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了一陣以後,兩人的心情都放輕鬆許多。趙宣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誒,我說,你不是要去找王小胖的嗎?怎麼又要去青樓了?”
“唉!”白晟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剛剛就要說的,你給我打岔!”白晟透過窗紗,向車外眺望。天上的皎潔明月,與人間的點點燈火輝映,雖不如陽光普照那般清晰,但更增添許多朦朧的感官。
“難怪去那個地方的都喜歡晚上,這感覺太爽了!”白晟拍腿讚歎一聲。頓了一下,才繼續剛纔的話題:“你今天沒看到王小胖?面若桃花,眉眼開化,兩臂大開,走路還張大着腿。臀部,呃,這個就不說了!”
“這是什麼意思?”趙宣迷惑的問道。
白晟鄙視的看了一眼趙宣,說道:“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他不是處男了!”
趙宣更加困惑了,“他是不是處男,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了?莫非?”趙宣想到一種可能,望向白晟的目光有些奇特,並且悄悄的往車廂另一邊挪動着。
“剛剛破.處的小男人,哪有可能老老實實的回家睡覺?那顆春動蓬勃的心,會讓他們時刻的待在那裡的!”白晟有些酸酸的說道。
“不過也沒什麼了!咱不是也快了嗎?等咱們開始成爲真正的男人前,先把討厭的人折磨一番,這豈不是更大的樂趣?哇哈哈!”白晟轉過頭,想要尋求到贊同的目光。可看到的卻是躲在車廂一角,用驚恐眼神望着他的趙宣。
“嘿嘿,不好意思,第一次嘛!有些激動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動手的,那是粗人才做的,咱是君子!”白晟向着趙宣做着保證。
趙宣用奇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晟,驚疑不定的問道:“你確定不好龍陽?”
“龍陽?那是什麼東西?”白晟疑惑的摸了摸頭髮,然後才恍然大悟的想到,“臭小子,你居然說我是同性戀?你等着!”
白晟轉過臉,儘量堆上撫媚的笑容,翹起蘭花指,看着躲在車廂邊角的趙宣,嗲嗲的說道:“討厭!宣哥哥,你怎麼這樣說人家嘛!人家不依啊!”說完就撲了過去。
“救命啊!”白十二無聊的趕着馬車,聽着車廂中的動靜,微微一笑。
“夜雨滴空階,孤館夢迴,情緒蕭索。一片閒愁,想丹青難貌。秋漸老、蛩聲正苦、夜將闌,燈花旋落。最無端處,總把良宵,祗恁孤眠卻。”
像這樣有內涵文采的詩詞,白晟自然是做不出來的,不過突然想到半闕罷了。所以,見趙宣有些崇拜的仰望着他時,白晟忍不住臉紅了一點點。
到地方以後,白晟拉着趙宣下了馬車,站在那裡,激動異常的仰視面前金光閃閃的“金鳳苑”三個大字。良久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啊!”
正害羞不已的趙宣,聽到白晟居然還有心情吟詩作對,用衣袖遮住臉,問道:“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只有付出不懈的努力,和永不放棄的毅力,才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進入青樓!”白晟正色解釋道。
“本來我可以早十年就過來的,不過因爲一時嘴快說了出來。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讓我家老頭聽到了,這悲催的人生就開始了。”
“老頭整整盯了我十年,十年啊!讓我晚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那些紅粉佳人,是否等待的都已憔悴了!”白晟嘴脣顫抖,悲憤的說道。
趙宣目瞪口呆的望向在一旁碎碎唸的白晟,十年?白晟居然五歲的時候,就想逛青樓?那麼點兒大,就算白爺爺不攔着,他進來能做什麼?至於這麼大的怨氣嗎?
“少爺,這……”白十二爲難的說道。
“閉嘴,說一句打斷腿,多說一句割舌頭,別以爲我不敢!”白晟眼睛通紅的盯着他,白十二隻能閉嘴不言。
“行了,別遮着了,這地方沒人認識你!”白晟不滿的看着趙宣,這是何等的雅事,居然被他弄的跟偷雞摸狗一般。
“走,進去了!”說完,學着白閔的樣子,揹着手率先進入。
只見苑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顯得是那樣的奢華大方。地面上鋪着厚厚的毛氈,踩到上面,如墜雲山幻海一般。苑內散發出一種清香,有百花的馨香,好像也有麝香的味道。讓人聞過之後,有一種放鬆,愉悅的心態。
“三位爺,您是在大廳還是包廂?”白晟看着那有些清秀的小廝,沒有想象中的駝背龜公,更沒有風韻猶存的媽媽桑大喊一聲:“姑娘們,下來接客了!”隨後,萬紫千紅飄舞在自己面前,那該是何等的風騷啊!所以,白晟很是失望。
白晟巡視一眼大廳,寬大明亮是必有的。但在酷寒冬天裡,居然在大廳中央擺放着嬌豔欲滴的各色花卉。中間一條紅色大道,通向正中高臺。高臺之上,正有一妙齡少女在舞動着。舞姿妙曼,衣袂飄飄,在花卉的襯托之下,如同仙女賞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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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擡頭,只見二樓是一圈的包廂,佈局合理不顯繁雜,反而凸顯清靜雅緻之意。這時,也有許多人湊到窗前,居高臨下欣賞高臺之上的絕美舞藝。目光移向大廳之中,客人雖是不少,但不知是何人所設計,既能稀稀散散的坐落,說些低聲耳語時,不虞被他人聽到。又能清晰明瞭的,從視覺和聽覺上享受高臺之上的演奏。
在詢問過趙宣之後,白晟示意白十二開口。畢竟是第一次,能保持笑容,已經夠不錯了,白晟感覺如果現在開口的話,肯定顫顫巍巍的,讓人笑話。
在小廝的帶領下,白晟三人來到二樓的一件包廂之中。廂中不大,也沒有太多的裝飾品,只是隨意的擺放着琴棋字畫,看起來有些微的雅意,卻又不顯得凌亂。
廂房左邊,被一扇半透明的屏風遮住。仔細觀看,原來是一張寬大的木牀。“哦~木牀?”白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脣角露出男人都懂的壞笑。
待白晟和趙宣落座之後,小廝看了一眼站着的白十二,隨後走到白晟面前,笑容滿面的說道:“這位爺,您需要點什麼?”
