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金丹、謝臻、莫五談的都很順利,在知行道人這裡雖然沒有成功,但也沒有明確的反對意見,可以說成功了一半,申唯義和寧不爲都很是志得意滿。
當然,按照寧不爲的意見,舉事成功後,知行道人的一成股只能縮水爲半成了。
接下來,五人又去了洛君的院子,希望勸說洛君加入,但沒想到卻遭遇了“出師”以來的第一次挫折。
洛君問莫五:“聽說你受了重傷,是來南吳州療傷的,這麼算下來,顧佐應該是你半個救命恩人吧?在主人家養傷,傷好了以後就謀奪主人家的地盤,這是什麼道理?”
莫五捏着鼻子“呵呵”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洛君又指着申唯義和王金丹的鼻子道:“你們都是一派之主,五虎斷山門和亢月山莊都是修士近百的宗門,我在嶺南都聽說過的,你們舉派前來避難,人家一個不少的全部收留,供你們吃、供你們喝,還用幾萬貫構建起來的大陣保你們的命,你們就是這麼報答人家的?”
轉頭向寧不爲道:“寧師兄的虎溪派是有牌票的,連我都聽說過,雖然排位在四百名之後,但也是天下正宗,你這麼幹就不想想後果?靈源道長在這裡坐鎮,你們就跟崇玄署的眼皮子底下謀奪人家的礦脈,你覺得崇玄署會認賬?獸潮退去後怎麼解釋?我怕你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連牌票也給你廢掉!”
最後看了看謝臻,嘆了口氣道:“聽說謝道友是潮州的算卦名家,你倒是起個卦看看,是吉是兇?”
寧不爲乾咳了一嗓子,道:“洛道友所言,本也是在理的,奈何形勢所迫,非是我等有所圖謀,實是形勢逼人啊。外面獸潮圍城,可做主的屠蠻……屠長老和顧長史都不理事,我等身爲委員,自是要將御獸之責擔起來,這是爲南吳州八千多人、三千餘道友負責,此爲大義,些許恩德只能將來再報了。你再看看顧長史,閉關半年不理外事,只顧着自己閉關修煉,他們懷仙館收了弟子,也只顧修煉不願出力,叫大家如何相信他能盡到長史之責?”
洛君冷笑:“那你們談什麼靈石?”
申唯義忽道:“有所付出必然有所回報,些許靈石也是爲了門人弟子着想,更好的激勵士氣。至於獸潮之後該如何處置靈礦,等到時候再議不遲,大不了申某人承諾,再將申某這份物歸原主退給他就是了,洛道友若不要,和申某一道歸還也行。”
洛君道:“我勸你們一句,人要懂得知恩,否則就不應當站在城內,應該去城外!”
雙方不歡而散。
寧不爲鼓勵衆人:“不要受了她的影響,婦人之見,着眼於小恩而忘了大義,咱們是爲了整個南吳州的同道……”
謝臻大奇:“什麼婦道人家?不會吧,我跟他拼過酒,此人豪爽得很!再說了,那麼黑,哪有一點女修的樣子?”
寧不爲笑道:“女扮男裝而已,仔細看看就知道了……還是那句話,不要聽她胡說,非常時行非常事,做大事不拘小節,將來南吳州三千同道都會感謝我們的。”
王金丹問:“而今該當如何?”
寧不爲想了想,少了知行道人和洛君,在委員會中就形成不了絕對強勢,看來是該到做出決斷的時候了。
當然,勁還是要給鼓一鼓的,於是道:“咱們各自回去做好準備,召集門人弟子和心腹手下,明日一齊發動!”
王金丹追問:“何時發動?”
寧不爲道:“等到天亮,辰時發動,諸位以爲如何?”
王金丹道:“稍微緊了些……我亢月山莊門人弟子都分散在各營、各司,沒有兩三天聚攏不來。”
謝臻道:“若是晚了,怕顧佐小兒知道。”
王金丹笑了:“顧佐小兒知道又能如何?一個剛剛破境的小小築基,沒有屠蠻子撐腰,還能逃出咱們的手掌心?”
謝臻道:“靈源道長、尚執事也會知道的。”
申唯義道:“能聚攏多少算多少,其實並不複雜,用不着那麼多人。我也知道各位擔心什麼,諸位放心,定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寧不爲忽道:“這次獸潮耗時之久,遠超以往,天知道還要多久?更不知對中原會造成什麼損害?如今圍城已近一年,爲何至今不見崇玄署過來解圍?黑山詔呢?羅浮呢?青城呢?連一個傳信的都沒有,這是爲何?”
見衆人都在深思,寧不爲又道:“再者,咱們離南疆最近,諸位可曾見過一隻天階妖獸出現在南吳城下?別說天階,就連上階,也不過幾只螟蛉毒蛤,它們都去哪了?照寧某的意思,再過一年也不見得能等來援助,中原或許已經打爛了!”
他後面的話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昭然若揭:在獸潮面前,崇玄署恐怕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工夫理會南吳州?因此,什麼靈源道長,什麼尚執事,都不用理會。
一席話說得幾人各自深思。
寧不爲又叮囑了一句“召集心腹弟子時謹慎一些,提防漏了風聲”,大家才散了,只剩下寧不爲和申唯義,寧不爲道:“這些無膽鼠輩,還是懼怕靈源和姓尚的。”
申唯義道:“靈源是崇玄署的人,姓尚的是洞庭派的人,還是個後期,誰不顧忌呢?”
寧不爲盯着申唯義道:“申老兄有主意了?”
申唯義道:“懷仙營的事,你提醒我之後,我就過問了,我有個弟子在庫司做事,他說懷仙營不僅調撥了法器,還把新做出來的法甲也都調撥過去了,果然如你所言,這是柄懸在你我頭上的鍘刀啊,不知何時就會落下來,照我的意思,必須先下手爲強,乾脆就把屠蠻子和顧佐小兒宰了,以絕後患!”
寧不爲讚道:“此言有理,但我以爲還不夠。”
申唯義想了想,皺眉道:“想殺靈源和姓尚的恐怕有些難度,人手不足。”
寧不爲道:“咱們可以請援軍。”
申唯義疑惑問:“哪家宗門?”
寧不爲道:“不是南吳城的人。”
申唯義更糊塗了:“寧道友說的是誰?”
寧不爲道:“此事也要感謝顧佐小兒,若非他們將我罰去挖掘精鐵礦石,哪裡知道,就在咱們北邊的北口處,還有一批修士,和咱們只隔了三十多裡。”
申唯義問:“那是什麼人?”
寧不爲笑了:“敵人的敵人,那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