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山子笑的喘不過來氣的說道:“少爺,少爺。嗨嗨,俺也受傷了!”說完挑釁的望着白十二,臉上說不出的得意。
白晟被山子這副表情逗的大笑起來,也上前爲山子淬伐一番。待見到長相肅然,卻偏偏露出可憐乞求神色,眼巴巴望着白晟的白十二時。白晟失笑道:“行了,收起你那噁心嘴臉吧!”又環視其他人,發現都是一副渴望期盼的神情,笑着說道:“每個人都有份!”
“謝少爺!”衆人感激的激動大喊道,隨後你推我擠的就向白晟衝去。要知道能成爲武者的人,都是屬於有些資質的。而能有所成就的,除了資質之外,更加需要不懈的努力,日復一日的打坐修煉,其中的艱辛枯燥難以用言語形容。如今只要白晟運轉真元在其經脈中運行幾周天,就能夠輕鬆的淬伐真元更上一層,他們又如何不欣喜若狂呢。
“哎,別擠!我先跟少爺說的!”白十二在衆人中間,如同海中孤舟一般,身不由己的東倒西晃,不由的氣憤填膺的喊道:“一羣混蛋,懂不懂先來後到?知不知道長幼有序?”幾人理都不理,爭先恐後的向前衝去。白晟也不着惱,反而坐在酒桌旁喝着美酒,和逾輪山子二人興致勃勃的觀看着。白十二奮力推擠着,如果不是白晟還在的話,非得開打不可。可即便這樣,功力最低的白十二還是被擠在最後,氣的白十二破口大罵起來。
“哎喲,王八蛋哎!誰踹我屁股!”背對着衆人好不容易擠進去的白十二,不知被誰一腳給踹了出去。白十二翻身坐着,想要養足體力再次衝進。目光移轉,只見一旁的赤驥悠然一笑,施施然的邁步走到白晟身前盤坐。然後在白晟爲其通脈淬伐之後,恭聲道謝,就坐在旁邊陪白晟一起望向這邊。
“他……”白十二猛地捂住嘴,在其他人未發現之時,弓着腰偷偷摸摸的繞過幾人,樂的滿臉開花,心裡偷偷罵道:“一羣白癡,瞎搶什麼,還是人家赤驥聰明。哎,讀書人真壞啊!”
突然白十二感覺到一片寂靜,擡頭看去,白晟笑着示意他向後看。白十二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緩慢扭頭望去。只見原本還在爭吵推擠,想法設法爭搶的幾人,全都黑着臉站到白十二身後。
“嘿嘿,哥幾個聽我解釋!是……”白十二堆起難看的諂笑。“哼哼!”渠黃冷笑一聲,“揍他!”
在打鬧一陣之後,剩下的人商量好之後一一排隊上前,而投機的白十二則排到最後一位。在白晟的幫助下,衆人的真元都精純許多,對以後的修煉更加順利,尤其是剛剛晉級不久的白十二受益最大。
幾人不分尊卑高下的圍坐在一起,不時互相嬉笑怒罵開懷暢飲。直到天色大亮初陽升起時,帳中清醒的人,只剩下滴酒不沾的赤驥和淺酌的白晟兩人。二人相對一笑,起身走出軍帳。清晨的寒風帶來清新冷冽的空氣,衝散了白晟身上的酒氣,腦中驀然清醒許多。白晟用力的吸了口氣,輕聲道:“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回少爺!”赤驥鞠禮道:“您安排的所有事物,都以準備妥當。您隨時可以啓程!屬下已經安排好可靠人手,以及獨特的聯絡方式,只要少爺需要,五大帝國內均會有人前往聽令。”
白晟輕拍赤驥肩頭,開懷道:“赤驥,八駿之中,除了你和白義之外,無人能夠做到如此細緻,使我再無半點煩心憂慮。”
制止赤驥繼續多禮,白晟正色道:“我走之後,八駿由你全權統領。火麒麟在招收到合適兵員之後,讓逾輪帶軍前往西疆到我父親軍中,聽從他的指揮。如今我才明白,一味的埋頭訓練,即便是再出色的士兵,也無法成爲真正的強軍。”白晟想起與胡師爺的那次戰鬥,微諷笑道:“還是缺乏磨練啊!”
赤驥在旁點頭應是,目光依舊平靜,他知道白晟還有所交待,所以並未開口說話。白晟目視遠方早訓的軍士,鄭重說道:“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找出黑冰臺的首領異人。讓嵐衛和華騮配合你,哪怕把薊都城裡所有王姓之人一一調查排除,你也必須給我找到他!其他一切,由你自行處理!”
