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已經打聽到了。”
一名下人模樣的人,急衝衝地奔跑着,甚至是用跌跌撞撞來形容。
王家。
做爲廣平城曾經的第一家族,也僅僅是曾經而已。
就在一個月前,廣平王家便是從這第一的寶座上被人扯了下來,淪爲了第二。這一種從神壇上被人踢下來的滋味,讓整個王家幾乎無法在廣平城擡起頭來了。
若是其他龐大的家族也就罷了,可是將王家扯下這神壇的,卻只是擁有不足百人的周家。
百人,還是擡舉了周家。
畢竟這近百人當中,有大半是以前宋家的護衛,如今不過是換個臉面而已。至於其他的下人之類,根本不在計算當中,武者爲大的世界裡,普通人無足輕重。
若是除去這宋家,周家還剩下什麼?
相比起擁有近萬人的王家來,周家微不足道。
可是,正是這微不足道的周家,卻將王家從這寶座中擠了下來。
什麼叫以一當萬?
周家現在就將這一切發揮得淋漓盡致,以一人之力,就將王家踩在腳下,成就瞭如今廣平城的第一家族。陸游天的存在,頂級尊者帶來的震撼,鑄造了周家。
做爲廣平城唯一的頂級尊者,陸游天帶來的這一種強勢,誰敢爭鋒?王家是擁有近萬子弟又如何?若是陸游天真的出手,一夜之間就可以將王家屠殺殆盡,將王家化成瓦礫。
這,就是頂級尊者的實力。
擁有如此實力的周家,成爲第一,也就實至名歸了。
哪怕王家再不服,面對擁有一名頂級尊者的周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這周家弄出來的如此大的仗勢,王安軍派人去打聽,也是當然。事實上,從公交車行一經建設,王安軍就多少收到了一些內幕,只是其中更仔細的東西,沒有辦法知道而已。
剛開始只以爲是隻是修建一些房子而已,誰想到,聲勢浩大無比,竟然是覆蓋整個廣平城。
而今天,一個個候車亭揭開了真面目,似乎許多東西已經明朗。
此刻,王安軍坐於庭院中,沒有修煉,而是看着一本書卷。
見到這下人如此失態進來,王安軍臉色一沉,喝道:“遇事就緊終於這樣,成何體統?”
這名下人嚇了一大跳,讓自已冷靜下來,連忙說道:“是,家主說的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不覺地,冷汗打溼了背後。最近這半個月來,誰不知道家主的脾氣不好,已經處死了好幾個人了,他可不想自已的小命就這麼沒了。
王安軍望着這名下人驚恐的神色,吐聲說道:“說。”
“是。”這名下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跡,這纔是說道:“外面相傳,這公交獸車到時候的收費,將會是4枚銅板一次。小的又多方打聽,終於是弄到了一些消息,這獸車是由大型的獸車組成,分成兩層,會按固定好的路線行駛。每到一個站點,也就是他們修建的候車亭,便會停留,讓乘客上下,直到終點站爲止。”
“4枚銅板?”王安軍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你確定?”
“是的,小的確定。”
王安軍冷笑起來,說道:“4枚銅板,哼,卻是運用大型獸車,這需要抖動的騎獸至少也是獨角巨犀,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夠收回成本?”在王安軍的概念中,還停留在用大型獸車拉一個人,或者是數人而已。
不過片刻間,王安軍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起來。
“大型獸車,雙層獸車……”王安軍不是蠢才,他只是受限於眼光而已,現在陡然反應過來,立即明白了這公交獸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噝”
正是明白,王安軍不覺倒吸一口寒氣,因爲如今計算來,一輛大型獸車,雙層的佈局,至少也可以容納兩百人。路線是固定,可是這上上下下的人流,一趟下來,何止兩百人?
