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危機

“查詢資料,特殊空間——輪迴。”

“叮!傳承者當前權限(I),權限審覈中...”

“權限審覈通過,問題遞交,正在進行資料整合!”

“資料整合完畢。”

“輪迴空間:概述——等級(VIII)、起源(權限不足、無法查閱)、目的(權限不足)、掌控者(主宰?造化扭曲?資料不足、等待補充)、擁有穩定異位面通道數量(資料不足)、擁有特殊輪迴戰士數量(資料不足)、系統滲透可能(權限不足)、評價(極度危險)。關聯——選中者試煉之地、隱藏身份潛入可能、單獨任務完成評價、獲得獎勵系統代理兌換。作用——在極短時間內大幅提高選中者實力,大幅增加獲得神性物品、標準能量可能。危險程度——選中者無法進行準確評估、普通輪迴戰士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其他——略(權限不足、資料不足)。”

存想着腦海中那一大堆權限不足、資料不足、以及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正常標準死亡率,柳毅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並不瞭解輪迴空間的存在,甚至有關前世記憶、在那信息爆炸的時代,也完全沒有丁點類似猜想。

他只能從巨大的風險中看到巨大的利益回饋,而無從推測利益確數大小、乃至類別。

提高實力修爲?系統代理兌換?

至於神性和標準能量,多半是系統所需之物,他並未太過在意。

他相信,某個個體對此關注程度,絕對遠遠超過他本人,根本無需爲此浪費心力。

在他的記憶中,有關前世,完全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和諧時代,一個最高權力機構聯邦總局號稱擁有盡善盡美社會框架的完美紀元。

甚至在他事故身殞前,全世界九成以上公民關注的話題,便是某聯合集團宣稱、關於“十年內進入大宇宙時代”的宣言。

而他那時的生活,和多數普通人一樣,工作、飲食、睡覺。

工種已經被細分,自小各學其事,成人各司其職,人們價值觀完全介乎創造、休息。

至於娛樂之流,直接被歸類成奢靡腐敗的行爲,緊張充實的社會氛圍基本容不下那些。

傳紀、影音、故事?

除了紀實和教育一類,雜七雜八幻想套路統統沒有,會引起社會負面騷動的輿論同樣沒有。

許多文字非文字記載,刻板到了極點,比起今生朝廷科舉的套路,怕要更顯乏味。

所有網絡流傳可查閱資料,無不與學術有關。

僅有鮮少非正式論壇、一些對社會抱有不滿的“躁動份子”,偶爾用大量“正常人”完全不可能理解的詞彙,來吐槽。

當然,柳毅記憶中,他的前世,最喜歡瀏覽的便是那些非正規私營網站,無他,僅僅閒暇爾。

也許官方認同,唯一被保留下來的非學術休閒項目,僅剩音樂——官方嚴苛控制篩選後統一發布的古典曲譜。

那亦是他前世最愛。

毫無疑問,這多半也是自其覺醒記憶,不曾對前生產生半點歸屬的原因之一。

那種生活,深陷其中或許覺得理所當然。

一旦脫離開來,進入另一種氛圍,譬如現在的他,就算自幼磨礪,就算再怎麼身陷逆境,也會本能厭惡那等媲如豢養式的生活,連正常情感都被政權壓抑到冰點的機械盲目。

誰又說得清,他時常表現極爲淡漠的情緒,真個只是夫子教導有方?

許多事情,許多已知的結論,其未知誘因,時常令人難以置信、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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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輪迴空間信標鎖定完畢,擬化模式生成,本位面輪迴通道(編號5937)成功侵入,未曾引起VIII特殊空間終端主宰關注!”

“選中者,是否即刻開啓輪迴試煉?”

一間路邊的小茶鋪,坐落於縱橫八達的官道交叉口,茶鋪中只有零星兩三位旅人,歪扭的茶桌胡亂拼湊擺放着,顯得空空蕩蕩。

老闆兼掌櫃兼小二,是個三十來歲的猥瑣漢子,那副獐頭鼠目,倒果然適合做些小營生,看着便一臉奸猾。

這時,掌櫃正有氣無力的蹲在破舊的櫃檯後面。說是櫃檯,其實不過一張破爛的四腳長桌。

顧客除卻佔了門簾位置的柳毅二人,只有靠裡處一老一少。

那老者似乎目盲,桌上擺着一壺涼茶,兩疊包子,斜靠了一把胡琴。和他搭伴兒,並不是評書裡總會出現的羞怯少女,而是實實在在虎頭虎腦一小夥兒。

顯然,這些靠賣藝爲生的苦哈哈,現實也不總如藍本。

柳毅淡淡掃了掃四周,他斜靠入口坐着,不論內外場景幾乎一目盡覽。

遠處垂楊枝梢伸展、幾隻麻雀無力的蹦躂,一如茶棚中顯得有些悶氣沉沉。看來火熱的驕陽未必如死寂的黑暗相反,總會帶來熱烈澎湃的生命氣息。

就算頭頂遮陽*物什,柳毅還是覺得骨子裡有些洋洋酥麻,乏的緊。

好在沿途遇上都算正經平民農戶,並未有意料中的追擊者趕來。他倒不是沒想過走山路,只常磐那身子骨,又如何能吃得消?

