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本就有意培養趙泗,自然不會阻撓趙泗找尋門客,迄今爲止,趙泗攏共門客也就六個,質量雖高,但是太少,遠不足以拉起來一套成體系的班子。
對比朝堂上的三公九卿勢力盤根錯節,門客恩生遍佈官吏體系,甚至各家之中互有姻親,趙泗真就是一朵純潔的小白花。
倘若不是因爲遷貴令,恐怕現在趙泗還沒心沒肺的得過且過。
始皇帝欣然應允,趙泗即刻開始整頓準備出行。
“且喚人取我鎧甲武器來!”踏出駕攆,趙泗開始召集士卒,順手又讓張蒼幫忙給自己取來鎧甲武器。
“主公這是準備捉人去了?”張蒼笑了一下欣然應允。
“是呢!沛縣可是個好地方,潛龍之地,人傑地靈!”趙泗開口道。
可不是潛龍之地,未來的漢高祖就在這裡居住,可惜,歷史已然改變,大秦不會再二世而亡,劉邦多半也當不成漢高祖,只能含淚痛失自己的大漢帝國,不僅如此,趙泗還要把大漢帝國的締造者,大秦帝國的掘墓人捉爲己用。
不消片刻,便有人在張蒼的吩咐下取來鎧甲武器,來的不僅有鎧甲武器,還有陳勝吳廣陳平三人。
除了遠在隴西的酈食其和韓信,趙泗麾下的門客齊聚一堂。
趙泗接過鎧甲武器弓箭,卻看著陳平陳勝吳廣三人已經一臉好奇的看著正在準備的趙泗,臉上還帶著笑容。
“黑冰臺是沒事了麼?”趙泗詫異的看了一眼陳勝吳廣。
這倆人自從加入黑冰臺以後可是忙的很,甚至連組織團建都得就著他倆的時間,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黑冰臺剛剛組建,能夠信得過且有能力的人手嚴重不足,但是偏偏黑冰臺又承擔著極其艱鉅的任務,陳勝吳廣二人自然只能是能者多勞了。
不過任務雖然繁忙,但是二人的成長也顯而易見。
兩人都不是循規蹈矩之人,死讀書對於陳勝吳廣二人的提升倒不如做實事。
頓若也很給面子,陳勝吳廣自加入黑冰臺以後,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已經官生三級,如今已經任職都事,相當於八百石的品級了,當然,這其中可能也不乏始皇帝的授意。、
“哪能天天忙?今日休沐!”陳勝豪爽的笑了一下,正規的官府辦事部門,該有的節假日自然是有的。
“倒是!”趙泗點了點頭,這很合情合理,忽又驚覺,自己看似沒有什麼實際權利清閒的很,但是自己居然沒有假期,每天都在上班,被始皇帝這個頭號資本家壓榨。
熟練的穿上鎧甲,背上弓箭,又拿起大戟,看了看整裝待發的上百騎士,趙泗忍不住發起牢騷。
“也忒煩瑣了一些。”每次出行都得帶好鎧甲武器,眼下秋老虎還沒過去,人披著鎧甲和在蒸籠裡也沒什麼區別。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嘛!”張蒼笑了一下,陳勝吳廣二人附和,但是最後目光卻直勾勾的落在即將出發的騎士身上。
回想起來當初被捉還歷歷在目,曾經還在地裡刨食慾求高門而不得入的老農,如今已經身居高位。
“還用捉的?”陳勝湊上前開口發問。
趙泗捉人都成車隊的笑談了,不止車隊,沿途官吏也有私下笑談,時人衆說紛紜。
反正陳勝吳廣是頭一趟被捉的,後來見張蒼陳平也是被捉心裡就平衡許多了,再後來酈食其和韓信也是如此,陳勝就有些習以爲常了。
到了如今,倘若趙泗不是用捉而是用請,那陳勝反倒是覺得不合理了。
“你們個個都是我親手捉來的,不捉不合羣,怎麼能和你們共事呢?”趙泗揶揄了一下,幾人發出鬨笑,就連趙泗身後的士卒也都個個忍俊不禁難掩笑意。
“今日休沐,可能跟著主公一道去一趟?”吳廣趁機開口發問。
經歷過是一回事,看別人經歷又是一回事。
