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裡,先是寂靜,隨即如同炸開了鍋。
“天啊,破銅爛鐵,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他瘋了?”
“這個周離,是不是成心在這裡搗亂?”
“快,將他趕出我們蘇家。”
“堂堂縱山宗送出來的禮物,他周離有什麼資格敢說是破銅爛鐵?”
“加起來足有75萬金,他周離恐怕連一萬金也拿不出來吧,與之相比,他連餘少宗主提鞋的資格也不夠。”
“我早就說了,這個周離到這裡,絕對不安好心,他對我們蘇家婉儀,還是沒有死心。”
“憑他也配,簡直就像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議論聲中,幾乎是一面倒地向着周離聲討,一個個蘇家子弟無不是臉上帶着憤怒之色,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若不是這裡有着長輩在,他們早就衝上去,將周離給撕碎。
不說這些蘇家子弟,就是縱山宗的弟子們,無不是捏着拳頭,臉上露出了憤怒。
“周離,你好大的膽子。”
蘇渝楠“呼”地站了起來,發出了喝叫聲。
此刻,蘇渝楠的心有些慌張起來,若是換了平時,倒沒有什麼,可是現在周離評判的是縱山宗的禮物,難道他周離就怕連累了周家嗎?要想找死,你大可以在之後再說,何必在這一個時間點說出來?
不說蘇渝楠,就是蘇天敬,也大吃一驚。
“周離,立即向高掌櫃道歉,這一件事情,我會親自找周紀存討一個公道,哼。”蘇正啓想不到事情會如此發展,這個周離還真是愣頭青,哪怕沒有縱山宗在,自己的女兒,也不可能嫁給他。
一介愣頭青,在這實力爲尊的世界裡,只會死得更快。
縱山宗是什麼樣的存在?得罪了縱山宗,縱山宗一怒之下,大可以傾刻間,就讓周家家破人亡。
更讓蘇正啓心驚的,還是這一件事情,會不會連累牽扯到蘇家的頭上來?
蘇天敬畢竟是一家之主,面對這一種情況,他臉色一沉,喝道:“來人啊,將周離給我綁了,呆會我親自到周家去討一個說法,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是……”
早就帶着一股憤怒的蘇家子弟,頓時跳出幾人來。
“慢!”
高掌櫃卻是一揮手,望着臉上異常平靜的周離,臉上盡是興趣的神色:“蘇家主,先不急,話是我所提,怪不得周離。”他笑了起來,又是問道:“你就是離城的周離?”
“不錯,正是我。”周離淡笑,絲毫不恐懼這圍着自己的蘇家子弟。
一經得到了證實,高掌櫃心裡也是有些錯愕。
要知道離城裡最負盛名的人是誰?不是連城主,也不是四大家族的家主,更不是各大商行的掌櫃,而是眼前這人。
在高掌櫃的眼中,周離的武者層次不足掛齒,可是周離的一系列商業手法,卻讓他吃驚非常。周離的許多商業手法,無不是讓人吃驚,絕對是經商上的天才。
一張地圖,便攪得數城人人盡知,人手一份。
蘇正啓喝道:“周離,還不向高掌櫃道歉?”
周離笑了,卻是搖頭,說道:“我說是實話,堂堂縱山宗,送出來的東西,在我眼中,確實是破銅爛鐵,不值一提。”
之前周離說破銅爛鐵,高掌櫃內心滿是怒火,只是他修養極好,沒有表露出來而已。加之周離的名聲,高掌櫃也打算不再追究,可是現在這個周離竟然不知好歹,張口閉口就是破銅爛鐵,若是傳出去,縱山宗的名聲,恐怕要受損。
這一刻,高掌櫃終於是怒了。
想縱山宗在宣、翼兩州大名鼎鼎,也是有着傲氣的,這小小的周家,卻敢如此鄙視縱山宗?
之前不過是餘少宗主看上了這蘇家的別院小姐,給幾分面蘇家罷了,真當縱山宗是好欺負的?
怒火中,高掌櫃卻是笑了,說道:“周離,你口口聲聲說我們縱山宗送出的禮物,是一堆破銅爛鐵,那麼,本掌櫃倒是好奇,什麼東西,才配得上你眼中的禮物?”
“錚~!”
一名縱山宗弟子將腰間的配劍拔了出來,指着周離:“今天若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定要讓你血濺當場。”
周離還是笑眯眯的,絲毫不驚,他提了提自己一直帶着的包裹,說道:“很不巧,今天我也是打算來送點東西給婉儀的,只是讓高掌櫃先了一步而已。”
“婉儀?”高掌櫃眼睛一眯,轉向蘇天敬,說道:“蘇家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蘇天敬一驚。
蘇正啓站了起來,說道:“高掌櫃,周離這是妄想,我女兒,怎麼可能嫁給此人?”
周離說道:“高掌櫃,婉儀與我自小青梅竹馬,我送些禮物,有何不妥?”他臉上一片坦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竟然是直徑走到客堂的一張桌子前,然後將包裹放下。
雖然人人都是滿是憤怒的神色,但在這一刻,還是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盯住周離的一舉一動。
這個周離敢稱縱山宗的東西是破銅爛鐵,除非了瘋子,要麼就是他送的東西,遠在這縱山宗之上?
