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一聲很高亢而短促的聲音從汽車裡傳了出來,是女人的聲音,很尖銳,甚至可以穿透耳膜。姑娘甚至很誇張的張開雙手在自己的臉前。
“嘎——”甄凡一腳踩死了剎車,然後莫名驚詫的看着茱莉亞。這姑娘剛纔叫的一聲太過於嚇人了,甄凡下意識的反映很快。
“我做錯了什麼嗎?”甄凡問。
“沒有,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大聲叫喊的,你繼續!”茱莉亞這時候居然一臉平靜的對着甄凡說着,目不斜視的看着車前方。
甄凡無語。繼續發動汽車,開始緩緩前進。一路上,甄凡開得很小心,完全按照駕駛手冊上的要求,簡直就是一絲不苟。
“停——”又是一聲大叫。
甄凡很惱火的將車靠邊停下,然後看着茱莉亞有些無可奈何的表情:“說吧,茱莉亞,你想要幹什麼?如果真是這樣練車的話,這是一種折磨。對我對你都是!”
茱莉亞終於轉過頭看了看甄凡,忽然就像是爆發了一樣:“甄,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但是我昨晚整整一晚都沒有睡着,你知道……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我想憋在心裡,但是如果沒有一個人聽我說一說的話,我估計自己會被憋瘋了的。”
“我知道,有些人是會接受不了,但是茱莉,看着我!”甄凡對着茱莉亞,嚴肅而認真的說道,“我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嗎?沒有是吧!我還是以前的甄,昨晚不過是一場華麗的魔術秀,帶給你的震撼不應該長時間的停留在你的心裡。”
“一場華麗的魔術秀?”茱莉亞喃喃的說着,“就像是《nowYouSeeme》(《驚天魔盜團》的英文名)?”
“是的,就是這樣,這不過是一場魔術秀而已!”
“不!”茱莉亞又高聲叫了起來,“這不是魔術秀。這是真的,這是沒有任何道具的魔法,是巫師和魔鬼的故事!”姑娘看起來情緒很激動。
甄凡無奈的攤開手,有些哭笑不得對着茱莉亞說道:“看着我,茱莉亞,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巫師嗎?我沒有長袍,也沒有長鬍子。更沒有魔法杖,我就是一個你身邊的普通人。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
“不,你看起來確實不像個巫師!”茱莉亞慢慢的平息了情緒,這纔對着甄凡狠狠的瞪了一眼,“我是說,你看起來像是個魔鬼!”
甄凡一愣。然後就忍不住笑起來。
“好了,就這樣,茱莉,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你該從愛麗絲的仙境中回到現實中來,如果你還不確定的話,可以摸摸我的臉。看看是不是巧克力(女巫常用餅乾、糖果或者巧克力做成屋子,來誘惑迷路的孩子們)做的。”
“我會吃了你!”茱莉亞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可愛的糖果餅屋人!”
“好吧,隨你的意,茱莉!”甄凡哈哈一笑,迴應了一句,“現在可以確認自己可以不想那些了嗎?或者別用那種看巫師的眼光看着我了?”
“是魔鬼!”茱莉亞白了他一眼。
“好吧,就是魔鬼!這個……也隨你的意!”
茱莉亞“撲哧”一笑。終於恢復了平靜,這姑娘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不穩定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嘆了一口氣,“甄,我只是擔心,我知道你很強大。但是米婭……就像是被咒詛的人,你得小心點。”
“我知道!”甄凡點了點頭。
“你得保證,甄,你一定得保證。不能和他們合作,古老的故事和傳說都曾經告訴我們,和魔鬼合作會讓自己的靈魂淪陷,並且得不到救贖的。”茱莉亞鄭重其事的看着甄凡,“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我現在很冷靜,所以我就要這樣告訴你!”
甄凡也一本正經的看着茱莉亞:“我發誓,茱莉,我不會和魔鬼進行合作的,如果……米婭那些人真的就是害人的魔鬼,那麼我的職責就是消滅她,讓她永墮地獄!”
茱莉亞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附過身,伸出雙手,圈住了甄凡的脖子,輕輕的擁抱着他的頭,好一會才鬆開,笑道:“走吧,繼續,但願你能考出不錯的成績。我想以你的技術,其實今天完全不會再練車的。”
“我知道你是想找個機會和我說會兒話!”甄凡笑了笑,發動汽車,然後沿着公路一路疾馳而去。是的,甄凡現在的技術確實很不錯。因爲他有底子,加上茱莉亞教得也確實很耐心,又加上自己強大的感悟能力,學什麼都非常的快。
當甄凡將車停在了自己的家門口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對着茱莉亞說:“要進來坐坐嗎?我的晚餐味道很不錯!”