跟在趙泗手底下久了,陳勝吳廣二人也知道趙泗的性格,故而能夠揶揄調笑。
“我還能攔著你們?”趙泗翻了個白眼翻身上馬。
陳勝吳廣這倆貨是打定主意看熱鬧去了,不過倒也無妨,畢竟是捉補漢高祖的明場面,錯過了這次也就沒有下次了。
“主公稍等,俺去牽馬!”陳勝嘿笑一下屁顛屁顛的就去牽馬準備跟隨。
“多牽兩匹!”白白胖胖的張蒼攏著雙手眯著眼睛開口。
張蒼陳平二人也是被捉來的,陳勝吳廣二人都去湊熱鬧了,他倆也沒道理不去。
趙泗看了一眼張蒼和同樣一臉笑容的陳平。
合著都等著看熱鬧呢,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距離上一次用大師球捕捉韓信以後,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外出捉補門客了。
不消片刻,陳勝吳廣牽了四匹馬走來,張蒼陳平二人也跟著翻身上馬。
身後的上百士卒已經整裝待發,麻繩都準備妥當,趙泗回身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什麼紕漏擺了擺手示意出發。
還沒走兩步,卻見一個斑斕的影子自樹上直勾勾的躍下,驚的戰馬發出嘶鳴,要不是趙泗緊握繮繩,馬術了得,少不了又得摔在地上。
定睛一看,卻是琥珀這個傢伙正呲牙咧嘴的故作兇惡。
這貨傷人倒是不傷人,就是脾氣越來越惡劣,趙泗也不慣著,提起來大戟就準備打,嚇得琥珀一溜煙又躲回了樹上,引得張蒼幾人和一衆士卒發出鬨笑。
許是感受到了衆人的嘲笑,琥珀發出兇厲的虎嘯,想要震懾衆人,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衆人笑的更大聲了。
車隊裡有個老虎本來就是個新鮮事,再加上琥珀又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常常弄的雞飛狗跳,趙泗卻也從不慣著琥珀,只要犯錯揪住就是一頓老拳。
時間久了,大傢伙都心知肚明琥珀不會傷人,只是性情頑劣,而且極怕趙泗,如今多是拿琥珀充當樂子。
倘若放在平時,琥珀敢幹出來這種頑皮事,趙泗就是硬生生把樹給砍了也要給它一頓老拳,但今天畢竟主要任務是去捉補漢高祖,趙泗也只能暫且放過。
“且給伱記著,回來再打!”趙泗指了指琥珀帥隊出發。
琥珀見趙泗居然真的放過他,身影漸行漸遠,心生好奇,鬼鬼祟祟的從樹上跳下來貓著腳步跟在後面。
且行且近,且行且近,稍有動靜就躍進樹叢之中。
“出來吧……”趙泗瞄了瞄身後無奈的開口。
你媽的還有大半個屁股在樹叢外呢。
琥珀聞聲,探頭探腦的伸出腦袋,歪著腦袋警惕的看著趙泗,身子卻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不打你,過來!”趙泗招了招手。
琥珀打量許久,見趙泗似乎真沒有動手的意思,緩緩踱步靠近。
“腦袋伸過來,且套上索!”趙泗一把揪住虎頭,在琥珀的瘋狂掙扎之下給他拴好繩子。
畢竟不是在車隊,車隊裡都是老熟人,大家也都不怕琥珀了,可捉劉邦那是要進城走官道的,任由琥珀這個傻大膽在後面跟著不知道要嚇到多少人。
這是出門,不是在家,公德心趙泗還是有的。
遛狗不栓繩……
雖然琥珀也並不是狗。
將琥珀套好,又咣咣照著腦袋給了兩拳,琥珀終於停止了掙扎。
前去捉拿劉邦的最終陣容終於準備就緒。
主導者趙泗,旁觀者陳勝吳廣陳平張蒼。
外加全副武裝的甲士一百,猛虎一隻!
“好嘛……這陣仗可真不小了!”陳勝怎舌。
“總感覺有點怪。”吳廣撓了撓頭。
“主公該不會以後都這麼請門客吧?”
