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信使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只是面容依舊冰冷倨傲:“金兀朮,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族長這可都是一片好心。
以你克烈部現在的實力,就算是有人暗中相助,恐怕也不會是燭龍部的對手吧!”
他們收到風說金兀朮後面有人支持,卻不知道這後面支持的人到底是誰。
畢竟陳華他們來到草原上之後就入鄉隨俗,穿着打扮都是草原人的打扮,而且齊人的長相跟草原人很多部落的人長相相差不大,只要不大聲嚷嚷,基本上很難分辨出來他們的到底是什麼人。
正是因爲這一點,信安部雖然對克烈部的威脅感到頭痛,卻並沒有真正出手的打算。
金兀朮從桌後繞過來,目光逼視信使,直到這個信使將目光挪開他纔不屑的撇嘴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信安部不過是燭龍部的狗,如果是阿克臺族長的信使,我絕對不會有二話,所有的事都會遵從。如果是阿史那的信使,對不起,別說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就是我們克烈部,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信使越聽心中怒火越盛,這些年只要是燭龍部周圍的部落,不管大小,哪個對信安部不是客客氣氣。
這金兀朮以爲拿下了一個科爾沁部就能夠跟信安部爭雄,簡直就是天荒夜談。
不等他出言反駁,金兀朮狠狠推搡了他一把:“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回去告訴阿史那。不要以爲他嫁了個妹妹給阿克臺族長,就可以藉助燭龍部的實力來威脅我。”
信使被他推得腳下一個踉蹌:“金兀朮,你不要欺人太甚!”
金兀朮冷笑道:“現在是你帶着你們族長的話到我克烈部的地盤上耀武揚威,怎麼又說我欺人太甚了?
趁我現在心情不錯,趕緊滾蛋!”
信使氣得拂袖而去,而金兀朮則在信使離開之後,馬上就讓人把陳華找過來。
回到部落的信使氣不過,情緒激動的將金兀朮和自己的對話添油加醋的跟族長阿史那做了彙報,阿史那是個面容消瘦中年漢子,年紀約莫三十五歲上下。
因爲妹子嫁給燭龍部族長阿克臺之後深得寵愛的緣故,這些年信安部在燭龍部的庇佑下已經養成了不可一世的風格。
他性格十分沉穩,聽信使唾沫星子飛濺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完之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信使心有不甘的看了他一眼,沒敢再說下去,只得怏怏不樂的離開。
阿史那腦袋飛速旋轉,這次他派人去傳信給金兀朮,其實也是一種試探,試探金兀朮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而現在,他幾乎已經完全可以斷定金兀朮的想法,但是要不要去見那位妹夫,他又有些猶豫了。
阿克臺看在自家妹子的份上對信安部多有照拂,奈何阿克臺又是個十分捉摸不透的人,有時候他能夠爲了自己的女人做一些違背原則的事,有時候他又固執得如同一頭髮情的公牛,恪守着一切部落法則。
阿史那很懼怕這位妹夫,不單單是因爲燭龍部比信安部要強大許多的緣故,還跟阿克臺那多變的性格有關。
思忖再三,始終覺得克烈部將會成爲燭龍部心腹大患的阿史那還是決定硬着頭皮去見妹夫。
在燭龍部外面等了許久,那位每天不知道忙着什麼的妹夫才讓人叫他進去,絲毫沒有因爲他是親戚而開後門的意思。
“阿史那哥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聽說你幾個月前從南齊人手裡買了幾個柔媚入骨的胡姬,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在氈房裡享受嗎?”阿克臺一見他就揶揄道。
阿史那老臉一紅:“尊敬的阿克臺族長,您也知道我只有這麼點愛好,竟然都傳到您耳中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這次來是有公事要找您稟報,不知道阿克臺族長是不是已經聽說了克烈部的事?”
阿克臺淡淡一笑:“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是不是又看上了科爾沁的哪個美人?如果是的話,告訴我,我去說金兀朮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看阿克臺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將來克烈部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這對阿史那而言,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這話一說,他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阿克臺也沒太讓自己的大舅哥下不來臺,笑着說道:“科爾沁部在羣狼環伺的大草原上,就是一隻肥碩的羔羊。
北方兩個大部落對它視而不見,是因爲科爾沁的女人在中間說了無數好話。但是這不代表科爾沁部就能夠在這兩個大部落的庇護下一直佔據那麼好的地盤。
克烈部的金兀朮我見過,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把科爾沁拿下了,根本就不用我們出手,北方的兩個大部落自然會有人站出來管閒事的。”
如果是在平時,阿克臺絕對不會跟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大舅哥解釋這麼多,但是今天看在他是來提醒的份上,他就破例解釋了一通。
結果阿史那漲紅了臉把自己派人去克烈部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連阿克臺的眼睛都不敢看。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還理直氣壯的,妹夫絕對會毫不留情的給自己兩個嘴巴。
今天還是阿克臺心情好,所以他說完一陣了,都沒有發怒的跡象。
過了一會,阿克臺語氣森冷的道:“以前我說你是因爲你欺負的人都是一些小部落,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不過是搶幾個漂亮姑娘而已。
但是今天這事,我不得不說你做錯了,金兀朮可不是那麼好招呼的人,你在沒有我同意的情況下貿然派人前往克烈部敲詐,那是十分不明智的選擇。
以你信安部現在的實力,沒有燭龍部幫助,你自問是克烈部的對手?
他金兀朮怕你不成?”
阿史那乖乖認錯:“我錯了,不該貿然派人前往的。”
每次,他都是用這樣的態度獲取阿克臺的原諒,這次他也想故技重施。
可惜,今天的事不同以往,阿克臺沒有把鞭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