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走進來道:“舟兒素來任性妄爲,這些年來對我也未曾有半分尊重,我欠他極多,原是我的孽,卻連累你和我一起受他的奚落。這算是我欠你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今日之事,若說不生氣,那絕對是騙王爺的。我跟在王爺的身邊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王爺也是知曉的。只是王爺說得也極有道理,世子的性子素來張狂,對王爺也未曾客氣過,我又豈敢要求世子對我以禮相待。只是今日的事之後,我……我如今才知世子是王爺的兒子,佑兒卻不是王爺的兒子。”路竹委屈地道。
她的話說到這裡,眼裡已滿是淚水。
那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卻又委屈無比。
她的這一番話也是說得極妙的,不說一點楚遠舟的錯,也沒說一分生楚遠舟的氣,生的卻是楚王的氣,言詞之間透着的只是母親對自己兒子的關心。
“說什麼胡話,在我的心裡,佑兒和舟兒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我親生兒子。”楚王皺眉道:“舟兒的性子素來不好,你又何必與他一般計較。”
“我哪裡敢和世子計較。”路竹低低地道:“只是王爺你看看了佑兒的臉,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就算是全錯到底,世子是他的長兄,又豈能這樣打他?我也不敢求王爺將若兒和世子一般對待,畢竟嫡庶有別,我只求王爺能對舟兒多關心一分就好。”
楚天佑只是紅着眼,卻站在那裡並不說話。
楚王聽路竹這麼一說,再看了一眼楚天佑高高腫起的臉,心裡終是升起了幾分愧疚,當下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刑部那裡有個缺,佑兒在家裡閒着也是閒着,明日我上朝的時候跟皇上提一下,等佑兒的傷好了之後,便去刑部報到吧!”
路竹聞言大喜,早前她就一直想讓楚王給楚天佑在朝中覓得一個差事,只是楚王一直不允,說他如今權勢已大,若是再讓兒子都入朝,怕皇上生疑,沒料到今日裡倒因禍得福,直接讓楚天佑去了刑部。
路竹心裡開心,面上卻只是淡淡地道:“多謝王爺。”
楚遠舟帶着雲淺到楚王妃的居所時,雲淺見屋子裡雖然收拾的井井有條,但是一進去感沉到了幾分沉悶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只有在久病的人居住的地方纔會有。
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婆子看到兩人進來,忙行了一個禮道:“見過世子,世子妃。”
楚遠舟伸手將那婆子扶起來道:“勞黃媽媽這些年一直照顧我母妃。”
他此時的模樣和方纔在大廳裡張揚的樣子判若兩人,赫然是知書達理之人。
黃媽媽含笑道:“世子客氣了,王妃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萬死難報其恩。”
“我母妃今日如何?”楚遠舟問道,他的眼裡滿是關切,話問得也卻有些小心翼翼。
黃媽媽輕聲答道:“王妃昨日裡似知道世子大婚,面色看起來比往日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