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騰空在天的周離,趙渝北心裡雖說是震怒,可是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如果可以,他還真的想在周離出現之時,用雷霆手段滅了周離。
可是周離的警惕,讓他根本沒有這一個機會。
若是現在動手,與周離之間,就再無妥協的可能,必然又會打起來。再動手,就不會像現在一樣了,這巨龍是受了一點傷,只是還有一戰之力,反觀自己這十二人,自己和智成他們受傷,而路師弟更是生死不知。
這一戰,煉器宗輸不起。
“周家主,好手段。”
趙渝北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透露出了一抹蒼老之意。
立於巨龍首上的周離,卻是輕笑,淡聲說道:“趙前輩,不知道你可以給我一個什麼樣的公道?”
趙渝北這等人,一但下了決心,自然不會再使什麼小手段,在這一種事情上,也不會計劃太多。以煉器宗的財大氣粗,在錢財上,趙渝北連眼都不會眨一下,他更關心的,其實就是煉器宗的臉面。
只是現在到了這一步,煉器宗的臉面早就不存在了,天下間絕對會遍傳這一件事情。
既然妥協,何不大方一些,也算是挽回一些煉器宗的名聲。
“周家主,實不相瞞,五件靈器已經丟失,周家主想要找回這靈器已是不可能。做爲賠償,一件靈器,便做價兩千萬金,一共是一億金如何?”趙渝北出手,便是一億金。
“噝”
就是周離,也有些爲趙渝北的大手筆而驚歎,直接就是一億。
這一種賠償,想必到時候天下議論的時候,會多少減少對煉器宗的不利,確實是玩得一手好手段。
周離眉頭一挑,淡聲說道:“趙前輩,還有呢?”
趙渝北臉色一變,有些鐵青,只是想到了什麼,卻是忍了下來,眼睛裡閃過一抹厲色:“費曲海,貴爲煉器宗四長老,隨意欺壓他人,有辱大宗門的風範,這一件事上,就免去他長老之位,降爲普通弟子身份。”
這一手,絕對是煉器宗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趙渝北的氣魄,在這一刻,讓周離也是心裡吃驚。
“不愧是擔任過宗主的人,將煉器宗帶上到了巔峰上的人。”
其實這一種交代,放到小宗門裡,也算是極誠意的了,更不用說煉器宗身上了。
周離知道,這一件事情,自己到了這一步,已經是佔盡了便宜,若是再不知進退,恐怕到時候一但煉器宗以死相搏,自己也許可以逃,可是蘇婉儀她們呢?
“好,趙前輩果真豪氣,如此,這一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與煉器宗之間,周離不會天真地認爲,就這麼真的沒有事了,而是與煉器宗之間,早就結下了化不開的仇。
既然已經是敵人關係,這些賠償周離自然是大方地收下,因爲就算自己不收入,煉器宗也不會感謝自己一分的。其實從自己踏上煉器宗的這一刻,周離就知道與煉器宗之間的關係,怕是沒有回緩的餘地了。
見到周離應了下來,趙渝北臉上抽搐了一下,便是其他人,臉上也盡是鐵青色。
這一件事情,實在是煉器宗前所未有過的。
沒有想到,在他們的手中,卻是發生了這一種讓煉器宗蒙受恥辱的事情。
費曲海會不會解除長老一職,周離不知道,他只是等了片刻,卻是有着一名長老到了周離的面前,將一個乾坤戒交到了周離的手中,一言不發,便是離開。
周離靈力一動,就確認了乾坤戒中,有着兩百張晶卡趟在裡面。
天下乾坤,盡出煉器宗。
從這一句話中,不難發現得到煉器宗在乾坤戒上的造指,這天下間超過七成的乾坤戒,是產自煉器宗。現在送自己一個乾坤戒,在煉器宗的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這煉器宗倒是大方。”
這一個乾坤戒的儲存空間之大,雖說不是最頂級的,卻也是屬於極品一類,比自己擁有着的五個還要大上一圈。
趙渝北望着臉上有着吃驚的周離,面無表情,說道:“周家主,如何?”
