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雀盟皇宮大殿,冰洛眉頭緊皺,緩緩道:“我還是覺得不甘心,就該將他們直接全殺了。”
軒轅闊聽到此話唯有苦笑,當然也不敢接話。
溯雪笑道:“好啦,冰洛姐姐,軒轅闊說得也沒錯,這是夫君的劫,夫君的因果,他自己可以處理好的。”
冰洛道:“我不是不相信夫君,我就是替韓秋妹妹委屈,我神雀盟的人受了欺負,還不能殺人了,這是什麼道理。”
溯雪道:“夫君會處理這件事的,到時候是殺還是怎麼樣,那也是夫君說了算啊。”
冰洛點了點頭,朝軒轅闊看去,道:“這麼做有什麼用?”
軒轅闊道:“如今盟主盡得民心,但還缺乏真正的說服力和推動力,這些困難就是一塊一塊石頭,他們擋住盟主前路的同時,也能讓盟主墊腳,站得更高。”
“只有盟主以自己的雄才偉略戰勝這一切困難,征服整個宇宙,解放萬界同胞,他才能夠真正建立自己的統治。”
“任何人都不能幫他,任何人幫他都將成爲他戰績的瑕疵,我們追求的是完美。”
冰洛嘆了口氣,道:“好吧,一切都按照你說的辦,只是不知道夫君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芒道:“天老說了,他現在沒有危險,正在進行生命中更偉大的蛻變,那個離惘奈何不得他。”
溯雪道:“天老的意思是這一次的大劫還未過去?”
芒點頭道:“不錯,天老說這一次夫君的劫很長,波動很大,曲折很多,甚至會發生生命的鉅變,具體的結果是無法猜測的。”
冰洛嘆了口氣,道:“希望夫君早日度過吧,真是擔心死人了。”
衆人無奈,而辜雀此刻也很無奈。
自從住到這個院子開始,離惘就天天擺個臭臉,一副吃了狗屎的樣子,嘴臭得很,一會兒一個惡魔,一會兒一個禽獸,搞到最後辜雀都差不多認爲自己是禽獸了。
他媽的,這一切還不是你自己搞出來的?是老子佔你便宜了嗎?
別說,好像還真是。
辜雀又嘆了口氣,看着小院一朵朵粉紅色的花,又是一陣頭疼,他終於忍不住道:“我說離惘大師,你種花我不反對,但你能不能別單單種粉色,其他顏色也試一試嘛,你是和粉色過不去嗎?”
“不要你管。”
離惘淡淡哼了一聲,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色長裙,眼中越發興奮,道:“爲什麼以前我就沒發現粉色這麼好看呢?”
辜雀道:“那是因爲你以前只有生命,卻沒有生活。”
“只有生命,沒有生活?”
辜雀擺手道:“就是說你活着,但也僅僅只是活着,和死人沒區別。”
“你這個禽獸,你又要欺負我了是不是?”
她恨恨說道,眼中似乎又有了淚水,顫聲道:“你已經把我害成了這樣,你還要我怎樣?”
我的天啊!我他媽!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辜雀心頭大吼,一臉無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只顧着修煉,只顧着感悟佛法,沒有嘗試享受生活。事實上這個世界美好的事物多得很,只要你用心去體會,你纔會知道,活着原來是這麼好。”
離惘咬牙道:“你少來說這些,你昨天還說衆生過得很辛苦。”
辜雀道:“話不能單純這樣去理解,辛苦是人生常有之事,而幸福是轉瞬即逝,所以後者顯得彌足珍貴。可是偏偏在於,爲了這短暫的幸福,人們總是願意艱苦的奮鬥着,這可能就是生命的偉大吧!”
說到這裡,他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看着四周這些花兒,輕聲道:“你不懂生命,也不懂花。”
離惘道:“你纔不懂花!”
辜雀道:“說你不懂你還犟嘴,你以生機將它們催熟,成爲現在這最美麗的樣子,你以爲它們就真的很美?”
“難道不美!”
辜雀搖頭道:“很美,但這種美是虛幻的,是沒有靈魂的。她除了美之外,沒有任何品質。”
“品質?”
離惘皺眉道:“花能有什麼品質?”
辜雀笑道:“你可知爲何凡人爲何喜歡梅花?”
離惘道:“因爲梅花好看!”
“這回答真他媽樸實啊!”
辜雀擺手道:“不單單是因爲梅花好看,而是因爲它的品格。”
“梅花綻放在最寒冷的冬季,綻放在皚皚白雪和凜凜寒風之中,它妖冶欲滴,風霜高潔,從初胎到綻放,每一刻都在和寒冷抗爭,最終成爲冬日唯一的香。”
“人們喜歡它,是因爲它堅強,它無畏,它展現出了生命的活力和堅韌。”
說到這裡,辜雀朝離惘看去,道:“這就是梅花的品格,它何止是美?它代表了很多韻味。”
離惘呆呆道:“風霜高潔,堅韌不拔,於寒雪凜風中傲然綻放,我...我也要種梅花。”
“你可拉倒吧。”
辜雀差點沒倒下去,攤手道:“我想要表達的是,花不單單只是美,它更是一種生命,它應該有自己的內容和成長。“
“就像養孩子一樣,突然蹦出個大姑娘你覺得有意思嗎?你應該慢慢的去孕育,去餵養,教育她,讓她慢慢長大。”
“她會經歷嬰兒時期,兒童時期,少女時期,青年時期,慢慢變得成熟,慢慢懂得世間的道理,形成她獨特的靈魂,迎接屬於她自己的命運。”
辜雀緩步朝這些花走去,道:“花也一樣,它們也有周期。最開始它只是一顆種子,在大地沃土和水的孕育下,漸漸生根發芽,漸漸長出枝幹,結出自己的蓓蕾,最終綻放出來。”
“當你見證了這整個過程,你會發現,它綻放的每一刻都美得驚心動魄。”
“它綻放的不只是花瓣,更是它整個一生無數的土壤,一生吮吸的陽光,所有經歷過的風雨,所有見證過的滄桑。”
他朝離惘看去,笑道:“這才叫花,而不是這些你用佛法瞬間催生出來的表象。”
離惘呆呆看着辜雀,眼中已然迷亂。
辜雀揮了揮手,道:“該醒了!”
離惘身體一抖,終於回過神來,退後幾步,吞了吞口水,道:“你、你胡說八道,我纔不會聽你的,這樣挺好。”
“切,無趣。”
辜雀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離惘忍不住道:“你去哪兒?”
辜雀道:“喝酒聽戲逛窯子,哪件事兒都比看你這張臭臉有趣兒。”
“你混蛋!”
離惘氣得直跺腳,大手一揮,四周的花全部都凋謝了。
她咬牙道:“不就是種花嘛,我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