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俊夫婦的試飛,明顯隨着沉默夭折。
柳毅早就感覺這兩人有所隱瞞,一者莫名慌張,另一個略顯煩躁。
他這時帶着莫芊出門,保鏢們還站在外面,卻驚慌失措的四下張望。
柳毅訝然,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彷彿隨着夜幕落下,整棟宅子都發生了不可知的變化!
貼着隔音板的牆壁,堂皇的明黃,斑駁灰敗。
柳毅伸手,朝着牆壁拂去,岩石冷硬的觸感清晰傳來!
三室並列的走廊,此刻長得彷彿沒有盡頭。
華麗的老舊吊燈、被更爲老舊的壁飾取代、依稀能見着滴落後凝固的蠟油。
昏暗的光線,不知從何透入,視線在十幾米外就開始模糊。
保鏢們見着柳毅,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唯有保鏢哥乙、李奎,警惕的掃視着兩旁,默默將柳毅二人護在身後。
“滕少爺、小姐,你們還是呆在房裡吧,我先派人去查探下,這裡看起來並不安全!”
柳毅不置可否,傻子都知道這樣詭異的場景不安全。
他推開身後屋門,指了指裡間,笑道:
“我倒覺得,那裡纔不安全!”
衆人朝着屋內望去,卻見哪裡還是什麼女孩子家的閨房,四壁盡是鏽蝕的鐐銬刑具、垂着鏈條,居中一口石棺,正對門口,蓋着蓋,令人不寒而慄!
莫芊“啊”的一聲,揹着包包,躲到柳毅背後。
就連衆保鏢都不禁退了半步,這纔想起職責,將柳毅二人護在中間。
李奎示意另外四人看好僱主,居然壯着膽持槍闖入。
保鏢們明顯慌亂的眼神瞞不過旁人,柳毅這纔出言提醒:
“小李,那玩意兒不好用了。”
包括李奎在內,幾人看着他俱都莫名其妙。
柳毅指了指李奎手上的手槍,搖了搖頭。
“額~”
衆人明顯還是茫然,要讓現代人在這種環境下接受那種無奈,語言無疑是蒼白的。
李奎曬然一笑,明顯誤解了什麼。
“滕少,要說工程研究,我不如你。要將槍械射擊,你可比不得我。”
這話,半開玩笑,半是認真。
保鏢也是人,心理素質較高的人,遇上這種異變,沒有手忙腳亂,已經是難得。
只見李奎停在原地,持槍指着石棺,笑道:“這鬼東西,可比不上我的寶貝兒!”
咔!
李奎扣動了扳機,接着——
什麼都沒有發生!
“額~”
衆人再一次愕然。
“哈,卡殼了!”
一人笑道,聲音有些顫抖,其他人聽着卻是釋然。
唯獨李奎,這時收起了桀驁,冷着臉,重置保險,再一次扣動扳機!
咔!咔!
不提李奎蒼白的面色,四個保鏢也不停調試着槍械,可惜曾經百試不爽的利器,這時成了冰冷的鐵塊!
“該死的!”
一人惱怒的將槍支砸在地上,情緒看似有些失控。
柳毅始終盯着石棺,他確信裡面一定藏着什麼。
果然,就在衆人心亂之時,重逾百斤的棺材蓋,隆隆挪動起來!
“回來!”
柳毅暴喝,李奎已經先一步退回。
看着冷汗直冒的幾人,柳毅又是呵斥:“難不成,你們只會用槍!”
五人雖然不是職業軍人,但終究是世界一流保鏢,身手比起特種兵,也不遑多讓。
尤其看似年輕的李奎,曾經在華國邊境幹過僱傭軍,雖然紀律散漫些,但是殺人不眨眼。
只見他稍一蹲身,唰地拔起*,躍躍欲試。
“走!離開這裡!”