“趙前輩,數目不錯,小子就先告辭了。”周離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也沒有與他們再糾纏,而是一拍巨龍,直接就是離開。
“吟……”
得到了指令的巨龍,發出了悠長的龍吟聲中,卻是尾巴一動,已經是直入雲霄,消失不見。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見到周離離開,智成師祖頓時吼出聲來,臉上一片的猙獰。
“不錯,我們煉器宗,什麼時候受到這一種恥辱?渝北師弟,爲何要答應於他?就算是拼了我們的性命,也不能放任對方離開。”平碩師祖同樣是如此神色,死死地握着拳頭。
“煉器宗一世英名,算是全毀了。”
“此事傳出去,煉器宗怕會成爲天下的笑柄。”
“堂堂煉器宗,竟然被人欺負上門來,還最後賠償認錯,憋氣,實在是憋氣。”
一衆人,無不是義憤填膺。
並不怪他們如此,只要看一下下方,無人不是大怒。
之前富麗堂皇氣勢磅礴的煉器宗建築羣,早就有一種支離破碎的感覺,再可恨的是,這裡還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冰層。無數的瓦片碎裂,大量的建築物牆壁上,有着一條條如同蜘蛛般的裂縫。
更有數個院子,化成了廢墟。
煉器宗上的院子,每一處無不是珍貴無比,全都有着數百上千年的傳承。
現在說毀就毀了,就是趙渝北心裡也是在抽搐滴血。
下方的一處絕密的院子裡,趙燕南出現,飛到了趙渝北的面前,恭敬一拜:“見過爺爺。”
趙渝北點頭,說道:“是南兒啊,怎麼出來了?”
“爺爺,發生了這種事情,若是不出現,豈不是寒了弟子們的心?”趙燕南的臉上,盡是苦澀之意。這一戰,煉器宗丟盡了臉面,天下的人,天知道會怎麼傳論這一件事情。
其實以煉器宗的實力,拼死一戰之下,絕對可以拿下週離。
身爲宗主,但趙燕南又知道,若真的意氣用事,煉器宗可能就要被毀於一擔了。衡量之下,趙燕南明白,自己不可能如此做,將煉器宗帶入到萬劫不復的這一步。
煉器宗與周離拼個兩敗具傷,漁翁得利的也就太多了。
趙渝北強笑了一下,說道:“南兒,你不怪爺爺的替代你做下這一個決定吧?”
趙燕南卻是哈哈笑了起來,說道:“爺爺,怎麼會呢,南兒也知道你是爲了煉器宗好。換了南兒在場,也會如此做的。與周離相拼,實是不智。周離與我們煉器宗相比,只是光棍一條,不值得。”
“說得好,這纔是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南兒,你能夠做到這一點,也不冤當初爲你犧牲如此之大,讓你登上這宗主之位。”趙渝北朗聲叫好。
此時,宗內的弟子,無不是紛紛返回。
巨龍離開之後,這裡的寒氣依然很重,卻也在忍受的範圍內。
這裡畢竟是亞熱帶區域,寒氣在這裡消散很快,倒不需要擔心這一個問題。
趙燕南臉上還是帶着一絲不解,說道:“爺爺,我們可以與周離停手,可是讓南兒想不明白的是,爲何我們還要如此受辱地賠償周離?這傳出去,我們煉器宗,將何以止足?”
四周的衆人也不解,此時立在天空中的人,除了趙燕南外,無一不是頂級尊者。
有着十數名老祖師在,煉器宗的尊者弟子們,無一敢靠近。
“南兒,若是不給周離一個交代,你認爲他會退去?”趙渝北卻是笑了起來,臉上帶着玩味。
趙燕南搖了搖頭,說道:“就憑他敢如此決裂地到煉器宗來看,若沒有一個交代,怕是很難讓他離開煉器宗。周離這個人,不僅僅絕頂聰明,而且還是個死腦筋,矛盾無比的一個組合。”
環視了一週衆人,趙渝北說道:“其實不想兩敗具傷是一個,更重要的是,這一個仇,很快就得報。”
在場的人聽到無不是精神一震,看趙渝北臉上的笑容,此刻哪還有一絲妥協的憤怒和不甘?
“渝北師兄,你的意思是?”