“這有甚麼怪的?當初捉你我的時候可沒有琥珀,陣仗還沒這麼大呢。”陳勝眼睛盯著被趙泗揍老實的琥珀,該說不說,琥珀安靜下來真的很唬人。
皮毛油潤沁著光澤,身軀矯健而又壯碩,顏值和體型拉滿,幾乎完全長在了真男人的審美之上。
“還是覺得有點怪。”吳廣再次撓了撓頭。
“有功夫想這些,不如想想如何迎接新同僚們!”陳勝應了一句。
這次趙泗直接開口就是去捉人的,這也是幾人執意去湊熱鬧的主要原因。
主公說要捉人,那就是真要來新同僚了。
而另一邊……
沛縣之中。
酒醒了的劉邦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換洗乾淨的衣服,又看了看乾淨整潔的牀榻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感動。
劉邦酒品一般,自然知道自己酒後慣會折騰,醒來之後能有如此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老相好在旁邊照顧了整整一夜。
“醒啦?”
曹氏看了一眼靠在牀頭的劉邦,片刻以後就端來一碗熱湯。
“你又在旁照看了一晚吧?”劉邦接過熱湯卻不急著喝,而是撫了撫對方有些腫脹的眼睛。
“不然等著你把我的酒館給盡數糟蹋了?我無依無靠,可就只指望著這一間酒館活命養老。”曹氏推開劉邦的手罵了一句。
劉邦早就習慣了曹氏的潑辣,潑辣是正常的,這年頭,一個寡婦,不潑辣早不知道被誰吃幹抹淨了。
復抱住曹氏的細腰將其硬生生的攬進自己懷裡開口道:“你慣是個嘴利的,就這般信不過我?”
說著說著,一雙手已經不安分起來,沒用多久,曹氏就已經是滿面紅暈。
復過許久,曹氏才勉強生出力氣推開劉邦開口問道:“總是這般說,這要我信你,那要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可你偏生又不娶我,難不是嫌我是個寡婦污了你的臉面?”
“怎會如此?”劉邦搖了搖頭復又強行抱住曹氏。
“我家中清貧,如今我已經年近五十,又無一業傍身,怎捨得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罪?”劉邦搖了搖頭。
“我吃的苦受的罪還少?”曹氏瞪了劉邦一眼。
“好娘子且再等等!”劉邦抱住曹氏輕聲安撫。
“我近段日子琢磨出來了個門路,如果沒什麼差錯,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飛黃騰達了,屆時我當是乘車親迎,必是給你置辦的風風光光。”劉邦笑嘻嘻的說道。
這個時代雖沒有畫餅之談,但是面對劉邦這個慣會畫餅的老男人曹氏也選擇了不相信,翻了個白眼給出了無情痛擊。
“什麼門路?讓那趙泗把你捉了成他的門客去?”
很顯然,曹氏也聽到了劉邦一衆兄弟的閒談。
“嗨,且聽我跟你說!”劉邦拍了拍大腿示意曹氏坐下來,待對方坐下來了劉邦這才娓娓道來。
卻原來劉邦雖然沒什麼家財,但是交友卻十分廣泛。
那一日忽的起了奇思妙想,能不能用紅薯來釀酒,劉邦就想辦法找人實驗,還真就叫劉邦弄出來了。
釀酒是門手藝不假,但是在這個商業完全被貴族壟斷的時代,就算會釀酒劉邦也賣不出去。
但是紅薯酒可就不一樣了,紅薯畝產量太高了,造價低廉是必然的。
而目前的低端市場,說實話還是一片空白。
因爲這個時代糧食產量普遍比較低,酒價格又太過昂貴,大多數黔首根本消費不起。
最關鍵的是秦國官方還禁酒,沒有一定的人脈,想要釀酒賣酒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是劉邦發現了商機,而且恰巧,他多多少少也算有點人脈。
蕭何曹參等人再怎麼說也是幫得上忙的,劉邦再不濟也是一個亭長,生意做大不敢想,但是這點人脈撐起來沛縣的生意卻完全夠了。
一縣之地的低端酒水生意,賺頭也不在少數啊。
最起碼支持劉邦取曹氏是完全沒問題了。
曹氏被劉邦一通計劃藍圖給忽悠的神魂顛倒,眼下腦子裡只以爲劉邦心裡是有自己的,開始了自我pua,感動不已,甚至當場準備拿出自己的小金庫支持劉邦發展事業。
可是末了曹氏又發出擔憂的詢問:“秦國禁酒,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耕戰主義國家對糧食自然十分看重,對於私釀私售酒水是明令禁止的。
當然,這種政令能否執行從來都是個未知數。
禁酒只能讓酒水的價格變貴,貴族該賣繼續賣,該釀繼續釀。
“這能生出來甚麼禍端?這裡是沛縣,又不是咸陽,天高皇帝遠,始皇帝大巡天下大不了我不賣便是,真要是說到底,難道咸陽城就沒有私賣私釀的酒水了麼?這政令也只是拿出來唬人的罷了……”
“再說了,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你一婦道人家,懂得甚麼?難不成還能把我捉了去了?實話跟你說,我已經釀了十幾斤酒水,只是眼下紅薯出產恐怕還要再等個一二十天,到那時候,就是我飛黃騰達的時候了。”劉邦拍了拍手安撫曹氏,順便開始琢磨怎麼把曹氏的小金庫給騙過來當作自己的啓動資金。
不對,不能說騙!
