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
慌亂的聲音,從一名下人處傳來,他的臉色慘白地在大院裡狂奔着,一路高喊着衝進到後院裡。
一名執事恰好是經過,見到這下人如此失態,眉頭一皺,喝道:“站住,一路高聲,成何體統?”他倒是認得,這名下人是自家少爺的心腹馬睿明。
換了平時,自已本不應該斥責此人,畢竟是少爺的心腹,地位不在自已之下。馬睿明在背後,可是被人稱爲馬屁明,惹了他,在少爺面前吹吹風,歪歪嘴,自已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現在馬睿明這樣,當這高家大院成什麼了?家規中,可是有着不準在院內大聲喧譁的規定。
不過讓高執事臉色大變的是,這個馬睿明根本將他視如空氣,對他的喝聲充耳不聞,就這麼消失在轉角處。
“這……真是氣煞老夫了。”高執事大怒,這馬睿明再得寵,是少爺的心腹,卻還沒有資格對他甩臉。論起來,整個高家,也才五名執事而已,地位何等的尊貴?
高執事大怒,但最終還是隻能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袖,大步離開。
以後的日子,有這馬睿明受的時候,沒有必要急在這一時。
看這馬睿明剛剛的樣子,怎麼看也是闖了禍的樣子,如此一來,不需要自已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對於這高執事,馬睿明平時不可能如此,只是現在他獲得的消息,對於他和少爺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劈雷,幾乎讓他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這一個消息,在其他人眼中,並不算什麼,頂多是認爲何家自不量力,自尋找死而已。
可是聽到馬睿明的耳朵裡,何嘗說的不是自已和少爺?
在何家這一件事情上,他和少爺扮演了什麼角色,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們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馬睿明認定何家不敢將自已和高少爺供出來,但面對周家的雷霆之怒,他沒有把握何家能頂得住壓力。在壓族抄家面前,何家不可能還守得住這一個口。
周離是什麼人?不說背後擁有的頂級尊者,就是與城主的關係,還有子爵的爵位,高家在人家的眼中,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既然扮演了角色,一但何家將他們供了出來,這後果……
馬睿明已經不敢去想了,高少爺也許不會有事,但自已絕對是替罪羊,必死之人。
“當初爲什麼我不堅決地攔住少爺?”
可惜這一切,全都已經遲了,再後悔又有什麼用,還是想着如何脫身,他可不想死在這裡。
“等等……”
馬睿明卻是突然間站住了,既然自已是必死之人,爲什麼還要衝回到高家裡,讓他們當成替罪羊?趁着現在還有時間,自已爲什麼不逃掉?而是留下來送死?
至於高少爺,到了這一個份上,自已管他是死是活。
有了這一個念頭,馬睿明頓時間臉色變得猙獰。
這十幾年來,自已也撈夠了,現在手中的財富,足夠讓自已滋潤得活得好好的,當一個富翁不成問題。大楚王朝如此之大,何處不能安身?
“你喧譁什麼呢?小心讓執事、長老們聽到,剝了你的皮。”
高少傑的聲音傳了出來,此時卻是在院裡的一處假山邊上休息着,聽到剛剛馬睿明的喊叫,滿臉的不爽。
馬睿明見到高少傑沒有屋裡,反而是在這外面涼爽,心裡也是一驚,但神色卻是快速恢復,雖說還有點蒼白,卻比之前不知道好上多少,他強笑道:“少爺。”
“過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慌慌張張的?”高少傑一張嘴,旁邊的丫鬟連忙送進去一顆已經剝好了皮的葡萄。
馬睿明強讓自已鎮定下來,說道:“少爺,這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急着見到少爺您嗎?”
高少傑揮了揮手,說道:“去,去,去,少給少爺我肉麻。本少爺問你,那事兒可是辦妥當了?”
