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青獅、武將三方戰在一處,片刻之間,已交手數百回合。
武將剛纔爲白城所騙,與青獅拼了個你死我活,深恨白城,雙鞭不離白城左右,只有遭受青獅攻擊時才招架一二。
青獅不管不顧,仗着氣息綿長、刀槍不入,對其餘二位一視同仁,俱都狠辣至極。
白城只能步步後退,一面閃避青獅爪牙,一面招架武將雙鞭,累的汗出如漿,筋疲力盡。
早先在箭樓時,他爲吸引骷髏武士進攻,已放過一次氣血,大耗元氣,後來在殿中與青獅拼命,又榨乾最後一絲力氣。
直到剛纔青獅與武將搏鬥時,他才趁機恢復了一些元氣,但也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他此事早已筋疲力盡,若不是掛念五萬生靈的性命,強打精神硬拼,只怕早已暈倒在地。
三者之中,青獅修爲最高,煉神境界,元氣生生不息,更有護體光罩在身,久戰之下更見精神。武將修爲較差,但也是練氣頂峰,更何況他是陰魂顯身,有形無質,兵刃難傷。若非青獅也是陣法幻化,有鎮壓陰魂之能,二者誰強誰弱,還難下定論。
白城修爲最差,不過淬體境界,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與另外兩者相差甚遠,若非破玉十三式精妙絕倫,五雷天心正法神妙無比,早已抵擋不住。
青獅一爪襲來,白城飛身疾退,堪堪躲過一爪。卻不防玄鐵鞭已無聲無息抽至腦後,白城情非得已,反手一劍與玄鐵鞭硬拼一記。
玄鐵鞭是蓄勢而來,長劍卻是臨時反擊。
這一劍雖然磕開鋼鞭,白城卻覺右臂一麻,虎口崩裂,鮮血如泉涌出,順着手掌流下,滲如劍柄之中。
一鞭擋開,一鞭又來,武將騎在馬上,手中兩條鋼鞭如風車般連環擊下。白城低頭彎腰,就勢一滾,要從馬腹下方滾過,躲過連環兩鞭。
武將冷笑一聲,一拉馬繮,白馬前蹄擡起,狠狠向白城踩下!
白城劍尖點地,身子如陀螺般驟然旋轉,陡然轉換方向,想要閃過這一踏。
就在此時,白城只覺一股寒氣在體內爆裂開來,就好似墜入冰窖一般,激靈靈打個冷戰,正在飛速旋轉的身形驟然一緩,眼看要被白馬踏中!
烏鳴在高處見此情景,不由失聲大叫!
所幸青獅瞅見機會,一爪向武將抓去。武將無奈之下,只得催馬閃開,放棄這次機會。
烏鳴這才長出一口大氣。
白城卻未能趁此機會起身,反而牙關緊鎖,顫抖不止。
原來剛纔白城手中鮮血觸及劍柄時,有絲絲涼氣向身體傳來,他本來不以爲異,只當是受傷引起的錯覺。
不料,隨着鮮血滲入,傳入體內寒氣越來越盛,五臟六腑幾乎要被凍成一塊,直到剛纔突然爆裂開來,幾乎將他凍僵。
白城這才知道,這柄長劍果然有古怪,但這股寒氣就幾乎要了他的性命,但他氣血運轉不靈,對這股寒氣也奈何不得。
白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瞧着青獅與武將戰在一處,心急如焚,連連掙扎,卻連一個指頭也動彈不得。
就在白城絕望之際,受這股寒氣刺激,他體內潛伏的劍氣陡然運轉起來,沿着奇經八脈遊走。
劍氣遊走之際,接觸到這股寒氣,如抽絲剝繭一般,將寒氣一縷縷抽走,隨着劍氣一同在筋脈之中游走。
眨眼之間,他體內寒氣竟消失不見。
白城還不及歡喜,就覺情況不對,劍氣在他體內遊走一遍之後,並未就此停下,而是沿着手臂筋脈,徑直往北冥劍中行去。
白城體內這股劍氣得自方隱,雖經他調息運轉,但其中神秘之處,白城也不能盡皆知曉。
北冥劍與劍氣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劍鳴。劍鳴如龍吟虎嘯,如石破天驚,莫說白城,就是遠處的青獅與武將也都被驚動。
青獅聽到劍鳴,便捨棄武將,轉身向白城撲來。白城此時身子已能活動,連忙用長劍一遞,攔住青獅爪前。
烏鳴在三首明尊像掌中,急的嘎嘎大叫,白城這一招有氣無力,多半擋不住青獅這一爪。
不料,白城一劍斬出,劍爪相交之後,青獅右爪竟無聲落下。右爪墜地化作一道青氣,緩緩遁入長劍之中。
青獅受此重創,竟然呆在當場,一動不動。
白城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忘了進攻。但隨即他便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氣息從劍柄傳來,氣息所到之處,傷勢似乎也輕了幾分。
遠處的武將瞧見青獅受創,也是大吃一驚,連忙策馬衝來,雙鞭劈頭蓋臉向白城砸下。
白城橫劍一封,只聽“嗤、嗤”兩聲輕響,鋼鞭便被削爲兩截。武將大駭之下,策馬轉身就跑。白城這次再未遲緩,長劍一挺,向武將胸口直刺。
方寸之間,騎馬終究不如步下靈活,白城這一劍正中武將前心,長劍去處,直視武將身上護心鏡如無物,一劍穿心而過。
一劍刺穿武將,白城只覺身後風聲驟起,轉頭看時,只見青獅用僅剩的三足飛身一躍,凌空向白城撲來。
白城運劍如風,一招“白鶴亮翅”,數道劍影向青獅撩去。
他本想借這一劍之力阻住青獅去路,不料長劍去處,竟如無物一般,將青獅半個腦袋輕鬆削掉。
青獅就此倒地,化作一陣青氣,被長劍吸收殆盡。
白城轉身再看武將,他已化作縷縷黑煙,正在向空中消散,坐下白馬也與他一樣,俱都化作一團黑煙,就此消失不見。
白城萬沒想到,兩個生死大敵就此解決,擡頭再看,遠處王映山面色慘淡。
王映山長嘆一聲,拱手問道:“小兄弟,你手中長劍何名?可否告知老夫?”
白城沉吟片刻,說道:“劍名北冥,老先生可曾聽說?”
王映山沉思片刻,慘笑說道:“果然是神通不敵業力,阻得了一時,阻不了一世。北冥劍已經出世,明尊只怕不遠,老夫當年死於明教之手,今日又死於明教神兵,當真是兩世結仇!若有來世,老夫必不與明教干休!”
說到最後幾句時,王映山聲音淒厲,已近乎嘶吼。
白城輕嘆一聲,問道:“老先生還有何要問?”
王映山搖搖頭,默然不語。
白城點點頭道:“容在下送老先生上路。”
說罷,他緩步來到王映山身前,一劍削去頭顱,王映山化作一團黑氣,就此消失不見。
白城幾劍斬殺大敵,直到此刻還難以置信,只覺身在夢中。
烏鳴也是呆若木雞,只覺得自己眼花了,用翅膀狠狠揉了揉眼睛,方纔嘎嘎叫道:“果然是柄神兵,本大人這次是賠大了。”
白城也不理它,因爲他再次感一陣暖洋洋的氣息從劍柄傳來,這股暖意猶如春風,直透五臟六腑,所過之處,傷勢當即轉好。
暖意在他身上轉了一週,最後來到左臂斷骨處,一陣微不可聞的咔咔聲後。
白城覺得左臂處疼痛全消,用手輕輕一摸,斷骨已然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