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柄引人注目的太古仙劍,劍身長達十丈,寬約三尺有餘,造型狹長,極具鋒芒。通體呈青色,上刻暗紋符絡,但卻鏽跡斑斑,一看便知埋藏了很多年。
但由於其漸漸覺醒,自動散發的劍光恐怖無比,那鏽跡已被漸漸擦乾,所散發的殺意也愈發恐怖,令圍攻的數百強者也不敢再待下去,而是緩步後退。
前方的人退開了,後方的人又衝了上來,青銅仙劍對人的誘惑實在太大,誰都想拿在手裡,令自己實力暴漲。
甚至有天真者直接割出自己鮮血,朝着青銅仙劍灑去,想要滴血認主。
只是這鮮血剛剛靠近,卻被青銅仙劍自動吸收。
詭惡天氣得發抖,厲吼道:“一羣混賬,這是上古兇兵,鮮血只會加快它的覺醒速度,讓它更加狂暴。”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這種巨大的利益面前,真正能保持冷靜的人又有幾個?話雖說出,但卻依舊有人衝將上去。
於是青銅仙劍的氣勢更加膨脹,一道道青光散發而出,每一道都足以湮滅諸天空相強者。還未覺醒,便有滅殺天地之勢,辜雀的心中都有些慌了。
他和冰洛對視一眼,連忙朝着詭惡天而去,大聲道:“詭惡天,有沒有看到天眼虎?他應該很早就來了。”
詭惡天咬牙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他被一羣高手保護着,出不了事。”
“一羣高手?”
辜雀皺眉道:“什麼情況,說清楚點。”
詭惡天擺手道:“他跟着五個諸天大空相強者,其中一個女人就是上次在南河露面那個,其他的應該是那個女人的家人,進來的時候匆匆看到而已,並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鹿芙兒的家人?”
辜雀的表情並不是很好看,因爲他知道蠢虎是和鹿芙兒一起偷跑出來的,他們的事是遭到了堅決的反對的,如今生米已經煮成熟飯,見到太古鹿族的長輩,並不是一件樂觀的事。
只是剛想到這裡,詭惡天又開口道:“小子,我感受到你體內的詭秘之牙在這片獨特的空間中漸漸甦醒,當心厄運纏身,各種倒黴。”
辜雀抱了抱拳卻沒說話,而冰洛的臉色卻變了,直接朝着辜雀看來。
辜雀點了點頭,道:“他說的沒錯,進入這片空間之後,詭秘之牙的確有些異動,但還沒有那麼嚴重,我可以輕易控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天眼虎,太古鹿族那羣人我不放心。”
冰洛咬牙道:“可惜這裡邊氣息實在混雜,各種殺意重疊,實在搜索不到天眼虎的氣息。要是耶梨在就好了,她有聖心,對氣息極爲敏感,應該可以直接搜索到天眼虎的。”
辜雀眼睛一亮,頓時笑道:“你提醒我了,雖然耶梨不在,但鎮界靈柩棺作爲諸天鑰匙,至少不會被殺意影響吧?我都差點忘了它了。”
他低下頭,輕聲道:“走吧老夥計,帶我去找天眼虎,你對他也算很熟悉了。”
鎮界靈柩棺輕輕而鳴,微微顫抖着,似乎發出不願的信息。
辜雀搖頭道:“不要阻止我,天眼虎是必須要找的,拜託了。”
聲音落下,鎮界靈柩棺嗚咽一聲,忽然調轉方向朝着左邊而去,打破重重虛空,速度快到極致。
光影變化,兵器依舊懸掛於虛空,遊動如魚,被鎮界靈柩棺輕易碾碎。
接着,一股熟悉的氣息頓時出現在了前方。
“近了,我感受到了,天眼虎的氣息很虛弱。”
辜雀大叫出聲,再次加快速度而去,闖進了一個幽暗的空間,四周竟然連兵器都沒有了,只能看到一道道幽暗的藍光在激射。
而藍光照耀的盡頭,一個虛弱的身體正癱在虛空之上,讓辜雀的身影頓時停下。
他的身體就像是僵硬了一般,臉色也像是封上了一層冰,眼中殺意幾乎都壓制不住,死死盯着前方。
那的確是天眼虎,但它的模樣比將臣都更加悽慘,全身血紅,是因爲整個皮毛都被剝下來了,露出的是破碎的爛肉。
雙眼被挖去了,口中流着鮮血,像是舌頭也被割了。
四隻腿被斬斷了,整個人奄奄一息,承受着無邊的痛苦和煎熬。
“咯咯。”
辜雀的牙緊緊咬着,右手死死攥緊石刀,已然在發抖。
冰洛臉色慘白,不禁驚呼道:“天眼虎,你怎麼樣!”