柳毅也不怕幾人反噬,當即發號施令。
這時候,一隻灰敗乾枯的手掌正從開啓的石棺縫隙中伸出,搭着棺材板,似欲將之掀開。
腐臭的味道傳出,帶着股封塵的黴味。
氣氛明顯凝重起來,除了強自鎮定的李奎,其他幾人都開始喘起粗氣,竭斯底裡。
說是一流保鏢,到底沒怎麼見過血,遇到這等詭異場景,仍然不堪大用。
略微遺憾沒有將幾個前SRT成員要來,那纔是真正的精英。
所幸上位者的餘威猶在,他的命令也符合幾人心意。
七個人,匆匆的腳步聲,開始朝着樓梯方向退走!
本來不過幾步路的距離,這時候根本看不到終點。
漆黑的甬道彷彿能吞噬一切,未知的恐懼,總好過已知的危局。
“那~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其中一名保鏢顫抖着問道,餘怒過後,衝動不存。
若非柳毅攔着,很有幾人如李奎一般,想試試那東西分量,或者單純欺騙自己那脆弱不堪,只是幻覺。
事過後,這幾人又都臉色發青,除了勉強記得的職責,什麼勇氣都沒了。
衆人都把目光轉向柳毅,唯獨當先的李奎不曾回頭。
柳毅當然不清楚那是什麼,這時卻不得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所幸知道總比這些保鏢要多。
“玩過網遊嗎?”
柳毅這樣問着,連莫芊都是愕然,前方探路的李奎稍愣。
“你們不覺得,最近出現的怪獸,很像遊戲中的怪物?”
這話聽起來可笑、幼稚,幾個保鏢俱都露出嘲意,然而仔細一想,本欲諷刺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事實勝於雄辯。
“這、這怎麼可能~”
先前發問之人,無力呢喃。
柳毅笑了,小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麼,如何解釋環境的劇變,滿街亂跑的豹子,以及剛剛照過面的‘殭屍’~”
柳毅這樣說,顯然想把幾人思維誤導至另一個方向,心底卻是嘆息。
“殭屍?如果是就好了。”
他當然不會告訴衆人,此時根本已經陷入了靈異場景,這比穿越面對魔獸還要可怕。
魔獸也好、殭屍也好,遊戲電影中爲人熟知的,總能以物理手段消滅。
靈異就~
柳毅回頭,盯着漆黑一片的長廊,仗着基摩斯護身,他是幾人中最不用擔心安全的,但也覺得氣悶。
他的解釋,勉強被另外幾人接受,看來年輕的保鏢們,業餘時對於YY幻想,也頗爲樂衷。
身後緊緊跟着他的莫芊,忽然塞了一疊符紙過來,柳毅默不作聲,藏到袖中,承了這情。
“只要撐過今晚,明天日出前,我就可以釋放一些簡單的法術!”
