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個位置很快又有四個賭徒上桌。
莊家是個掛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他有一雙手指修長、皮膚溫潤的美手,撲克牌在他手中穿花蝴蝶一樣飛旋,很是賞心悅目。
衆人坐定,莊家將撲克牌彈了出去,每個人面前五張牌,可以交換看牌,看看賭場有沒有在牌上做手腳。
一個滿身綾羅、穿金戴銀的土財主不耐的揮手,手上是兩個翡翠大戒指:
“行啦,六國大飯店的名號誰人不知?咱們直接開始吧,你們怎麼可能在牌上做手腳?”
莊家溫和的笑道:“感謝先生支持,但這是規矩,諸位還是先查驗一下牌的情況吧,小心無大錯。”
雲鬆拿起五張牌看了看,他手裡五張牌是5、6、7、8、9,是個順子牌。
而莊家先前一直在穿花蝴蝶似的洗牌,顯然這牌數是他特意洗出來的,由此可見其牌術之高超。
撲克牌檢驗無誤,莊家開始發牌。
九雙十八張牌上桌,每個人隨便選一雙,最後留下的牌歸莊家。
土財主很急迫的上手,他抓到手後又後悔了,對鑽山甲說道:“喂,小墩炮,咱倆換換牌?”
聽到這稱呼鑽山甲楞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小墩炮的意思,這是在諷刺他長得矮小敦實。
他自然勃然大怒,拎着拳頭就準備打人。
莊家冷靜的說道:“牌上手則不能換,還望諸位先生理解,這也是本場的規矩。”
雲鬆拿起牌小心的看了看。
一張八一張十,好牌!
結果莊家背後的沙老大同時舉起雙手,然後做出六的手勢。
莊家是對六!
雲鬆只好扔牌。
他去看其他三人的牌,其他三人的牌連他都不如!
四人蔘與,
四倍賠率。
他們四個全扔了牌,其他四家全跟進了,特別是土財主,他眉開眼笑的將面前籌碼全推了上去,叫道:“老子今天出門時候拜了財神爺,第一手就是天牌!”
雙吃裡面,天牌即是對十,除了同花A和2之外,這兩張牌就是最大的了,而同花A和2出現機率很低,所以拿到這兩張牌基本上就能通吃全局。
莊家靜默的看了土財主一眼,說道:“跟。”
五人開局。
莊家果然是對六。
土財主是對九,並不是天牌,但也夠大。
其他三家全輸了,裡面最大的是對五。
對五那人額頭一下子冒汗了,他是個心狠手辣的賭徒,竟然直接上了一半的籌碼!
莊家再次發牌。
沙老大給雲鬆發出暗號:四和八。
雲鬆手裡是四和七。
他心裡暗罵一聲摔掉了手中的牌,骰子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
他手腕一撇,雲鬆看到了牌數:
對A!
雲鬆點點頭。
骰子將面前的一百大洋籌碼全推了上去。
鑽山甲和翻天猿也悄悄翻牌給他看,兩人的牌都比莊家大。
雲鬆點頭。
兩人也把面前的一百大洋籌碼全推了上去。
土財主面前籌碼已經超過五百大洋,他看了看手裡的牌後咬咬牙,同樣全給推了上去!
其他三家跟着頭熱,他們紛紛跟牌。
八個把牌放出,莊家眉頭皺了周。
土財主是5和9,恰好壓了他兩個數!
看清他的牌數后土財主歡欣鼓舞:“太好了太好了,我果然是得了財神爺保佑,我今天走了財運啊!”
其他三家則輸了,裡面下手很重的那個賭徒開始罵罵咧咧了。
莊家收牌後繼續發牌。
這次他又是一對雙,一對2。
雲鬆看着手裡的9和10想要罵娘!
翻天猿三人運氣不佳,牌數還沒有他的多!
四人全甩了牌。
另外四人又跟上了。
土財主是8和9,他看清牌數後失望的錘了桌子一把,這次他跟了五十個大洋,自然輸掉了。
倒是心狠手辣那賭徒贏了,他是對3,可惜他只上了兩個大洋,而他手中如今已經僅剩下四個大洋,他這是又出了一半。
賭徒失望,但精神亢奮起來。
這次獲勝刺激了他的情緒。
站在雲鬆身後的徐傑低聲說道:“老大,你今天手氣很背啊,是不是上廁所沒洗手?”
雲鬆不悅:“胡扯!你這是迷信……”
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他現在不是天天搞迷信嗎?
