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年過去,楊戩依舊堅守着他的神識世界,顧佐也依舊沒有放棄奪回自己的節點,其間不知鬥了多少回,兩人也不知聊了多少次,一起喝了多少回酒。
楊戩的神識世界已經擴展到半徑一萬五千裡,大小城鎮五座,十萬人全部固化出現。
這一天,顧佐和他鬥過之後各自疲倦了,便坐下來歇息,顧佐向他討酒,楊戩給了顧佐一個皮袋,你來我往,他也給了楊戩一瓶靈酒,兩人隔空致酒,連灌了幾口。
顧佐問:“我一直很好奇,你那麼多的百姓,是哪裡來的?”
楊戩回答:“每一次撒豆成兵,我就仔細觀察他們的體貌特徵,推測他們的性格,以觀想之法烙印在神識之中;每一次去靈力諸天蒐羅草頭神,見到了合適的,也同樣以此法烙印在神識中,花了近萬年,故此聚得十萬之衆。”
顧佐點頭:“也就是說,楊二郎你一個月才能烙印出一個來?你知不知道,無量道兵術在這方面很擅長,速度是你的十倍、百倍。”
楊戩嗤笑:“快又如何?十真人的道兵我又不是沒見過,十個不如我的一個。”
顧佐道:“無所謂吧,你願意怎麼想都可以。不過還是要恭喜你,有了這十萬人打底,百年之後,便可得百萬人了。不過楊二郎,我怎麼看其中有些人長得怪怪的?不會嚇着小朋友吧?”
楊戩也笑了:“那是我比照麾下草頭神烙印出來的,放在別處或許奇怪,但我這世間並無不妥,孩子從小生出來就能經常見到,看久了,哪裡會覺得奇怪呢?”
顧佐點頭:“也是,奇怪是因爲沒見過......對了,你知道西天取經團吧?”
楊戩問:“這又有誰不知?似乎你幫他們化解了幾個劫難?怎麼了?”
顧佐道:“說到孩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給你出個主意,如果我真的奪不回節點,又或者我死了......你可以去西樑國,聽說當年取經團途徑西樑國的時候,國中有子母河,河水可以讓人懷胎,到時候你可以去取一些來,幫你繁衍百姓。唯一的問題就是小心些,否則男子誤飲之後,也會有身孕。”
楊戩眼前一亮,向顧佐舉瓶致謝:“好主意!”
顧佐笑着和他致意,繼續往嘴裡灌酒。
喝完之後,顧佐將空的皮袋扔回給楊戩:“今天還打麼?”
楊戩眉梢一挑:“隨你!”
顧佐搖了搖頭:“今日已累,那就歇着吧,過兩日再來尋你。”
楊戩點了點頭。
目送顧佐離去,楊戩重新回到世界之旁,繼續爲世界的固化進行調整和完善。
世界固化之初,他可以端坐在一旁,隨手指點便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需要他不停的繞着龐大的世界旋轉,像一隻勤勞的蜜蜂,否則根本查看不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戩忽覺腹中有脹痛之感,疑惑之間查探氣海,也沒看出什麼毛病來,暗道莫非是固化神識世界出的毛病?
他從來沒有過固化的經驗,此時此刻,也不敢離開此間去向老師玉鼎真人求教,可謂兩眼一抹黑,摸着石頭過河,過的還是渾水河,遇到情況只能憑空猜測。
感覺自身氣海沒有異常,並不影響真元法力的運轉,便就沒再關注,繼續觀察着世界固化的進展。
這種脹痛之感過去之後就沒再發生過,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只是之後的一段日子,時不時會泛起一陣噁心,打坐調息時,會情不自禁想要回灌江口,見一見麾下的弟兄,另外,山上的楊梅也到了應季的時候了,想必很鮮美吧?
這段日子,顧佐一直沒來,楊戩有時候也會不停張望虛空中的某處,顧佐不出現,還真有點無趣。
到了第三個月的時候,噁心的感覺越來越劇烈,有時候會讓楊戩噁心到吐出酸水來,他知道自己怕是出問題了,但反覆探查氣海和經脈,都查不出是哪裡的問題,經脈倒是有些異樣,但絲毫不是中毒之象,也不會影響正常的真元法力運轉。
仔細回想,似乎也沒想起和顧佐鬥法的時候,中過什麼毒,如果察覺到有毒,他是絕不可能令毒物沾身的。難道是顧佐搞來了什麼無色無味難以察覺的劇毒?可什麼樣的毒能夠逃過自己的感知呢?他實在想象不出來。
時隔三月,顧佐終於露面了,來了之後也不像以前那樣,以一系列挑釁的動作拉開鬥法序幕,既沒有朝自己扔金文火篆符,也沒有衝神識世界射出子午神光,只是圍着自己不停打轉。
楊戩皺眉:“這是何意?”
顧佐問:“楊二郎,你有沒有感到身體不適?”
楊戩不動聲色道:“什麼身體不適?”
顧佐道:“比如腹痛、噁心、嘔吐,還有想吃楊梅山楂之類的食物?”
楊戩淡淡道:“原來是你下的毒?不知世上有什麼毒能近得我身,今番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顧佐撓了撓頭:“沒感覺麼?難道我調得太淡了?不過你也誤會了,真不是毒,是好事兒。” шшш ⊕тт kán ⊕¢o
楊戩嗤笑:“你能盼我好?”
顧佐誠懇道:“當然是盼你好。”
楊戩問:“盼我哪裡好?”
顧佐道:“在這虛空之中,獨守節點,身旁無人傾訴,這種感覺我經歷過,當真是寂寞啊,寂寞難耐......”說着說着,哼唱起來。
楊戩不耐煩道:“什麼寂寞難耐?話說明白!”
顧佐道:“怕你寂寞,所以給你送個人解憂。”
楊戩思忖片刻,看了看周圍:“你把事情說出去了?真打算放棄這裡?”
顧佐翻了個白眼:“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真事兒,給你送個小人兒,沒事兒的時候可以聊聊天。”
楊戩疑惑道:“什麼意思?”
顧佐笑道:“上回不是說得很明白了麼?取經天團那事兒。”
楊戩仔細回憶顧佐說的每一句話,道:“什麼事兒?”
顧佐無語了:“西樑國啊。”
楊戩目光驟然一斂:“西樑國?”
顧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子母河水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