往山裡一鑽,可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兒,迷了路,尤其在本身不熟悉的地方,很可能碰上兇獸毒蟲,把小命都送掉,補給也是大問題。

靠山吃山,吃的卻只是自家的山,最熟悉山嶺的獵人,也不敢深入陌生的老林。這個世界,未知的危險實在太多,迷瘴、禁區、死水不一而足,多到連夫子都未必說得清,何況柳毅。

作爲半大少年,柳毅其實非常清楚自己和常磐的分量,報仇之類短期不必念想,哪怕有突如其來的神秘系統輔助。

順着官道,走出這片不周山界,縱然會遇上危險,至少也比矇頭亂跑強得多。

官路上遇到危險,不外乎之前那羣蒙面黑衣之人。山裡邊遇上危險,可就難說。煅體築基修爲,聽起來不弱,真遇上非人,頂個鳥用。

況且柳毅也打着小算盤,對方未必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追來。而若他們果真衝着夫子去,那自己的目標無疑就小了許多,那些個一流、二流高手,有哪個看的上他這塊雞肋?弄清他的存在,都未必有這心思,對方下手屠村時,可沒想過留活口調查什麼。

興許事無絕對,可對於那些能夠威脅、甚至碾壓他的高手,真有心拿他,往哪兒跑,本不會有半點差異。假若自忖處在決斷者位置,並且那羣人果真打定主意斬草除根,正常思維模式下,尋常少年更容易慌不擇路,躲進深山,也實易佈置迷局。那麼事實上對方高手極可能被調派到難以搜索的地方進行布控,而非堂皇的大道,這就叫虛虛實實。

至於柳毅現在所行路線,通往關隘的一條曲徑,就算真遇上追擊者,多半隻會是一些嘍囉。他們能力有限,不可能深入山嶺。

柳毅一面看着常磐大吃大喝,一面思忖着略微有些混亂的念頭。再一次確定所行當是目前最合理,更有些反其道行之的意味,柳毅的思慮,忽然被腦海中系統提示打斷!

“否!暫時不開啓輪迴試煉!”

柳毅一手扶着茶碗,指節輕顫,差點把茶水打翻。

急忙集中念頭,明示拒絕進行什麼見鬼的輪迴試煉。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死亡率,兼之似乎之前“零”提及、前任傳承者中泰半都是死在輪迴戰場,柳毅目前雖然急需力量,卻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退一萬步,他對那見鬼的特殊空間、歷練任務一無所知,至少也要等“零”甦醒,把大概注意事項告訴他,纔會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去見識下什麼叫死亡戰場。

數據不能證明一切,可當它幾乎把絕望完美展現在你的面前,那麼收穫就變得可有可無。

豈有危險比得上送死?他現在逃亡,最少還有過半的機率,那些敵人根本不曾注意他。

柳毅並未看見,當他慌亂迴應系統時,裡桌的老人愕然擡頭,渾濁的目光如芒掃來。

柳毅忘記了,許多時候說書人嘴裡可笑的故事,本就來自現實。而他從夫子身上學來,自認爲能夠準確判斷目標修爲強弱的手段,在真正高手面前、顯得多麼膚淺。

更何況,太久的戰鬥訓練,也許已經叫他下意識忽略,並不是每一種強大,都會被冠名力量!

力量的強弱多少會造成氣質的變化,術法亦是如此。氣場能夠被敏銳的洞察不假,那麼,別的呢?

...