牌局繼續。
雲鬆這邊有內鬼自然穩賺,他不怕被人懷疑,就是光明正大的賺賭場的錢。
土財主後面連續輸了三把,雖然每一把都是幾十個大洋,但合計起來可不少了。
而那辣手賭徒則將手裡的籌碼全輸光了,他輸了後心態崩了,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數學家啊,我精心算過的,這概率不對啊。”
骰子可憐的看着他說道:“什麼數學不數學的,老哥你記住,凡是比點數的遊戲,都是莊家優勢,玩的人越多,莊家贏的越多。”
“很簡單的道理,兩個人時,一莊一閒點數一樣莊家贏,所以莊贏得機率大。人數多了,莊家只有一個,打的次數越多,莊家贏的機率越大!”
他也是賭場高手,很多潛規則對他來說都是透明的。
數學家一愣,然後甩手拼命的抽自己的臉。
他離開後立馬有人補上。
新一輪牌局展開。
土財主看了眼手裡的牌突然暴怒了,直接將所有籌碼全推了上去:“草!老子拼了,財神爺不保佑,回去我就砸了莊子裡的財神廟!”
雲鬆看着手裡的牌發愁。
A和2!
倒是同花色呢,可以殺對子。
問題是莊家不是對子,是7和10!
翻天猿拿到了對子,他將手裡的籌碼全推了上去。
這是兩千大洋!
結果莊家微笑道:“這位先生,我們大廳的賭桌是有上限的,下注最多爲一千六百六十六個大洋。”
翻天猿便直接押了個上限。
莊家深深地凝視他一眼,然後又深深的看了雲鬆一眼。
雲鬆則在凝視美女荷官的大腿。
莊家開牌。
土財主大喜的歡呼。
他這次賭贏了。
他手裡是對子,一對A!
就在他要上去收籌碼的時候,有人上來摁住了他的肩膀。
土財主一愣,說道:“怎麼了?”
這人摁住他的手臂,輕聲道:“這籌碼,不屬於你。”
土財主勃然大怒:“你們要耍無賴?”
出現在他身後的是個穿馬甲打領結的精悍中年,中年擺擺手說道:“不不,是您出千。”
土財主驚怒交加,道:“你這是胡說什麼?這話不能亂說,會死人……”
精悍中年人沒讓他把話說完,直接伸手指在嘴脣上發出‘噓’的一聲,然後順手從他手上摘下翡翠大戒指。
這時候莊家開口了,他慢慢說道:“在我們這裡喝十全大補湯,先生,您膽子太大了!”
十全大補湯是賭桌上的十種賭術,正所謂十賭九輸、十賭九騙,想賭卻不輸,那隻能上騙術。
十種賭術分別叫做‘叫’、‘賣’、‘照’、‘片’、‘要’、‘帶’、‘藏’、‘串’、‘神’‘鬼’。
其中的‘帶’說的是人身上帶牌然後換牌,‘串’則指的是幾個人串通好了互相傳牌或者共享信息。
最厲害的是‘叫’,它指的是能憑空叫出一張牌來,就跟叫人一樣,在雙吃賭局中喊一聲‘我要天牌’,賭桌上兩張牌真是兩張10!
土財主用的騙術就是‘照’,他手上戴的那兩個翡翠戒指帶大戒面,光滑剔透能反射出牌面。
他將雙手放在桌子上,每次莊家下牌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所以他只要記住每副牌的情況,到時候誰選走了最大的幾幅他都清楚,這樣自然穩賺不賠。
至於前面他之所以會連輸了幾局,那不是他看走眼了,而是給後面這局大的鋪路。
戒面落到桌子上,土財主自然不服。
但精悍中年人可不管他服不服,很快有人上來摁住了他,然後精悍中年人將戒面展示出來,又把土財主的所作所爲說出來,接着就是一句‘行刑’。
土財主面色終於變了,他哀求道:“諸位大爺,我是有眼不識泰山在您這裡撒野了,您們放我一馬,放我……”
“你能喝的下‘照’字湯,那你肯定是賭門翹楚,這時候就別說這沒用的了,無規矩不成方圓,你說我們會爲你壞了賭場的規矩嗎?”精悍中年人冷冷的說道。
一張案板被擡過來,上面血跡斑斑。
土財主手被摁在上面,精悍中年伸手下快刀,乾脆利索斬斷了土財主的食指和中指。
沙老大當場癱坐在地。
他無助的看向雲鬆,雲鬆對他點點頭來安撫他。
莊家在凝視雲鬆。
他緩緩回頭看向左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雲鬆心裡一緊,起身說道:“咱們走。”
精悍中年人摁住他肩膀說道:“走不了……”
“憑什麼?”雲鬆搶先打斷他的話,“我玩夠了這種小把戲,想去貴賓廳玩大的都不行?”
這話出乎中年人的預料,他愣了愣問道:“你要去貴賓廳?”