她當然知道天眼虎和辜雀的情感,她當初躺在銅棺之中,把他們一切的經歷都看在眼裡。
當初自己在懸空六島世界復活的時候,就是這頭白虎第一個痛罵自己,那需要的是豁出命的勇氣。
可是如今他卻被折磨成了這般模樣,剝皮抽筋,挖眼割舌,斬斷四肢,廢去修爲,靠着最後的命數活活等死。
她可以想到辜雀的心情和那無邊的憤怒。
聽到冰洛的聲音,天眼虎鮮血淋漓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艱難張嘴,虛弱道:“是辜雀小子來了?快走,快讓他走,這...這是陰謀!”
辜雀眼中已然在流血,手中的石刀顫抖着,上面那一道道裂縫像是在蔓延、在加劇一般,顯得更加殘破了。
他只是看着天眼虎,看着自己這個兄弟,正要讓自己離開。
辜雀不是傻子,當他看到這一幕時,他就已然知道這是陰謀了,否則沒有人會把天眼虎折磨成這樣,沒有人會把他留着,目的當然是自己。
他笑了起來,露出了滿口白牙,整張臉都在扭曲。
“小子,別衝動,快走...快走啊!這次不一樣,這次打不過的。”
天眼虎用最後的力氣在嘶吼着,哪怕的聲音很小,但辜雀足以聽見。
這聲音和以往天眼虎的聲音似乎都重合了起來。
屍族聖地、東州贏都、玄州楚都、萬里大峽谷、天州雪域、罪孽森林,這一路走來,患難與共,經歷了這麼多事,兩人的感情早就不是語言可以去形容的。
辜雀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在焚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融化。
他的雙眼已然沒有了眼球和眼白,只剩下淋漓的鮮血,額頭皮膚漸漸鼓了起來,兩道隱隱的黑紋已經顯現。
“夫君別激動。”
冰洛連忙喊了一聲,又朝前看去,寒聲道:“何人在此,我夫君已至,還不現身。”
“走啊!快走啊!”
天眼虎忽然大吼一聲,全身流滿鮮血,終於又沒了力氣,癱在地上猛喘粗氣。
而此刻,一聲不屑的輕笑已然傳出:“辜雀,我們等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伴隨着身影,兩個身影佝僂的老者已然顯現出自己的身影,已然穿紅色長袍,滿頭白髮,一人穿土黃色大衣,卻是年輕無比。
他們並肩立於虛空之上,老者冷笑道:“辜雀,你或許不知道我們是誰,但你......”
“是不是你們做的?”
辜雀忽然打斷了老者的話。
黃衣青年咧嘴道:“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囂張?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是誰?”
辜雀眼中鮮血流淌,再一次問道:“這是不是你們做的?”
“辜雀,你......”
辜雀一步跨上前去,猛然大吼道:“我問的是,這是不是你們乾的!”
聲音帶着無邊的殺意,震得兩人衣袂飄飄,黑衣老者瞪大了眼,也是毫不畏懼,森然道:“不錯,就是我們乾的,我們留下他,就是在等你過來!那這小子開開刀,算是收點利息。”
“是你們做的?很好,這就夠了。”
辜雀眼中鮮血滔滔,寒聲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我只知道,誰動我辜雀的兄弟,我就要他死!”
“好一個兄弟!”
黑衣老者大聲道:“那你辜雀可曾記得,你親手殺了我洪荒宮多少弟子!”
“洪荒宮?”
辜雀眯眼道;“很好,我記起了,當初古魁說洪荒宮五祖還有兩位活着,這兩百多年來蟄伏,終於讓你們等着機會了。”
“不錯!”
黃衣青年冷冷道:“我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你辜雀滅我全派高手,害得洪荒宮十多萬年基業散盡,此生死大仇,我古洪豈能不報!”
黑衣老者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神雀盟主,還記得我洪荒宮,今日我古荒既然來了,就一定要給你最沉痛的打擊。你不是喜歡殺人麼?如今你兄弟在我們手上,你還敢提着你的刀嗎?”
“我們隨時都可以殺了他!也讓你體會一下朋友被折磨的感覺。
“很好。”
辜雀咧嘴道:“很好,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這麼想殺人!”
黃衣青年不屑道:“莫非你要拿你兄弟的命冒險?你敢動手嗎?你不怕我們殺了他?”
“你們敢!”
辜雀大吼道:“他死了又如何?我辜雀就算是掀翻時空也要改變因果把他救活,而你們,我辜雀手中的刀會告訴你們答案的。”
“哈哈哈哈!”
黑袍老者大笑道:“辜雀啊辜雀,你畢竟還是年輕啊!你以爲我們沒有準備萬全就趕來送死嗎?”
他說完話,和黃衣青年對視一眼,朝着一個方向深深彎腰鞠躬,同時大聲道:“恭迎主人。”
聲音發出,整個次元都扭曲了起來,一個巨大的身影,終於現身。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