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散盡鉛華過後,又是樸素之面。自以爲是太平盛世的“好月”轉瞬之間成了妖魔掩飾惡行的牢籠。短暫的熱鬧之後,那是盈滿血紅的天空。什麼華宅貴府皆是過眼雲煙,上一刻滿是繁華、太平盛世,下一刻還原本來面目,刺目的天空,此刻更加刺眼。
“現在看來,屍橫遍野的荒村也不見得可怕!”烈火朝四周瞧了瞧,滿地的白骨早已分不清生前的面貌,只能夠憑藉骨架分辨男女老小而已。
“嗯!”明珠也跟着點了點頭,秦玉皺了皺眉也不見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事情亂世之象,日漸成形,一切刻不容緩,我們應該早日趕到太平山纔是,前輩認爲如何?”秦玉出於尊重還是先行問了一句烈火,烈火未曾想到秦玉居然會與自己商量,隨意敷衍道:“既然如此,我們這就上路吧!”
剛剛走到荒村門口,就聽到一陣策馬奔騰的呼嘯聲傳來,混雜在其中的還有無助的乞求。
“大爺,我們也是落了難的人家,三年來土地寸草不生,早已沒了口糧,無奈之下才帶着孩子離鄉背井,身上實在是沒有分文了!”
“沒有分文?我見你說話連成一氣,不像是幾天沒吃飯的樣子,倒像是土財主,速速將身上口糧財務全部交出來,我雁蕩山的弟兄可不是吃素的,惹惱了大爺,沒好果子給你們吃!”秦玉一聽便知是逍客,順着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烈火明珠也緊跟了過去。
寸草不生的黃土之上,一身材肥碩的胖子帶着一個胖小子被逍客帶領的各位山賊兄弟圍成一圈,前無去路後無退處,急的滿頭大汗,胖胖的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的確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倒像是富戶家族裡養肥的少爺。
胖子突然下跪一個勁地給逍客磕頭,連連聲稱的確是傾家蕩產,身無分文。逍客哪裡會相信?皺了皺眉,惱火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
死,爺這就宰了你綁了這胖小子,找你家裡要糧去!”
除了硝煙戰火塑造的時代,更多了作祟的妖魔,這樣的世道,天災人禍,一粒米比金子貴重。連逍客這樣混跡江湖許久,掠奪金銀無數的山賊也開始搶糧不搶錢財,足可見事情已經到了何種嚴重。
“必需早些趕到太平山找到師父纔是!”秦玉心中默默許諾,卻比千金還重的擔子這就自己給自己落上了。
“這不就是剛剛落荒而逃的山賊嗎?弱肉強食果然不論是在天地人哪界都是行得通的道理!”烈火雙手相抱,臉上掛着不屑的笑意以及滿滿的自信。秦玉心中雖有些不服氣,卻始終不得不承認烈火所言非虛。
“玉?”明珠看向秦玉,眼前的人是生是死,明珠根本不在意,它在意的只是秦玉如何做。明珠無悲無喜的望着秦玉,秦玉有些心驚,他開始懷疑,明珠是否有心?爲何沒有半分同情之意,或是憤慨之情。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真沒錢啊!這樣的世道皇城裡的皇帝都四散逃竄,我們這些平民,縱使昔日有一時半刻的富貴,此時也是陷入絕境,難求生機!”胖子哭得稀里嘩啦,原本半響不吭聲只是躲在胖子懷裡的孩子,失聲痛哭起來。
“我們這些在座的兄弟都是三天沒吃飯的!,既然你們無糧,也就是隻好拿你們充當糧食,慰勞手下的衆位兄弟了!”逍客此話一出,引得周圍的山賊一陣鬨堂大笑。
烈火笑得更勝:“我們鳳凰禽鳥尚且不會互食,這些向來滿口仁義道德的凡人,倒是身體力行!果然有看頭!”風中搖曳的紅火讓烈火更多了幾分詭異之氣,明珠靜靜看着沉默不語。秦玉上前阻止道:“逍前輩,閣下雖爲山賊,在江湖中卻也是大有名氣之人,昔日聽家師提起雁蕩山有位義匪,本來十分仰慕,今日得見卻是十分失望!”
逍客一見遠處走來一位年輕人,此人正是在
茶棚之中與自己打過照面的,原本就感覺這人雖然年輕卻是身負絕學,非等閒之輩,有所顧忌,現在提到“家師”也好問問來歷。
“你師父是誰?”逍客的疑問,其他山賊也是十分好奇,唯一慌了神的便是山賊中昔日將秦玉扔下山谷的兩個巡山山賊。生怕逍客與之多說幾句,便會想起秦玉便是那個箱子裡的人,轉而得知自己並未將秦玉埋在亂葬崗一事,而怪罪下來。瘦個子的山賊立馬起鬨道:“大當家的何必跟這小子廢話,先宰了再說!這兩個胖子肥是肥了點,可也不夠兄弟們分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啪”逍客一巴掌打到了瘦個子的巡山山賊身上,瘦個子一捂臉,揉了揉生痛紅腫的臉頰,只聽得逍客罵道:“呸,你個混小子,本寨主做事需要你來指手劃腳嗎?”逍客看看衆位跟着起鬨正在興頭的兄弟,連着道:“一切本寨主自有主張!”
“在下秦玉,雲劍門葉恆弟子!”秦玉抱拳以禮,逍客轉了轉眼珠,笑道:“原來竟是葉掌門高徒,失敬失敬!”
“是雲劍門的人!”
“聽說雲劍門門徒不都去了太平山嗎?如今怎麼會在這裡?”
“就是,真是奇怪!”周圍衆山賊議論紛紛,對於太平山一事,多少有些知情,如今雲劍門倒成了救世稻草,誰都知道太平山如今是唯一安全之地!只是十分難去,就怕還未到太平山,就成了亡魂野鬼了,或心中存有僥倖之人會去一試。
“雲劍門如今盤踞在太平山聖地,得享安靜,可苦了我們這些俗人,整日爲了一口糧食爭相殘殺,你們自喻正派,如何只顧自己不管管我們!”逍客也不理會衆兄弟的竊竊私語,心中盤算着用激將法,讓秦玉等人也帶他一起去太平山。
“逍前輩此言差矣,家師派秦玉離開雲劍門便是爲了尋找解救之法!”秦玉此言驚起四周更大的喧囂。“有解救之法?真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