雲鬆點頭。
他看向莊家,莊家拿出什麼東西點了點眼睛看左右,但他看不到瞽仙,所以最終只能疑惑的咂嘴。
這時候又有人到來,來的是個臉膛漆黑、面帶一圈絡腮鬍須的魁梧壯漢。
壯漢邁着八爺步,周圍的人趕緊讓路紛紛低頭:“侯爺。”
徐傑看清壯漢面容又聽到衆人的稱呼頓時膽寒:“老大,這時斧頭幫的幫主,西鄉侯張邯!”
張邯走來後笑眯眯的看向雲鬆,莊家站起來恭謹的說道:“侯爺,此子也喝了十全大補湯,您讓我再試探……”
他話沒說完。
張邯擺手。
他手裡本來玩着兩個鐵膽,走到雲鬆跟前後很客氣的收起鐵膽抱起拳頭:
“雲少,咱們借一步說話?”
一聽這話雲鬆便知道,這人是認識自己的!
雲鬆不知道他的來路,便給手下幾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等待自己,他跟着張邯直接上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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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修建的更是金碧輝煌,裡面簡直貼了一層金箔,但金箔上全是各種神秘文字,看起來是佈置成了一個法陣。
張邯說道:“九少爺,您若是想玩幾把那跟我說,我一定安排最好的房間最好的妞兒去服侍您,您看您來我這小廟也不通知我一聲,給我打了個突襲,讓我心裡好不慌張啊。”
雲鬆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只想玩幾把,就不勞煩你了。”
張邯微笑道:“九少爺您這是客氣了,張某人對外說是斧頭幫幫主、飯店老闆,對您來說我是個屁?我屁都不是!”
“但劉家無論如何是有點面子的,對吧?我知道您和嬴氏跟劉氏關係不睦,可是請九少爺高擡貴手,您這位大菩薩別來折騰我的小廟,我張某人混口飯吃而已,九少爺可不能砸我飯碗!”
劉家……
嬴氏跟劉家不對付……
雲鬆立馬想到了高朝劉氏,歷史上正是劉氏推翻了嬴氏的大龍朝。
他又想到了當日在陳府參加識寶會時候被一個叫劉四的人針對的事,這六國大飯店原來是劉氏產業!
見此他便冷笑一聲,說道:“我不過是過來贏上點大洋,這樣你就說我砸你飯碗?那你們劉四那傻逼呢?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張邯皺眉。
雲鬆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很放肆的說道:“他聯合東洋鬼子坑我,說我偷了東洋鬼子的帝流江珠!”
張邯面色頓時變了。
他讓雲鬆稍等,然後迅速撥了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說完雲鬆剛纔介紹的情況後便連連說‘明白’。
掛上電話,張邯說道:“九少爺,我剛纔有所得罪,這樣您隨便玩,輸了算我的,贏了您都帶走!”
一聽這話,雲鬆就感覺沒勁了。
賭博除了贏錢之外,更重要的是一種對未知的期待感。
張邯這麼一句話把他的期待感全打崩了。
不過雲鬆對他背後的劉氏起了興趣。
既然張邯說他可以隨便玩,那他就隨便玩了。
重回賭桌,他示意莊家繼續發牌。
此時他們賭桌四周圍滿了人,這些人全是被張邯對他的態度以及他們連戰連勝的強悍所吸引而來。
賭桌上換了個莊家,一名鶴髮童顏的老人在沉穩的發牌。
雲鬆翻開牌悄悄一看,雙眼頓時冒出精光!
對十!
他竟然撈到了天牌!
他又看向其他三人。
他身邊的骰子是對六。
翻天猿是對八。
鑽山甲是對七!
雲鬆心裡一沉!
而這仨傻子還不知道自己手裡的牌是怎麼回事,他們一看自己拿到了大牌趕緊拼命給雲鬆使眼色。
雲鬆不看他們看莊家。
而莊家不看牌了。
他微笑道:“我盲跟,你們不管出多少籌碼我都跟!”
雲松明白了。
人家這是在示威了。
他們手裡的牌自然不是偶然所得,是莊家操控下的結果。
莊家在用這些牌告訴他們:這裡我說的算,我想要贏你們那你們壓根跑不掉。
雲鬆搓了搓下巴倚在了椅背上。
他看向莊家問道:“你給自己發了一副天牌?”
莊家平靜的說道:“我撿了你們剩下的那副牌,如果你們給我留下了天牌,那我自然就拿到了天牌。”
“不過誰知道你們會留下什麼牌?或許留下的是底牌呢?”