莫芊的聲音悄悄傳來,柳毅聞言,感受着愈加鬆動的精神封印,瞭然。
並沒有承諾什麼,既然簽訂了契約,那麼在可能的情況下,他也不介意幫這女孩一把。
十天時間,多個夥伴總比孤身一人強,況且法系職業者,在這樣的劇情中明顯佔據優勢,元素能量對於怨靈的傷害效果,顯然比刀劍更好。
這時,李逵忽然靠了過來,神秘道:
“滕少,你騙他們的吧。”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隔開一小段距離、激烈爭吵着的幾人,並沒有在意他的小動作。
也許是爲了加強說服力,又或者怕柳毅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滕少,我剛纔,看到小姐房間裡,貼着不少符紙。”
“而且,我在馬局長身邊,偶爾聽到一些流言,據說滕少和另外幾位,一直秘密進行着一些非正當的實驗。”
李奎聲音幽幽,這條八尺大漢,神態鬼祟。
柳毅目光如電掃去,李奎嘿嘿一笑,不以爲意。
“滕少,我沒有惡意。這個世界,哪來許多分明的黑白,爲了科學做貢獻,就算有犧牲,也是應當。”
“我的意思是,既然滕少早就有過此方面的研究,那麼肯定是有心得的。我李奎本事不大,也懂得審時度勢~”
話說的這樣明顯,柳毅倒覺得這人有點意思。
假裝從外衣口袋中拿出幾張紙符,悄然遞了過去。柳毅也沒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身後莫芊見着,撇了撇嘴,卻是最廉價的“驅靈符”。
李奎如獲重寶,偷偷藏起,瞥向柳毅口袋的目光,很是炙熱,當然很快就被理智壓下。
他朝着柳毅曖昧的看了一眼,好似在說,“你懂的”。
柳毅點了點頭,心底倒是將滕敬軒罵了個半死。
要說這廝做事也委實不小心,弄得好像誰都知道他是個變態一樣。
想來這種事情本沒有秘密可言,至少對於親近之人、上位者。
難怪馬紹和滕氏夫婦看他的眼神,都藏着莫名,似乎非常擔憂。
他以尋常人的思維,去理解馬紹口述所謂的“志氣”。
這時想想,怕不是曾經犯下的累累罪行,都由這位世叔局長在背後幫忙擦屁股。
也許在那些上等人眼中,尋常人命果如草芥,只怕自家孩子彌足深陷,誤入歧途。
這時候根本沒有時間讓他聯想,柳毅插在口袋中的右手,掌心忽然一熱!
幾張“探靈符”,無聲燃燒着,光和微熱都被絨布擋下。
他的瞳孔明顯開始收縮,冷冷朝着身後望去!
“基摩斯!基摩斯!”
柳毅心頭驚呼,方纔分明還穩穩妥妥呆在寵物空間中的魔鬼,又一次失去了聯繫。
他只覺身後幾名保鏢越來越遠,明明自己已經停下了步伐,那幾人正朝前走,身形卻反而在倒退!
前頭李奎同樣發現了異常,愣神望着四位一無所知的同僚。
莫芊覺得柳毅牽着她的左手,明顯緊了緊。
就在四個保鏢快要消失在黑暗中時,他們竟然齊齊擡頭,彷彿同時得到提示,發現了什麼。
柳毅能夠看到幾人正在喊叫,卻是聽不清楚。
四人背後,濃郁的墨色,忽然變成一張獰怖的鬼臉,長長的舌頭只一卷,就將他們全數吞入口中!
“幻術?真實?”
“跑!”
來不及思索,柳毅一聲低吼,抱起莫芊就朝前狂奔。
李奎反應比他更快,早就鐵青着臉色開路。
一邊跑着,被他反手抱住的莫芊,死命朝後撒着紙符。
啪!啪!劈啪!嘶!
類似聲音不停在柳毅耳邊響起,證明了所見並非只是幻覺。
大量的符紙或燃燒、或炸裂,可惜並沒有起到應有效果。巨大鬼臉之前,好似有着某種屏障,擋住了所有攻擊,根本沒有稍停的跡象。
符紙數量終究有限,還不到三分鐘,柳毅開始氣喘,莫芊的動作猛的一停!
柳毅無瑕回頭,沉着面色,散開微弱的精神領域,反手就是一顆雷珠打出!
轟隆!!!
整條黑暗的通道驟然一亮,很快又暗下來!
爆破的威力似乎受到某種規則壓制,沒有想象中來的劇烈,可是莫芊眼睜睜看着,破邪真雷的威能,實打實正中目標!
前頭,李奎明顯慢下步子,不敢置信的回望難以理解的一幕。
甚至就連莫芊,都目瞪口呆,見着已經欺近十米的鬼臉,長長的舌頭差點舔到她的臉上,竟是直接被炸飛出去!
“這、雷珠的威力,怎麼會這樣大!”
