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一言,平躺在了牀上,喬京墨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深愛自己的歌迷。想到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業,還有對未來美好的期許。
這期許中,最美好的,便是對愛情的期許和幻想。
可是,這一切都被生生隔絕了,還來不及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已經被禁錮在這裡了。
喬京墨的眼淚,在忍了好幾天之後,終於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京墨……”葉豐跟了進來,站在她的牀邊,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該說點什麼好。一聲輕呼,語氣中滿是自責的情緒。
喬京墨淚水長流,沒有和葉豐再說什麼。
葉豐也就默默地退出了喬京墨的房間。
過了良久,喬京墨卻聽到書齋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簫聲。
那簫聲是如此地熟悉,正是自己的那曲《時光》!
彷彿前塵舊事一般的種種記憶,如同開了閘的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時光》裡,所傳達的那種把握眼前,珍惜擁有的美好情愫,一霎那,令喬京墨心頭砰跳。
喬京墨緩緩地坐了起來。
“伸長了手,觸不到天!睜開了眼,看不到你的臉。佛說我們今生會遇見,了結前世一段塵緣!時光變遷,歲月流轉……”
喬京墨微微張開了嘴脣,終是和着簫聲,哼出了自己這首打動了無數心扉的歌曲。
歌聲出口的那一刻,喬京墨再度淚流滿面。
赤着腳,走出了臥房,走進了書齋。
果然,正看見葉豐站在那裡,吹奏着洞簫。
這幾天下來,葉豐也瘦了,鬍子拉碴的,看起來滿臉的滄桑。
看向喬京墨的眼神中,更滿是擔憂、心疼和自責。
不知道爲什麼,喬京墨的眼淚,突然洶涌而出,快走了幾步,大步撲向了葉豐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葉豐。
葉豐微微一顫,簫聲驟停。
“對不起,葉豐!是我不好,我讓你爲難了!只是,我真的好怕!”喬京墨抱着葉豐,嗚咽地哭道。
“不怕!一定會有辦法的!”葉豐手掌舉了起來,終是輕輕撫到喬京墨的玉背上,柔聲低語,好言安慰。
喬京墨伏到葉豐肩頭,痛哭了良久,才終是止住了哭聲。
擡起一雙哭紅的眼睛,看向了葉豐,喬京墨問道:“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裡,怎麼辦?”
“即便一直困在這裡,也得好好活着啊!”葉豐輕拍着她的玉背,輕輕說道,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篤定。
“餓都餓死了!”喬京墨抹了一把眼淚,挫敗地說道。
“不會的!”葉豐拉着喬京墨的手,坐在了矮塌上,安慰她說道,“這裡是洞天福地啊!修行聖地!我可以教你打坐修煉,慢慢地就可以到辟穀的境地,到那時,即便是不吃不喝,也可以安然無恙。”
“真的?”喬京墨瞪大了眼睛,嘶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葉豐篤定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看這裡,桃花滿天,又有金絲楠木打造的木屋,簡直像是仙境一樣漂亮,能被困在這裡,明顯是老天的眷顧啊!”
葉豐淡淡地說着,不知是爲了寬慰喬京墨,還是他自己真的這麼想。
總之,他語氣中的平靜,終是感染得喬京墨也平靜了下來。
事已至此,喬京墨知道,絕望也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
葉豐摘下了牆上的古琴,放到了喬京墨面前的桌案之上,對喬京墨說道:“來合奏一曲吧?”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合奏?”喬京墨幽幽說道。
“良辰美景,桃花美人,若無絲竹之樂,豈不是辜負了這一切?”葉豐笑道。
喬京墨終是款款坐下,看向了葉豐:“好在,你是個懂音律的人,否則,豈不是悶死我?”
“也好在你是個美女,否則,豈不是愁死我?”葉豐一邊拿過了洞簫,一邊開玩笑地說道。
“哈哈!說起來,我們還都不算太吃虧!”喬京墨終於笑了起來。
玉指輕撥,彈得竟是一曲《鳳求凰》!
不過,只彈了兩聲,喬京墨就停住了手,
右手輕按琴絃,笑看向葉豐:“你別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首曲子,彈得最熟而已!”
葉豐聞言,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我不介意,即便你真的有別的意思,我也不介意!”
喬京墨聞言,俏臉微紅,卻也只是莞爾一笑,玉指輕動,琴聲乍起。
葉豐微微閉上了眼睛,吹起了洞簫。
一曲《鳳求凰》,被二人合作得天衣無縫。
一曲終了,一股淡淡的旖旎,竟在兩人之間,緩緩流淌。
喬京墨擡眼看向了葉豐。
卻發現葉豐也正看着她。
莫名其妙地,喬京墨的俏臉便紅了起來,急忙偏轉了目光。
倏忽間,日子便又過去了兩天,算起來已經是兩人被困在這裡的第七天了。
沒有狗血的突發事件,沒有生死離別,也沒有什麼危險,有的只是身處絕境時,平淡的日子。
可是,在這種平淡中,葉豐卻一直可以過得津津有味。
帶着喬京墨,讀書賞畫、拂琴弄簫、談天說地、摘花弄竹、易卜歧黃,把個平淡的生活,竟過得豐富多彩。
喬京墨直到此刻,才徹底明白了,身處窮途末路,並不算是絕境,內心的覆滅,纔是絕境。
而葉豐在這裡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是絕大多數現代的年輕人,所不能的,這無疑是一種特別的修養。
喬京墨看向葉豐的目光,越來越多,雖然依舊是目光一觸即開,卻感覺到了一種情愫,在心底不受控制地滋長。
這是一種原始的本能吸引,也算是一種絕境中的慰藉吧。
這一天晚上,葉豐站在書齋裡,手裡持着那塊“桃花洞主”的玉佩,再度翻看了一遍,終是發出了一聲暗歎。
七天來,葉豐雖然過得逍遙,卻也沒有停止探查這片洞天。
幾乎踏遍了這洞天內的每一寸土地,卻也找不到任何陣法的痕跡。這塊玉佩雖然看起來不凡,卻也沒有任何機關,找不到出路。
老實說,此時此刻,葉豐也有了放棄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