“不可能。”
幾乎一瞬間,每個人都是否決了這一個想法。
開什麼玩笑,周離不過是武者五階,又是周家不算重要的子弟,他怎麼可能有東西價值超過縱山宗所送?難道說,這個周離,在這裡搗蛋,爲的就是破壞縱山宗的送禮?
肯定是這樣,否則根本解釋不通。
高掌櫃的臉上盡是變幻着,不知道爲什麼,這周離給他的感覺,竟然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一時間,人人都是盯在周離的包裹上。
周離笑了笑,伸手向這包裹。
早之前,周離想送的,只是一些晶石和靈藥,有助於蘇婉儀修煉之用。
只是現在周離改變主意了,一些早就準備要送給蘇婉儀的東西,如今不過是提前一些送而已。這一件裝備自然是無比的貴重,只是周離卻不用擔心蘇家會吞沒,畢竟這裡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人人盡知是自己送給蘇婉儀的。
調包包裹裡的東西,對於周離來說,有着乾坤戒,小事一樁。
打開包裹,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袋子,打開散落到這桌面上,卻是數十顆四等下品的晶石。
“哈哈哈哈,區區晶石?”
“這個周離的腦袋被夾過嗎?就憑他的這些晶石,也敢稱縱山宗的禮物,是破銅爛鐵?”
“笑死我了,想必這一次後,這個周離的名氣,會更上一層樓吧?哈哈!”
就是高掌櫃的臉上,也是不自然地抽搐着。
蘇天敬只感覺自己有一股怒火需要發泄出來,這個周離根本就是想來攪和的。
周離卻是沒有理會,又是將裡面的六株靈藥取了出來,放於桌面上。頓時間,這若大的客堂裡,竟然是充滿了濃郁的靈氣,僅僅是這一個,就知道這幾株靈藥絕對不簡單。
“天,是附靈草。”
認得這靈藥的一名蘇家子弟驚叫出聲,其他人也是紛紛動容。
一株附靈草,服用之後,就可以提升超過200公斤的力量,看似微不足道,可是對於低階的武者來說,卻是無上靈藥,只要使用,便可以快速提升修爲,衝擊更高的層次。
無數的家族中,都是依靠着這一類靈藥來讓子弟能夠快速渡過修煉的初期。
附靈草不算貴,可是在市場上,也高達2萬金一株。
周離一次取出了六株,已經是價值12萬金,怎麼不能令人驚訝?
高掌櫃心裡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周離能夠取出如此貴重的靈藥來。
不要說高掌櫃,就是其他人也遠遠沒有料到。
在蘇家,最普通的子弟,一個月的俸祿,不過是區區一二金,可是周家已經是動則就取出了十數萬金的靈藥,這差距,讓許多蘇家子弟的臉色灰敗,僅僅這一點,雙方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
高掌櫃冷笑起來,說道:“周離,恐怕你這區區靈藥,還無法說我的就是破爛吧?”
“當然,若只是這些,自然比不過你們縱山宗的破銅爛鐵。”周離笑了。
見到周離的笑容,高掌櫃臉上也是變幻起來,他盯着這包裹,在衡量着。周離拿出來的靈藥,已經是不俗的表現了,看樣子,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只是高掌櫃依然不相信周離拿出來的東西,價值在縱山宗送來的禮物之上。
這可是75萬金,不是75金。
一個離城裡的家族,哪怕是周家,也未必可以拿出75萬金來,這周離更不可能。
想到這裡,高掌櫃剛剛懸着的心,又是淡定下來。
周離笑了一下,直接將包裹最後的一層打開,隨即露出了一套紅色的軟甲,將它取出來間,隨手放到桌面上。
這一套紅色的軟甲很平常,是一套女用的軟甲。
高掌櫃看着這軟甲,滿是冷笑,說道:“周離,你所謂的好東西,就是這一套軟甲?哈哈,不過是一套普通的軟甲,也敢說我們縱山宗的是垃圾,如果不給我們縱山宗一個交代,休怪我們縱山宗對你們周家無情。”
像市面上的軟甲,一般是男女通用的,少部分纔會區分男女。
一般貴重的護甲,是沒有人區分性別的,因爲一套好的護甲,可以在更換時,再賣一個好的價格。無疑,區分後,會限制了它的價值,終究會少上一二成。
正是基於此,高掌櫃纔對周離這一套紅色的軟甲臉上不屑,真正好的,不會有人如此的浪費。
雖說這一種一套,包括了護手護腿等等部件的護甲很少見,但又如何?
“周離,你敢消遣我們蘇家?”蘇天敬臉色一變,就要動怒。
周離卻是不答,手按到了這紅色的軟甲上,氣勁發動,頓時間,這一套護甲放出了萬丈般的柔和紅光,原本平淡的這一套紅色軟甲,竟然是出現了一陣陣的流光在表層上流動。
“靈器……”
不自覺地,無數驚叫聲響了起來。
看這流光的光澤,這一套紅色軟甲的等級……
“天,竟然是中品靈器,而且還是一套。”
整個客堂上的衆人,都感覺到有一種暈眩感,連呼吸也停頓了。
便是高掌櫃,兩隻原本半眯的眼睛,此刻瞪得滾圓,死死地盯着這一套紅色軟甲,再也無法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