雙吃裡面天牌是對十,而底牌則是A和2的組合,除非是同花色且碰上了對子,否則底牌就是全桌最小的一副牌。
雲鬆敲了敲桌面猛然抄起牌往前探身一下子湊到了賭桌上,他說道:“我不信你手裡的是天牌!”
“我不信我們會恰好留下一副天牌!”
“我全跟了!”
旁邊的骰子看出他情緒激動便趕緊伸手拽住他肩膀:“老大你冷靜,賭牌切忌上頭!你先坐下、先坐下,別全跟上,從長計議啊!”
這時候沙老大接到了雲鬆的暗示,便蹲下努力的去查看莊家拍在身邊的牌。
而莊家雖然看不到他,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頓時回頭看向沙老大蹲下的位置。
沙老大瑟瑟發抖,不敢再動彈。
莊家微微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十全大補湯的‘鬼’湯啊,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雲鬆怒視他說道:“你管我是什麼湯?我全跟!”
骰子懵了,趕緊放下手裡的牌全力去拉他:“別別別,老大你冷靜。”
雲鬆推了他一把厲聲道:“冷靜個屁,咱們輸不起嗎?你也給我全跟!”
骰子要爭辯,鑽山甲攔住他說道:“聽老大的,大不了輸掉你倆的錢,這才幾個錢?”
按照他的意思,反正他們前面幾輪已經賺嗨了,即使賠掉兩個人的籌碼他們也是大賺。
骰子哭喪着臉將籌碼全推了上去。
莊家將手中的牌翻開了。
黑桃A,黑桃2。
同花底牌!
他微笑着向雲鬆擡手,雲鬆一把將牌給掀開了。
一張紅桃十,一張方塊六!
骰子也翻開牌,一張黑桃十,一張紅桃六!
老莊家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了。
一圈的驚呼聲和歡呼聲響起。
老莊家猛的看向骰子,他嘆了口氣說道:“終日打雁,今日竟然讓雁兒給啄了眼睛!我剛纔不該回頭的,那是你們的陷阱,你們是故意讓它暴露的,是吧?”
“難怪你們要演戲,原來是趁着我回頭的時候你們藉着拉拉扯扯的演戲換了牌!”
骰子冷靜的說道:“那你沒有演戲嗎?這一桌子的雙牌都是哪裡來的?”
雲鬆則陰陽怪氣的說:“原來是十全大補湯的‘叫’字湯啊,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他把老人發現沙老大的存在後所說出的話給還了回去。
這一把他是真的賭了。
不光是有賭的成分,他是全靠賭!
老莊家的賭術毫無疑問的精湛霸道,他發出的五套牌全是對子,從對六一直到對十。
雲鬆湊巧拿走了對十,而最終留下的則是對九——這在他看到其他仨人的對子牌後便意識到了這點,五套牌有對六、有對七、有對八和對十,恰好缺了個對九。
所以他斷定對九被留下了,落入老莊家手中。
而老莊家要吃定他,那對九肯定吃不了,恰好之前兩人對話的時候老莊家喊出了‘天牌’和‘底牌’的話。
雲鬆那時候便意識到他是用了‘叫’字訣來給自己換牌。
他可以把牌換成跟自己一樣的天牌,這樣相同點數莊家大,雲鬆輸定了。
但他看得出老頭的傲氣。
這種人怎麼會用天牌來贏雲鬆?
他要是給自己叫出天牌固然能穩贏,可是卻缺少挑戰性,失去了大逆轉的味道。
並且會讓觀戰的賭徒發現他出千了——一場賭局同時出兩套天牌?這鬧呢!傻子也知道自己碰不上這樣的概率!
所以雲鬆很快推斷出,他會給自己一套同花色底牌,他要以底牌來贏天牌,要在賭場製造一場話題!
雲鬆做出這推斷後便大膽的給骰子以暗號,骰子也是賭桌上的高手,當然他的本事遠遠比不上如今坐莊的老頭——
老頭能施展‘叫’字訣,這已經是賭桌上的傳奇級存在了。
不過骰子要換個牌沒問題, 於是他給沙老大暗號讓沙老大努力去看老頭的牌,吸引老頭的注意力。
而此時他跟骰子拉拉扯扯,最終骰子跟他成功換了牌,兩人都是十七點!
十七點自然穩壓底牌。
雲鬆抓起一把籌碼撒出去,然後意氣風發的說道:“換錢,走人!”
他這一局能贏全靠運氣,他今晚其實就賭了這一把,結果賭贏了。
但十賭九輸。
他要是繼續留在這裡賭下去那肯定會輸。
這個道理他很清楚,所以他在得志之後果斷抽身離開。
賭場不怕你贏,就怕你不玩。
再說了,在賭場搞事跟炒股一樣有一個準則:見好就收,該溜則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