作爲較受歡迎的消耗型道具之一,雷珠的威力她當然清楚,就是因爲差強人意,纔不曾兌換備用。
柳毅也懶得解釋,什麼叫做改造。
他拔起腿來狂奔,直接越過了李奎,分明知曉一擊未曾建功。
精神力的探測,在靈異場景中,比視覺有用得多。
可惜封印終究只是鬆動,而未破損,釋放出的微弱精神力量,已經開始萎靡,柳毅不得不收起弱化版精神領域。
對於那頭鍥而不捨的怨靈,他也果真沒了想法。神出鬼沒,還打不死,唯一弱點便是不夠強力。
這下倒好,隨着規則改變,它強力了,貌似也不會直接趴你背上,可還是頑強異常。
柳毅忍不住心悸,匆匆回頭瞥了一眼,見着重整旗鼓的怨靈,貌似小了一圈,果然又追上來。
心底的悚然被可笑取代,他不知這是第幾次覺得畫面虛假。
笑意在臉上凝固時,略顯扭曲。
莫芊慌張的從包裡翻騰着道具,適時,長廊旁一扇扇屋門,忽然齊齊打開,柳毅頓時止步!
回頭,已經不見了鬼臉的蹤影。
李奎臉色難看的跑到柳毅身邊,略有敵意。
前後數米,都是打開的屋門,遠遠望去,有着鱗次櫛比的錯落感。
柳毅放下莫芊,強打着精神,朝前走去,走到門口,又兀然止步!
他看着一邊,目光中,遽然爆射出一團精芒,下一刻卻彷彿受到某種反噬,悶哼一聲,目溢鮮血。
另外二人不明所以,來到柳毅身旁!
卻見整個通道遽然亮敞起來,兩間對立着的屋子,打開的門後,哪裡是什麼臥室,分明就是一整塊嵌合完美的鏡子!
這時再朝前望去,依稀能看到前方亦是排列着無數鏡面,回望皆如此,一扇扇打開的木門詭異消失。
鏡子中的世界,層層疊疊,三人的身影,重疊朝着深處排去,猶如列兵,排隊走向未知。
柳毅臉色有些蒼白,眼角掛着血淚,頗爲淒厲。
莫芊卻不害怕,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角。
曾爲僱傭兵的李奎,眼神中失去色彩,傀儡般走到一閃鏡前。
三息後,柳毅堪堪壓制住躁動的精神力量。
莫芊莫名慌張,緊緊盯着李奎。
那個男人,倏然驚呼,回了魂,卻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場景,連連後退!
這時,鏡中世界又是變化,只見反覆出現的三人鏡像,宛若活物,齊刷刷朝着鏡外之人望去。
莫芊還來不及後退,一把被柳毅扯住。
堪堪退至另一側鏡前的李奎,忽然感覺腰際一涼,低下頭來,見着一雙慘白的手臂,環抱住他!
“不!!!”
慘叫聲響起,只見那五大三粗的漢子,生生被拖入鏡中。
那明明水平的鏡面,下一刻彷彿倒置,透過一重重鏡像,成了無底深淵!
約莫十個彈指,砰地一聲,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出現在鏡像中,緊緊貼着鏡面。
喀拉拉!
鏡子裂開,血漿溢出!
砰!
炸裂的鏡片彷彿不堪重負的玻璃,碎了一地。
鏡子背後,居然是一間密室,不同於初時見着的囚室,正中似乎是一道往下的階梯。
柳毅瞥向另一側鏡子,倒映出的世界,不再重疊。
然而空蕩蕩的密室中,分明只有一口居中的腐朽棺材,哪裡有什麼樓梯。
這鏡像,顯然莫芊也看到了,根本不敢朝着室內階梯走去。
偏又是此刻,兩側無數鏡面齊齊消失,長長的甬道陷入昏暗,只餘下唯一石室,以及對面的鏡中世界。
無數如藻黑髮同時從左右黑暗裡涌來!
