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有這個開朗樂觀不拘小節的姑娘陪着瞎扯海侃,雪地狼孤感覺非常愜意。
以前他連想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可以過這麼輕鬆的日子。
雪地孤狼正在想怎麼報答龔麗麗的時候,卻見龔麗麗摸了摸她的嘴脣,說:“我救過不少人,沒這麼累過,把我的嘴巴都弄疼了。”
雪地孤狼又是一呆:“你救過很多人?”
“廢話!”龔麗麗瞪他一眼:“本姑娘是白衣天使,白衣天使就是救死扶傷的,我能不救很多人?”
“你天天給人做人工呼吸?”
“廢話!”龔麗麗的眼睛瞪得更大:“我有機會天天給人做人工呼吸嗎?做了幾個月的護士,今天還是我第一次用於實踐,爲真正昏迷的人做人工呼吸。”
“哦。”雪地孤狼的心情不由自主放鬆了,這麼說來,她救他才第一次做人工呼吸,那她也是初吻了?
龔麗麗又補充了一句:“以前我只在學校裡練習的時候對同學做過。”
“同……同學?”雪地孤狼又結巴了。
才以爲她是初吻,這會兒又變了,練習人工呼吸,自然也得嘴對嘴,那不知道她吻過多少人了,還能有初吻?
龔麗麗點頭:“是啊,幸好我們學校的護士全是女的,如果有一個男人,練習的時候可怎麼辦?還不難爲情死了。”
雪地孤狼又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笑道:“那我不也是男的嗎?你爲我做的時候就沒有難爲情?”
“你長得帥啊……”龔麗麗毫不羞澀地說:“這麼帥的男人,誰不想爲你做人工呼吸?所以我救你的時候幸好你昏迷了,如果你沒有昏迷,我拿根大棒把你打昏迷了也要做一做人工呼吸。”
她愜意地摸摸嘴脣,說:“爲帥男人做人工呼吸,人生一大美事。”
雪地孤狼哭笑不得,感情幸好他昏迷了,要不然還會白白挨她一棒。
他說:“那如果我很醜呢?你是不是就見死不救?”
“廢話……”龔麗麗嚷道:“說了我是白衣天使,怎麼會見死不救?只不過醜一點的,我就不會嘴對嘴做人工呼吸了,最多就是控控水,壓壓胸腔,反正也不是必須用嘴對嘴做人工吸吸才能救命。如果實在不行,就請車子送到醫院去。”
她得意地說:“所以你得感謝你爹媽給你遺傳了一張帥得登峰造極的臉蛋,才能得到本姑娘玉脣親吻,嘖嘖,如果你再次昏迷了,我還給你做人工呼吸。”
雪地孤狼有些鬱悶,感情這姑娘救他是因爲他長了一副好皮囊,她是想吃他的豆腐,才熱心地爲他做人工呼吸。
龔麗麗臭美了一會兒,忽然回頭問:“對了,你還沒有交代你的姓名,說吧,姓什麼?叫什麼?”
雪地孤狼說:“姓佟,名少飛。”
“行不改名?”龔麗麗追問。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佟少飛。”他說完。
他已經認定了自己是佟家的兒子,是冷雅琴嘴裡的小飛,也就是佟少瀾的雙胞胎弟弟佟少飛。
或者說,他的心裡非常希望他是佟家的一份子,所以用了這個名字。
“你家住哪裡?”
“家?”他呆了呆,肯定不能說他的家在R國,但除了養母的那個家,他不知道哪裡還有他的家。
“不會吧?”龔麗麗不解地看着發呆的他:“你想不起你的家在哪裡了?失憶了
?”
雪地孤狼頓時覺得,失憶這個藉口真好,這樣就不必對這個陌生姑娘提到他以前的任何事了。
他搖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父母?妻子兒女?兄弟姐妹?”
龔麗麗一邊問,雪地孤狼一邊搖頭:“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裝失憶的感覺真的挺好。
“那你又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雪地孤狼一臉迷茫地說:“是啊,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卻想不起別的了?”
“哦,看來腦子進水了。”
“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說,你被水淹了,可能腦袋受傷了,所以失去記憶了。”
“哦。”
“好吧,我記住了,你叫佟少飛……”龔麗麗說:“以後我就叫你飛飛,你就叫我麗麗,我們這名字就是天生一對了。”
雪地孤狼再次啼笑皆非,名字都能扯到天生一對去,這姑娘想嫁人的心有多迫切?
龔麗麗說:“飛飛,你的腿骨折了,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一會兒有車來把你接到醫院去治療,只是這裡路途遙遠,路也不好走,車子遲遲未到,所以你先耐心呆一會兒,彆着急哈。”
雪地孤狼的腿的確無法動彈,他只能聽從龔麗麗的安排。
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奶奶走進來,端着兩個碗,說:“小麗,我給你們煮了兩碗醪糟雞蛋,你和這孩子趁熱喝了吧。”
龔麗麗急忙接過來,說:“奶奶,他醒了,他叫小飛,我叫小麗,你以後叫我們就方便了。”
奶奶點頭:“好,小飛,小麗,你們快吃吧。”
雪地孤狼欠身說:“謝謝奶奶。”
老奶奶說:“不謝,你需要什麼跟小麗說就是了,別客氣。”
龔麗麗問:“奶奶,你的呢?”