“少爺您放心,我馬睿明辦事,您是知道的,十幾年了,這事事都是滴水不漏。少爺放心,所有的手尾,已經清除於淨了,一切全在少爺您的掌握當中。”馬睿明立即諂媚地說着。
高少傑身體有些發福,兩隻小眼睛就算是張開,也只有一條縫兒。
馬睿明是跟了十幾年的人,對馬睿明,高少傑還是無比信任的,替自已辦的事兒,無一不是漂亮無比。單是這些年來,毀掉的姑娘就不知道多少,卻從來沒有人到高家鬧過事,就憑這一點,足以證明馬睿明的辦事能力。
“這就好,下去吧,別打擾少爺的興致。”
高少傑的這一句,簡直是讓馬睿明喜出望外,他說道:“是,少爺。”
一個轉身,馬睿明忍住狂奔的衝動,身體有些哆嗦地向外走。
“等等”
高少傑的出聲,讓馬睿明的身體僵硬,在停下來之後,轉身強笑道:“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上次在街坊那見到的人兒,你可找到了?”高少傑念念不忘,說道:“那人兒那身段,少爺我是想到,就是渾身一陣燥熱,你可要抓緊將這事兒給辦好了。”
馬睿明點頭,說道:“是,少爺,最遲明天,就會將人送到。”
在出了這院子時,馬睿明只感覺自已渾身衣裳都溼透了,風一吹,一陣冰涼。
“還想着女人,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心中冷笑,馬睿明卻是沒有停,而是快速地回到了自已的住處,將裡面藏着的幾個箱子打開,盡是一些金幣。甚至在這金幣下方,還有着兩張晶卡。
馬睿明將所有都裝進到乾坤戒中,只要是房間裡任何值錢的東西,全都是捲進到乾坤戒裡。
這乾坤戒,自然是馬睿明用了些手段給弄到的,借的還是高少傑的名義。
將一應所有值錢的東西裝好後,馬睿明根本沒有停留,立即就是向着高家外走去。等到離開了高家後,叫了一輛獸車,直接就是向着城門外而去。
等到出了城門,似乎想到了什麼,馬睿明的臉上,又是一片瘋狂猙獰之色。
“只要高家完了,自已纔是最安全的。”
有了這一個想法,當下,馬睿明就是找來了筆和紙,將一切都是寫了下來,然後花了一點小錢,命人送到周家去
“高家,不要怪我,一切全是你那廢物高少傑惹的禍,如果不是他當初想要抱上王家的大腿,怎麼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這王家的大腿好抱,這周家就好惹了?”
馬睿明還記得當初京少爺給許諾的好處,還有對王家與周家間的分析,簡直就是將周家貶得一無是處。
偏偏高少傑這廢物還相信了,給高家帶來這一個禍害。
完成了這一切,馬睿明不再猶豫,又是登上了一輛長途獸車。
這件事情,還有着一個高家,是周離所沒有想到的。
高家,在廣平城中,算是介於一流與二流之間,卻已經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了。在廣平城中,排在十七位,絕對算是廣平城中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家族。
若是平時,周離不可能會前去惹上高家,畢竟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只是在這一件事情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少爺,羅總管和祁掌櫃他們都到了。”
馮城前來通報了一聲,對於他們爲何而來,馮城自然是清楚的。老實說,剛開始聽到這一件事情時,他同樣是憤怒無比,這是對周家赤裸裸的一種打臉行來。
周離點頭,來到了客廳中。
羅順富,祁衛山,方陽和顧青巖四人,已經是坐於這客廳裡,見到周離出來,都是站了起來。
“周家主”
周離笑了一下,說道:“什麼家主不家主,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算起來,你們可是我的長輩,怎麼擔當得起?”周離沒有託大,不敢坐於上首,而是與他們對坐着。
祁衛山他們也沒有矯情,點頭說道:“周離,這一件事情,你怎麼看?”
其實他們早就發現了,像公交車行的護衛隊,就是針對這一個成立的。
只是他們是有所發覺,卻一直沒有分得心來處理這一件事情,要知道公交車行才成立一個半月,需要應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許多事情,在之前並沒有發現,等到大規模運行時,纔會暴露出來。
這一個半月來,他們都快成了救火隊了。
現在總算好了,可以鬆一口氣,至少周離是回到了廣平城,有着周離這一個發起人在,許多問題應該得到解決。
周離抿了一口茶,說道:“殺一敬百。”
淡淡一句話,卻充滿了殺氣,恐怕這一次涉及到的何家和高家,不會這麼好過了。
羅順富說道:“城主已經說了,周離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這兩家也太過於膽大妄爲,絲毫不將城主放在眼中。哼,如果就這麼輕拿輕放,別人還以爲我們公交車行好欺負呢。”
方陽也是冷笑起來,說道:“何家不入流,這高家也只是比二流好一點,我想不出來,他們吃了什麼豹子膽,敢跟我們玩陰的。周離,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方家在這廣平城中,論起實力來,不比高家差,有着城主和周離站在身後,他根本不需要害怕。
顧青巖更是沒有意見,現在他對公交車行可是極爲的滿意,顧家坐上了這一趟戰車,只要公交車行不倒,就會源源不斷地貢獻着財富,顧家不敢說永世,至少這數百年內根本不需要爲錢財而擔心。
可是現在卻有人想將這公交車行給搞臭,變得人人畏懼,這不是在挖顧家的根基嗎?
這一種事情,怎麼可能容忍?
“周離,我們顧家同樣如此,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祁衛山眉頭皺了皺,他說道:“我感覺,這其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因素在,否則高家怎麼有勇氣敢向我們挑釁?”
區區一個高家,不過是與自已相當的實力,只要高家的人有點腦子,就不可能這麼做。但祁衛山相信,何家這一種不入流的家族,不敢在這一種事情上瞎說。
祁衛山有一種預感,說道:“如果我推想不錯的話,這在高家之後,還站有着人。”
這一點,周離也想到了,他說道:“想要知道這高家後面站着是誰,很簡單。既然大家已經達成了共識,那麼我們就可以向高家施放壓力了,相信高家還不會蠢到想隱瞞一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