4枚銅板是少,可是架不住人多啊。
一趟下來,保守估計也會有五、六百的客次。
也意味着,一輛大型獸車的收入就在枚銀幣。
看似不多,對於一輛大型獸車來說,已經算是少了。可是不要忘記了,一天的時間,一輛大型獸車足可以往返10次,也就是2趟,每一趟枚銀幣計算,一天的收入就是4金8銀,一年就是176金。
從掌握的消息中,將會在廣平城裡投入超過五千輛大型獸車運營。
不計算不知道,一計算起來,王安軍突然感覺到一陣瞠目結舌,這公交車行一年的收入,竟然隱隱在近千萬金之巨。
“這”
剛剛還漫長不經心的王安軍頓時失聲了,這一個數字,讓他震撼了。
看似公交車行的投入非常龐大,在數千萬金,可是這一種投入,只需要三、五年就可以回本,接下來,這公交車行就會化成一個龐大的吸金怪獸。
王家衆多的產業,一年也不過是兩、三百萬的收入而已,與之一比,簡直是成了個渣。
“若將它佔爲已有……”這個想法,僅僅是在腦海裡出現,就讓王安軍給抹滅了,這開的是什麼玩笑?除非是找死,否則誰敢打這公交車行的主意?先不說有着周家這一個頂級尊者在,就是城主羅霸天這一關,也過不到。
外人不知道,可是王安軍卻知道,這公交車行中,羅霸天可是佔據着兩成的份額在。
不知道爲什麼,王安軍突然間有一種失落感。
這公交車行的存在,無疑就是一個超級的吸金怪物,如果沒有錯的話,它的這一種存在,無可更改。若是周家不作死,就憑這一個,他們無永遠不用爲了金錢而擔心。
更何況的是,王安軍發現,自已若想插手幾乎不可能,因爲這公交車行完全是壟斷的,若沒有城主的允許,誰能夠在街道上修建這種候車亭?誰允許大型獸車擁有這一些路線行駛權?
不僅僅這樣,現在整個廣平城皆是公交車行的站點,外人怎麼插進來?
一次數千萬的大手筆,不是誰都可以辦到的,至少王安軍發現自已王家之力,還無法做到這一點。
有着周家在,誰還敢指染這公交車行這一個行業?
看似能夠做通城主羅霸天就可以打破這一種壟斷,其實王安軍卻知道,周家存在一日,這公交車行就無人可以插足進來,不爲什麼,僅僅是因爲周家擁有一名頂級的尊者。
可以肯定,這一種模式一出,帶來的風潮,又會席捲整個大楚王朝,一如周離的素描一樣。
“原本就壓了王家一頭,如今這公交車行一出,王家還拿什麼與周離相比?”王安軍有些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揮手讓這一名還有些惶恐的下人離開,獨自一人發呆着。
此刻。
孫明望,鄭北山,馮其章三人,難得地坐到了一起,自從上一次給周離背後捅了一刀之後,他們已經沒有再坐到一起了。如今重新坐到一起,三人的臉上,無不是充滿着苦澀和懊悔。
外界的喧囂,他們如何不知道?
今天這一個日子,本應該來說,他們也是參與者,也應該享受這一種收穫的喜悅。
可是一切,全在一個月前被他們給葬送掉了。
“唉”
微微輕嘆一聲,鄭北山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舉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一切都在不言中,有這一個結果,也是自已等人的咎由自取,又能怪得了誰?
不知道爲什麼,這香濃的美酒,此刻喝到嘴巴上,卻是苦的。
若只是失去這公交車行也就罷了,現在在廣平城,他們三家幾乎擡不起頭來做人。一個背信棄義的名頭,安在了三家的頭上,帶來的後果,是受到萬人唾棄,連帶着的是三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可沒有誰會與背信棄義的人做生意。
雖說不至於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三人都知道,孫家、鄭家、馮家完了,想要崛起,成了妄想。
只要有着周家在這廣平城一天,他們就會被人永遠記住,無人再敢投靠他們。一個個附在他們三家身上的附姓,也會逐漸離去,最後只剩下本族的弟子。
一個月,強勢一些的附姓,已經躁動起來,顯然生出了自立門戶的想法。
落到這一個下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哈哈,報應啊,報應啊。”鄭北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卻是站了起來,淡淡說道:“兩位,多加保重。”說着,便是大步離開。
孫明望臉上最是發苦,他與馮其章拱了一下手,無語地相互離開。
三家能夠動用到的尊者,早就被削弱,如今連廣平城十大家族也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想說什麼報仇之類的,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唯一能做的,不過就是默默地淡出人們的視線而已。
或者等到百年,或者是千年之後,纔有機會重新站起來。
可是站起來,也僅僅是站起來,淡起報仇之類的,同樣會是一個笑話。千年的時間,天知道周家成長到了什麼地步?到時候,人家捏死自已三個家族,一樣像捏死一隻螞蟻。
不說這幾家,事實上這一天,一個個家族皆是沉默。
哪怕是受到公交車行衝擊的獸車行業的一個個大小家族和大戶人家等等,無一不是隻能忍着,不敢有什麼過激的言語。江家的前車之鑑,哪怕是聯合着孫、鄭、馮三家,依然是慘淡收場,而江家更是被從廣平城抹去。
他們與江家比起來,又如何?
周家,僅僅是出現在廣平城不足半年,就發出了最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