“我的在廚房裡,我在外面吃,要守着麻雀,不然它們老去啄我的玉米。”
老奶奶走出去,雪地孤狼聽見她“喲嗬嗬……”地吆喝着麻雀。
龔麗麗把一碗醪糟雞蛋端到他面前,說:“你自己吃還是我給你喂?”
雪地孤狼忙說:“我自己吃吧,不麻煩你了。”
“什麼麻不麻煩的,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還用這麼客氣?”
雪地孤狼又無語了,他們之間有關係嗎?
如果非要說有關係,那也應該是醫患關係吧?
是誰說的醫患關係緊張,瞧他們相處得多和睦,雪地孤狼不斷腹誹着。
吃完醪糟雞蛋後,雪地孤狼才問:“你怎麼發現我的?”
“我小便的時候發現的。”
“什麼?”
小便!這姑娘到底是什麼物種!
“是小便啊……”龔麗麗一本正經地說:“今天凌晨,我幫我奶奶趕鴨子到河邊,尿急了,我懶得往回跑,就想着反正天還沒有大亮,河邊沒有人,就撒在河邊吧,又怕萬一有別人來看見了,我就往下面走了一段路,然後鑽進蘆葦裡蹲下小便。”
雪地孤狼的臉躁熱得厲害,講的人不害羞,聽的人羞得無地自容。
龔麗麗接着說:“我小解完了,走出蘆葦,隨意擡頭往下面看了一眼,看見遠處水邊黑乎乎一團,以爲是上游衝下來的寶貝……”
“寶貝?什麼寶貝?”
“上游漲洪水的
時候,常常會衝不少的寶貝下來,比如,皮箱、肥豬……”
雪地孤狼不以爲然,這叫什麼寶貝?
“我走近了一點,看見不是黑乎乎的,而是白晃晃的,以爲是上游衝下來的肥豬,就不想理,轉身走了。”
“爲什麼肥豬你就不想理?”
“趴在水邊不動的肥豬肯定是死的啊,死肥豬有什麼用?我走了幾步,忽然想,也許不是肥豬,而是一段烏木呢?”
雪地孤狼又不解了:“你不是說白晃晃的嗎?烏木那麼黑,我怎麼會像烏木?”
“這你就不懂了吧?”龔麗麗得意地說:“烏木衝到岸邊的時候,有許多水裡的泡沫,看起來也是白晃晃的,如果真的是烏木,那就值錢了。於是我又走回來,拿出手機打開電筒,一看,媽也,居然是一個死人!”
雪地孤狼聽着她誇張的語氣和誇張的表情,把他一會兒比作死肥豬,一會兒比作死人,他哭笑不得,說:“看見是一個死人,你嚇得跑了?”
“跑什麼啊?作爲一名白衣天使,救死扶傷是我的神聖職責,救死扶傷,什麼叫救死?就是死了也要想辦法救活!”
“哦……”雪地孤狼忍俊不禁笑起來:“原來救死扶傷是起死回生的意思。”
“差不多吧……”龔麗麗接着說:“所以,我就跑過來探了探你的脈搏,發現你還有氣息,再仔細一看,發現你丫的長得還挺帥氣,於是就生氣地想,長得這麼經典的男人,憑什麼要讓閻羅王得到?那傢伙又不是同性戀!”
雪地孤狼差點爆笑,這姑娘的想像力還真是非人類的,居然質疑閻羅王是同性戀!
“不行……”龔麗麗纔不管雪地孤狼在想什麼,她揮着手說:“這樣帥的男人只應該女人享用,絕不能留給男人!於是我下定決心,非把這個帥哥從閻羅王那裡搶回來不可!口好渴,我去喝杯水。”
雪地孤狼正聽得有勁,龔麗麗突然轉身出去了,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的背影。
龔麗麗很快進來了,端着一杯水,喝了兩口,接着說:“我立刻把你往岸上拖,你丫的挺沉,本姑娘沒差點把腰累折了才把死豬一樣的你拖上岸。我忘了問你,你喝不喝水?”
她又岔開了話題。
雪地孤狼看了她的杯子一眼,問:“純淨水?”
“純淨水有什麼好?沒一點營養價值……”龔麗麗出去另外端了一杯遞給他:“我奶奶這裡是正宗的山泉水,含有豐富的礦物質,有一股天然的清甜味,你喝一口感受一下。”
雪地孤狼喝了一口,認真地品嚐了一會兒,點頭:“比純淨水喝着舒服。”
“廢話!純淨水和這水沒有可比性,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哦。”
龔麗麗突然就把話題拉回去了:“把你拖到岸邊後,我馬上對你展開急救,忙了好一會兒你都不醒。我奶奶見我很久沒回家,就來找我,看見我在救你,她急忙跑去找人來幫忙,把你弄回家後,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救活了。”
雪地孤狼總算明白他得救的經過了,他目光深遂地看着龔麗麗,沉聲說:“大恩不言謝,龔小姐以後有用得上佟某的地方,請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爲。”
龔麗麗突然大笑:“你以爲我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
雪地孤狼呆了呆,他是不習慣和人開玩笑的,也想不到這個姑娘騙他有什麼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