知識和閱歷是一種無形的財富,譬如大唐皇朝供養的一大羣占星士、以及風水師,他們本身並沒有傳說裡類似修士呼風喚雨的手段,可他們對於天地本質的瞭解,卻又從另一方面登峰造極。

對整個世界,歷史進程,他們甚至在過去造成了比修士更大、潛移默化的影響。

他們可沒有修士隱匿的習慣,亦無對天道造化的敬畏,不曾直接掌控藉助那種磅礴到令人絕望的力量,註定了他們的行爲思考方式,將和所謂修者截然不同。

自從十三年前大占星士、國師閒雲子煙逝,在這號稱東土大陸最強的帝國——唐,國師一職懸空經年。如許高位,當然引得許多異人覬覦。

異人並非修士,修士時常自詡爲仙,遑論他們是否果真有仙的通天手段,在入世一道,誠然是不怎麼勤快的。也許他們的確有着屬於自己的慾望,可這種慾望,卻大多與世俗政權無關。異人則不然,他們身具異稟,可還是人。他們能預測風雨,甚至天下大事,然而他們秉承入世之念,對於政權更迭之熱情,較普通官吏還要迫切。

金鑾殿後,有一處偏殿,恰是歷任堂皇接見異人高士之地。

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就算人人知其存在,可與皇權終歸有着本質的衝突。是以莫看國師一職尊崇,甚至可以入朝不拜,見聖賜坐,實質權柄是丁點沒有。而除國師外,御賜散官真人之流,更連和大臣一併上朝的資格都欠奉。

不論那些異人高士多受朝臣待見,連皇帝私下都會給予極大尊重,明面上,還是要和正式官吏區分開來。

誠然,這不能說是區別對待,更不能直叱妖道禍國,誰又敢那麼做呢?

第一任宣佈此舉的唐皇,給出的理由亦是體恤高人,免得他們被俗世瑣事污了耳。

況且,多數異士也對政治全不在行,就算國師,上朝之時也僅僅旁聽,聽不懂是正常,默然無語更爲諸方樂見。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一則外臣,一則內奉,不一而論。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會在意失去多少。

偏殿恢宏,四壁鑲嵌的奇珍異寶足矣耀花常人之眼。

縱橫百十丈寬,這處佈置極近奢侈的殿堂,一燭燃而通室盡明,說是偏殿,規模哪比正殿差了分毫,甚至奢靡猶在其上,足見歷任唐皇對異人重視。

正上方中央是一張純金龍椅,甚至整個臺階都是溫玉鑿刻,怕不是價值傾國。

這時在上面端坐着,一位看似年過六旬的魁梧老者,珠簾垂顏,龍袍加身,正是當今天子劉虞!

要說這天子威風果真不假,身無修爲,竟然擁有類似絕頂高手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可當今天子堪堪年逾不惑,怎會衰老至此?

只看大殿兩側筵席綿延,直蔓盡頭。

觥籌交錯間,又有宮女歌舞載道,一派喜意。

這些御用異人供奉們,看起來並未對當今天子身上諸般異狀、感到異樣,約莫習以爲常。

而席間一些不雅者,甚至已經順勢扯住沿途路過的隨侍女官,肆意上下其手,行爲極其不堪。

隔着一牆,金臠殿上肅穆空寂,又哪曾出現過這等敗壞皇家體面的情形。

劉虞帝高高在上,竟也願看着下首衆人隨性而爲,笑意吟吟。

平民常把皇宮供奉當做仙官,不染紅塵。又哪裡明白這些異人和修真之士的區別。

他們放肆、他們貪婪、他們放浪形骸、他們荒淫無度。

這本不該是灑脫無拘的異人原有形象,有別修士,差距亦不應那麼大。

可實際唐的異人供奉便是這般,只不爲外間所傳。

高處劉虞輕咳兩聲,把階下宦官招到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那宦官聽完,又匆匆跑下臺階,小跑至左席第一位、也是唯一還能保持形象的一位古冠老者身邊。

他俯身在老者耳畔低語,老者訝然朝着高臺上帝君矚目。

劉虞朝他遙遙舉杯,而後微擺珠簾,一飲而盡。

老者朝他點了點頭,在所有人都沉溺於酒色,不可自拔之際,悄然離席,跟着恭敬侍立的宦官走向暗處小門。

高臺上的劉虞見狀,先是歉意的朝着右側首座中年頭陀頷首示意,這才默默離席。

皇帝的離開似乎並沒有引來衆人過多關注,這和朝堂截然不同。

其實依舊可以看出,他的離去並非果真未曾激起丁點波瀾。

許多早已埋首女官胸前的“高人”,急不可耐撕開了身披衣衫,粗暴掃落桌前榻上酒食,那暴虐的動作,怕不是把最後一層遮羞布都丟棄。

右列上座頭陀,這時反倒沒了方纔急色,冷冷盯着劉虞離去方向,粗魯的將他懷裡全身癱軟、有些意亂情迷的舞姬推走。

他罵罵咧咧起身,身側往下幾位亦即刻停止狂歡,冷然對視後,亦步跟上。

唯有其他人,似乎全然不受影響,自行其樂。

...

“陛下,這些散人,實在太不像話,愈來愈損體統!”

