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炸之聲傳遍了大地,一個個身穿道袍的身影連忙飛了出來,卡蘿琳極速而來,忍不住驚道:“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朝韓秋看來,而韓秋眼中寒光閃爍,眯眼道:“銅棺自動覺醒,破虛而去。”
卡蘿琳猛然擡頭,看向天穹,沉聲道:“能喚銅棺者,唯夫君一人而已。”
“莫掛、莫念,不死、不滅。”
韓秋緩緩道:“夫君這八個字,足以說明了很多東西,他既然能突然召喚銅棺,說明應該是突破了。”
卡蘿琳笑了起來,不禁道:“夫君在大千宇宙成長着,我們也不能懈怠,加緊修煉,早日和夫君團聚。”
她們眼中閃爍着光芒,而此刻,浩瀚的大千宇宙,辜雀所在之處,也是風雲變幻,天地失色。
審判長的不朽大道剛要落下,一口偷棺已然砸破了虛空,攜帶着無與倫比的氣勢,無盡的黑芒直接將這一股大道絞碎。
“鏗!”
尖銳刺耳的鏗鏘之聲驚破河山,銅棺瘋狂旋轉着,黑紋猶如滔滔浪水,不斷席捲在天地之間,把虛空衝得支離破碎。
那是一股浩蕩的威壓,像是把所有人的目光吞噬,所有的光,都逃不過銅棺的吸引。
它穩穩落在了辜雀旁邊,而辜雀一步跨出,直接踩在了銅棺之上。
筆直的身軀傲然而立,白髮飛舞,黑袍獵獵,血刀妖冶,面具森林。
他看着這片大地,而這片大地所有人都看着他。
這一幕像是定格了一般,註定要被所有人記住。
審判長呆呆看着這一切,瞪大了雙眼,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
辜雀的左手輕輕撫摸着銅棺上面的雕紋,像是撫摸着愛人的臉,他的目光之中盡是虔誠。
輕輕道:“我們終於又見面了,百年來,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他目中閃着光,又呢喃道:“你看到了嗎?他,要殺我。”
此話一出,銅棺忽然飛天而起,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鏗鳴,瘋狂旋轉之間,那棺蓋驟然打開,裡邊像是有一個宇宙一般,深邃無盡,澎湃出無數的黑紋。
黑紋在瞬間聚集成浪,一個個偉岸的虛影凝聚而出。
每一個虛影都高達萬丈,像是那遠古的神祇一般,在瘋狂咆哮怒吼。
接着,整片宇宙都像是變了。
狂暴的黑紋像是勾起了每一寸規則和元氣的律動,浩瀚的宇宙,每一寸都彷彿動搖了起來。
各大星域、各大世界,諸天萬界,全部都在顫抖,動搖。
死氣,死氣開始蔓延了。
從每一寸星空中溢出,像是來自於天地的規則,宇宙的塵埃,黑色瞬間將一切掩蓋。
宇宙,天黑了。
偉大的神王星上,那一座古老蒼涼的鴻蒙天道塔忽然輕輕顫抖了起來,垂落出一道道猶如山嶽一般的混沌之氣,發出嗡嗡之聲。
“不好,鴻蒙天道塔驚變!”
一聲暴喝從北域西部響起,亞丁的臉色瞬間一變,大手驟然朝前一抓,整個虛空都化作黑洞。
他一步跨進,直接穿越了茫茫宇宙,來到了中部神王星,身影瞬間化作億萬丈,直接扛起了數道沉重的混沌之氣。
“快!各天域大空相,以最快的速度來鴻蒙天道塔!”
他的聲音不知道傳了多遠,以至於辜雀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虛空接連崩碎,整個大千都像是亂了,大梵天一步從虛空中跨出,看到眼前一切,臉色也是劇變。
連忙祭出大道,擡起數道混沌之氣,驚聲道:“誰在登塔?”
亞丁極速道:“無人登塔,有變故發生。”
藍光閃爍,規則交織,又一尊身影跨步而出,擡起數道混沌之氣,沉聲道:“怎麼回事?”
