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馨聞言,只覺得有種很近、很近的熟悉的聲音……彷彿,她不久之前才聽見過。~!?
猛然的,一張娃娃臉從腦海裡掠過——
她連忙擡頭望過去——
果真,看到他一身白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並且朝着她走了過來,“我說過我們待會兒見吧!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躺上去吧!”
白涵馨驚訝至極——
他是婦產科男醫生?
“忘了自我介紹了,是我這家醫院唯一的一位婦產科男醫生蘇樹。”他說着,將自己別在胸前的證據往前遞了遞,似乎故意要給她看清楚,“所以呢,我一沒在校讀書,二沒跟女朋友搞出人命,三呢……其實本大夫還沒有女朋友。”
白涵馨本來十分的緊張——
可是,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她何止只是緊張?
就連憂傷都被沖淡了。
蘇樹!
她知道這號人物。
市最有名的醫院裡,婦產科最年輕、學歷最高的醫生;她看過他公榜在外頭的資料。
年紀23歲,卻已擁有五年的正式醫師經驗,因爲他17歲的時候就已經博士畢業……
白涵馨嘴角一陣抽搐——
雖然醫生和病人之間無需分男女,但是面對着婦產科的男醫生……
她總覺得——
“躺上去。”蘇樹笑着望向了她,一邊帶上了安全手套,一邊說道“哦,我記得上次我跟一個你女人也挺有緣的,新婚不到一個月,發現丈夫已經****,她懷孕兩個多月,所以就想要拿掉孩子、離婚……”
白涵馨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手術臺上。
男人瞧了瞧她,說道“你穿着褲子,怎麼做?”
白涵馨“……”面色鐵青。
不過,還這沒完。
男人直接說道“蓋着那個,然後把你的褲子脫掉,對了,記得連****也一起脫……”
“你說夠了沒有?!你一個男人怎麼就那麼囉嗦呢?”白涵馨實在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虧得她之前看着他還以爲他十多二十歲,現在他就跟個老頭子似的念得沒完沒了。
“噢!真是好心被雷劈。不過呢,你會罵我,就已經證明了你內心的鬆懈……”男人繼續不怕死地說道,“後來呢,那個女人沒有流產,孩子現在都五個多月了,長得白白胖胖的,可討人喜愛了……”
他說話的時候,白涵馨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做好了準備,然後在手術檯上躺好了。
手術檯很冰很冷。
彷彿能夠冷到了骨髓裡——
令人絕望的味道。
“你真是一個固執的女人。”男人輕聲一嘆……
奢華的室內。
已經緊繃到了極致、一觸即發的氣氛——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跟她說?我不是說需要一點時間嗎?你就那麼跟她說了,她怎麼承受得住?你口口聲聲說會尊重我們的選擇,但是卻沒有給我們機會,你明知一旦告訴她,她的選擇會是什麼,爲什麼還要故意跟她說,我是你的兒子,難道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幸福嗎?難道就因爲爸爸辜負了你,你不幸福,所以就希望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啪!——”
響亮的一巴掌。
打碎了上官凌浩後續的聲音。
他訝異地擡頭望向了她——鍾璃。
從小到大,只有白涵馨是打過他這張俊臉的,就連他的母親也從未打過他了,如今卻——
“這一巴掌,打的是你對我的誤解,以及我對你的失望。”鍾璃冷僵着一張臉,目光宛如二月霜雪的冷冽,直視着上官凌浩,“我從不指望有任何能夠與我感同身受,甚至是憐惜我,但是我也從不允許任何人來誣衊我。白涵馨如何,那是她的選擇,因爲她有權利知道一切、明明白白地做選擇,如果你想要瞞着她,按照她的個性,你覺得她會捨得了孩子嗎?”
如果捨不得孩子,那麼孩子生下來之後,一旦出了問題,這件事情還是會曝光——
屆時,一連串的負面影響、負面打擊將足以毀滅一切!
期滿,並不能改變什麼!
上官凌浩目光沉得都快滴出水來了,他以爲他能夠瞞得下去。
至少不是現在!
白涵馨一旦失去孩子,再加上這樣的關係,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媽,你爲什麼不願意給我多點時間?”
“多一點時間你又能如何?白涵馨的態度你還想改變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擁有那麼瘋狂的念頭。”鍾璃冷冷地說道。
她只覺得一切都是上官凌浩想象得太過簡單,對白涵馨的感情也太多執着。
“就算我不將真相告訴她,但是你還是要讓她將孩子拿掉,失去孩子對於白涵馨而言,太過痛苦了,她同樣不會原諒你;現在她知道真相了,也許,你還可以有那麼一種良好的心態……或許她的選擇跟你一樣,孩子不能生,但是會不顧一切世俗觀念的跟你繼續在一起。”
愛,到底要多勇敢,才能夠在得知對方是自己的血緣關係的親人之後,還選擇繼續牽牢了對方的手?
就算能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是——
但是自己那一關就沒辦法過得去!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上官凌浩突然笑了起來。
越笑越猖狂的笑聲,卻是瀰漫着滿室的淒涼。
晶瑩的眼淚從眼角飆出,他轉過身去不讓任何人瞧見他的脆弱,一個人宛若失去了靈魂一般,一步步地往外走了出去。
不可能了……
已經都不再可能了……
一切的美好都已經失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赫然是白涵馨發過來的
三日之約已到,下午四點,醫院大門口。
“三日之約……”上官凌浩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三天之前,他知道就算三天之後,白涵馨都是一個答案絕對不讓任何人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
然而,這個三天真正的過去之後,他卻知道,自己一夕之間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所有——
包括孩子。
包括一切的幸福。
他不知道當她自己決定拿掉孩子的時候,心是有多麼、多麼的痛?
白涵馨聞言,只覺得有種很近、很近的熟悉的聲音……彷彿,她不久之前才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