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小侯爺,成爲大儒親傳弟子。”
李筱踏步而來,她眸光清澈,穿着緋紅的赤魚服,裙襬隨風飄蕩,英姿颯爽。
李雅安靜地跟在她身後,穿着翠荷邊雲紋裙,嘴裡似乎吃了糖,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狀,“又見面了。”
牧知白笑着拱手,帶着和煦的笑容,問道:“李大人怎麼會在此處,莫不是專程來看我?”
若非是陛下吩咐,我纔沒有這般閒情雅緻,而且往後還要暗中保護你,我可是四品高手……李筱搖頭不語。
徐老道來到牧知白身邊,一副好似從未見過他的模樣,嘖嘖道:“老道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真的能通過親傳考驗。”
牧知白擦了擦身上的血跡,斜暱老道一眼,揶揄道:“腰不疼了?”
徐老道頓時不說話了。
轟隆隆!
天空傳來悶雷聲,緊接着濃郁的青光形成圓環,往四面八方輻射出去,鄧慎與陳仁在虛空中對立。
這個老匹夫誠心與我過不去,今日牧知白拜我爲師,決不能在弟子面前丟人……陳仁氣得鬍子微顫,只見他右手於虛空一劃,一杆赤紅毛筆便落在他手中。
陳仁大袖一揮,花白的鬍子在風中顫抖,喝道:“鄧慎,真當老夫怕了你不成?”
真是天賜良機,讓我在牧知白麪前好好表現,讓他見識見識老夫的厲害……鄧慎於虛空中往前一踏,他手中浮現一把三尺長的黑鐵戒尺,道:“老夫也想領教領教,陳大儒的書生之道。”
陳仁大儒眼中青光大盛,渾身衣袖獵獵作響,說道:“畫地爲牢!”
虛空中青光沖天,形成個明顯的青色氣泡,將鄧慎大儒籠罩在其中,他單手甩動毛筆,於空中灑出墨團,喊道:“這是一隻老虎。”
墨團在虛空中倏忽擴張,形成一頭丈長黑虎,魁梧的身軀滿是肌肉,漆黑的虎目瞪着鄧慎,張嘴發出震耳的咆哮聲。
鄧慎被畫地爲牢控制,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他擡手鬆開了黑鐵戒尺。
嗡嗡~
三尺長的黑鐵戒尺懸浮在掌心,發出低沉的嗡鳴聲,若是仔細去看,能發現戒尺正在以極快的頻率震動。
“華而不實,看老夫一劍破萬法。”鄧慎眉頭輕挑,眼底閃過一抹忌憚,屈指一彈,黑鐵戒尺立刻化作流光,驟然撞擊在青色氣泡上。
看起來堅韌的青色氣泡阻攔黑鐵戒尺片刻,隨後便是啵的一聲,化作漫天青光,就在此時,疾馳的黑虎旋風似的衝到鄧慎面前。
吼!
丈長黑虎嘶吼咆哮,頓時陣陣腥風鋪面,偌大的身軀朝鄧慎撲過去,頗有要將其撕成碎片的威勢。
鄧慎臨危不亂,右臂緩緩擡起,食指朝着黑虎眉心一點。
虛空中立刻寒光閃爍,黑鐵戒尺猶如急速遊動的魚兒,頃刻間洞穿黑虎的頭顱,其龐大的身軀頓時化作漫天墨團。
黑鐵戒尺去勢不減,化作冰冷流光,猶如彗星襲月般,穿梭在冷風中,誓要將陳仁大儒當場擊殺。
“劍修就只會這些?”陳仁不屑,右手揮動毛筆,墨團快速旋轉,凝實成一個青色葫蘆,陡然將黑鐵戒尺吸進去。
青葫蘆中傳來咚咚聲,陳仁神情頗爲自得,擡手往身後一指,青色葫蘆頓時化作道流光飛向山頂,他笑道:“粗鄙的劍修,你輸了。”
只見他左手往虛空按下,鄧慎前方,黑虎破碎後化作的墨團顫動,瞬間形成一座墨山,攜帶萬鈞之力,重重壓了下去。
“華而不實,不如老夫一劍之威。”
墨山下,傳來鄧慎的冷哼聲,緊接着衆人便見到,天空一道刺目亮光轟然墜下,其拖着長長的尾巴,似乎是因爲速度是在太快,在天地間留下道刺目光線。
瞬息間,墨山被光芒洞穿,漫天的墨團迸濺。
鄧慎立在墨團中,衣袖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渾身沒有沾染半點墨跡,而在他的手中,三尺黑鐵戒尺閃爍寒光。
“老師的攻擊手法多變,但是鄧慎大儒的手段卻有些單一。”
牧知白望着天空的戰鬥,被陳仁花裡胡哨的技巧秀了一臉,反觀鄧慎,自始至終就使用一把黑鐵戒尺。
“陳仁大儒的書生之道雖然詭異多變,但招式威力卻弱了些。”李筱爲牧知白解釋道。
“鄧慎大儒則是劍修,修的便是劍道,雖然看起來手段單一,但攻擊力極大,修到高深處能一劍破萬法。”
“書生之道和劍修?”