“先別問那麼多了。”
亞丁道:“法尊,中部星域出事了,離你煉器星不遠,我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那是死亡的源頭,將散落在大千宇宙所有的死亡都喚醒了。”
“恐怕是諸天鑰匙。”
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一道電光閃過,將數道混沌之氣擡起,避免其繼續墜落。
大梵天粲粲一笑,道:“想不到連雷靈之祖都驚動了。”
亞丁道:“無論是不是諸天鑰匙,先穩住混沌之氣再說,否則神王星被壓塌,還不知道鴻蒙天道塔會發生什麼變故。”
隨着他說話,一個個神秘的強者也破虛而來,將一道道混沌之氣擋住,朝着神王星以外的虛空而去。
而辜雀這邊,還都不知道宇宙的變化。
他只知道鎮界靈柩棺回到大千宇宙,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或許這纔是它的家,纔有它可以調動的力量。
它的確怒了,以至於無數的死氣像是要淹沒星域一般。
辜雀連忙朝上而去,急道:“冷靜,事情不能搞得太大。”
辜雀不得不制止,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應付更大的場面。
他將棺蓋蓋住,銅棺的氣息也隨之消失,變得溫順了起來。
於是諸天萬界,無盡死氣,也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緩緩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此刻,大地之上的無數圍觀者早已是目瞪口呆,本以爲神雀幾乎支撐不住了,連無上不朽都出現了,卻沒想到他握着這麼恐怖的一個大殺器。
而辜雀進入殞道之境的深層次,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幻莫測,時而融入虛空,像是不存在一般,時而又凝實無比,像是一座大山。
他站在銅棺之上,忽然輕輕道:“神雀,是殺不死的。”
聲音很小,卻讓大地之上無數人身影劇震,只覺全身熱血沸騰,直衝頭頂。
他們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吼,震得衆位執法者臉色蒼白無比。
辜雀看着蒼茫大地,終於嘆了口氣,喃喃道:“別矣,中部星域。”
他說着話,一步跨出,直直朝北而去。
審判長瞪大了眼,忽然厲聲道:“犯下罪惡,豈能容你安然脫身?今日不擒殺於你,我審判一職,猶若飛煙。”
他說着話,全身的氣勢完全澎湃出來,那不朽大道貫徹天地,將時空都直接鎖住。
一步跨出,大道蔓延,一掌縱然朝辜雀拍來。
而辜雀只是輕輕一笑,銅棺直接將封鎖的時空砸破,載着他直接穿越虛空,朝北而去。
“賊子休走!”
審判長大吼一聲,鑽入虛空,緊緊跟上,兩人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大地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情況,但一個無上不朽,要殺神雀,恐怕會相當容易,哪怕他有寶物在手。
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輕輕一嘆,忍不住道:“歲月太短,我亦無能爲力,只希望神雀大俠好好活着,將來或許又再見之機。”
一個神秘的黑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背後,沉聲道:“少爺,來日方長,神雀大俠不像是這麼輕易便被殺去的人。”
青年深深吸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說到這裡,他忽然沉聲道:“開啓計劃,在最短的時間內佔領這個星域,我們家族蟄伏了這麼多年,也該出山了。”
聽到此話,黑影激動無比,直接抱拳道:“是!”
星空是浩瀚的,也是寂寞的,沒有人,沒有生命,只有無盡的太空垃圾,無盡的黑暗。
站在銅棺之上,輕易穿過重重虛空,哪怕是背後不朽襲殺,辜雀也並不是那麼緊張了。
殞道之境到達了這個層次,他的戰鬥能力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就算不能殺不朽,但至少不朽之下無敵了。
殞道之境的特點......準確的說,是自己大道的特點便是如此,變幻莫測,起伏極大,根本無法預計。
辜雀認爲,這纔是武學和大道的本質。
天地萬物,時空萬古,從來都是變幻莫測,永不停歇。
武學之道也應當如此,唯有變化,纔是真正的契合了大道。
其他的,都是枷鎖罷了。
它或許可以短暫地令一個人強大,但卻也扼殺了這個人未來的變化。
辜雀心中輕輕一笑,終於回過頭來,看向這穿着白色戰甲的中年男子。
他輕輕道:“你一定要殺我麼?”
審判長寒聲道:“若叫你給跑了,恐怕我從此便淪爲笑柄,終身都甩不掉了。”
辜雀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任何事,總比死亡要好。”
審判長冷冷一哼,道:“此棺雖然詭異,但我絕不相信可以令你反敗爲勝,你畢竟只有天人之境。”
辜雀搖頭,忍不住道:“原來現在還有人認爲我是天人之境麼?不妨告訴你,我辜雀就沒有進入過天人之境,也根本不知道天人之境是什麼感受。”
“你說什麼?”
審判長臉色一變,而辜雀則是緩緩道:“銅棺剛纔的影響實在太大,我不敢再逗留了,你既然要留我,那麼...我只好解決這個麻煩了。”
辜雀說着話,忽然右手一揮,銅棺直接驚鳴而出,散發着無盡的道則黑紋,將他完全淹沒。
審判長大道如織,身影長大至百丈,大手直接朝着銅棺按去。
而下一刻,他已然慘叫出聲。
只見銅棺直接撞破了他的手掌,砸進了他偉岸的身軀,並從背後破出,留下一個透明的巨洞。
巨洞的周圍,黑紋迷茫,阻止着不朽大道的修復。
而審判長已然不動了,他只是看着辜雀,忽然道:“我知道了。”
辜雀道:“你知道什麼了?”
審判長慘然一笑,道:“這不是什麼寶物,這是鎮界靈柩棺!這是代表着死亡的諸天鑰匙。”
他說完話,百丈的身軀重重朝後倒去。
黑紋,將他的靈魂都直接絞碎了。
一個偉大的不朽強者,在銅棺之下,竟然連還手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