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天,準備受死!”
辜雀聲音驚破天地,四周大地忽然爆炸開來,虛空震盪不休,一股股恐怖的元氣自他體內澎湃而出。
泣血刀鏗鏘而鳴,一道道規則顯現,天上地下已被殺意完全充斥。
大梵天的臉上盡是冷笑,不屑道:“有一件神寶,有一口銅棺,便覺着可以殺我了?我大梵天要是這麼弱,怎麼在大千宇宙立足?呵!”
說到最後,他的身影已然化作了常人大小,但那股威壓卻依然是鋪天蓋地。
他咧嘴道:“你既然想找死,我便成全你,也讓這個世界那些所謂的不朽看一看,看一看他們是多麼的卑微。”
聲音傳遍天地,他雙手忽然伸出,只見背後皮肉瞬間開裂,猛然長出了上千隻手臂,每一隻手臂都比原本的手臂更加粗長。像是一個圓形一般背在背後,輕輕一揮,恐怖的佛光便瞬間蔓延了開來。
那像是一個太陽,照亮了整個世界,光芒所過之處,空間處處崩潰。
辜雀臉色一變,混沌之氣演化殺伐之道,泣血刀錚錚而鳴,驟然朝前斬出。
那是一道道翻騰在虛空中的血光,猶如瀚海怒濤,滾滾不絕,時而又化作萬千巨獸,在虛空奔騰不休,嘶吼不絕。
恐怖的氣息傳遍天地,氣勢浩蕩席捲,朝着佛光激射而去。
而下一刻,在佛光的照耀下,血光、刀芒、怒濤、巨獸等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呃啊!”
辜雀慘叫一聲,不滅不壞之體在瞬間龜裂,接着被無與倫比的力量化作齏粉。
他艱難凝聚身體,臉色已然是蒼白無比,大梵天,太恐怖了!
這或許是他很稀鬆平常的一招,也或許是很隨意的一招,但辜雀感覺這一招的力量,已然超過了驚蟄天神持着太宰金輪的全力一擊。
他受到蒼穹壓制,此刻只是斬道之境,想不到竟然也可怕到了如此地步。
辜雀臉上冷汗直流,提着泣血刀的手都在顫抖,泣血刀所散發的規則足夠強大,但卻像是對大梵天沒有任何傷害一般。
大梵天一步一步走來,上千隻手聚集成一個大圓,冷笑道:“怎麼?知道差距了?這一招千手佛陀何等粗淺,你就招架不住了?”
他的眼中盡是高傲,眯眼道:“你不是很有自信要殺我嗎?還把所有人都引開了,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你不過就是一個小丑罷了。”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但心中的怒火卻愈發旺盛,小丑,他恨這兩個字!
他想起了太多的悲慘,不屬於自己,但足夠兔死狐悲的悲慘。
他咬牙道:“不要太得意忘形,否則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金芒閃過,辜雀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又再次崩碎,化作齏粉。
大梵天緩緩收回了手,看着辜雀的身體漸漸凝聚,輕笑道:“怎麼不躲?”
辜雀死死咬牙,大梵天的速度太快,像是直接穿透了空間,上一刻還在百丈之外,下一刻便已然出現在跟前。
差距,這就是差距,對道的理解超越了一切。
他一步一步朝後退去,他在尋找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漫天因果傾瀉而出,令他無法避讓的機會。
而大梵天跟了上來,冷冷道:“既然來了,何必要走?當年你論道勝我一次,今日也該知道自己的渺小了。”
他說着話,身影忽然直接崩碎開來,化作億萬道佛光。而億萬道佛光又在頃刻之間化作億萬道金色的劍芒,把虛空密密麻麻全部充斥,如蝗蟲、如密雨,驟然朝辜雀刺來。
辜雀臉色劇變,連忙抱起銅棺朝前一砸,無盡的黑紋澎湃而出,迎着這億萬道劍芒而去。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金芒刺在銅棺上化作齏粉,受到這股力量的銅棺也不停退後,重重撞擊在了辜雀的胸口,令他的身體再次龜裂。
無數的鮮血往外滲出,他大吼一聲,心口之處一朵妖異的血色蓮花已然綻開。
“混沌染血,青蓮生妖?”
大梵天眉頭一皺,卻又很快笑了起來,道:“我便捏碎你的青蓮,徹底毀了你所有的道。”
他大手伸出,無限拉長,直接沒入了虛空,從辜雀的前方透出,直接插進了他的心口。
太快了,速度完全超越了空間的限制,辜雀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他哇地一聲吐出幾口鮮血,而大梵天的大手已然抽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株血色的青蓮。
“混沌之道麼?”
