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佟少飛問:“那你有些什麼糗事呢?”
佟少瀾笑着說:“我的糗事,是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參加學校的運動會,我有一個跳高的項目。”
“老師喊:預備……開始!”
“我一段衝刺後縱身起跳,卻突然感到我的皮帶斷了,褲子掉了下去!”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我跳在半空卻是光腚的,那多丟臉?”
“這一慌人就墜落下去了,沒有跳過……”
陸依依問:“你的褲子真的掉了?”
佟少飛也專注地看着佟少瀾,等他講完。
佟少瀾說:“我臉紅脖子粗地爬起來一看,褲子並沒有掉,但是我走路卻邁不開步,原來是內褲的腰斷了,內褲掉下去了。事後老師讓我總結這次跳高失敗的原因,我說不出來。”
佟少飛哈哈大笑,陸依依也笑得前仰後合。
佟少瀾看着佟少飛說:“我把這個糗事講給父親的時候,他也笑得像你一樣開心。”
佟少飛笑着笑着,眼裡含滿了淚花,他多麼渴望能像佟少瀾這樣,和父親一起聊天,聊這些糗事,跟父親一起開懷大笑,可沒等他回來,父親就離開了,他永遠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佟少瀾的眼眶也溼潤了,說:“我特別懷念和父親在一起的日子,當我得知我有一個兄弟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回來。我想,父親一定跟我一樣,特別想你,特別希望我帶你回家!”
佟少飛說:“我也是,當我懷疑我和你是兄弟的時候,就特別想回家!”
兄弟倆含淚相望,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陸依依抱着遙遙過來說:“這下好了,你們總算相認了,你們的父親一定很高興。”
佟少飛說:“依依,還得感謝你。”
他本應該改口叫嫂子了,但他仍然喜歡叫依依,感覺叫依依要親切得多。
佟少瀾點頭:“如果不是依依,我們也沒這麼快相認。”
陸依依說:“那是你們兄弟情深,與我可沒關係。”
“我們再兄弟情深,沒有你從中牽線搭橋,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坐在了一起。”
佟楚遙向佟少飛懷裡撲來,佟少飛張開雙手接住,遙遙剛落入他懷中,馬上轉身要媽媽。
陸依依笑起來,說:“又認錯了吧?分不清爸爸和叔叔。”
她將遙遙抱起來,走到佟少瀾面前,放入他懷裡,佟楚遙馬上高興地抱住佟少瀾的脖子,兩隻小腳板在佟少瀾的胸前不斷蹬,想往他的肩上爬。
佟少瀾把他提起來放在肩膀上,他高興得揮舞着兩隻小手在佟少瀾的頭上直拍打。
陸依依看着父子倆笑鬧,說:“這孩子這麼小,又不會說話,他怎麼就能分出誰是他爸爸?我每次往小飛身上一放,他馬上就知道小飛不是他爸爸,只要他轉身吵鬧,我就知道這一定是小飛。”
佟少飛說:“可能小孩子更敏感一些,可見我和大哥還是有區別的,所以遙遙能分辨出來。”
孩
子和佟少瀾玩了一會兒,陸依依說:“好了,遙遙,你應該睡覺覺了,明天早點起來跟爸爸玩。”
陸依依把孩子抱到臥室哄着睡覺去了,這兄弟倆繼續聊天。
佟少飛問:“哥,父親是什麼時候過世的?那時候你有多大?”
“我十五歲那年。”佟少瀾說:“那時候爺爺和奶奶先後過世了,父親把我接到了加國,我終於回到了他們身邊。”
“但我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十八歲的時候,父親就一病不起了,他知道他將不久於人世,跟我說了很多,要我聽母親的話,孝順母親,不要跟母親作對。”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爺爺奶奶走了,父親也要走了,母親就是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我自然應該孝順母親,所以我答應了。”
佟少飛說:“父親知道母親不喜歡你,怕母親對你不好,所以讓你聽母親的話。”
“嗯。”佟少瀾點頭:“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不知道母親是黑道千金,更不知道母親心狠手辣,父親讓我孝順母親,其實應該是爲了保護我。”
佟少飛說:“是啊,母親真的是……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從小在外公身邊長大,外公原本就是黑道首領,她又是外公的獨生女兒,對她一定也特別嬌慣,所以她養成了狂妄自大的性格。”
“是的。”佟少瀾回憶着父親過世的情景:“父親跟我說了很多……”
他突然楞了神,因爲他想起了父親去逝之前說的一段話。
陸依依把孩子哄睡着了,走出來看見佟少瀾發楞的樣子,走過來摸摸他的額頭,問:“怎麼了?”
