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篤篤篤!”
連續敲了幾下門裡面一點響動都沒有,陳華於是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着裡面的動靜,慕婉兒的呼吸十分急促,顯然她現在很緊張。
陳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揚聲道:“唉...有家不能回啊,媳婦都不讓進門了,看樣子我還是回漠北去的好。”
這話剛一說完,裡頭就傳來了響動,沒一會,就見慕婉兒光着腳丫出現在門口。
陳華咧嘴一笑,撲過去將慕婉兒攔腰抱起,隨後房間裡便響起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一夜過去,陳華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昨晚上被那丫頭給折騰慘了,他感覺自己的身子骨都快要受不了了。
慕婉兒倒是跟沒事人一樣很早就起牀,還給陳華端來了早餐,只不過陳華賴在牀上不肯起來,硬是讓慕婉兒一勺勺將銀耳蓮子粥餵給他吃他才肯起牀。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陳華經過一晚上的折騰覺得這話真心沒錯,沒哪個英雄能夠抵擋得住美人腰間的蝕骨。
洗漱完畢,陳華去拜見李氏,再怎麼說李氏也是他義母,回來之後去見自己母親這是人子應當盡的孝道。
李氏拉着他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漠北的時候不要太拼命,讓他小心注意身體,還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陳劉兩家就他一顆獨苗,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陳華用心聽着這些叮囑,頭一次感覺到了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的溫暖,李氏就真的跟他前世的母親一樣,總是擔心兒子長不大,總是擔心兒子在外面受了苦。
想想前世自己面對母親的嘮叨總是十分不耐煩,但來了這裡,讓他成長了許多,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親的擔憂,在他看來是人世間最爲溫暖的事。
知道蘇七七和慕婉兒對陳華思念頗深,李氏也沒霸佔陳華多久,微笑着讓他去陪媳婦。
小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那些個不怕事的小丫頭看樣子跟蘇七七和慕婉兒的關係相處得不錯,不過幾個婆子就不敢有絲毫逾矩。
陳華和蘇七七慕婉兒三人坐在一起喝茶,他在京城能待的日子有限,只要在京城,能夠陪在她們身邊,還是儘量多謝陪伴。
畢竟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了。
“姐姐,我生氣了,他一直都沒哄我呢!”慕婉兒在蘇七七跟前撒起嬌來。
陳華眼珠子一瞪:“在山上要知道你是這麼難纏的存在,打死我也不會帶你下山的。”
蘇七七橫了陳華一眼:“說什麼呢,婉兒這樣的好姑娘,你要是不帶回來,被人家給帶走了,多可惜啊!
相公,你可不許欺負婉兒啊,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婉兒,我就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四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一般狠狠擊打在陳華的心坎上,他想到了那個出身風塵之地卻本性純良的女子,他想到了昔日一別之後再見已是一堆枯骨的姑娘。
忍冬,這個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但是拼了老命藏在心底深處的女子,在這一刻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心頭如同一百隻貓的爪子在撓動一樣難受。
兩女也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蘇七七十分敏感的問道:“相公,你怎麼了?”
陳華一把抓住蘇七七的手,然後又緊緊抓着慕婉兒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忍冬已經走了,你們不能離開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
蘇七七一樣如遭重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陳華就沒打算把忍冬死去的消息隱瞞下去,於是就儘量言簡意賅的將忍冬的死說了出來。
蘇七七整個人都處於懵然狀態,過了好一陣,她才拍了拍陳華的手背:“相公,你欠忍冬妹妹的。”
是啊,陳華欠忍冬的。
雖說感情的事沒人能夠說得清,可在這個時代,讓一個女子拋開世俗禮法的約束,義無反顧的跟着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男子浪跡天涯,而且這個男子還沒有給那個姑娘任何承諾,甚至連個名分都沒有。
這樣的勇氣換來了這樣的對待,陳華的確欠忍冬的。
這輩子,他是還不清了,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忍冬的香冢墓碑上寫下一行不敢公之於衆的字:亡妻忍冬之靈位!夫,陳華立!
他現在的兩個老婆都是皇帝賜婚,要多一個老婆,怎麼着都得皇帝同意才行,可是短時間之內讓李神通賜婚三次,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已經故去的忍冬,便是李神通的脾氣再好,只怕也不會賜這種冥婚。
一個沉重的話題讓慕婉兒心中那點小小的不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快就到了離別的時候,纔在家裡面待了一天兩夜,翌日一大早宮中就來人催促陳華趕緊回漠北。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神通這老狐狸已經察覺陳華會利用手中一些見不得光的證據對付太子,所以來人催促得很急,巴不得他馬上就出發。
陳華當然不可能被一個宣旨的小太監給嚇到,敷衍了幾句之後讓人把手裡的東西全部送出去,拖到中午才離開。
一直等到陳華離開,那個小太監才如釋重負。
手中的證據要扳倒的人不少,兩個侍郎一個四品京軍將領還有三個四品邊將,這樣的東西一旦全部放出去,偌大個京城只怕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別的不說,李神通的殺氣現在還沒有徹底斂去,在這個時候被李神通知道這些,那些人十死無生。
陳華讓人將這些東西全部交給了和他合作過一次的馮憎,他還特地吩咐了,這些東西不能一次全部交給馮憎,得分批次。
這樣一來,朝野不至於震盪不安,而那些人也能遭受應有的懲罰,不至於罪及家人,還能夠斷掉太子的羽翼,可謂一舉三得。
馮憎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又落到了自己頭上,自然十分高興,不過這幾天朝野上下的風氣都有些不對勁,他等到陳華離開四五天之後,纔將東西呈上去。
這個時候,正好是李神通怒火剛剛消退一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