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孤兒。
他以爲有了自己的骨肉,多少能夠牽制她,畢竟,但凡孤兒,對於家人的渴望總是強烈的。
可是,寶寶出生至今,他真的並不覺得能夠牽制到她什麼;並非說她不愛孩子,只是,總覺得孩子不會是能夠留住她的因素。
她看似乖巧,容易掌控,其實,卻是最難掌控得住的,相處至今,確實是他以各種原因牽制着她。
但是她給他的感覺,似乎就是:你牽制我,我願意留下,但如果我真的要走,又豈是你留得住的?
就像是放飛的風箏,線在他的手中,收放自如,但是如果她隨風掙扎得急了,線就會斷了,他想追也追不上了。
“豔豔……”
“我餓了。”她有些嘶啞的聲音沉沉地傳來。
他撫摸着她頭髮的手一顫,然後就是滿身心的歡喜。
她理會他了,就證明不計較這事了。
“已經夜深了,那些飯菜都涼了,我去讓廚師重新做。”他連忙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再回來的時候,方雪豔已經起來套上寬鬆性感的睡衣了。
“我們先去洗個澡。”他走上前摟過她。
“嗯。”她輕輕地點頭,任由他抱起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其實,兩個人相處之間,很難說得出來誰是誰非;最重要的是,每次吵架之後,有一個懂得低頭認錯,有一個懂得釋懷包容。
經過了今天的事情,她很明白龍炎烈說的那句:然你不想舒坦的過日子,那麼我就成全你!
確實,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總一次次地告訴他:龍炎烈,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
漸漸地,他默然地冷眼看她。
漸漸地,倒像是她給自己的一種催眠。
一次次地警告着自己:你已經辜負了曾用生命愛你的男人,你不能愛上別人,不能!
對楊陽的愧疚,有時候真的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而她又不得不承認,待在一個幾近完美的男人身邊,你寵你愛你,你很難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然而,她一次次地那樣宣告。
如今,龍炎烈就算在外面養着別的女人,她又有什麼資格、什麼權利去介意?
一過只是一場至始至終的交易。
她怎麼就糊塗了呢?
“在想什麼?”他幫她洗澡,寬厚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游走着,卻發現她神色有些呆滯。
偌大的浴缸裡,兩個人正對坐着,很容易就看清了她的表情。
方雪豔擡眸看了他一眼,輕搖了一下頭,“沒什麼,只是有點累。”
兩個人隨即就是沉默而認真地完成了洗澡的工作。
龍炎烈心思向來深沉難測。
方雪豔見他並沒有繼續追問她今天情緒異常的原因,並不覺得奇怪。
這個男人的心思,她就沒猜透過。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龍炎烈對此還是很好奇,只是,他不敢繼續追問她,已經歸於平靜的局面,不想再出任何波瀾。
愛一個,愛得如此小心翼翼。
也許,在遇見方雪豔之前,那是龍炎烈根本無法想象得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