白晟面帶微笑,又瞥了一眼白十二,眼中有無助,但更多的是威脅,“說話啊!怎麼滴?你還想看本少爺的笑話?找死呢!”
“請芮娘過來,”白十二連忙上前說道:“酒菜之類的,隨便上點就行!”小廝聽後,笑着應下,隨後關門出去。
不過一會,“哎呦!是哪位大爺過來了?”只聽聲音,就感覺到一股風情萬種的媚意,見到來人之後,趙宣的俊臉一下變得通紅。
進來之人,年歲不知幾何,螓首蛾眉,淡妝濃抹。身穿白色錦裙,胸前一抹豔紅。酥胸半掩,紅白相間之下,更引注目,讓人血脈噴張。語笑嫣然,氣質反而有些高雅,卻根本不顯矛盾,更加覺得媚意橫生。
白晟看的有些呆住了,不愧是薊都城裡第一青樓,連媽媽桑都如此美豔,那樓中紅牌,又該是何等的不可方物。
“喲,原來是白大爺來了!”芮娘看到白十二之後,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美目不經意的瞟了白晟一眼,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您可好久沒來看我了!怎麼?今天還是老樣子?”
白晟深深的望着白十二,眯着眼心道:“少爺我才第一次來,你居然是常客?還老樣子?回去一定得讓白影好好給你特訓一下,我看你還能不能常客!”
白十二並沒有身爲一個常客的自覺,反而在芮孃的招呼下,顯得頗有些不自在。剛準備對白晟說些什麼,誰知芮娘嬌滴滴的給他拋個媚眼,於是只能沉默不語。
這時,門外送來了一些酒菜,雖不名貴,卻顯得很是精緻。白晟沒理會白十二,反而招呼芮娘坐下。拿起酒壺滿上,隨後端起酒杯,嘴角露出溫和的笑容,配合白晟俊美的臉龐,更加的瀟灑不羈。
“小姐真是美若天仙,名不虛傳。小生今天能得以一親小姐芳澤,真乃三生有幸。值此良宵花好月圓,不如你我先共酌一杯、共訴心曲如何?”白晟深情的望着芮娘,聲音低沉而誠懇。
芮娘此時正細細的打量着白晟,聽到這番話語後,先是一愣,隨後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禁捂嘴大笑了起來,笑聲如清泉流水般清脆悅耳。待見到白晟有些尷尬的神情,芮娘止住大笑,輕聲道:“呵呵,公子太過客氣了,奴家只是個小管事而已,當不起公子的稱讚!”也執起酒杯,對白晟嫣然一笑道:“奴家敬公子一杯!”
白晟在芮孃的嬌笑妙語中,緩解了那份尷尬之意。笑談片刻,在詢問白晟的喜好之後,目光轉向一直低着頭的趙宣,微帶好奇的笑道:“不知這位公子,是否有特殊需求?”
“啊?”趙宣擡起頭,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我只是隨便看看,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給我這兄弟找個清純可人的!”白晟看着趙宣通紅的臉,無奈的說道:“哦,還得懂事的!最關鍵的是未經人事的!”
芮娘看清趙宣面容,嫵媚的小臉掛滿驚訝之色。又聽白晟所說的話,纖手輕覆紅豔的嬌脣之上,誘惑動人的輕笑一聲,“兩位公子稍帶,奴家這就去安排!”說完站起身來,向他們行了一禮,美目狠狠的向白十二瞪了一眼,腰肢款款的走了出去。
白晟有些吃味的望着二人的眉目傳情,直到那猶如柔弱無骨般搖動的細腰離開視線後,白晟才面帶鄙夷的對白十二說道:“少爺我長的這麼帥,她都看不上,咋就相中你這樣的?”
不理張口欲言的白十二,轉頭對着迷迷糊糊的趙宣說道:“小玄子,能不這麼丟人嗎?把你平常一半的風騷拿出來就夠了!來這裡,你還裝什麼清純吶!”
“啊?”也不知道趙宣是沉浸美豔女子的媚態當中,還是確實緊張到不行,反正看樣子,是沒聽到白晟說些什麼!
“行了,你先坐着緩緩,我辦正事去了!”說完不理會丟人的趙宣,領着白十二就走了出去。
“唉!真是閉月羞花之資啊!也不知道跟她春風一度是何等滋味,能讓你連少爺都敢不理!”見着旁邊有些走神的白十二,白晟撇嘴酸澀的說道。
“少爺,那女人……”白十二急切的說道。
“好了,別給我廢話。是你的,少爺我不搶行不?”白晟斜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東西,王小胖在哪?”
“少爺,不是,我……”白十二看着白晟臉上的不善,不敢繼續說,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甲子樓,桂花院!”
“帶路”白晟踢了他一腳,心裡怎麼也不是個滋味,“那樣一個妙人兒,怎麼就看上這麼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