方纔離席的高冠老道,不知何時來到了一處密室,而他前方是一張方桌,方桌對面卻一派黑暗,根本看不清景象。

這場景,好似短短不足丈長的距離,已經徹底隔絕了陰陽,形成絕對的光暗分界。

昏黃晦澀的光帶,止步石質方桌中央。

斜裡灑下的光影,猶如一柄殘酷的刀,又像是什麼無形的障,劃清生死。

“呵呵呵,先生何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連本皇都不在乎,先生不必義憤。高人嘛,總會有高人的脾性,隨性即是灑脫,莫說區區宮女,便是——本皇省得。咳咳,只要他們有本事,本皇便供着他們,養着他們,些許體統,不打緊,不打緊。”

黑暗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近在咫尺,又彷彿極爲幽遠。

老道撇了撇嘴,這次倒是沒有反駁,顯然那些看着流氓土匪般的貨色,果真不是草包。況且他只是覺得那些散人有損異士顏面、體統,作爲占星師中的佼佼者,他本人亦不反對享樂,倘若分清場合。

老道不再誹議那些同僚,復而面露擔憂。

“陛下,你現在藉助那種力量,越來越深了,這並非好兆頭。”

道人預言又止,他做道裝打扮,並不是真個修道,也沒什麼濟世慈悲之心。他擔心劉虞,不若看成更擔心自己的前程。

異人不能直接掌控朝政,更無能統兵遣將,並非指他們手頭就沒有半點權利。

結黨營私,誰不會呢?

而對於權勢,老道甚至看的比旁人更清,走得比同僚更遠。

畫面有些詭譎,彷彿他在自言自語。

兼之這間位於偏殿地下的密室,本來就分外*陰森。

連背後光源長明燈,耀出都是一片橘紅,甚至照射物體,居然沒有投影,昏昏幽幽,宛如冥府。

一半昏暗,一半盡墨,在這種地方呆久了,乾燥的空氣也會變得陰沉,讓人不寒而慄。

“咳咳~不妨事,若非先生,朕當年就已經死了。朕、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記恨於你,朕承諾過。”

幽幽的聲音止住,老道也不接話,靜待下文。

黑暗中復又傳出一些咀嚼的動靜,以及淡淡的腐臭。

老道蹙了蹙眉,將目光偏向一旁,有些呆滯的盯着光滑的牆壁。

“呵呵,先生,你說朕這病,果真找到那孽畜,就能治好?那小畜生最近暴露了行蹤,可惜朕的軍隊一時不及趕至,先生可還能感應到他方位?”

老道聞言,終於回神,眉頭一挑,貌似有些不悅。

“莫非陛下信不過本人,我說能治,就一定能治,只要找到引子,這天下沒有老夫治不了的邪瘴!易天改命,不外如是!至於那小兒,錯非他深受星眷,老夫在山中苦修占星之術甲子,這般明顯跡象,豈會容他逃出掌心?只要不是再有人自作主張,老夫遠遠引導,大軍包抄壓境,任他躲到天涯海角,哪裡還有容身之地!”

道人語氣篤定,彷彿局外人看着甕中之鱉,處處透漏自信。

許是受到他的自負感染,又或者希望唾手可得,令得劉虞振奮。

黑暗裡的聲音,變得分外柔和,森冷陰譎。

“嘿嘿,先生放心,相信朕,此番再不會有攪局之人!若非看在那人這些年犬馬功勞,這次定要斬了他,還敢飛信邀功,討要先生煉丹的參芝,端是妄想!這次盡功,還賴先生多多出力,朕定有厚報。”

...

皇宮之中,下午的熹光滿載晚霞特有的悽美,零落鋪灑。

御花園裡,荷塘萬年青葉沾滿露珠,散射出繽紛瀰漫的彩虹。

幾名女官正倚在九曲亭欄欣賞晚霞。

空氣裡忽然多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凝重味道,沉重的威壓如有實質,不似錯覺。

那幾名女官不禁心下驚慌,匆匆向東叩拜。

甚至更遠處侍衛宮女,形色匆匆的太監,也幾乎同時停下步伐,倉惶的跪倒在地。

“傳!內廷總管趙羽至宣德殿見駕!”

九天之上一聲雷震,轟隆隆大氣磅礴的聲音直接壓下,那股摧枯拉希剛愎勇烈味道,幾乎要把禁宮中人統統壓的匍匐在地!

這一刻,不論是仕女內臣,還是妃嬪門吏,只要身處禁宮範圍,無不誠心戰慄叩拜。

而直到聲音消失良久,空氣裡彷彿還殘留着那種霸道的餘韻,他們亦久久不敢起身,久久親吻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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