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躍動的電弧猶如漁網,撐滿了整片視線,如同漫過頭頂的浪潮。
同時天空雷霆轟鳴,閃電化作長蛇,呼嘯着落下,這接連不斷的攻擊,若是換做常人,恐怕早就亂了心神。
牧知白雙手虛握,周身頓時有金色元紋轉動,他與獵狗瞬間從不遠處的虛空走出,冷冷地望着閃電消弭於風沙之中。
這三人修爲皆是不弱,特別是碧眼男子,幾乎達到五品修爲,應該都是爲了天元脈而來……
牧知白抓着狗耳朵,見到徐朗落入包圍,頓時皺了皺眉頭,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眼見牧知白避開雷網,魁梧男人擦了擦鼻子,饒有興趣地說道:“你們對付徐朗,我來會會這小子。”
他雙腿微微彎曲,鼓掌的肌肉幾乎將褲子撐爆,腳下沙丘轟然塌陷,頃刻間躍上天空,如流星朝牧知白落去。
汪汪……大黑狗畏懼地叫着,在牧知白的示意下,飛快朝側邊奔跑,想要避開天空的流星。
但魁梧男人速度更快,頃刻間已然近身,腰部驟然旋轉,脊骨扭轉如地龍翻身,狂暴的力量穿蕩至右腿。
砰!大腿肌肉如塊壘砌築,將空氣都是抽爆,沙漠被撕裂出猙獰的口子,下一刻,鞭腿抽在牧知白小腹。
“不堪一……”魁梧男人神情不屑,然而話還未說完,卻感覺並未踢中目標,只見對方身形急劇擴張,炸裂成漫天火星。
他神情出現短暫愕然,似乎從未見過如此神乎其技的能力,緊接着笑容猛然擴大,眸光陰冷,大黑狗還留在原地!
如煙花墜落的火星中,牧知白身形逐漸凝聚,旋即便是蹙着眉頭,望向大黑狗的方向。
魁梧男人鞭腿抽擊在大黑狗身上,只聽聲悽慘的哀鳴,大黑狗擦着紅沙倒飛十幾米,在漫天的紅沙中,消散成一團黑霧。
火星紋只能作用在我身上,除非提前爲它刻畫……牧知白眉頭蹙起,望着剛好側頭看過來的男人,對方語氣輕挑地說道。
“抱歉,我沒想到他連我一擊都承受不住,不過,它是不是沒骨頭,踢起來軟綿綿的。”
牧知白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眼大黑狗消散的位置,語氣淡漠地說道:“雖然它並沒有生命,死後也能重新召喚,廉價得像是路邊不起眼的狗尾巴草,但……”
“我的狗,也是你能殺的?!”寬大的袖口中,女偶魂核落於掌心,牧知白大袖一揮,璀璨的元紋在虛空浮現。
精美的元紋猶如音符,在空氣中跳躍着,以他爲中心,按照特殊的方式排列組合。
魁梧男人邁步踢散紅沙,雙手快速結出法印,掌心頓時有璀璨雷光,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奔跑過來。
他速度極快,幾乎化作筆直的黑線,頃刻間便來到近前,掌中電光映得面孔愈發猙獰,轟然拍向牧知白的額頭與胸膛。
然而牧知白速度更快,周身金色元紋閃爍間,身影倏忽消散,出現在不遠處的沙丘上。
他雙手沒有絲毫停頓,繪製出一個個精美的元紋,指尖輕輕一點,元紋便輕快地鑽進大地。
魁梧男人兔起鸛落,顯得極爲靈敏,但每當即將抓住牧知白,對方便會立刻傳送出去,讓他連衣角都摸不到,頓時惱怒道。
“你就只會像縮頭烏龜般逃跑?”
牧知白麪無表情地繪製元紋,天空有金色雲霧翻滾,宏大、厚重的氣息縈繞這片小天地。
轟隆……徐朗翻滾着避開天空降落的雷霆,旁邊頓時炸出個三米方圓的坑洞,每當他想要突圍,天空便有密集的雷霆轟擊。
“呸呸呸,嘴裡全是沙子。”
徐朗拍着頭髮,將衣服裡的紅沙傾倒,笑着朝身後的碧眼男子擺了擺手,道:“雷法用的不錯,但就是打不着我,氣不氣?”