牧知白看向她懷中的墨劍,顯然對方也是一名劍修。
“修行九品,修到第五品命輪境時,便會選擇之後的道。”
徐老道適時的站出來,爲他解釋道:“根據修行方向不同,衍生出了許多方向,元氣溫養飛劍,養成本命劍輪的,被稱之爲劍修。”
李筱頷首,斟酌道:“而熟讀四書五經、追求儒聖之道的,則會凝聚儒道命輪,能夠獲得言出法隨,適當改變規則的能力,所以陳仁大儒才能擁有如此多的攻擊手段。”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但我還是覺得劍修更厲害。”
“別聽這姑娘瞎說,劍修威力雖大,但若是飛劍被困住就只能任人宰割,書生雖然攻擊手法多樣,但是威力太弱。”
徐老道瞥了眼李筱,有些不滿對方打斷他的教導,微微揚起脖子,神情傲然地說道:“要說厲害,還是我道門金丹之法。”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牧知白心頭吐槽,有些好奇的問道:“道門金丹之法,又是怎樣的厲害?”
徐老道眉頭輕挑,伸手做了個劍指,道:“道門金丹,能調動五行之力,引天雷轟殺敵人。”
李筱沒好氣地說道:“劍修一劍破萬法,自可斬破天雷!”
也不知道我五品時,會選擇怎樣的道?牧知白望着天空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位大儒,心頭不禁升起些許期待。
“裂變。”
虛空中,鄧慎大儒右手朝着前方遙遙一握,黑鐵戒尺立刻發出激烈的喀嚓聲,密密麻麻的裂紋陡然浮現,隨後分化爲數十道流光。
刺目的流光如一場絢爛的流星雨,向着陳仁大儒‘墜落’而去。
“天不生我陳大儒,大乾萬古如長夜!”陳仁傲然而立,揮動毛筆指向天空,漆黑的墨團形成雲層,如水流逆轉,形成一座九層玲瓏塔。
陳仁俯視鄧慎,一雙眼睛中豪情萬丈,“老夫這一招,院長來了都擋不住!”
轟隆隆~
悶雷般的聲音擴散,玲瓏塔將流星鎮壓在塔底,去勢不減地朝鄧慎旋轉飛去,它速度雖慢,但卻射出一柱青光。
被青光籠罩的鄧慎行動變得遲緩,但神色卻不見慌亂,只見其單手一招,被鎮壓的流星驟然釋放絢爛劍光,叮叮噹噹的劈在玲瓏塔上。
就在二人都得不可開交時,青雲峰頂,一道宏偉的聲音降臨。
“止戈。”
在這道聲音下,裂變的流星驟然倒轉,恢復成黑鐵戒尺,鏘的一聲插進青雲山崖壁上。
鄧慎大儒擡手召喚戒尺,後者劇烈晃動,卻被如絲的青光糾纏,難以掙脫。
九層玲瓏塔轟然瓦解,漆黑的墨團蒸發,消散在空氣中,陳仁手中毛筆化作流光,飛上青雲山頂。
緊接着,山頂傳來聲音,“陳仁大儒,你且到山頂來。”
完了,剛纔人前顯聖太過……陳仁想到剛纔所說的話,老臉有些發燙,甚至懷疑若非是自己這番話,院長都不會出手鎮壓他們。
鄧生大儒嚴肅的國字臉露出微笑,“天不生你陳大儒,大乾萬古如長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