夫妻本一體嘛,拿來用便是!
“好了,不說那麼多了,你伺候了一晚上,也該睡了,我且再叫他們吃一趟酒,這事也就成了!”劉邦從曹氏這裡弄來啓動資金大打包票。
這倒不是哄騙曹氏,想做生意?沒人可不行。
這個時代的商戰是真要人命的,沒點底氣就指望著憑著什麼秘方訣竅發財那纔是做青天白日夢。
劉邦得把自己的兄弟們團結在自己周圍才能下場去虎口奪食。
不過對於自己的一衆兄弟,劉邦還是有信心的。
市井廝混的也有,官吏也有,雖然身份不大,但勝在能夠報團,也夠扯下來一塊肉吃進嘴裡了。
“都叫誰啊?”曹氏也不是不知事的女人,自然不會攔著劉邦應酬,只是下意識的詢問了一句。
“能有誰?”
“無非也就是盧綰,蕭何,曹參,夏侯嬰他們一道……”劉邦笑了一下。
曹氏聞言點頭,又給劉邦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戀戀不捨的送別劉邦。
而劉邦則懷揣著曹氏給自己的應酬資金,志得意滿的去呼喚自己的兄弟們,於客驛之中彙集。
一衆兄弟,盡數到全!
而另一邊,趙泗一行人外加琥珀這個呆頭虎,也來到了沛縣。
趙泗身披金甲,帶著一百甲士,還牽了一頭猛虎,在城門之處,甚至還引發了一些騷動和恐慌。
士卒左右不敢接近,直到趙泗派人送上公文,才顫顫兢兢的打開城門放虎進入。
因爲周遭都是士卒,還有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這一次圍觀的人羣也就沒幾個了,最多也就是遠遠的觀望一兩下,不敢靠近,也不敢多看。
“到沛縣了啊……”趙泗擡頭,心裡開始盤算該從誰捉起來。
蕭何?還是曹參?還是樊噲?
當然是可親可愛的漢高祖了!
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趙泗來都來了,記在小本本的名字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跑不了,畢竟始皇帝的駕攆就在附近停泊,隨行甲士幾千,能讓人跑了纔是見鬼,對於趙泗也就是個先後問題。
“劉邦大小也是個亭長,還有蕭何,還是縣中主吏……”趙泗打定主意,直接去官府尋找蹤跡。
“上午的時候就被劉邦喚了出去,如今卻不在官衙,在下這就派人傳喚!”縣丞恭恭敬敬的應付著趙泗的盤問。
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趙泗官不止大了一級?
作爲縣丞,他當然知道趙泗的赫赫威名,如今趙泗親至,縣丞本能的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要被追責,在趙泗表明來意以後縣丞才放鬆下來,但是得知趙泗是尋蕭何和劉邦以後縣丞不免又心生好奇。
無他,趙泗捉人的段子在官府內部流傳還挺廣泛的,縣丞心中暗暗猜測,是不是劉邦蕭何等人入了趙泗的法眼。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畢竟蕭何就是縣丞一手提拔的,真要是成了趙泗的門客飛黃騰達,那沛縣縣令多少也能沾點光。
只是縣令和趙泗又不親近,自然不好詢問,心中不敢應付,便欲派人趕緊將蕭何等人叫回來。
“不用,只需要告知我他們在何處即可,我親自去捉!”趙泗笑了笑拒絕了縣令準備襄助自己的好意。
縣令見趙泗絲毫不加以掩飾,又沒甚麼架子,下意識的開口詢問:“趙郎中可是……”
“如君所想……只因我麾下門客多是捉來的,如今也不好麻煩足下請來,否則厚此薄彼,恐有同僚生隙。”趙泗一邊揶揄一邊撇了撇陳勝吳廣幾人,卻發現幾人都憋著笑呢。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阻撓趙郎中了!”縣令見趙泗如此坦率親自下場玩梗,也露出了笑容,派人告知趙泗地址。
“還請縣令不要提前通知了!”趙泗行了一禮復而退下。
而客驛之中……
劉邦正在給一衆兄弟宣揚自己的賺錢大計。
“這紅薯酒,勝就勝在價格低廉!”