他身軀飛快融化,變成一灘血紅液體,浸入沙漠中,“小爺可沒功夫在這兒和你們耗,天不生我徐大朗……”
必用的告別句還沒說完,徐朗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
只見碧眼男子身後不遠,嫵媚女子正舉着面銀白鏡子,映照出徐朗化爲紅色液體的位置。
簌簌……血紅的沙礫震動着滑落,血紅的液體被封鎖於銀白的光束中,任憑他如何衝擊,都難以撞破光壁。
徐朗身形顯化,面色有些蒼白,渾身彷彿被凍僵似的,指着那面鏡子,“白鷺道院霜花鏡,你們竟是將這件寶貝都帶進來了。”
碧眼男人搖頭輕笑,道:“不管你施展了什麼元紋,只要被霜花鏡照射,便如同被冰封,告訴我天元脈的位置。”
徐朗手腕元紋轉動,但毫無作用,在這銀白光束中,連元紋都被封鎖了,他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那嫵媚女子舉着霜花鏡,笑吟吟地道:“霜花鏡能封禁元氣、元紋、法器、甚至是人,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臭嘴姐姐,你的頭髮長回來了?”徐朗停止刻畫元紋,露出個神秘的笑容,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還有個同伴?”
碧眼男子冷笑,道:“如果你指望那個騎着只醜陋的大黑狗,只有九品修爲的小子,我勸你別做白日夢了。”
那嫵媚女子聽得‘嘴臭’、‘頭髮’兩個詞語,頓時像炸毛的貓,尖聲道:“再不說出天元脈的下落,我便讓你試試心臟凍結的滋味。”
轟隆!突如其來的轟鳴聲在不遠處炸響,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天空有金色元紋旋轉,如同精美的浮雕,內裡則是涌動如海的火焰,熾盛的光芒讓人不得不眯起雙眼。
而在金色火海下方,足足十三米的大劍撞擊大地,狂暴的氣浪掀起陣陣狂沙,隱隱能聽見魁梧男子痛苦的慘叫聲。
煌煌劍威,令得衆人呼吸都是微微一滯。
已經達到五品的力量,這就是元紋師的恐怖……碧眼男子瞳孔收縮,自問便是他處在劍鋒下,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嫵媚女子亦是倒吸口涼氣,不可置信地問道:“是剛纔那個九品修爲的小子乾的?”
“不是他乾的,難不成還是他騎着的大黑狗?”徐朗吐槽了一句,心頭卻是有着難掩的震驚。
即便是第二次見這陣法,他仍是難以相信,牧知白那小子將他的玄陰肅殺陣改成了這幅模樣。
更加可怖的是,這小子才九品修爲,就擁有了擊敗六品的實力……他忍不住咂嘴,覺得上天實在不公平。
金色火焰大劍雷霆一擊,隨後便是化作火焰,倒卷飛上天空。
而在那倒飛的火龍捲、漫天的火星背景下,青衫少年踩着如死狗般的魁梧男子,漆黑的雙眸反射火光,面容冷峻地問了句,“還要繼續麼?”
這小子每次出場怎麼都這麼瀟灑……徐朗心頭酸酸的,只覺得“天不生我徐大朗,紋道萬古如長夜。”這句話與他相比,竟變得格外普通了。
碧眼男子面色不變,指着徐朗說道:“我們也抓住了你的夥伴,現在我們有兩人,而你只是一人,一個區區九品。”
他猜測剛纔的陣法應該是陣盤,這小子不過九品修爲,怎麼可能佈置出能擊敗六品的陣法?
就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對面的青衫少年突然消失,很快又出現在近前,那雙眼瞳猛然化作如墨般的黑。
牧知白懸浮在虛空,握緊了盜竊之石,連眼白都化作漆黑的雙瞳俯視碧眼男子,發出嘶啞如猛獸的聲音,問道。
“這麼說,你還想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