“非常榮幸!”茱莉亞可是毫不客氣。
“算是明天陪我去考試的賄賂!”
“就知道你心裡在想着什麼,好的,明天我陪着你去!”茱莉亞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安妮的屋子,“如果只有安妮和克萊爾在家,可以一塊兒嗎?”
“當然!”甄凡點了點頭,他剛纔在心裡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停好車,兩個人進屋,甄凡安頓茱莉亞坐下,自己則到旁邊的屋子,敲了敲門,“安妮,是我,甄!”甄凡大聲說了一句。
門開了,安妮站在門口,儘管她好像擦過了眼睛,但是看起來還是紅紅的。頭髮有些凌亂,很顯然她剛纔哭過了。
“抱歉,安妮,沒有打擾你嗎?”甄凡看到安妮這樣的樣子,有些不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能夠幫到你的話,就告訴我!”
安妮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甄,我這樣子真是很糟糕是嗎?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托馬斯今天回來過了!”
“托馬斯?”甄凡愣住了,很快就會意識到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很顯然,托馬斯回家並不是回心轉意,而是另有目的的。
“他已經寫好了離婚協議書,想通過律師進行調節,他把房子和克萊爾留給了我,還有一大筆贍養費……”安妮眼睛再次紅了起來,說起這個傷心的事情,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但是她還是想和甄凡說說,這是她最信任的人。
“你在意這些嗎?安妮。”甄凡看着她,有些憐憫,也有些自責,是的,安妮本來有個完美的家庭的,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存在了。
“你知道我不會在意,可是甄,我還能做些什麼呢?”安妮忍不住還是掉下淚來,聲音有些哽咽,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掩住自己的嘴脣,就像是一個楚楚動人的梨花帶雨的姑娘一樣,“現在我只有克萊爾了!”
“不,安妮,你還有我,還有茱莉亞,還有安吉拉這些好鄰居!”甄凡上前一步,很想握住她的手,但是他還是剋制住了。
“謝謝你,甄!”安妮臉色有些好看了一些,“忘記了,是有什麼事情嗎?請進來吧,總不能讓你站在這裡。”
“克萊爾呢?”甄凡隨着安妮進來,看了看客廳,沒有克萊爾的影子,隨口問了一句。
“在睡覺,今天看到了托馬斯,很不幸讓她聽到了我和托馬斯吵架,哭了一會兒,累了,已經睡着了!”安妮看了看克萊爾的房間,有些不安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我該怎麼和她說起這件事情。”
“待會兒去我那裡用晚餐吧,克萊爾醒來了就過來吧!”甄凡輕輕的點了點頭,“茱莉亞在那邊,你們可以好好談談,對不起,安妮,這一切的起源都可能是因爲我!”
“不,這不怨你,是我們自己的原因。我想請一個保姆,然後找一份工作,你知道的,克萊爾還小,我得爲她將來打算!”說起這個,安妮神色有些黯然,像她這樣的已婚女性,在外找到好工作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這個等會再說吧!”甄凡笑了笑,“我先過去了,待會過來,我們一起共進晚餐!”甄凡看了看克萊爾的房間,然後轉身朝着門口走過去。
“待會兒見,甄!”安妮將甄凡送到門口,“你是個好人,別爲我的事內疚,更別放在心上,對不起,我只想找個人說說這些話!”
“再見,安妮!”
甄凡走了出去,轉身就離開了。安妮看着甄凡的背影,愣愣的有些出神。半晌這才幽幽嘆了口氣,轉身朝着克萊爾的房間走了過去。
克萊爾正睡着了,她的小臉上沒有笑容,眉頭微微的蹙起,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着,小嘴彎彎的成了一個弧形,偶爾的抽搐了一下,小嘴就變得扁扁的,好像是什麼傷心的事情一樣。
“克萊爾,我的寶貝,媽媽會讓你更好的!”安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猶如珍珠一樣的掉落下來。
“媽媽——”克萊爾忽然扭動了一下身子,眼睛看着安妮,閃動着,輕聲的說,“媽媽,你哭了。是因爲爸爸嗎?”
“不,媽媽沒有哭!”安妮趕緊擦了擦眼淚。
“我知道,媽媽,以後克萊爾會愛媽媽的!”克萊爾爬起來,伸出小手,輕輕的擦掉安妮眼角的淚水,“我會愛媽媽的,甄叔叔也會愛媽媽的,茱莉阿姨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