“我沒事。”佟少瀾拿開她的手,說:“我想起父親去逝前跟我說了一段話,那時候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明白了,他要說的事情和小飛有關!”
佟少飛緊張地問:“父親說什麼了?”
佟少瀾凝神回憶,說:“父親是在母親不在身邊的時候跟我說的,他說:‘小瀾,我跟你說一件事,但你要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要讓你母親知道,在她面前提都不要提。’”
“我保證說我不會告訴母親。父親說:‘你小時候……’”
“他剛說了這四個字,母親就進來了,父親立刻閉了嘴,不一會兒他就停止了呼吸。”
“父親沒有說完的話成了我心裡一個巨大的秘密,困擾了我很久,因爲他要求我不要讓母親知道,所以我也不敢問母親。”
“這麼多年我都在心裡想,父親到底要告訴我什麼?爲什麼不能讓母親知道,他說的是我小時候,我小時候的什麼事情需要瞞着母親?”
“現在想來,父親當時是想告訴我,我還有一個弟弟,他一定想告訴我,我小時候弟弟出車禍的事情,但小飛那年出車禍是母親心裡的一道傷疤,母親從那以後再也不開車,也不讓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小飛的名字,連父親都不敢提,所以父親直到臨死的時候都沒能說出他心裡的遺憾和痛!”
佟少飛的眼裡又含滿了淚
水,說:“父親一定在臨走的時候都還在想我……”
“對!”佟少瀾點頭:“他不知道你還活着,但他一定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兄弟倆心裡一陣難過。
過了一會兒,佟少瀾說:“如果父親還活着,知道你回來了,他一定會高興得開懷大笑。”
佟少飛轉頭看向父親的靈位,說:“他現在也會笑吧。”
佟少瀾點頭:“會,父親特別愛笑,尤其面對他最愛的兒子的時候,他總是高興的。”
兄弟倆這一晚上眼淚就沒有幹過。
佟少飛的心裡滿是遺憾,從佟少瀾的講述裡,他知道他們有一個非常好的父親,這個父親和藹慈祥,樂觀開朗,他愛笑,愛他的兒子們。
可惜他無緣和父親在一起,無緣和父親說說笑笑,只能從大哥的追憶裡來緬懷父親。
佟少瀾繼續講述他和父親之間一點一滴的小事,佟少飛一邊聽一邊把玩着冷雅琴留下的髮簪。
他的左手捏着髮簪,右手無意識地擰着上面的珠花,擰着擰着,那珠花向上升高了,從髮簪上面脫落了出來,髮簪中間出現了一個小孔。
佟少飛好奇地看了看這個小孔,驚疑地說:“這裡有東西。”
佟少瀾忙問:“什麼東西?”
陸依依也好奇地看過來。
佟少飛向陸依依要來一顆針,慢慢把裡面的東西挑出來,是一個裹成圓形的紙片。
他小心地把紙片展開,看見上面寫了一些字,他念道:“加國,北市,佟諱鐵手之墓。雲國,冬江市,佟家祖墓。雲國,冬江市,吳家大院。雲國,西津市,佟家祖屋。雲國,西津市,佟家祖墓。”
在他念的時候,他已經明白這是什麼了。
佟少飛剛唸完,佟少瀾說:“這就是母親說的那個什麼藏寶圖?”
佟少飛點頭:“應該是。”
陸依依吃驚地說:“啊?竟然真的有一張藏寶圖?老夫人不是說藏寶圖在金佛裡嗎?怎麼會在她的髮簪裡?”
佟少飛搖頭嘆息:“我們這個母親,聰明啊!”
佟少瀾也說:“是,母親的聰明令人無法想像!”
冷雅琴說金佛裡有藏寶圖,讓田野純一郎在沒有找齊兩塊金佛之前不敢殺害他們,又說只有她才能打開金佛,讓田野純一郎也不敢對她動手,她借開金佛來拖延時間,同時也確認了佟少飛的身份!
佟少瀾說:“我明白母親的意思,她是要你接管青鷹會和青鷹集團,青鷹會的這批財寶也由你處理。”
“這不行。”佟少飛說:“母親以前就把青鷹會交給你了,你對青鷹會和青鷹集團也比較熟悉和了解,還是你接管最合適。”
“我的好弟弟!”佟少瀾說:“我管一個天新已經夠累了,你就別再給我找事了,就當幫幫我,也別讓母親失望,行不行?”
陸依依也說:“小飛,你就別跟你哥推來推去的,反正是老夫人的產業,你們兄弟倆誰接管都一樣,你接管了,你哥也得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