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星域中央,有一塊巨大的橫石名爲蒼天神石,橫亙整個星空,長達百億光年。
蒼天神石通體漆黑,猶如潑墨,據說是宏觀大浩法遺留之物,乃是一太古禁忌之神打造。
這是南部星域最後一道大防線了,前面的八十重防線已經全部覆滅了,若是這裡再失手,整個南部星域將徹底淪陷。
無數的強者,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全部站在這蒼天神石之上,冷冷望着南方。
南方的盡頭,黑暗如咆哮的烏雲,一路席捲而來,速度快到極致。雖然相隔甚遠,但殺到這裡也最多半日而已。
那恐怖的氣勢和殺意已然傳來,一個個戰士的身體死死繃緊,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這裡沒有一點生氣,只有凝固的氣氛和絕望。
執法者聯盟的各大盟主、各大軍團長几乎全部到齊,整個執法者聯盟的力量,之前八十重防線便損失了六七成,這裡又來了兩成,這幾乎是僅存的力量了。
這一戰若是再敗了,戰局恐怕就很難挽回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將黑暗勢力遏制住。
南部星域除去逃走的修者外,其他的修者幾乎全部都來了,因爲他們知道,沒有退路了,沒有任何一個星系可以逃脫。
不單單是如此,東部星域、西部星域、南部星域、北部星域都派出了大量的強者前來參戰,誰都明白這一戰的重要性。
若能擋住黑暗勢力,那麼西、東、中、北四域可以盤活,若是擋不住,那黑暗勢力就會徹底站穩腳跟,可以長驅直入,任意攻打西、東、中三個星域,如此一來,整個大千都會被步步蠶食。
“這一戰影響的是整個戰局啊!”
法尊的聲音也有些疲倦,大戰爆發以來,他未曾有片刻休息,整日奔波忙碌,這才匯聚瞭如此磅礴的守衛大軍。
但他的心依舊沒底,黑暗勢力的衝擊力太可怕了,它們從來不在乎性命,只是單純的要殺戮而已,這種凝聚力會直接將守軍的心理防線擊垮,陣地自然也受不住了。
他想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辦法去解決,因爲太難了,他所能想到所有的力量,幾乎全部都到了。
只有大梵天所在的黃沙佛域沒到了,但他沒有辦法去請,其他人沒有退路很好請,但大梵天不一樣,他始終有退路。
有般若舍利子在,黃沙佛域就永遠不會滅,無論是暗元親自出手,還是那所謂的神獄兵主,都無法做到擊碎般若舍利子。
他忍不住嘆道:“畢竟道骨不是道祖之骨啊!”
雷靈之祖搖了搖頭,道:“畢竟道門實在太包容了,而佛門卻封閉一些,封閉,總歸是會少一些動亂,重要的東西自然能夠保存下來。”
法尊道:“你的萬古雷池能夠真正激發嗎?”
雷靈之祖道:“大不了我就徹底傾覆萬古雷池,給對方最沉重的打擊。”
“不現實的。”
法尊道:“有暗元在,萬古雷池恐怕直接會被他一口吸乾。”
“是啊!”
雷靈之祖道:“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暗元,我們之前投入了足足三十艘十三級戰船,本不至於如此潰敗,但卻被暗元直接一掌全部拍滅了。”
法尊眉頭緊皺,忍不住道:“難道惶惶大千宇宙這麼多年的底蘊,就找不出一個可以和暗元匹敵的人了!”
雷靈之祖搖頭道:“目前爲止還真沒有,各大勢力的先祖早已沒了蹤影,況且就算出現也未必是暗元的對手。”
說到這裡,他忽然道:“嗯?之前似乎有一個人贏過暗元一次!”
法尊連忙道:“你是說辜雀?”
雷靈之祖道:“他靠着那本邪書,曾打退過暗元片刻,而更重要的是,他論道也贏了。”
法尊道:“可是那次只是兒戲,這一次事關重大,暗元絕不會給機會論道的。”
雷靈之祖道:“但他的實力也不錯!如果真的能夠找來那本邪書,不說戰勝暗元,哪怕擋住他片刻,我們的戰船也會發揮極大的作用,這一次,執法者聯盟所有的十三級戰船全部都來了,足足六十艘,家底兒都翻出來了。”
“好!”
法尊咬牙道:“我去請辜雀!”
