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順着赤硫黑海的波潮向着鬼城的方向行動,各自懷有心事,只是默默不語。
秦玉身處寂靜的環境中,睡的異常的安穩,又是多年來一隻縈繞在身上的一場舊夢,只是這次卻是真實的如同一生的演繹,絕非往日所期盼的秦府再復昔日光彩,榮華富貴,風光無限,而日日掛念於心的明月不知何時早已被明珠所取代,唯一相同之處便是兩者最終都會離自己而去。明月嫁入東宮貴爲太子妃,而明珠卻是爲了成全天邪的存在而消失。
秦玉睡的並不安穩,畢竟是夢到不好的事情,額間出現了細細的汗珠。天邪在掌心聚起一團白光,輕輕置於秦玉的額間,不安的煩躁,立刻平息了許多,似乎夢到什麼美好的事情,浮起一層溫馨的笑意。
“水依!”秦玉突然睜開眼睛,秦玉十分不解,爲何如此陌生的一個女子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而且還留下一個名字,而且是個並不美好的夢,一場生離死別的結局。
“你臉色不太好看!”天邪瞧了瞧秦玉有些蒼白的臉色,剛剛似乎經過一場生離死別,那夢境並不美好。
“夢到些古怪的事情,不過那都與我無關,之前的倒是十分清晰。”
“應該快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秦玉本能地認爲天邪總是應該知道些什麼的,他總給自己一種一切都是意料之內的感覺,這一點秦玉從未否認過。
“不比你的好多少,也許更加淒涼!”
“你是在說自己的夢嗎?”
“到了!”天邪沒有回答秦玉,顯然已經默認這樣的結果,水域之下掩藏一座了無人煙的古城,除了沙子堆砌的城牆,樓閣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座古城氣勢恢宏,製作精良,卻毫無人跡,是從何而來?”
“這座古城是上古時期迷離國所建,歷經萬年而不衰竭,然而一場水禍將之掩埋,萬千城民被水衝往天地各處,爲仙爲人或爲妖皆是造化。這場水禍便是鍛造琉璃燈所付出的代價。”
“若是水患,爲何連一具屍首也找不到?”秦玉自從進入古城之後
,不見活物不見屍骨。
“迷離國子民若無外力介入,皆是不老不死之身,也不會生病,若是血緣淡化則另作別論!一場水禍也未曾想過取得迷離國子民的性命,只是需要這片土地的生命力來維持時間輪轉生生不息的旋轉所需的力量。”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被世間人視爲珍寶的琉璃燈,竟是奪取迷離國子民的家園,以生離作爲代價。秦玉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天邪又是以什麼爲代價淬鍊而成?”
“盤古開天闢地,以自身爲代價,而天邪亦是那個時候應運而生,藉助的是混沌之力,如此說來,秦玉覺得是以何爲代價?”
秦玉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天邪也是討厭自己的,甚至於有些厭棄的情緒,只是被隱藏得很深,只是習慣於用淡漠來掩飾這種情緒。一時間不想再談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時間輪轉在哪?”
“古城中心!”
鬼城不復昔日的凋零寥落之景,葉恆等人剛到鬼城門口便是長龍大隊,排隊等候進城的鬼,各式各樣,舌頭伸得老長的一看就是吊死的;那個瘦骨嶙峋形若枯槁樣子的瞧着就像是餓死的,手中還捧着一個破碗,衣衫襤褸,看起來十分可憐;再者還有那穿着士兵的鎧甲,身上插着數百把弓箭。
彩鱗看得心裡直髮顫,不自覺地站到了葉恆與烈火身後,烈火一把將彩鱗拉到身前,叫道:“這有何好怕的?有時候人比鬼可怕得多!”
“大人高見!”青面鬼打着傘飄到了烈火身邊,彩鱗一聲大叫躲到了梅寒雪身後,顫抖地指着青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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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爲何還沒走?跟着我們做什麼?”
“既然大家順路,不如搭個伴,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青面鬼堆滿笑容,儘量做出一副和善可親的模樣。
“誰跟你順路啊!鬼城都到了,你趕緊排隊去吧!”彩鱗乾脆將頭都埋到了梅寒雪身後,青面鬼無奈地笑了笑,“那在下這就告辭了!”臨走還不忘多瞧上彩鱗幾眼,極爲不捨地飄走了。
“彩鱗姑娘,那個青面鬼似乎跟你認識!”梅寒雪好心提醒一句,彩鱗瞟了
一眼青面鬼離去的背影,從梅寒雪身後走了出來,撫了撫心口。
“不認識,不認識,總算走了,真是嚇死人了!”
“臭丫頭果然膽小如鼠一點用也沒有,嘿嘿!”烈火齜牙對這彩鱗一陣狂笑,模樣十分得意。烈火越是得意,彩鱗越是鬱悶,指着烈火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算了,本姑娘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
烈火帶着衆人穿過隊伍,走至鬼城大門,幾位鬼使正在盤查狀況,見到烈火恭敬道:“烈火大人,今日如何有空到鬼城來逛?”
“鬼王在城中嗎?”
“殿下前陣子說人間正是亂世,必然要出一樁大案子,如今已不再鬼城了!”
“鬼王可說過何時回來?”
“這個殿下並未說明,只是這鬼城中近來事務日趨繁忙,估計要不了多少日子便會回來了。”
“那我帶幾個朋友進城逛逛等幾天便是!”烈火領着衆人也未經盤查便進了城,惹得衆鬼一陣不滿。
“爲何他們不用排隊就能進城?”長舌鬼吐詞不清地喊着,周圍的鬼好不容易纔聽清他原來說的竟然是這句話。
“對啊,對啊,我都排了三天的隊了!不公平,不公平。”
鬼使一聲暴喝:“吵什麼吵,烈火大人是鬼王的朋友,是鬼城的常客,又不是要趕着投胎的!”
“今天到此爲止,沒有登記完的,明日再來!”鬼使宣佈完畢,朝城樓上揮了揮手,城門被迅速關上。
烈火等人剛入了城,身後的城門就被迅速關閉起來,鬼使頭疼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麻煩,真是大麻煩!”
城中幾乎人滿爲患,連同街道上都搭建了臨時居住的草棚,梅寒雪皺了皺眉。
“昔日鬼城零落孤寂,過往的鬼魂亦是稍作休息便可前往轉生,如今冥淵大肆殺戮,許多枉死人的魂魄竟無處可去,長居鬼城,以致人滿爲患。”
“梅仙子你所說正是我們苦惱所在啊!”鬼使不知何時走到了梅寒雪身邊,幾乎就是被梅寒雪一時感慨所吸引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