莫芊慌了神,這場景看着像是請君入甕,右側的鏡子,明白倒映出左側密室裡滲人的場景。
硃紅色老舊棺木,紅漆掉了一半,棺材蓋開着,令人忍不住聯想。
尤其不知是長廊在顫動,還是鏡中世界在顫動,鏡中棺木,分明抖動着!
“怎麼辦!”
莫芊欲哭無淚,柳毅一把將她抱起!
“就這麼辦!”
那種陰森的感覺,凝若實質的怨念,可不像是幻術,柳毅根本賭不起,也不能賭!
他甚至懷疑,總是盯着自己的惡靈,是否先前纏着滕靳軒那隻!
強迫自己不去看鏡中世界,柳毅三步並作兩步,越過了血肉模糊、勉強只剩衣服能辨出身份的李奎殘骸。
樓梯就在眼前,鏡中世界,卻是柳毅抱着一人,直接奔向了棺木。
他彷彿聽到了身後傳來陰冷的笑聲,有些不屑、有些得意、有些殘暴、更多是純粹的惡念。
“請君入甕?”
“嘿~”
柳毅漠然,直視着長長看不到盡頭的階梯,彷彿通往無底深淵。
側臉,見着無數海藻般的黑髮竄入屋內,而對門巨大的鏡子中,倒映出兩個無助的人兒,站在一口腐朽的棺材前!
不再猶豫,柳毅颯然朝着樓下走去,他所見者,卻非代表死亡的棺材,而是生機!
...
意料中的階梯驚魂沒有發生,看似漆黑極長的樓梯,不過轉了四次,便下到底層。
底層也並非預料中的地獄,或者巨大的溶洞,而是另一間密室,門開着,略有星光透入。
舒了口氣,屋外風景並不如何陰森,反倒有些靜謐。
莫芊早被柳毅放下,這時依舊緊緊拉着青年衣角,不肯鬆手。
契約畢竟只約定了不能相互攻擊,有限程度互助,而不強制要求單方面保護。
柳毅也不在意女孩心思,這種場景,本來就該合作。
他既然連無用的保鏢都肯接納,更不會隨便放棄一名資深者,她可比劇情人物有用的多。
兩人走出密室,訝然望着巨大的花園,彷彿穿越到了魔幻時空。
回望,只能見着一間孤立石屋,室內一無所有,更別說什麼樓梯。
妖異的血月高懸當空,稀疏的星辰竭力抗拒着血色的侵蝕。
暗紅的月華,非但沒讓寧謐的環境變得詭譎,反而讓人覺得浪漫。
莫芊鬆開了柳毅,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慶幸劫後餘生,癡迷的朝着一株矮矮的花苞走去。
柳毅蹙着眉頭,警惕的將某種莫名出現在腦海的鬆懈情緒逐走,微弱的精神能量聚於雙目。
兩眼一陣陣刺痛,顯然方纔強用目擊,試圖坎破鏡中世界,傷了元氣。
可現在情況莫測,柳毅卻不得不再一次聚精會神!
好似掀開了一層迷霧,滿足於現狀的視界,悄然變化!
妖異的血月還是那般散射着猩紅的光芒,這一次,卻沒了紅酒的浪漫,而是撲面腥風!
池塘成了腐沼,游魚頂着人面,張開利齒。
一顆顆拔地而起的樹木,綠葉枯萎,漆黑的枝幹崢嶸畢露,就像一個個行將入土的老人!
草地成了焦土,一片片繁花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截截破土而出的骨手!
一株株低矮的果子樹,凝成一塊塊裂開的墓碑。
柳毅一把將莫芊扯住,堪堪就在她被骨手抓住前!
大地開始晃動,身後石屋拔地,成了一棟巨大的古堡。
柳毅回望,只覺寒意森森,那棟古堡,無數打開的窗後,一隻又一隻鬼物現出了身形!
他的眼角抽搐,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