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紀伯倫手裡面的文件掉落在了地上,他臉上平靜的面具皸裂了,“槿歌被綁架了?誰動的手?”
該死的!居然讓槿歌置身進危險之中,他薄祁鈺是廢人嗎?
“這……”十七的神色有些複雜,他雙脣翕動着,還是決定把動手的人告訴紀伯倫,“是路西法先生。”
路西法……紀伯倫眯起了眼睛,他鬆開了十七,走到了書桌前,手撐在上面,五指幾乎要在桌面上劃下痕跡:“他爲什麼要對槿歌動手?”
路西法和穆槿歌明明是兩個這輩子都不會交集在一起的人。
無冤無仇,他怎麼會突然動手。
十七從口袋掏出了一個錄音,遞給了紀伯倫。
紀伯倫接過,按下了播放。
——告訴我,怎麼才能把穆槿歌給除掉!
——只要你告訴我除掉穆槿歌方法,我就幫你達成你的目的!
聽到後面,紀伯倫的手慢慢收緊,發出了“咔咔”的骨頭摩擦聲,雙目染上了一層猩紅:“宮、情。”
他和薄祁鈺對手多年,自然知道宮情是誰。
據說是薄祁鈺的救命恩人,被層層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曾經有過想要對宮情動手的念頭, 但卻無從下手。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對槿歌下手!
他把錄音筆扔在地上,眉宇間染上了一層戾氣:“槿歌在哪裡?”
十七報了一串地址。
紀伯倫抓起車鑰匙作勢要衝出去,十七卻攔在了他的面前。
紀伯倫腳步頓住,他目光冷了下來:“十七,你做什麼?”
十七單膝跪了下來:“家主,你冷靜一點。”
“動手的是路西法先生,如果你現在過去了,就等於是在單方面地把你們合作給撕碎。”十七擡起了頭,“這件事情,薄少也已經得到了消息,家主,不如我們……”
“薄祁鈺?他薄祁鈺是個什麼東西?!”紀伯倫冷嗤出聲,他閉上了眼睛,神色染上了一絲痛苦,“十七,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她出事了,你知道嗎?”
“四年前,我爲了這個位置做錯了一步,讓她恨我恨到了現在。”他說,“四年以後,我不能再見死不救。”
……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趴在地上的女人身子一個顫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便是一片昏暗,一股難聞的味道竄進了鼻腔,穆槿歌的眉頭皺了皺,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束縛住了。
她的臉色微變,被支配的恐懼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呼吸頓時重了很多。
“醒了?”
耳邊倏地響起聲音,穆槿歌的瞳眸一縮,她猛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帶着風情的眼睛。
將穆槿歌眼裡的警惕和慌亂盡收眼底,薇婭輕笑了一聲,把手裡把玩的槍給收了起來,蹲在了穆槿歌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頜:“你還挺冷靜的,有點意思。”
穆槿歌的下頜線繃緊了些,她盯着薇婭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這恐怕不是我能決定的。”
薇婭站了起來,她往後退了一步,手插-進了褲袋裡,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人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時候給我看戲?”
“她還在路上,不急。”路西法走了出來,蹲在了穆槿歌的面前,手撫上了她的臉,喟嘆了一聲,“真像啊,不愧是她的女兒……”
他的手指冰涼,穆槿歌下意識地想避過他的觸碰,聽到他的這句話時,愣了愣。
什麼意思,他知道她的身份?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就見路西法的目光突然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咬牙切齒:“也特別像那個男人!”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戾氣,幾乎要把穆槿歌給吞噬。
涼意爬上了她的背脊,她定了定心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卻還是在顫抖:“你抓我來做什麼?”
路西法聽到聲音,眼裡的戾氣散去了一些,他的脣角勾了勾:“抓穆小姐來,是想請你看一場戲。”
“你放心。”他頓了頓,又補了句,“你是清憐的女兒,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他的話音剛落,倉庫的門就被推開了,薇婭敲了敲已經鏽了的門,:“宮小姐來了。”
“哦?”路西法挑了挑眉,“我的女主角來了。”
“那麼,場地就留給你們了。”他說,“希望你們能給我帶來一場精彩的戲碼。”
宮情其實走到倉庫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回去的打算,但一想到穆槿歌不除的話,薄祁鈺的眼裡會漸漸沒有她的影子,便咬了咬牙,狠下心走了進去。
裡面只有一盞昏暗的燈,燈下面躺着一個女人。
聽到腳步聲,穆槿歌擡起頭,看到走進來的宮情時,很快就把她和今天在病房裡面勾着薄祁鈺脖子強吻他的女人給綁在了一起,她的眼睛半眯:“是你。”
“今天薄少告訴我,你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時候,我還十分感激佩服你,沒想到……”她輕笑了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宮情的臉色一僵,她握緊了手,指甲刺進了掌心:“你閉嘴!”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提祁鈺?”她的呼吸重了些,快步走到了穆槿歌的面前,揪住了她的衣領,“如果不是你這個女人的出現,祁鈺現在早就是我的了!”
“在你出現之前,他對我都是特別溫柔的,從來不會對我發火,從來都不會警告我。”宮情說着咬下了脣,眼裡閃着淚光,“可是你這個女人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出現!”
鬱歌,你不是早就死了嗎?爲什麼還要出現?
如果你不出現的話,我就可以繼續騙自己,我纔是當年救了薄祁鈺的那個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你恢復了記憶,然後把一切都告訴薄祁鈺,讓他把我給逐出去!讓他把我整得生不如死!
宮情的眼裡漫上了一層癲狂,她看着穆槿歌白-皙的脖頸,慢慢地移動着手,想要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