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客廳佈置之類的東西,要知道那套獨棟的房子經過裝修之後,一個平層的面積也在三百五十平方以上,二樓除了三個臥室和洗漱間以及獨立的兩個洗漱間,書房、活動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房間都需要佈置,當然還有一樓的房間。
夏莉需要一個舞蹈室用來練舞,還需要一個房間用來對方鍊金材料,一大堆東西都需要選購,其中有些東西會從藝術之光那邊拉過來,夏莉作爲館長的弟子搬了新家,老師肯定也要有所表現。一般的街坊領居可能會做個派送上門就算完事了,但老師就是老師,是不一樣的!
當一切都挑選結束之後,夏莉指了指櫥窗裡的鏡子,“還有那面鏡子……”
之前看見過的鏡子安靜的屹立在櫥窗裡,兄妹兩人走了過去,夏莉輕輕的撫摸着鏡框,細緻的打磨工藝讓鏡框摸起來的時候非常的溫潤,沒有任何的毛刺,甚至不像是在撫摸一件死物那樣。
在陽光下照射了有一段時間的鏡框本身就有着不亞於人體常溫的溫度,這讓它更像是活的一樣。
“這面鏡子……看上去很特別。”,夏莉收回了手,眼睛裡有極短的迷濛,“我想把它放在臥室或者衣帽間裡。”
夏爾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你高興就好……”
旁邊的導購女孩已經興奮的快要暈過去了,除了感恩之外,還有一些羨慕,同樣是年輕人,卻有着不同的生活,當然她現在很知足,因爲這一單聲音所帶來的提成足夠趕得上過去一年的提成,甚至還要更多!
就連老闆都被這兩位豪氣的年輕客人所驚動了,並且親自陪着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銀行完成轉賬程序,甚至免費贈送了送貨上門和安裝等原本需要收費的項目。
告別了兄妹兩人之後,他就開始了緊張而忙碌的工作,只是在覈對這兩位年輕人購買的傢俱時,家居館的老闆突然皺了皺眉,他走到兄妹兩人最後訂購的鏡子旁邊,輕撫着鏡框,看着那簡約但極爲精緻的雕刻痕跡,眼裡有些疑惑一閃而逝。
“我們有賣過這樣的鏡子嗎?”,他問了一下正在負責打包的工人頭頭,工人頭頭似乎也忘記了不久之前就是他安排着人把鏡子從拖車上卸下來的。
“沒有,先生,我沒見過這面鏡子,但看上去它好像很高級……”,工人頭頭靠了過來,他似乎想要用手去觸摸鏡框,卻被老闆及時的打開了他的手。
老闆的眼神有些迷濛,“注意你的髒手,這面鏡子已經出售了,你不能弄髒它,如果客人要退貨,那麼你就要把它買下來。”,說完這些話後老闆的眼神恢復了清明,但他還是不快的瞪了一眼工人頭頭。
後者有些尷尬的推開了幾步,“我只是看它很高檔的樣子,也許它用的材料和普通的傢俱不同……”
“注意你的身份,那和你沒有關係!”,家居館的老闆毫不猶豫的呵斥讓工人頭頭舉起了雙手作出了投降的動作並且後退,這樣一份優渥的工作他不願意因爲一些小小的冒犯就把它弄丟,看在錢的份上,這不算什麼。
當鏡子也被打包並且放進了木頭箱子裡固定好的時候,有兩名警察穿過了家居館的前廳,來到了後面的倉庫。他們拿出了自己的警徽展示給家居館的老闆看完之後,把一張照片遞給了他。
“我們正在尋找這張照片上的鏡子,你見過它或者類似的鏡子嗎?”
老闆接過相片,相片的低下留白的地方寫着證物編號和一串數字,還有一些不明意義的字母,在相片的正中間,一架深紅色的鏡子就在那。
家居館的館長搖了搖頭,“抱歉,我沒見過這面鏡子,它怎麼了?”
一名警察收回了照片並把它裝進了上衣口袋裡,“它長腿跑了從證物室跑掉了……”
家居館的老闆露出的恰到好處的誇張笑容,他拍了一下警員的胳膊,大聲的笑着,“這個玩笑非常的好笑,它的確長腿跑了,如果我有它的消息,我會去警察局報案,對了,有賞金嗎?”
警察搖了搖頭,“幫助警察破案是每個城市居民應該盡責的義務,如果有發現……”
老闆立刻就接上了,“我會立刻去警察局!”
說話的警察用手指輕輕的碰了兩下警察頭盔,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這是一種警察特有的理解,因爲頭盔用繩子勒在下巴上,他們沒辦法平凡的摘帽,觸碰頭盔就成爲了一種“禮敬”的方式,“再見,先生們……”,他還不忘看了一眼工人頭頭,後者則彎下了腰以表示對警察的恭敬。
老闆也熱情的揮舞着手臂,“再見,先生們!”
證物肯定不會自己逃走,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把它偷走了,這就是警察局這些人的想法,因爲這面鏡子涉及了五起連環變態殺人案,每一個案發現場都有這面鏡子,雖然不太能夠確定這面鏡子和殺人案是否有什麼直接的聯繫,但它還是被封存在了證物室裡的“特殊證物保險庫”中。
那是一個類似金庫保險櫃一樣的房間,裡面盛放着許多特殊的證物,基本上都和神秘事件有關係。
就在今天上午,審判所的騎士們要求查看這面鏡子,證物室的保管員帶着他們打開了保險庫,結果發現鏡子不翼而飛,審判所的大人們立刻就發了火,不過那一點用都沒有。
希克局長因爲某些還不太明確的原因丟掉了自己警察局長的位置,新局長的競爭現在非常的激烈,換句話來說警察局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負責人,丟失重要證物的事情找不到人背鍋。
最後審判所要求警察局所有人都散出去,去尋找鏡子的線索,現在他們已經可以肯定,這是一宗神秘殺人事件。
這段時間裡整個帝國都在爆發各種各樣大致相同的案件,越來越多的東西似乎就像是擁有了生命一樣活了過來,甚至還有人看見了一百多年前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並且擊殺了某人之後消失。
不僅是特諾米亞帝國是這樣,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些怪異的氣氛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人們所不知道的地方發生着改變。
已經回到街道上的夏爾和夏莉看着一輛警車快速的疾馳而去,兩個人都對視了一眼,從他們離開了家居館之後,似乎整個警察局都被驚動了,他們親眼看着六輛警車和滿載着的全副武裝的警察進入了下城區。
要知道警察們並不太喜歡去下城區,在那種地方他們看誰都像是壞人,這會讓他們非常的緊張,甚至還發生過走火事件——一個下城區的居民大呼小叫着朝着他們快速的跑來並且企圖朝他們扔什麼,然後他們把那個人擊斃了,以上是聽證會時警方當事人所陳述的供詞,實際上他們打死的就是報案人,當時報案人只是揮舞着手臂去迎接他們……。
便宜的東西丟了就丟了,這就像是如果有人丟了一塊錢,他可能並不會在意,反而會笑着和人們說起這件事,畢竟丟錢也是很有趣的談資,但如果當一個人丟了一萬塊甚至更多的時候,他們除了咒罵自己和警察不作爲之外,見到誰都會面目可憎。
下城區並不是更安全,只是人的生命更不值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