“紅薯產量這麼高,價格早晚要下去,屆時除了飽腹,不可能賣出來五穀的高價!”
劉邦一通分析,蕭何略有思索之色,樊噲盧綰一臉認可,曹參王陵暗自衡量,夏侯嬰則無所吊謂,他是力挺劉邦的嘛。
“這事能做!”
最先開口的是蕭何。
幾人開始分析其中利弊,卻無一人提禁酒令。
都是老江湖,誰拿禁酒令當回事?
劉邦王陵曹參商量具體的商業計劃步驟,而蕭何則默默的盤算經營所需要的大概支出和預期收入。
就在這其樂融融之際,忽聽到客驛傳來一陣騷動。
“發生甚麼事了?”幾人異口同聲相互對視。
“他孃的,喝酒都喝不安生,乃公以後有錢了,定要買個大房子,屆時再無人吵你我兄弟喝酒。”劉邦罵罵咧咧的起身,準備出去查看一下情況。
人剛到門口,準備推開房門,一陣巨力陡然襲來,木門應聲破碎,劉邦本就醉酒,被這一下子弄的一個踉蹌。
“誰?乃公……”
劉邦趁著醉意就要開口大罵,卻只見一條吊睛白額的大蟲正壓低身子發出嘶吼,擇人而噬!
登時話也說不出口直往裡跑去。
“有大蟲!二三子抄傢伙!”
可見,人在醉酒的時候,並不會失去理智判斷的能力……
蕭何等人再怎麼人中龍鳳,聞聽大蟲也難免失態,不過卻沒一個軟蛋,大家第一想法都是相互護著衝出去再說。
幾個人趕緊把順手的東西抄起來,火急火燎的準備衝將過去,剛到門口,復又安安靜靜的往後退去。
卻只見門外上百甲士正蓄勢待發,爲首一員金甲大將正在緩緩抖動他的大戟,看起來隨時就要給他們來上一下。
“捉了吧!”
看著面前狼狽失色的衆人,趙泗笑了一下襬了擺手。
誰能想到大漢帝國的王侯乃至於漢高祖,此刻居然是一副如此浪蕩模樣?
都快喝成酒蒙子了!
趙泗發號施令,一衆甲士輕車熟路的結伴各自掏出準備好且用了很多次的繩索往裡逼近。
“且分我一根,且分我一根!”
陳勝也湊了過去要繩子……
而劉邦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時之間有點轉不過來。
“我他媽平時除了罵罵始皇帝,也沒犯秦律啊?”
“難道老子的釀酒大計泄露了?”
“沒必要吧?以前禁酒令怎麼不執行的這麼嚴?我他孃的還在密謀呢!”
劉邦越想越摸不清楚的頭腦,心裡堵的厲害,但是身子卻順從的後退縮下去準備放棄抵抗。
上百甲士啊,一句話說錯人家直接就給你砍咯,這種情況下講理沒用,束手就擒纔是王道。
卻不料,對方的動作比他更快!
一隊甲士如狼似虎的衝了過來, 開始對劉邦一行人進行捆綁,熟練到令人髮指。
“等等,爲甚麼這麼熟練?”
酒醉的劉邦看著爲首的金甲大將和身上越來越緊的繩索,腦子裡固然蹦出來了一個離奇的傳聞。
不由得,劉邦躺在地上的姿勢又更加絲滑了一些,酒醉的腦袋霎時間清醒。
“奶奶滴!真叫咱撞大運了!”
劉邦被強行捆綁,臉上卻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光劉邦開心,趙泗也開心,太順利了,他都做好準備多跑幾圈了,沒想到劉邦一頓酒,直接幫自己一網打盡了。
(爲了不斷章,直接6000字抓捕歸案。)