他說着話,一手劃開虛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雷靈之祖看着前方席捲而來的黑暗,死死咬牙,怒吼道:“大千將士,準備戰鬥。”
神雀盟皇宮之中,辜雀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正全神灌注看着桌上的棋盤,像是已然陷了進去。
虛空裂開,法尊剛剛落下,還未說話,臉色便是猛然一變。
芒就站在他的身前,淡淡道:“法尊老頭,我夫君正在下棋,你等他下完再說。”
法尊連忙抱拳道:“南域戰事緊急,實在耽誤不得,還請羅剎讓路,帶我與辜雀一見。”
芒搖頭道:“夫君之前便吩咐過,這盤棋很重要,任何人都不得打擾。法尊,我夫君家教嚴格,你總不至於讓我捱罵吧?”
罵你?辜雀有這個膽子嗎?法尊急得直跺腳,道:“羅剎前輩,黑暗大軍席捲南部星域最後一道防線,現在估計都已經開始交戰了,一刻也耽誤不得啊!”
芒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但還未說話,辜雀的聲音已然遠遠傳來:“芒,讓法尊前輩過來。”
法尊聽完大喜,連忙朝辜雀衝去,穩穩落在地上。
他抱拳道:“辜雀,這件事只有你能做了。”
辜雀道:“有一件事也只有你法尊能做。”
法尊頓時一愣,忍不住道:“什麼?”
辜雀擡起頭來,笑道:“南域戰事吃緊我是知道的,你來這裡的目的我也知道,這件事既然非我不可,我也不推辭,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法尊連忙道:“什麼要求?我必然全力以赴。”
辜雀道:“不需要那麼麻煩,陪我下完這盤棋就好。”
“下棋?”
辜雀點了點頭,忽然大手一揮,一顆顆棋子沖天而起,化作百丈直徑,那棋盤也無限放大,直接覆蓋了整個神王星。
辜雀大聲道:“我以亙古之道,論天地棋局,卻始終無法頓悟。法尊是秩序之道的開闢者,對推演運算極有研究,正好可與我亙古之道一較高低,下完這一盤棋。”
法尊道:“可是時間來不及啊!”
辜雀笑道:“這是我僅有的要求,想必還不算過分。”
法尊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氣,道:“好,我們儘快解決此事。”
他說着話,直接飛身而起,大聲道:“我執何棋?”
辜雀道:“我執白棋,你執黑棋,各自全力以赴。”
法尊仔細一看,眉頭頓時皺起,道:“這還何必再走下去,白棋已然輸了。”
辜雀不語,緩緩落下一子。
法尊嘆了口氣,目中藍光爆射,無奈落下黑子,棋盤中黑棋已是蓋壓天地之勢,氣吞山河萬里,勢不可擋了。
他忍不住道:“辜雀,快隨我走一趟吧,只要你擋住暗元一個時辰,我執法者聯盟的戰船都會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們雖然個人實力不如他們,但是我們有文明,文明的力量纔是最可怕的。”
辜雀道:“文明的力量若是那般可怕,你也不會跑來找我了,你什麼時候贏了這局棋,咱們什麼時候再去。”
“好!”
法尊眼中光芒爆射,兩人不斷落子,白子愈發頹廢,幾近死亡,但最終卻有一絲氣還活着。
無論法尊黑子攻勢再猛,都始終無法去湮滅這最後一塊空地。
他眉頭緊皺,忍不住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辜雀道:“有氣。”
“氣?白棋的氣已然不多。”
辜雀道:“但這股氣黑棋無法剝奪,並且可以撐起白棋的精氣神。”
“爲何?”
辜雀道:“白棋爲大千宇宙之光明,黑棋爲南方盡頭之黑暗,我以亙古巔峰之道演化大局,就是得到的這個結果。”
法尊滿臉震撼,搖頭道:“你會不會是推演錯了?大千宇宙哪有如此堅韌之氣,竟然能支撐光明永生。”
辜雀嘆了口氣,忽然道:“如果一個人堪稱偉大,那麼他無論是誕生還是隕落,都該是偉大的不是嗎?”
法尊穩穩落了下去,忍不住道:“此話怎講?”
辜雀道:“你不妨問問光明令牌。”
“嗯?”
法尊右手一揮,光明令牌已然祭出,一道道光明之力照耀四方,璀璨奪目,瞬間淹沒整個神雀盟。
“這、這是怎麼回事?它難道又將找到新的主人?”
辜雀搖頭道:“不,是偉大的存在還未真正逝去,他只是沉睡了,只是在蛻變。”
說到這裡,辜雀搖頭道:“我有一種預感。”
法尊連忙道:“什麼預感?”
辜雀道:“一個偉大的次元之境強者,將要誕生了。”
法尊身影一震,連忙朝光明令牌看去。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道:“這一場黑暗與光明的角逐,可能就會因爲這一顆星星之火,而改變整個結局。”
“什麼結局?”
辜雀眼中像是有光,一字一句道:“光明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