他冷笑一聲,輕輕用力,直接把血色青蓮捏成粉末。
辜雀口中又忍不住噴出了幾口鮮血,低頭一看,只見心臟之處空空如也,已然前後通透。
遙遠的無盡聖山金雲之上,無數不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人皇搖頭嘆道:“他對空間、時間、法則和道的理解,都遠遠超過了辜雀,沒得打。”
天道子道:“天下任何一個斬道之境的強者與之對決,都不可能又任何反抗之力,更何況還是剛剛打破神君壁障的辜雀。”
昊天衆妙忍不住笑道:“天姬,看來你恐怕是要輸了。”
天姬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死死盯着下方,目光之中盡是冷漠。
衆位大乘教的覺者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輕鬆,無量佛子的確太強了。
強到辜雀現在想退後、想拖延,都沒有任何辦法。
他太快,也太強,甚至連銅棺都擋不住他爆發出來的力量。
辜雀現在是悽慘無比,肉體被打碎了十多次,就算是不滅不壞之體,也禁不起這樣可怕的消耗。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銅棺至少沒有令他的靈魂受傷。
只是,大梵天如此詭異的身影和速度,如何才能讓他沾染因果?
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因爲實在是危在頃刻,若非銅棺抵擋,他早已被大梵天殺了好幾十次了。
一道道黑紋朝天激射而去,每一道符文似乎都帶着一股莫名的邪惡氣息,極大程度上壓制了大梵天的佛光,也令他有些束手束腳。
“辜雀,你認爲鎮界靈柩棺能保你多久?”
大梵天森然說道:“不滅不壞之體崩碎十多次,靈魂恐怕也受到了極大的創痛吧?你還能擋住我多少力量?你還有力氣舉起鎮界靈柩棺嗎?”
辜雀喘着粗氣,看着頭頂散發着密集的黑芒的鎮界靈柩棺,它像是形成了一個漆黑的領域,把大梵天無盡的佛光隔絕在外。
說到底,這麼久一直是大梵天在和銅棺戰鬥,自己所受到的傷害,來自於餘波。
但這足以讓自己無法承受。
是的,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辜雀緩緩低頭,只見自己的心口又長出了一棵血色的混沌青蓮,它搖曳着,正貪婪地吸收着四周的元氣。
大梵天眉頭一皺,不禁沉聲道:“真正的混沌之道?認主的青蓮之妖?倒是有點意思!”
而辜雀則是忽然道:“既然青蓮已成妖,又何妨再淪落?”
大梵天忍不住道:“你什麼意思?”
辜雀繼續道:“我既然曾經爲魔,如今何妨再爲魔?”
大梵天冷笑道:“胡言亂語,故作高深,這課青蓮我便摘不下來了嗎?”
他說完話,一聲大吼,手臂再次伸長,直直朝辜雀而來。
而在他伸出的同時,辜雀也有了動作,他把銅棺猛然放在地上,掀開棺蓋,一頭紮了進去。
銅棺的棺蓋瞬間扣上,一切頓時沒了聲息。
大梵天忍不住大笑道:“你以爲躲進鎮界靈柩棺,就能逃出生天了?”
天地寂靜,唯有風沙飄飛,大梵天大步朝銅棺走去,還未走近,一聲慘叫忽然從中傳了出來。
這一聲慘叫淒厲而又飽含無盡的痛苦,令大梵天都忍不住退後幾步,他能聽出這是辜雀的聲音。
但很快,一切都安靜了。
他看着前方靜靜躺在地上的銅棺,沉聲道:“辜雀,你在搞什麼鬼?”
話音落下,四周無聲,一切竟然顯得無比詭異。
他死死盯着前方,最終還是選擇緩步走了上去。
而就在此時,銅棺忽然發出一聲輕響,棺蓋錯開了一道縫隙,一隻腐爛的大手露着猙獰的白骨,猛然扣在了銅棺棺沿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大梵天身體一震,瞪大了眼猛退幾步。
而接着,棺蓋直接被掀開,一個殘破的身影已然站了出來。
像是正常人在硫酸池裡浸泡了半個小時一般,辜雀此刻無比猙獰,全身骨肉剝離,爛如腐屍。
他眼珠也沒了,空洞的黑框對着大梵天,發出粲粲的笑聲。
大梵天從頭到尾將辜雀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搖頭道:“畢竟還是年輕人,總以爲自殘就可以爆發力量而反殺對手,這種幼稚的理論也不知道你是跟誰學的,不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依舊註定要死!”
他說着話,大手直接伸出,化作金色佛幕,驟然朝辜雀捏去。
而下一刻,辜雀已然輕輕一笑,小腹發出一團炙熱的光芒,整個身體頓時爆炸開來。
“你自爆!”
大梵天臉色一變,卻是收手不及,那狂暴的力量瞬間將他的大手包裹,把他整個手臂都炸碎。
自爆的力量的確太大,他的肉體強度還沒有到免疫的地步,但這又有何妨?
這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嗎?
他冷冷一笑,搖頭道:“愚蠢。”
這兩個字剛出口,他的臉色就已然變了。
他看到前方瀰漫的煙塵中,金沙和清水激盪,竟然又凝聚成了辜雀的身體。
(還有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