趙渝北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個周離,他以爲他佔足了便宜,事實上,真正獲利的,反而是我們。巨龍的出現,卻是給我們打開了一扇突破的大門,出現了突破的機遇。”
“啊”
衆人無一不是大吃一驚,他們當中,無不是到達頂級尊者後,久不能突破的,久的已經數百年沒能突破,就是短的也有近百年之久。如何突破,一直是他們苦苦追求的。
卻沒有想到,現在趙渝北卻是說已經找到了機遇。
“這……這是真的嗎?”衆人都不敢相信。
一直以爲,他們無不是認爲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只是一些遠古們故意記錄下來,用來迷惑後輩的。
“這個自然,這一種話,怎麼敢當着師叔師兄弟們亂說?”趙燕南臉色認真,說道:“巨龍的靈力運行,確實奧妙無比,異常於我們等人,其中的玄妙,卻已經是有一種觸摸感,只要再過些時日,一但參悟,便是突破之時。”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最年長的這名煉器宗老祖,卻是撫須而笑。
趙渝北說道:“衆位師兄弟,等到參悟,必定會一一與大家道來。”
衆人都是歡喜,和他們能夠突破來說,現在煉器宗這一點損失,又算得了什麼?
煉器宗是受辱,這一個遲早會討回一個公道的。
周離所依仗的只是巨龍而已,一但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突破,就足以衡量巨龍,到時候還會害怕周離?這一億金的賠償,只是先寄存於周離處而已。不要說這一億金,周離的一切,都只是暫時寄存。
趙燕南臉上也盡是笑容,說道:“就先讓周離再活一陣,哼,惹上我們煉器宗,豈是如此便可以算的?”
“不說周離,等到我們皆是參悟突破之後,這天下第一宗,未必不是我們煉器宗的。”趙渝北卻是精光一閃,將煉器宗帶上到天下第一,這一直是他的夙願。
煉器宗處,自然有着弟子們收拾,這一些不需要趙燕南擔心。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趙渝北。
“衆位師兄弟,龍代表着天,龍威,也就如同天威一樣。所謂天威難測,一來講的是陛下,二來講的卻是我們修煉者們突破一途。周離這巨龍的威壓還殘留不少,你們先在此感應一下這一股天威,對你們的感悟自然會有好處。”
趙渝北臉色一正,認真說道。
“這個是自然,周離送上門來的機會,我等自然不會錯過。”衆人都是點頭答應。
比起這一種突破來說,不要說一億金,便是十億金,若是換成交易的話,煉器宗也會砸鍋賣鐵,也會湊出來。一億金,相比這一個機會來,實在是太便宜了,便宜到當週離送上門來的機會一樣。
趙渝北望向趙燕南:“南兒,你和你的師祖們共同參悟,這對你未來的修煉大有好處。以你的資質,不出百年,便可以突破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是,爺爺”趙燕南連忙點頭。
當下,衆人都是直接就在這空中盤坐下來,運起了心法,體會着這殘留着的龍威。
趙渝北絕對是煉器宗史上最天才的修煉者,不僅僅在經營上天賦異稟,便是修煉上,在當初可是天下第二的修煉天賦,只輸於戰神宗的北冥沛。
正是這一種天賦,讓他早早就登頂頂級尊者之位。
巨龍的出現,也許對於他人來說,是一場惡戰,可是對於趙渝北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遇。
當初神藥宗地域處千年一現的九幽獸他錯過了,當時他尚是年輕,不過是氣者層次,自然不會有機會靠近。而最近這一次,等他趕到時,卻已經是結束了,根本無法感悟。
原本趙渝北以爲自己此生無望了,卻沒有想到,周離卻擁有着一頭超越了頂級存在的巨龍。
如此機會,趙渝北又怎麼會錯過?
否則以他的自負和傲氣,又怎麼可能會第一時間就迎戰這巨龍,而且還以身犯險?
這一種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果真和他所想的一樣,這一種超出頂級的存在,確實是可以從它們的身上,參悟到一些前人無法接觸到的玄妙,稱之爲天地奧義的玄妙。
雖說這一種參悟,是有些殘缺的,但又如何?
殘缺的,對於突破來說,已經足夠了,足夠形成一個機遇。
細細地體會着,趙渝北卻沒有和他們一同在天空中,而是一個折射,消失在煉器宗的建築羣中,他需要閉關上一段時間,用於領悟這天地的奧義,以便自己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