赤驥單膝着地,俯頭沉聲道:“是,赤驥領命!屬下一定不負少爺所期!”
“哈哈,你從未讓我失望過!”白晟扶起赤驥,重重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走向緊挨大帳的小軍帳中。
白影盤膝坐在牀上,正在運轉玄功治療傷勢,在感覺有人進來之時,雙眼驀然睜開,露出銳利的精光。待看到白晟時,白影精光隱去,脣角微微翹起,冷硬的面容頓時變得溫和許多。
倆人交談半個時辰後,白晟拍拍白影,起身邁步走出。而白影則望着白晟挺拔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不捨,但最終還是閉上眼,沉下心神運行玄功。“只有變的更強,我才能保護少爺!”
未央宮大殿之上,燕帝一襲杏黃龍袍,高坐於金光閃閃羣龍舞動的龍椅之上,雙手撫於靠扶的龍頭。神情肅然,在衆臣子高呼“萬歲”之後,燕帝脣角含着自嘲,聲音威嚴渾厚道:“衆卿平身!”
文官武將齊聲謝恩,從地上爬起立於大殿兩旁,正經凜站無人開言。燕帝右手輕輕揮動,太監王瑾恭敬行禮,雙手捧起案桌上黃色錦緞,站於高階之上,以他獨特的高亢尖利的聲音唱道:“趙宣接旨!聖山庇佑,皇帝詔曰:長孫趙宣,德行高隆,溫良敦厚,孝悌忠信……着即冊封爲太孫,欽此!”
“趙宣,領旨!”趙宣附於地上叩頭謝恩。大殿兩側十多個手捧錦盒的小太監躬身謹步上前,服侍趙宣穿戴象徵太孫的冕服。
頭戴白玉冠,上方嵌着鴿卵大的深海明珠,櫻紅的絡穗垂下。身着明黃色錦袍,金絲滾邊繡着蛟龍騰雲的圖案。廣袖袖邊上爲暗雲花樣,月白色的束腰,墨發被淡色羊脂玉簪束起。
華服着身,趙宣步履緩慢堅定的邁步,踏上金白相間的龍形玉階,對着燕帝再施一禮,豁然轉身坐於燕帝下手的太孫之位。文秀之極的面容,軒昂的意態,脣角含着溫和微笑,眼中流露出不可違背的意志,造成一種揉合秀氣及霸氣兩種相反氣質的魅力。
羣臣仰望秉然端坐的儲君,神情一陣恍惚,彷彿見到了燕帝年輕時的模樣,不禁齊齊納頭拜下,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孫千歲,千歲,千千歲!”呼聲響徹雲霄,震醒了站立的雍王。
趙宣銳利的目光射向他,雍王神情一慌,也不情願的俯下身軀,頭覆於地面,只是眼中閃爍着深深的怨毒和不忿。燕帝欽賜可上朝不拜的太師王歆,也深鞠一躬表達對儲君的敬服,可目光流露出的嘲諷意味卻無人可見。
白晟騎在一匹雄壯的高頭大馬之上,馬鞍一邊放着行囊,裡面放着一些雜物和必備品,當然還有多不勝數的金銀票。而對白晟來說很重要的事物,比如師傅留下的玉瞳簡,胡師爺的飛劍,白閔前兩天鄭重交給他的玉墜,他都貼身而放。
白晟擡頭眺望遠處若現堅固都城,目光深邃,彷彿能穿越空間,看見大殿之上的儲君儀式般,臉上顯出衷心的祝福。回首望去,以赤驥爲首的八駿和白十二等人,帶有熱切和崇慕神色仰視着白晟。
白晟仰首大笑一聲:“哈哈,我走了!”一揚馬鞭,重重落下。座下駿馬發出一聲嘶鳴,馬軀震動四蹄飛騰般急速奔跑。
“恭送少爺!”赤驥等人雙膝着地,齊聲吶喊鄭重叩首。再擡頭時,面前只有飛揚的塵土飄灑,和遠處隱約可見的黑點。
赤驥拭去眼角淚痕,眼角餘光見到白影的帳簾飄動,起身面向衆人,厲聲道:“主辱臣死,少爺被逼離開薊都。我等有負少爺活命之恩,培育之情。如今唯有全力以赴加強實力,養精蓄銳以待少爺歸來。如有怠慢者,休怪我不念人情,定斬不赦!”
“遵命!”衆人眼含屈辱,面露堅定的沉聲回道。
白影脣角上揚,欣慰之意顯而易見,邁步回到牀邊盤膝而坐,心道:“少爺,等我!”閉目全神運轉玄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