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寒風吹散樹葉,落在新翻開的泥土中。
牧知白蹲在樹林中,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滴血,心中一個計劃悠然升起,“此事或許還有轉機。”
“還有什麼轉機?”
程元霸皺起眉頭,犀利的眼睛望着牧知白,說道:“即便師姐能拖住劉洪,餘下還有三位六品初期拖住我們,誰又能去奪取七葉靈元花?”
“多說無益,既然不能得手,我便告辭了。”甯越揮動方天畫戟,轉身朝密林外走去,神色無比凝重。
小隊如今解散在即,本以爲此次能獲得七葉靈元花,沒想到劉洪有如此生猛的鎧甲,竟然連陳師姐都不是對手。
程詩看都不看牧知白一眼,轉頭望向陳溪,問道:“陳師姐,就真的沒有半點機會嗎?”
若是拼盡底牌,那劉洪自然不是我的對手,但代價太大了……陳溪搖頭,說道:“若是我猜得不錯,那鎧甲上的元紋是白維的手段。”
“就是傳聞即將成爲五品後期元紋師的天才元紋師?”
程詩驚詫,旋即卻又覺得合理,苦笑着搖頭,“若當真是這位師兄的手筆,我們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當真是修爲不夠,都沒人願意聽我說話,這還真是……牧知白眉頭挑起,漆黑的眸子深邃而平靜,說道:“明日陳師姐拖住劉洪,你們應付餘下的三位六品初期即可。”
“呵,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我們都被拖住,誰又去奪七葉靈元花?”程元霸見牧知白還不死心,正要呵斥幾句,卻見他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澄澈的眼睛深邃而平淡,牧知白取出詭面,清脆的嗓音有力地說道:“由我去奪取七葉靈元花。”
甯越聽着牧知白的話,腳步放慢了許多,沉聲問道:“就憑你,一個九品後期?”
程元霸咧嘴,露出個冷笑,道:“元氣都沒打磨好,斬瀑你學會了?”
“師弟,劉洪手下可不止有六品境界的弟子。”程詩搖頭嘆息,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單憑我九品後期的修爲確實不夠……”牧知白說到此處,嘴角微微翹起,將詭面放置於血液上空,笑道:“若是這樣呢?”
聽得牧知白的聲音,衆人的目光頓時匯聚到他身上,就連決心離開的甯越,也是停下腳步轉身望了過來。
牧知白悄然運轉元氣,毫無保留地注入詭面中,面具立刻輕微震動起來,散發出微弱的幽光。
而隨着詭面被激活,地面的血液釋放紅芒,頓時化爲濃郁血霧,猶如長蛇般被面具吸入其中。
將劉洪的容貌儲存在詭面中,牧知白把面具戴在臉上,嗓音略帶沙啞地說道:“你們且看看,這樣可有機會?”
“這是劉洪的聲音?”程元霸愣了愣,撓着後腦勺,而後驚愕地發現牧知白體型發生變化,竟是完全化作劉洪的模樣。
黝黑的臉龐,冰冷的雙瞳猶如尖刀,赤紅的鎧甲閃爍寒芒,就連氣息都是完全一致。
“這這這……”程詩指着‘劉洪’,表情說不出的震驚,嘴脣劇烈地顫抖着,激動地說道:“牧師弟當真是我們的福星。”
兄弟們,我們的機會回來了……甯越僵硬的面孔罕見的露出個笑容,默默地走了回來,“容貌、氣息、體型……完全一致,可以渾水摸魚。”
“但若是被人發現,你會立刻被踢出獵場,連七葉靈元花的影子都看不到。”
程元霸搖頭,最根本的還是牧知白的修爲,即便能夠易容劉洪,但若是被人發現破綻,隨便一個弟子都能將他重創。
牧知白學着劉洪,露出個冰冷的笑容,道:“這便要看你們的了,只要能拖住劉洪,我應該不會被發現,而且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們真的願意放棄?”
陳溪頷首,說道:“師弟說得不錯,無論總要試試。”
程元霸等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灼熱的光芒,異口同聲地說道:“好!”
……
咻!
絢爛的元術在密林中炸裂,形成無數道冰箭,朝着下方衆人轟然落下。
十三人形成防禦圈子連半刻鐘都沒有堅持到,便是被那冰箭紛紛擊倒。
森寒的冰箭穿透右臂,在空氣中帶起了緋紅的血霧,程泉咬牙忍着痛,不解地望向樹冠那道身影,問道。
“你是什麼人,爲何要對我們動手?”
男人立在枝丫上,雙手環抱於胸口,露出個冰冷的笑容,俯視着下方的衆人,發出尖銳的聲音。
“爲什麼要對你們動手?”
“要怪就怪甯越,居然不自量力地想要爭奪七葉靈元花。”
是因爲老大的原因……爭奪七葉靈元花嗎?程泉目光掙扎,旋即提起朴刀,染血的刀尖指着男人,獰笑道。
“我相信頭兒的決定,六品境界又怎樣,老子照樣敢提刀劈你。”
朴刀被元氣包裹,將空氣都是撕碎,程泉浴血而起,毫不猶豫地提刀劈向男人。
此人既然前來針對他們,自然不存在放過的意思,與其低聲下氣地求饒被踢出獵場,倒不如風光一把,舉刀向天。
程泉目光灼灼,沒有絲毫懼怕之意,吼道:“兄弟們,我也是舉刀劈過六品的人了!”
劉元雙手放鬆垂落,眼眸中閃爍寒芒,雙腿運力彎曲,枝丫微微顫動,落下一片樹葉。
他如猛虎般撲出,側身輕鬆地避開朴刀,右手化爲掌刀,一擊打穿程泉的小腹,攪動其中血肉,獰笑道。
“七品中期修爲,也敢與我動手,真是找死。”
“嗬!”
小腹被手掌攪動,皮膚被生生撕裂,經脈被扯成一團,血肉被強悍的元氣震碎,程泉口吐鮮血,無力地從空中墜落。
“程泉!”
“老程!”
關切的呼喊聲在林中響起,餘下的弟子衝過來想要接住他,但劉洪卻從天而降,強悍的元氣形成無數道冰箭。
密集的冰箭猶如旋風,轟殺在餘下所有人身上,六品修爲的全力攻擊,在場根本無人能擋。
有人被冰箭射穿胸膛,連血液都是被凍結;有人被數十隻冰箭射中,整個人都是化作冰雕;更有人被冰箭擊穿雙腿,在地面撕心裂肺地慘叫。
就在他們生命受到威脅的剎那,虛空驟然泛起漣漪,一道道身影被踢出獵場。
“你這個瘋子,有本事殺了我啊!”
程泉猶如爛泥倒在地上,望着一個個兄弟被打成重傷,被毫不留情地踢出獵場,雙目爬滿了血絲。
啪!
劉元的腳踩在他臉上,用力地旋轉着,冷笑道:“滾去給甯越提個醒,若是再敢覬覦不屬於他的東西,我親手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